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餘氏把招工的事情給孫老漢細細地說了。此時她說話也好聽:“……我們一家子在村子裡也沒有信得過的人。這段時日虧得孫老哥跟前跟後地幫襯。出去辦事,都是孫老哥搭手的。如今既然咱家有這個錢找人,不如將這個錢給孫老哥掙了。旁人做事我們是信不過的。”
孫老漢日日接送周家婆媳,葉嘉在做什麼他比旁人清楚。原本餘氏不說,他其實也想厚著臉皮提一下這事兒。此時餘氏把話說的這樣漂亮,他自然是一口答應。
工錢這事兒還沒談他就應了,也是孫老漢信得過周家人。曉得這婆媳倆是頂頂厚道的人。
葉嘉把人找過來就是知曉他會答應,此時自然是眉開眼笑:“孫叔也不用擔心,我跟娘不是那等苛責的人。既然找孫叔做工,咱工錢上也不會虧待你。”
想了想,香胰子不是日日制。如今這門生意還沒紅火到那個份上,定然是有一單生意制一回貨。葉嘉給孫老漢開工錢自然隻能是按日結。葉嘉給開的工錢也多,一日一百文,包兩頓飯。
別小看這一百文,鎮上最大的繡房一個月才八錢多銀子。餘氏當初是每日去做工,坐在人家後院的屋子裡一繡就是一整日,繡得頭昏眼花。一個月三十日,還隻包一頓飯。均攤下來。一日也才多少工錢?葉嘉給的這個工錢可以說多得叫孫老漢拿著都燙手。
“這,這……”人家願意給這個工錢,孫老漢再老實也沒有往外推的。就老臉通紅地抓耳撓腮,好半天紅著眼睛謝過葉嘉和餘氏的照顧。
葉嘉擺擺手,笑笑說:“咱家也虧得孫叔平日裡幫襯,倒也不必那麼見外。”
孫老漢忙說自己會好好做,說著,瞥見睜著大眼睛往這邊瞧的大孫子:“栓子也能幹的。若是往後周家有什麼小事兒抹不開身的,指使栓子去跑腿也成的。”
葉嘉回頭瞥了一眼,叫栓子的小孩兒一雙眼睛烏黑發亮。見葉嘉目光看過來,他害羞得腦袋一扭跑一邊去。她是曉得鄉下孩子四五歲就開始給家裡做活兒,女娃子五六歲就洗衣裳做飯的也多,但她的固有概念裡沒辦法使用童工。笑了笑就去後廚忙了。
滷豬頭肉要個把時辰,因著要做冷切,不必滷的太爛。不然吃起來不脆。
談話這一會兒,豬頭肉其實滷的差不多。
葉嘉去拿筷子戳了戳,看色澤差不多便將豬頭肉全夾出來放到大木盆裡冷卻。選了一塊豬臉肉加兩個豬耳朵,葉嘉快速切了胡芹和芫荽蒜末,調了滷汁往裡頭一澆便拌。
這邊將鍋清出來,葉嘉又做了一道小炒羊肉,搭配三道素炒打了個蛋湯。
孫老漢帶著兩孫子在周家吃了豐盛的一頓,兩孩子時常會吃點爺從周家帶回去的零嘴兒。這頭一回吃葉嘉做的飯,香得差點沒把盤子都給啃了。餘氏看得發笑,又拿了些蜜餞給兩孩子吃。
吃完天都黑了,孫老漢忙帶著兩孫子離開周家。
Advertisement
餘氏將鍋碗瓢盆都給收拾了,哄著蕤姐兒去屋裡睡著。婆媳倆才抽出空兒坐下來就說話。
葉嘉要僱人,怎麼安排人做事還是個問題。這裡頭學問大著,非要掰碎了說,就是事關生意能不能做的長遠。照葉嘉的想法,活兒是不能分給一個人做的。不能因為工錢給得多就把活兒全丟出去,教人做事隻能教一部分,具體的制法還得捏在自家人手中。
葉嘉一說,餘氏自然就懂。這便是讀書多的好處,理解能力強過太多同時代人。
雖說孫老漢做事穩妥,但葉嘉慣來不愛拿錢帛這等東西去考驗人心。古時候可沒有專利保護法,制作香胰子大大小小也算一門專利技術。全交給外人是不能的,不然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就沒意思。
兩人商議了一下,決定把捶打豬胰子這活兒分給孫老漢。
一來男子力氣大,孫老漢雖說有了點年紀,但比起葉嘉餘氏要強太多。後頭添加各種材料得葉嘉來。至於磨澡豆,餘氏本想交給孫家那個大孫子去弄。被葉嘉一說,覺得澡豆那東西算是香胰子中不可或缺的關鍵原料,頓時還是決定自己動手。
省力氣不是這個省法兒,涉及到生意,餘氏拎得清輕重。
“那行,明兒豬胰子送過來,咱們下了攤子就能弄。”葉嘉覺得餘氏當真是個頂好的生意搭子,她通情達理還會舉一反三,許多話跟她說都是一點就通。
餘氏點點頭,放下杯子便起了身。正準備去後廚幫著弄明早韭菜雞蛋餅的面皮子。
“娘,咱今晚不弄了。”葉嘉連忙喊住她,“往後天氣熱起來,隔夜的餅味道必然要差許多。咱家每日隻賣三百個餅,就多勞累些做的盡善盡美。咱這西施攤的招牌可不能因為天熱就砸了。”
天氣熱起來東西確實容易壞,尤其他們做熟食的。餘氏素來不會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指手畫腳,葉嘉這麼說她便聽了。正好晚間闲下來,婆媳倆洗了澡在院子裡乘涼。
眼看著到六月,七八月怕是會酷暑。不曉得這沒有空調沒有風扇的古代該怎麼熬。
晚間的風送來涼意,葉嘉拿把大蒲扇扇著風忽然突發奇想:“娘,你說咱家院子是不是該種棵樹?這般光禿禿的曬著,炕氣太重了,有口井也頂不住。”
葉嘉不提餘氏還沒想過,這一提,餘氏回頭打量自家院子就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好看。
說起來,周家這個院子不算小,前後佔了塊四百平。不過這也是虧得李北鎮這邊的地不值錢,人又少。每家每戶院子都挺大,好些人家在自家院子裡養牲畜的。
周家小的是屋子。小三間兒,當初建的時候為了省材料才弄得逼仄矮小。這西北地兒大夏天的,屋子一矮就熱。原先葉嘉才來沒打算久待,所以沒管過。但如今生意都要在這邊做起來,家裡住的條件自然也得提升才行。
“我琢磨著等咱家香胰子的生意真正做起來,手頭有更多的錢,咱就把這屋子給推了重建。”葉嘉說的隨意,一字一句卻像小石錘敲在她心上,“屆時再跟左鄰右舍商議商議,買下附近的地,弄個大一點的院子。靠牆重點葡萄或者花木……”
餘氏喝了一口井水鎮的綠豆水,一口甜湯涼到了胃裡:“嘉娘琢磨便是。”
葉嘉笑了一聲,抬頭仰望著天空。
暮色四合,一種別樣安寧的氣息。兩人在院子裡坐了會兒就各自回屋睡下了。次日四更天就起,點著燈火在後廚揉面包餅子。餘氏漸漸做漸漸熟練,如今都不需要葉嘉指點便能包的很好。
兩人忙了一會兒,門外聽到牛車的動靜才去開門。
瓦市上朝食攤子多了以後,餅子就不大吃香了。有些東西剛吃是確實香,吃久了也就沒那麼稀罕了。葉嘉不是沒想過改賣別的,她甚至都琢磨起賣煎餅果子。但轉念一想不能太貪,她往後別的生意做起來就沒有那麼多功夫耗費在弄李北鎮的朝食攤子上。
不過煎餅果子確實值得做一做,闲暇時候弄,自家吃。
今兒她們到鎮上趕了早,到的時候別家攤子還沒開張。韭菜雞蛋餅賣的快,一大早很是忙碌。三百個餅子很快就賣完,到開始賣豬頭肉還有一會兒。
兩人才把桌子擺上,老遠就看到一個高壯的姑娘抱著大包的東西過來。葉嘉低頭擺弄砧板和滷水,餘氏看那人直直地朝著西施攤走過來以為她要買餅子。立即站起身笑著說:“對不住,今兒的餅子早賣完了。要吃的話,隻能等明日早……。”
她話還沒說完,那姑娘笑了笑地扭頭看向葉嘉。
別的話也沒多說,她就把那一大包東西放到葉嘉的手邊:“嘉兒,這是小二爺叫我給你送來的。”
葉嘉抬頭,那姑娘咋咋呼呼的:“那日送去鎮子口你不在,我就又給帶回去了。這不前幾日小二爺跟商隊去南越押鏢不在,我就給你送過來。你收好哈,不然小二爺回來問,我又該挨罰了。”
說完,她放下東西就跑。
葉嘉愣了愣,想追上去把東西還給人家,人跑得沒影兒了。說起來,葉嘉倒是想起來自己如今有錢了,能把先前當得原主的東西給贖回來還了。
旁邊有那吃慣了西施攤豬頭肉的人一看最新鮮的肉擺上來就過來問。
有客來不能放著不管,自然有東西賣東西。倒是一旁啃著餅子的餘氏瞥向那大包裹,立即就想到前些日子兒媳在鎮上碰上程風的事兒。嘉娘都擺明了不要他的東西,這人怎麼還追著人送呢?餘氏的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心道這程家老二怎麼半點眼色沒!
程風是原主的相好,可對葉嘉來說卻是個陌生人。說實在的,程風留在葉嘉這兒的印象還不如給張春芬深刻。幾筆買賣一做,葉嘉立即就把他給拋到腦後去。
“娘,快些搭把手。”新鮮的肉端上來自然買的多,葉嘉忙著不稱手,“幫我把這些肉包起來。”
餘氏忙將這點事壓下去,麻溜地過來幫忙。
兩人忙了一上午,不到午時兩顆豬頭就賣光了。餘氏累得靠在木架子上直錘腰。葉嘉想著一會兒要去屠戶家裡問問豬胰子的事,便叫餘氏在攤位上等會兒,她自己則去到瓦市裡頭。
說起來,李北鎮的瓦市看似不大,實則買賣的東西種類特別多。光是許多中原找不著的香料,這裡都能找著。不僅有香料,藥材,還有奴隸,牲畜,馬匹。但馬匹這東西不是常有的,一來是金貴,二來是賣的人都大戶。一個月也隻能碰見過一回的樣子,今兒剛好有賣的。葉嘉不是不眼饞那馬,畢竟馬可比牛跑得快多了。但一匹馬至少三十兩,好馬價值千金。她很識趣,收回自己多餘的眼睛。進去就找屠戶的攤子。
因著瓦市的位置不固定,除了葉嘉的西施攤被烏蘇和四勒定死了,旁人不敢動。其他人都是看運氣搶位置。屠戶生意做的久,位置就在那一塊。但今兒不知怎麼,好似人不在。
葉嘉在裡頭找了一圈沒找著屠戶的攤子,正準備去賣羊大叔那兒取了羊奶走。忽然聽見靠西邊的空地那邊傳來一陣騷動。然後就聽到遠處有人尖叫,有人像瘋了似的往瓦市這邊跑來的聲音。緊接著,又是東西摔倒的動靜。方才還熱鬧安寧的瓦市忽然就騷亂起來。
她心裡正奇怪呢,旁邊一個大漢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快點走,馬匪來了!馬匪進鎮子了!”
這一嗓子喊出來,整個瓦市都亂起來。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