勝利已屬他們。
最後一個球不打也罷,穆辰良追求有始有終,堅持打完全場。
場上氣喘籲籲的隊伍中,李家的大少爺李準惴惴不安。
再不做,就沒機會了。收人銀兩,替人消災。雖然這事,談不上消災。
黑衣人的吩咐很明確,隻要在比賽時想辦法取下少年的面具就行。
李準下定決心,悄悄駕馬繞至穆辰良身後,試圖摘掉他的面具。
才剛伸出手,他的馬突然發出嘶鳴聲,像是給人狠狠扎了一下。
馬兒發瘋,眼見就要傷人,李準良心未泯,下意識扭轉馬頭的方向。
瘋馬和穆辰良擦肩而過,朝前方奔去。
“走開!快走開!”
正前方令窈從馬背上俯身撈球,她一心盯著地上的球,絲毫沒察覺到危險的到來。
事情突如其來,穆辰良奔馬衝過去。
他甚至來不及判斷那匹馬是否真會撞到她,他滿心焦急,生怕她受到半點傷害。
瘋馬停不下來。
穆辰良咬咬牙,做出的事連他自己都驚訝——
以身阻擋,試圖攔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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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窈抬頭的瞬間,先是望見一匹瘋馬衝過來,再是望見有人縱馬擋在那匹馬面前。
她大驚失色:“空青!”
兩馬相撞,少年從馬背摔下。
他摔得太重,以至於連面具都跌破。
狐狸笑面一分為二,露出一張俊俏出眾的少年面。
眾人驚愣,這不是穆家的嫡長孫嗎?
令窈呆滯,奔跑的腳步停下來,她站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眼睛瞪大,怔怔地看著他。
怎麼回事?
怎麼會是穆辰良?
明明,明明是空青的打扮,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穆辰良!
穆辰良倒在地上,望見令窈看他的眼神,心底仿佛有什麼碎開。
他顧不得全身疼痛難耐,慌張拾起地上碎成兩半的面具,面具戴不住,兩隻手捧住,強行掛臉上,聲音哽咽:“別——別看我。”
周圍有人及時奔過去:“穆少爺,你沒事吧?”
穆辰良低下腦袋,倉皇掩飾:“我不是穆家少爺,你認錯人了。”
那人疑惑:“你明明就是穆家小少爺——”
面具重新從臉上掉落,穆辰良隻得以手遮面,指縫間窺見令窈臉上的神情,她眼底有怒意,水靈靈的黑眼珠光彩不再。
她惱得紅了眼角。
穆辰良又急又羞,想要同她解釋,又不敢同她解釋。
要怎樣說,她才不會生氣?
圍過來噓寒問暖的人越來越多,穆辰良聲音裡有了哭腔:“我不是穆家少爺,你們都滾開!”
眾人面面相覷。
三步外,令窈轉身走開。
穆辰良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不肯讓人扶,站起又跌倒,狼狽至極趴在地上喊:“卿妹妹,你別走!”
令窈步伐決絕,離去的身影很快從馬場消失。
穆辰良渾身發抖,眼睛發紅,聲音滿是無助:“卿妹妹,你回來——”
令窈一路騎馬奔回鄭府。
碧紗館,鬢鴉出來問:“稀奇事,現在就回來了?”
令窈投入她的懷中,聲音哽塞:“我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鬢鴉嚇一跳:“發生什麼事了?”
令窈孱弱雙肩微微顫抖:“我被人騙了。”
鬢鴉不敢再出聲。
鄭府亂作一團。
鄭家長輩小輩全都聚在摘星樓,鄭大老爺沒敢驚動老夫人,他質問參宴的小輩們:“怎麼回事,好端端地,穆少爺怎會摔傷!”
有人小聲嘀咕:“穆少爺不是說不去鳴秋之宴嗎?我們怎麼知道他會喬裝打扮參宴,而且還和四妹妹一起打馬球?”
鄭大老爺氣極了,呵斥說話的人:“清姐,你給我閉嘴!”
鄭令清扁扁嘴,往三奶奶身後躲。
鄭大老爺喊:“卿卿呢!她人在哪裡!”
“卿卿受驚過度,已經回碧紗館歇下了。”人群中,鄭嘉和推著輪椅緩緩往前:“穆少爺出現在圍場一事,卿卿毫不知情,大伯要問罪,找我便是。”
鄭嘉木也站出來說:“四妹妹根本不知道那是穆少爺,連我都被穆少爺騙了,我和四妹妹皆以為他是外地來的小子,容貌有損,所以才終日戴著面具。”
鄭大老爺一聽到消息就趕了過來,來不及弄清楚前因後果,被鄭令清剛才的話誤導,以為是令窈傷到了穆辰良。此時聽鄭嘉和與鄭嘉木說完,心中放松不少。
還好不是卿卿。
當務之急,是替穆少爺療傷。鄭大老爺轉身拍門,以長輩關愛小輩的口吻,哄道:“二郎,讓大夫進屋替你瞧瞧。”
有什麼聲音從屋內傳來,是瓷器摔碎的聲音。接二連三,清脆綿延。
三七央求:“少爺,別砸了。”
鄭大老爺嚇住,語氣猶豫,繼續喚:“二郎,身體要緊,你——”
話未說完,一盞瓷杯撞破窗紗,擦過鄭大老爺的耳垂。
穆辰良低沉冷幽的聲音不容置喙:“滾。”
鄭大老爺咽了咽。
大丈夫能屈能伸,無需跟小孩子計較。
鄭大老爺不敢再勸,旋即命人散去。
屋外屋內同時安靜下來。
穆辰良蜷縮榻角,手裡捏著半張狐狸面具。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府的,依稀記得好像是被人抬回來的,自她離去,他眼裡再看不到旁人,耳朵嗡嗡,聽不見周圍動靜。
他像是失去了知覺,連身上的痛楚都無法感知,他唯一的感受,便是胸腔裡有隻手往外扯,這隻手不是別人的,是她的。
三七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少爺,求求你,就讓大夫進來瞧瞧吧。”
穆辰良不理。
度月軒。
飛南負荊請罪,鄭嘉和輕揉眉心,手指抵住額頭,語氣冷凝:“你險些讓李準傷了卿卿。”
飛南磕頭:“少爺息怒,李公子無心之失,誰都沒想到他的馬會突然發狂。”
鄭嘉和淡淡說:“你沒想到的事,我那個三弟替你想到了。”
飛南一怔:“是三少爺?”他停頓半晌,恍然大悟:“難怪一出事,三少爺便讓人將那匹馬拉去殺了。”
鄭嘉和緩緩從袖中取出一根銀針:“馬雖殺了,但毒針還在,這是在馬屁股上找到的。”
飛南皺緊眉頭,百思不得其解:“三少爺為何要這樣做?”
鄭嘉和盯著毒針看了會,就憑一根毒針,證明不了什麼。
他隨手將毒針丟入盆栽裡的泥土裡:“聽過看熱鬧不嫌事大這句話嗎?”
飛南“啊”一聲,憤怒:“三少爺也太過分了,怎能拿這樣的事做兒戲。”
鄭嘉和抬眸笑道:“有人替罪,何樂不為?就算穆家要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飛南想到什麼,道:“少爺放心,即便李公子不知道給他銀兩的是我。”
“李準怎麼樣了?”
飛南欲言又止:“死——死了,李公子離開馬場不久,不知怎地,喝醉酒失足跌進湖裡,淹死了。”
鄭嘉和闔眼。
飛南小心翼翼問:“會是三少爺嗎?”
許久,鄭嘉和薄唇輕啟:“不是他。”
“那是誰?”
鄭嘉和不答,隻說:“到底是我們害了他,找個機會,給他家裡人多送些銀子。”
飛南應下:“是。”
這幾日,鄭府人心惶惶。
先是南家上門拜訪,作為承宴東道主,南家和鄭家一樣,怕穆家遷怒,南侯爺攜全家探望穆辰良,卻連摘星樓的門都邁不進去。
穆家的人隻聽穆辰良的吩咐,誰也使不動。
鄭大老爺安慰南侯爺,隻說待情況好轉,他會第一時間派人去南府告知,又說若真有什麼事,也該由他們鄭府一力承當。
南侯爺敬佩鄭大老爺有君子之風,不拖累他人,頓時對鄭大老爺高看幾眼。
鄭大老爺才不稀罕南侯爺的青眼相待,他面上佯裝鎮定,內心卻急得團團轉。
好幾天過去了,穆家小子還不肯看大夫,摔成那樣,他是想不治而亡嗎?
好在穆家小子下令不準任何人將他受傷的事告知幽州穆府,消息止步於臨安城,傳不出去。
誰都不想引火上身,大家等著看鄭家的笑話。
鄭大老爺心急如焚,憋了幾天,終於憋不住,跑去碧紗館找令窈。
摘星樓他進不了,結果碧紗館也不讓進。
鄭大老爺急得要爬牆,在屋外喊:“卿卿,是大伯,你讓人開門!”
門後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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