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角色裡,他做的最好的,卻是許家的女婿;最可笑的是,許家的女婿他當得名不正言不順。”
“你說對不對啊,小星星。”
小星星眨巴著眼睛,很無辜,手指軟軟的,摸了摸言喻的臉,然後撲到了媽媽的懷裡,親親又抱抱。
言喻刷新聞的時候才發現,大概那天車禍的樣子太過驚險了,又是豪車,車牌也耀眼,所以被記者拍到,已經上了新聞。
——“陸少新歡出車禍,陸少難忘舊情,寸步不離地守著初戀爸爸。”
在這幾天裡,冬鋆公司董事長許志剛出車禍的消息也鋪天蓋地都是,他年紀大了,公司裡又人心不穩,一有點風吹草動,人心就開始躁動。
幸好還有陸衍坐鎮,至少現在冬鋆公司表面還很穩定。
言喻正坐在沙發上看網絡電視,播放的是皇家律師,英國的律政劇,小星星在柔軟的毛毯上爬著。
外面突然有人敲門,林姨從廚房出來:“來了,是誰呀?”
門打開。
淡淡的橘色光線裡,季慕陽挑了挑眉,靠在了門框上,舉起手上的水果籃:“探病。”
言喻:“……”
醫院裡,陸衍看了眼特助,走到了一邊,抿著唇。
特助說:“許小姐回來了。”
陸衍唇線越發得緊,他看向了窗外,眸光冷淡,果然,許伯父病重的消息放了出去,夏夏就會出現的。
☆、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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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喻對季慕陽的印象不是很好,當然,她也知道季慕陽並不喜歡她。
她挑了挑眉,靜靜地看著季慕陽。
林姨給季慕陽拆了一雙新拖鞋,季慕陽慢條斯理地換了,踩在了柔軟的地毯上,走了進來。
他把手裡的水果籃子,放在了桌面上。
小星星漆黑的眼眸好奇地盯著季慕陽,黑眸水潤,杏眼圓溜溜的,她粉唇微微張著。
季慕陽笑了,蹲在了小星星面前。
小星星還是安靜地看著他,盯著他看了許久。
季慕陽勾了勾唇:“小星星。”
小星星沒吭聲,又看了他一會,然後小腦袋一扭,圓潤的小屁股朝著季慕陽,慢悠悠地爬走了。
言喻笑了起來,眼尾無辜地下垂著。
季慕陽朝她看去,挑眉問她:“心情很好?嗯?很好笑?”
言喻笑意更深:“難道不好笑?”
季慕陽沒說話,他站了起來,毫不客氣地坐在了言喻的旁邊,言喻因為腳受傷,是直接橫放在了沙發上。
季慕陽一坐下,言喻就不太自在地縮了縮腳,受傷的那隻腳還沒什麼,另一隻腳沒有穿襪子,蜷縮著。
季慕陽垂下了眼睫毛,睫毛輕微地顫抖了下,漆黑的瞳孔裡倒影著她的腳。
纖瘦、白皙,趾頭圓潤粉嫩,幾乎就是完美的。
她似乎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腳趾輕輕地動了動,想要遮掩住什麼,有些可愛。
季慕陽的喉結無聲地動了動,唇角有些緊繃,拽過了身後的毛毯,扔在了言喻的腳上,遮住了那一方白嫩。
他移開了視線,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電視屏幕,然後靠在了沙發背上。
“你在看什麼?”
他修長的雙腿輕輕地交疊了下。
言喻沒有回答他,隻是說:“你來找陸衍,他不在。”
季慕陽笑了,他側眸,眼窩深邃:“我不找他。”他有些懶散,“我說了,我來看病號的,而且我也知道他在哪裡。”他頓了頓,問:“你的腳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
小星星又爬回了季慕陽的腳邊,她拽了拽季慕陽的褲腿,忽然抱著他的腳。
季慕陽彎腰,一把抱起了她。
小星星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唇角也彎彎,就像一個小天使。
季慕陽也忍不住唇邊更彎,他對著言喻道:“她長得跟你真像。”
言喻有些怔,笑了:“哪裡像我?很多人都說她像陸衍的,特別是那一雙眼睛。”
聞言,季慕陽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他認真地盯著小星星的五官,平淡又緩慢地說:“不,其實還是像你。”
言喻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多的固執。
不過,小星星像她或者像陸衍,都沒有什麼關系。
其實言喻和季慕陽真的不太熟悉,她不太明白季慕陽到底為什麼會選擇在陸衍不在家裡的時候過來,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言喻有些不自在。
季慕陽倒挺自如的,坐姿懶散地靠在了沙發背上,懷裡抱著小星星,逗她笑。
言喻幾次暗示他該回家了,季慕陽不知道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假的聽不懂,什麼話都沒說,眼眸漆黑,眼底含笑。
到了傍晚,言喻要去醫院給腳上換藥了,林姨正在聯系司機。
季慕陽站了起來,微微眯了眼睛,動了動唇:“林姨,我送她去吧,我正好順路,原本要去醫院看許伯父的。”
林姨愣了愣,眨眨眼睛:“好啊。”
那邊談好了,言喻放在了小茶幾上的手機在震動著,屏幕上快速地閃動著“陸衍”的名字。
言喻垂著眼睛,眼神有些涼涼淡淡。
她遲疑了好一會。
季慕陽唇畔的弧度很淡,耳朵上的耳釘熠熠生輝,襯出了他的幾分邪氣。
最終,言喻還是接起了陸衍的電話。
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似是大提琴聲一般優雅,他提醒言喻:“你得去醫院換藥了。”
“嗯。”
“我讓司機去接你。”
言喻皺了皺眉,輕聲道:“不用了,林姨幫我叫了司機。”
陸衍也不再多說,叮囑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言喻一抬眸,就對上了季慕陽含笑的眼睛,他似笑非笑:“嗯?我隻是司機?”
言喻彎眸,沒有回答。
*
車上,季慕陽開車的時候有些認真,微微抿著唇,車速不快,倒和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不太一樣。
言喻本來還以為他會飆車的。
言喻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盯著窗外,笑著道:“今天謝謝你了。”她垂下了眼睑,抿了抿唇,“今天是陸衍讓你過來看我的吧?”
不然她完全想不到,她和季慕陽會有什麼交集。
季慕陽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指節有些蒼白。
他抿起了唇角,眼眸微彎,明明是在笑,眼底卻沒有一點笑意浮沉。
他說:“不是阿衍。”
言喻有些意外,彎了下唇角,是她自作多情了。
“哦,那還是謝謝你。”
季慕陽的眉眼閃過一絲不耐煩,紅燈來了,他踩下了剎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方向盤,忽然冷淡道:“你知道麼?許穎夏要回來了。”
言喻的瞳孔猛地瑟縮了下。
她抿著唇,放在大腿上的手指,一點點地收攏,拽住了褲腳,因為用力,而顯得有些白。
她轉眸,琥珀色的瞳仁裡,承載了太多的情緒。
睫毛輕輕地翕動了下。
眸光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凌厲。
她問:“什麼?”
季慕陽放慢了語速,不緊不慢地說:“我說,阿衍找到了許穎夏了,夏夏要回來了,回到這座城市裡。”
言喻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憋悶,她抿緊了唇,唇線繃成了毫無溫度的直線。
“以阿衍的能力,本該可以封鎖住許伯父重傷的消息,但他偏偏不這麼做,而是特意放出了消息,冒著公司震蕩的危險,也要引誘夏夏出現。”
言喻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睫毛顫抖著,深呼吸,想要壓下胸口的憋屈,心髒卻疼得有些難以呼吸,像是被誰給挖掉了一塊,寒風呼嘯,空蕩蕩的,滲透著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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