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就怕有些人當真了唄,人家把她當玩物,她卻自以為別人要當她老公呢。”
幾人的笑聲囂張得很,帶著明晃晃的嘲笑。
“這個女孩子的長相好熟悉哦……”
“是啊……欸?是不是陸總以前的女朋友啊?”
“你這麼說好像真的是。”
“也是,一般初戀都很難忘的,聽說男人最忘不掉的就是初戀。”
她們說著說著,就轉移到了別的話題上,言喻正在記筆記的手,突然停頓住了,她攥緊了筆,指尖緩緩地用力,沒有控制力道,突然傳來紙張劃破的聲音。
她連忙松開了手。
初戀……
這兩個字,明明輕飄飄的,聽在了言喻的心裡,卻像是千斤的重石狠狠地砸了下去,疼得她胸腔發潰。
她垂下了眼睫,瞳孔瑟縮著,睫毛細微地翕動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誰都有初戀,她有,陸衍自然也有。
她都忘不了初戀,更何況是陸衍呢?
言喻咬了咬下唇,想讓自己忽視掉這些消息,繼續工作,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她看了下時間,快要下班了,幹脆放棄了工作,開始收拾東西。
最後還是沒忍住,點開了新聞。
她直接點開了新聞配的圖片,明明是偷拍的圖片,卻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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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門口,陸衍的身後緊緊地跟隨著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低著頭,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後頸,弧度優美,脆弱得讓人心疼,她長發遮掩住了側臉。
後面的照片是陸衍和她面對面,照片上看不清陸衍的神色,女孩子的臉孔卻完完整整地露了出來。
光潔的額頭,鵝蛋臉,清瘦又清秀,皮膚白皙,瞳孔清澈。
和許穎夏相似的五官。
和許穎夏相同的氣質。
有些孤傲,又有些清高,剩下的還有幾分楚楚可憐。
新聞上說——陸氏集團總裁又遇新歡,男人逃不過的初戀情結。
新聞上還說,照片拍攝的時間是前天。
言喻無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亂想,是不是前天她給陸衍打電話,他不接電話的那段時間裡,他就是和這個女孩在一起的?是不是他就是因為要去見這個女孩,所以才會把小星星扔在了家裡。
言喻覺得胸口鈍鈍的疼,像是有人拿著一錘子,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髒之上。
她呼出了一口氣,背上了包包下班了,漫不經心地在路上走著,緊緊地抿著唇。
言喻踩著高跟鞋,繼續往前走,她睫毛顫了顫,偶爾抬起頭,無神地看看天空。
包包裡的手機在震動了,一下又一下,言喻沒有接起來,任由著手機震動,接著走了好一會,才深吸一口氣,拿起了手機。
那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南北的。
而陸衍,沒打一個電話。
言喻很快就給南北回了電話,她彎了彎唇:“北北,怎麼了?”
南北應該正在開車,她說:“等下,我調整下藍牙……好了,阿喻,你在哪裡啊?我剛剛下班呢。”
言喻說:“在陸氏集團附近。”她左右環看了下,“還沒走到地鐵站呢。”
“那你在那邊等我一會,我送你。”
她說完,就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言喻往旁邊的公交站臺走了過去,坐在了站臺的長椅上。
還沒坐下去多久,面前就忽然多了個人影,遮擋住了言喻面前的光,言喻下意識地抬頭。
擋在了她面前的人是一個女孩。
言喻的眸光凝在了女孩的臉上,心髒某一瞬間重重地瑟縮了下,是她剛剛才在報紙上看到過的那一張臉。
比起照片,現實中的女孩和許穎夏更像一些。
言喻不知道這個女孩要做什麼,第一反應是這個女孩在等陸衍,畢竟這個公交站離陸氏集團很近。
可是這個女孩黑瞳閃亮,似乎盈滿了水光,霧氣潋滟,緊緊地咬著下唇,似是要咬破了一般。
不堪重負。
言喻就知道了,這個女孩是來找她的吧。
可是,她現在沒有心情應付。
言喻面無表情,拎起了包包,就站起來,她本來就比這個女孩個子高,又踩著高跟鞋,沒有表情的樣子顯得格外清冷。
那個女孩卻不讓言喻走,她擋在了言喻的面前。
言喻攥著包包的手指用力了些,繞過她。
不知怎麼的,肩膀撞上了女孩,女孩似乎沒有踩穩,突然就摔倒在了地上。
她輕輕地叫了聲,蹙起了秀氣的眉頭,有些柔弱的無助。
言喻擰眉,她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種厭煩,她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戲碼了,這些女孩子,為什麼都不能自愛一些?為了一個男人,千方百計地使用計謀陷害其他的女人?更可笑的是,明明想要的是那個男人,她卻不敢去男人的面前鬧,隻敢對女人耍花招。
言喻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女孩:“演夠了麼?想裝是我讓你摔倒的麼?你是不是叫了陸衍過來?”她平靜的語氣裡含著譏諷,“你也把陸衍想得太簡單了,不是麼?你以為他會判斷不出來,誰推了誰麼?或者你以為,他會因此憐惜你?”
地上的女孩臉色慢慢的有些蒼白。
言喻繼續道:“陸衍不會憐惜可憐的女孩,他也最討厭,別人賣慘了。”
“不是。”
地上的女孩忽然道,“我沒有讓陸衍過來。”她抬起了眼眸,眸光定定地看著言喻,黑瞳清亮,她貝齒咬著紅唇,臉上閃過了一絲難堪,慢慢地說,“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不想陸衍糾纏著我。”
她的話音落下,言喻的瞳孔幾不可見地瑟縮了下,她低眸,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正視這個女孩,對上了她的視線。
女孩輕輕地說:“我叫林音,是大三的學生。”
她臉皮似乎很薄,眼裡浮動著難堪,蓄著眼淚,就掛在了眼角之處,她有些艱難地爬了起來,纖細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褲腿。
她身上的穿著很簡單,並不是什麼名牌,甚至顯得有些舊。
言喻往四周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陸衍高大的身影,林音似乎真的不是叫陸衍過來,然後演一出可憐巴巴的戲。
林音爬起來後,背脊挺直,眼圈有些紅,眼淚忽然就落下了,哭得梨花帶雨。
“我那天晚上看到你和陸衍接吻了,求求你幫幫我,你是陸衍的女朋友,還是太太?”
言喻沒有回答,琥珀色的瞳眸毫無波瀾地看著她,仿佛帶著洞察人心的力量。
林音卻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她繼續道:“我在某一次酒吧裡,遇到了陸衍,我自認為長得不是很好看,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入了他的眼,他不管怎麼樣,當場就買下了我,讓我跟著他。從那天起,我就被迫搬進了他的一個公寓裡。”她低下頭,擦掉了眼淚,“他強迫我……”
林音似乎說不下去了,她緊緊地咬著牙,臉色慘白,遏制住哽咽,再一次抬起了盈滿了眼淚的水眸,帶著懇求:“求求你,你幫幫我,離開他好不好?我有喜歡的人,是陸衍強迫我……”
言喻一直都沒有說話。
她的臉上也一直都沒有強烈的情緒波動。
可是,指甲卻不小心陷入了掌心的嫩肉裡,一陣陣生疼,到了最後,都格外的麻木。
林音伸出手,要去碰言喻。
言喻的眸光忽然變得嚴厲,直直地射向了林音,她聲音冰涼:“別碰我。”
林音像是被嚇到了:“你也嫌棄我髒是不是,我有喜歡的人了,是陸衍非要碰我,真的……我喜歡的人是不是也會嫌棄我髒?……”
言喻感到一陣陣的反胃,惡心感從心底深處湧了上來,她無法克制這樣的惡心,隻覺得下一秒就會吐出來。
正在這時,一輛紅色的法拉利急急地停了下來,車門一下就打開,南北穿著紅色短裙,從車上下來了。
她遠遠地就看到一個女孩纏著言喻,走近了一看,這個女孩不就是跟陸衍一起上熱搜,長得像許穎夏的那個女孩麼?
南北心裡的火焰一下蹿高了,她幾步跨了過來,就要去抓林音,嚇得林音下意識地就往後退去。
言喻一下就攔住了南北:“別,我們走。”
南北勾起了唇角,笑容明媚,看著林音的眼神裡帶著不屑:“你是哪根蔥?跟陸衍上過一次報紙就了不起了,還敢來正宮面前蹦跶,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臉面,拿清秀當美豔,趕緊去整容整容,長得再像,你也不是許穎夏,更何況,許穎夏都被言喻趕跑了,你一個赝品,還想佔據陸衍,書讀得少,想得倒還是挺多的啊?”
南北諷刺人的時候,絲毫不留情,勢必要讓每一句話都成為一把把刀,將對方的厚臉皮都剐下來。
林音感到羞辱和難堪,也有了震驚。
原來,原來和陸衍接吻的人,是陸衍的太太,她原本以為那個人是陸衍外面的情人,所以,陸衍和他的太太感情還那麼好,是麼?
可是,外界傳言不是說陸衍的太太上不了臺面麼?
言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音,神色高傲而諷刺,語氣平淡,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別演戲了,林音。”
她說完,就踩著高跟鞋,帶著南北走了。
兩人上了車。
南北心裡有氣,冷冷地從後視鏡盯著林音,法拉利從林音的身邊疾馳而過,加快了速度,帶起的風一下就揚起了林音的短裙,嚇得林音不得不咬牙切齒地拽住了自己的裙擺。
言喻也笑了,不過一會,眼底淺薄的笑意就一點點消散了。
南北問:“剛剛那個叫什麼林音的,她跟你講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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