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不會去挑戰這個時代的父母權威,也不想被人指手畫腳,隻想盡快把人送走。
這事兒餘氏心裡有數,葉嘉在葉童生老夫妻倆來就說過。
此時葉嘉一提,她便明白了。讓餘氏扮惡人也不難,當著老夫妻倆的面兒給葉嘉幾次臉色,說幾次意有所指的話。葉童生的一張老臉就有些掛不住。他慣來是最要面子的,為了自家的臉面能不管不顧女兒性命的那種人。餘氏這種不客氣的話說個幾次,老頭兒就被戳了肺管子。
他氣得把葉嘉叫到一邊,氣勢洶洶地讓葉嘉給安排他們一家子搬出去。
即便是覺得丟了面子,葉童生這老頭兒的軟弱性子也不敢跟餘氏當面撕破臉。雖說他自詡有個校尉兒子是官老爺,沒親眼見過葉青山,私心裡是有些虛的。餘氏可是真真實實的官家老夫人,兼之餘氏身上可是有幾十年王妃的氣勢。一端出來十分能唬人,他哪裡敢得罪?
“必須辦!”葉童生當著餘氏不敢說,對葉嘉說話可是半點不客氣,“這個家我是一日都住不下去!”
葉嘉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瞥了一眼葉蘇氏。葉蘇氏是沒有葉童生那麼敏感,餘氏說的話文绉绉的,葉蘇氏其實沒怎麼聽懂。但她素來以夫為天,葉童生說什麼是什麼。
“爹娘真不打算多住幾日了麼?”
“住什麼住!氣都氣飽了!”葉童生硬氣得很,瞪著葉嘉跟葉嘉招惹了他們似的。
葉嘉面上一副不舍的姿態,思索了再三才開口,“東鄉鎮這邊倒是沒什麼好住處能安排。但大哥在輪臺是開了府的。我沒親自去瞧過,但聽大哥說他的府邸很大,是能住不少人。如今北庭的局勢這麼亂,爹娘你們到哪兒我都不放心。若是不嫌舟車勞頓,不如去輪臺那邊避避禍?”
提到這個,葉童生的眉頭就揚起來。
一旁的葉蘇氏也不自覺地挺了挺腰,驕傲都寫在臉上。
“……你大哥那麼忙,咱們過去能成嗎?”說實話,葉童生是想去的。他自打聽說了葉青山爬到校尉一職就滿心的期望去做官家老爺。要不是祖業在葉家村,路途又遠,他早就帶著一家子搬過去。
“如何不能成?”葉嘉眨了眨眼睛,“大哥一個人在輪臺,沒爹娘照料,興許早就盼著你們過去。”
這麼一說,葉童生老夫妻倆眉眼都染了笑意。
葉童生摸了摸鬢角的花白的頭發,仔細地給捋順了,心裡頭喜滋滋的表示贊同。可不是?自家幾個孩子都孝順,大兒子又孝順又出息。他們過去照顧他,青山可不是早早就在那盼著?葉蘇氏雖說沒說話,但那個意思也是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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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嘉瞥了老兩口的臉色,小心地開口:“若是爹娘要走,恐怕得盡早做決定了。不然李北鎮那邊的突厥兵一旦打過來,再走怕是要來不及……”
這話說的兩人面色一變,他們才從那邊逃過來,什麼情況比葉嘉還清楚。
葉童生當下就拍了板,走!盡早走!
決定一下,那就再沒有耽擱的可能。葉童生對於找大兒子過官老爺的日子是一刻都不願意等。心裡想著餘氏的那個派頭,他暗暗發誓以後要過的比餘氏還要風光!
“走走走,今兒就回屋裡去收拾一番,莫拖著了。”葉童生一住進沈府就覺得不自在,不是自個兒家連說話都沒那麼有底氣,“晚了耽擱了,再出什麼事兒要後悔的。嘉娘啊,你去安排護衛跟馬車吧,咱家這一大家子走到輪臺是不行的,沒人護著也不行。”
“這是自然,”提到葉青山,提到輪臺的當官老爺,比什麼都管用,“爹娘放心,肯定給你們安排好。”
才住下來小半個月就又要走,葉青江是不樂意的。在他看來,搬去看大哥臉色還不如賴在妹妹家裡。一個是妹夫不在,葉嘉做人妹子的也不能對兄長指手畫腳。二來他身子骨弱,吃不得苦。舟車勞頓地跑這一趟不劃算。他幼年時候就被大哥管著,長大了也改不了骨子裡對葉青山的懼怕。搬去大哥眼皮子底下生活,怕不是要日日被大哥罵成狗。
葉青江不樂意搬,葉青江家的自然是以他為主。
不得不說,葉青江一家子的作為將葉童生給氣得不輕。他還沒死呢,家裡輪得到葉老二做主?他要走就必須得走!老頭子不管這是不是在周家,愣是從灶房取了跟棍子把葉青江給打了一頓。
折騰了兩三日,這一家子才終於上了去輪臺的馬車。
葉嘉特意給僱了十來個能打的鏢師,一路護送。倒是臨行前葉蘇氏把葉嘉拉到一邊去,紅著眼睛抹了會兒眼淚才要求葉嘉:“你幺弟人在碎葉鎮,還不曉得是死是活。我聽說西邊碎葉鎮也打起來了,嘉娘你看能不能給女婿遞個信,叫他去碎葉鎮看看?”
……這個要求不能說過分,但也有點強人所難。
葉嘉也不好跟她說,周憬琛乃是主帥,輕易不能離開。隻是點點頭:“我會想辦法打探小弟的消息,到時候給輪臺去信,叫你跟爹放心。”
葉蘇氏這才擦了眼淚回了馬車。
人一走,葉嘉這邊又跟張昌禮將五十多畝田的稻米給收了上來。不知為何,葉嘉總有一種糧食不收上來,早晚會被人糟蹋的緊迫感。
吳家最近雖說沒個動作,但人在哪兒就是個無法忽視的隱患,她行事總得小心謹慎。
時間一晃兒就到了十月,持續了一個多月的戰爭,糧價已經飛到了一個貧苦百姓都活不下去的高度。不說別處逃難來東鄉鎮的其他村落鄉裡的百姓,就是東鄉鎮下屬的村落,也有好些人也吃不起飯。葉嘉如今的作坊已經有不下三百人,制成衣的,制香胰子的,制作梨花膏的。
大都是吸收這些逃難來的百姓,他們幹活賣力不敢要太多的工錢,就求一個糊口。
葉嘉除了吸納難民做工,還以物換物。以穩定價格的糧食換他們家養的牲畜。
到了飢荒的年代……雖說這飢荒並非是天災而是人禍,肉食還真不如糧食管飽。鄉下家裡養豬的舍不得吃,都拿來跟周家換糧食。
葉嘉吸收了不少豬,豬肉做成吃食,豬胰子全部制成香胰子。
有了貨,西施鋪子也開張了。不過這個鋪子並非隻是東鄉鎮,葉嘉將這個鋪子也開到了輪臺,甚至是邕州。
熟食鋪子其實味道不難做,有特殊的滷料方子,便是像餘氏這樣的人也能學會。開鋪子也簡單,隻要找到能信任的掌櫃跟刀功不錯的廚子,這個生意就能做起來。
糧食收上來以後,谷底那邊除了一些跟著張昌禮老爺子繼續種第二批作物的,許多人闲置出來,被葉嘉當做人手派出去了。這些人當初之所以能被周憬琛給留下來,自然是個個都有本事的。識字會算賬都是基本,有些人當個掌櫃都算屈才。
這也是葉嘉後來寫信給周憬琛,聽他提了才知道。這人素來不會花精力留無用之人,被他從西場神不知鬼不覺弄出來的五十多個人裡頭沒有無能之輩。
既然他話都說的這麼大,葉嘉也就大著膽子用人了。
後頭置辦的這些個鋪子都不用葉嘉各個親力親為,實地考察。周憬琛將身契捏在手上,這些個人都派出去,要做的事情都做得漂漂亮亮。吃食鋪子不過是一樁小事,採買,購貨渠道,都能敲定得穩妥。肉食一多,西施鋪子就多開了十來家,輪臺兩家,邕州兩家,安西都護府也安置了幾家。
晴雪軒困於藥材受限,梨花膏不能大批量的供貨,隻開了兩家分店。營銷模式也不必換,同樣的說辭到了當地換個法子傳一遍,又是一陣奇效。
不得不說,鋪子一旦開起來,運作得好,銀子就如流水一般地流入口袋。葉嘉還沒來得及感慨置辦鋪子找人做事掏空家底,拿出去的錢就差不多都賺回來。
看著不僅沒有癟,反而翻了兩番的錢箱子,葉嘉心中都忍不住在感慨。隔著一道嘉峪關,百姓的日子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西北這邊打仗打得流離失所,大多數人吃不飽飯,關內的百姓卻照舊歌舞升平,逍遙自在。還有,關內人是真的有錢。
不管有沒有錢,手裡有進項,葉嘉讓袁春生不間斷的購糧這事兒是沒斷過的。
……
這一場仗打的時間確實夠久,從八月初爆發一直打到十月初還沒有明朗。如今每日流竄到東鄉鎮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是碎葉鎮那邊逃過來的,輪臺的支援遲遲不到,百姓的日子過不下去了隻能逃離家鄉。聚集在尚算安寧的東鄉鎮,成了街上一景。
如今是天氣還沒到大冷的時候,一旦溫度驟降,進入大雪紛飛的季節。這些人隻有凍死的份。
碎葉鎮雖說並非喀什的轄區,但人流竄到此地就不能不管。
郭淮命人緊急建造了許多收容所,緊急向朝廷申請撥款。奈何路遠水長,北庭的消息想要遞到大燕皇帝的御書房經過層層篩查呈遞至少需要三個月,慢的也需要一年。若是遇上不軌之事,極有可能都呈不到御書房。喀什的情況等不了那麼久,郭淮隻能去求見蘇勒圖。
奈何蘇勒圖公務繁忙,並無耐心見他。郭淮別無他法,奔走相告,以知縣之名向當地富商借糧。
郭淮做事素來做事張揚,此舉此行都大張旗鼓。奈何當地的富商因先前的政令對郭淮恨之入骨,自然是裝聾作啞,無人吭聲。
且不說百姓們為此痛罵當地富商為富不仁,為郭淮奔走無果而感激涕零。葉嘉就是這時候站出來。她以校尉夫人的名義與衙門的人聯手在鎮上和村裡開設了粥棚。
一日兩頓,早晚施粥。
不得不說,那十來畝的紅薯起了大的作用。約莫是地好,這十來畝的田竟然產量幾千斤。一條藤扯出來上面零零掛掛好些個大紅薯,一顆大紅薯切碎能住一鍋粥。再加上粟米,能養活了不少人。當然,葉嘉做這個是也並非沒有私心,做好事不留名不是葉嘉的做人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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