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去了廚房,靠在了門框上,眸光懶淡地掃視了廚房一圈。
所有的廚房器具都已經不見了。
言喻在這個廚房裡,給他做過飯,熬過粥,下過面,他也曾用過這個廚房,給言喻煮了一次生日的長壽面。
言喻所有的溫婉,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揮灑得淋漓盡致,宛如絲履,纏繞著他。
陸衍出了廚房,眸光落在客廳的沙發旁,原本這裡有小星星專用的小地毯,言喻在看劇或者工作的時候,小星星就趴著玩洋娃娃或者積木。當他回來的時候,小星星就會抬起眼眸,彎著眼睛,笑眯眯地看他,軟軟地喊他:“爸爸。”
臥室裡,所有的床單都已經收了起來,枕頭也不在了,但畢竟這裡是言喻和他生活過最久的地方。
他深呼吸了下,仿佛還能聞到屬於言喻的氣息。
衣櫃裡空曠,言喻收拾得很幹淨,她沒給他留下任何一點可以懷念的東西,就連旁邊的嬰兒房,也什麼都不剩下了。
陸衍周身的氣息有些凜然,透著寒氣。
他把這個公寓給了言喻,想過她不會住進來,但也從未想過她會直接低價、就像是丟了一個垃圾一般,直接賣掉了這個公寓,不帶一絲猶豫。
陸衍在公寓裡安靜地坐了一早上,直到中午的時候才下樓,公寓外的垃圾桶正好在清倒垃圾,他眼尖地發現,他曾送給言喻的一條裙子也赫然在垃圾堆裡。
他眉目浮冰沉沉,心尖如同刀割,口腔裡隱隱有了血腥的味道。
*
南北的工作在國內,她不可能拋下工作,陪著言喻一同去英國。
言喻身體還沒有恢復,沒有上妝的臉色有些淡,她笑:“你好好工作,我休息一段時間,也跟你一起努力賺錢,別擔心我了,我沒事的,我一個人,也可以很好地照顧小星星的。”
南北軟著嗓音:“你這個女土豪,求包養,你把陸衍給的房子都賤賣了,心疼不心疼?”
Advertisement
言喻唇色淡淡:“有什麼好心疼的,這幾個房子的地理位置都很好,就算賤賣,也是一大筆收入,不要白不要。”
南北說:“也是,蹭蹭土豪的大腿,明天我開七座,送你們去機場吧?”
“好啊。”言喻捏了下南北的耳垂,“你也要好好地照顧自己,跟宋清然好好的,當然,如果有任何不開心的,歡迎你去英國投奔我。”
“肯定的,等十一假期我就去找你玩。”
言喻的行李不多,秦讓一個大男人更是少,7人座還有很多空餘,南北往後視鏡看了眼,跟他們道:“我準備啟動了,孩子們都戴好安全帶了嗎?”
小星星眨巴著眼睛,歪著腦袋,笑容燦爛:“阿姨,我坐好了哦。”
她就坐在兒童座椅裡。
隔壁的秦南風也坐在了兒童座椅裡,他也舉起手,大聲道:“坐好了。”
小星星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就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她軟著嗓音道:“南風哥哥,牽手手。”
秦南風的臉一下就紅了。
秦讓眼尾的笑意蕩漾開來,他眉目清朗,笑意幹淨,眸光從孩子們身上,略到了言喻的身上,隻是一會,又緩緩地收回了視線。
言喻不太舒服,上了車,就閉目養神了。
明明是盛夏,但她卻穿著長衣長褲,微微抿著唇,睫毛輕輕地翕動著。
陽光從她的臉上緩緩地略過,留下了斑駁的光影,襯託得她膚色白淨,讓人心疼。
*
陸衍也在同一天要去英國,但他是晚上起飛的飛機。
他正在收拾行李,傅崢來了電話,傅崢說:“阿衍,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我怕你會後悔,言喻今天要出國了,隻知道是早上的航班,不知道是去哪裡。隻不過,有小媒體倒是說,言喻是和之前那個……秦讓,就是她的上司,一起出去機場的。”
傅崢已經說得很委婉了,小報上可是直接說陸衍太太不知廉恥,給陸衍戴了綠帽,還和奸夫一同離開,甚至還繪聲繪色地描寫,陸衍太太和奸夫的各種親密舉動,還有小報猜測陸衍放棄了女兒撫養權,肯定是因為陸衍測DNA知道了女兒不是他親生的。
傅崢繼續道:“阿衍……”
他話還沒說完,陸衍就一下掛斷了他的電話,沒過一會,一輛黑色的跑車從陸家老宅的車庫裡駕駛了出來,一路上了高架,直直地朝著機場飛奔而去。
陸衍不知道一路上闖了多少個紅燈,喇叭摁得震天響,他不停地加著油門,時不時地看一眼自己的手表。
時間在一滴滴地流逝著。
他由心底而生出濃鬱的煩躁,眉頭緊緊地鎖著,神情冷冽,前面有車堵著,他一巴掌按下了喇叭。
他方向盤一轉,想換個車道。
放在副駕駛座的手機屏幕忽然一亮,有短信進來,是季慕陽的。
他語氣冷淡生疏:“言喻起飛的時間是10:30分,你錯過了。”
陸衍繃緊了輪廓的線條,眸光凜冽,現在是10點29分,他太陽穴上的青筋猛地繃斷,修長的手指骨節泛白,漆黑的眼眸閃過了恨意。
以往,他想過無數次讓言喻滾離這座城市。
但真正到來的時候,他卻一點都不痛快。
已經10點30分了,他狠狠地一拳頭砸在了方向盤上,降下了車速,身後,有警車緊緊地追咬著陸衍的車——“前面的車,停下!警察!”
陸衍下了高架,淡淡地往一旁的緊急停車點開去,踩下了剎車。
他坐在駕駛座裡,仰頭看著蔚藍色的天空,幹淨的顏色,純粹的顏色,白雲漂浮,然後,有飛機低空升起,在天空上,劃過了一道白色的尾煙。
飛機越飛越高,慢慢地沒入了雲層之中。
陸衍抿緊了薄唇,唇畔有著淡淡的笑意,他收起視線,盯著後視鏡中的自己,臉色狼狽,胡子也沒刮,衣服也亂穿。
和外表一樣的,還有他內心腐蝕掉的靈魂。
手機又震動了起來,這一次是來自英國的號碼,他盯著那組號碼,接聽起了電話。
右手捏著眉心。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略顯冷靜的女聲,但細聽,也能聽出對方聲音的甜美——“陸衍,你已經收拾好東西了嗎?下午幾點的飛機呀,我明天去機場接你。”
陸衍沒回答,隻說:“不用了,嘉然,你不用去機場了。”
“不行的,你一回來,我就要帶你去參加宴會,你回去了幾天,缺席了太多工作了。”
“知道了。”
陸衍掛斷了電話。
警察已經追上了他。
他沒有理會,隻覺得,胸腔裡仿佛隻餘下了恨,這個恨是遺憾,也是恨。
*
三年後。
☆、067
其實,距離那些繁亂的記憶,沒到三年,準確來說,隻有兩年八個月零六天,春寒料峭,冬日的氣息尚未走遠,春日的溫暖似乎還未到來。
倫敦這個城市,一年四季都是陰冷的,沒有多少陽光,仿佛隨時隨地都滲透著寒氣。
言喻剛到倫敦,就覺得有些陰冷。
她裹著厚厚的白色羽絨服,搭配著黑色的鉛筆褲,束在了駝色的利落短靴裡,她的右手牽著小星星,小星星也和她一樣,穿著同款白色羽絨服,襯得那張小臉皮膚白淨,黑眸水潤,鼻子小巧。
她軟軟的黑發被裹在了圍巾裡,隻露出了漂亮的黑眼珠子,濃密的睫毛卷翹,翕動間,仿佛輕柔的羽毛劃過了心尖,讓人心生酥麻。
小星星已經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了。
她忽然看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握著言喻的手指微微緊了幾分,仰頭看著言喻,小手指著前方:“媽媽,秦叔叔。”
言喻順著小星星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男人站在了昏黃的路燈下,長身玉立地看著她們,他穿著黑色的長大衣,圍著灰色的羊毛圍巾,從微微敞開的大衣間隙,可以看到他裡面穿的還是一套繁復精致的手工西裝。
燈光輕輕地籠罩在了他深邃的俊臉上,明燈傾瀉,他輪廓分明,線條流暢,一雙眼眸幹淨清澈,仿佛落了夜空中的星光。
薄唇的弧度稍稍揚起,眼睛就跟著彎出了弧度,眼尾蕩漾出淺淺深深的笑意。
他就那樣專注地看著言喻和小星星。
言喻還沒有動靜,小星星已經掙脫了言喻的手,邁開了腿,歡快地朝著秦讓奔跑了過去,她眼眸彎彎,像是兩個漂亮的小月牙,笑容燦爛得足以驅散這所有的寒氣。
秦讓笑了,微微彎腰,伸出了雙手,將她抱了個滿懷。
小星星身上溫軟的香氣一絲一縷地鑽入了他的鼻息裡,秦讓將她抱了起來,兩人面對面地看著。
小星星笑得燦爛,聲音奶聲奶氣:“秦叔叔,我好想你耶……你有沒有想我耶?”
“想。”秦讓聲音帶著磁性和笑意。
小星星笑意更深,然後很調皮地伸出了手,直接伸進了秦讓的圍巾裡,碰觸到了他的脖子。
小星星在室外等了一會,小手有些冰冷,她就這樣直接地碰到了秦讓,秦讓沒忍住,脖子上因為冷,而起了一小片雞皮疙瘩。
小星星開心地笑,露出了小小的貝齒:“秦叔叔,你被我的魔法冷到了。”
秦讓很配合,他嗓音幹淨:“秦叔叔現在被魔法弄得不能動了,求公主大人給小的解除魔法,好不好?”
“好。”小星星把小手手收了回來。
秦讓單手抱著她,另一隻溫熱的大手毫不猶豫地將小星星的兩隻小手都裹在了掌心裡,他低聲地說:“叔叔給你暖一會。”
“這是魔法嗎?”小星星眨巴著眼睛。
“當然是。”
小星星自然地轉換成了英文:“這是愛的魔法,我愛你,你也很愛我,對不對?”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