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睡一會倒時差, 可是, 身體雖然疲憊,精神卻有些亢奮。
腿上似乎還殘留著女人足尖劃過的觸感, 眼前浮現她嘲笑他掉眼淚、以及她閉眼接受親吻時的模樣。
她會調戲他, 會害羞臉紅, 也會被他逼得手足無措,可是葉舒城知道, 她的防線始終存在, 他還遠遠達不到令她動心的程度。
他隻是她手裡一個漂亮的、條件出色的玩物罷了。
萬幸的是,作為玩物, 他也是她的唯一, 不存在競爭對手。
這個認知讓葉舒城感到慶幸。
他最不缺的就是堅韌和耐心。在她面前,他本就一無所有,總不至於輸掉更多。
車在高架橋上走走停停, 葉舒城強迫自己睡著, 半個小時後, 到達酒店, 他及時醒來, 強打精神, 在侍應生的引導下, 走進哥哥預定的包廂。
果然是最晚到的。
整個包廂,除了侄子就屬他年紀最小, 於是拉開最末席的座位, 安靜坐下。
“辛苦舒城了, 工作那麼忙,還要遷就我的時間。”
裴含感到非常過意不去。
她是葉舒城的嫂子,職業是護士,最近剛跳槽到一家新醫院,升職當了護士長,是葉家除了葉舒城之外第二忙的大忙人。
照理說,她這樣的職位,怎麼也輪不到一個萬億集團的CEO來遷就她的時間,裴含自己也不願意這麼辦,但她實在拗不過葉聿洲,也就是她的老公。
晚上七點,是裴含醫院護士下班吃晚飯的時間,所以葉聿洲選在這個時間聚餐。而她晚上還要值夜班,吃完這頓得回醫院,所以,聚餐的地點定在她醫院附近,這樣她就不用來回跑太遠。
葉父葉母都退休了,什麼時候在哪吃飯無所謂,隻有葉舒城,紙面上來看,他並不存在任何空闲時間。
Advertisement
葉聿洲和弟弟傳達聚會時間地點的時候,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而葉舒城剛好是個尊敬兄嫂的好弟弟,嫂子過生日,說什麼也能趕來。
隻是,壓榨自己壓榨得太狠,多少有些力不從心。
“不辛苦。”他回答道,“如果我看上去有點困,那是因為路上睡得太好,還沒清醒過來。”
母親顧夕淡淡覷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給他倒了杯熱茶,沒有出言戳穿。
她今天氣色很好,不帶一絲病氣,心情看上去也不錯,一家人舉杯祝酒的時候,她主動摟了摟兒媳婦的肩膀,讓裴含有時間一定常回家裡住,她想念的緊。
猶記得哥哥和嫂子剛談戀愛的時候,父親母親對嫂子這個學歷不高,家世平凡的女人並不滿意。
葉舒城沒怎麼摻和其中,處於漩渦中央的哥哥具體是怎麼操作協調的,他也不知道。
總之,結局非常美好。看上去嚴厲刻板的父親,最終也變成了通情達理的好公公。
這讓葉舒城感到幾分寬心。
雖然他和盛家母女的關系更加離奇,但是,沒準未來的某一天,父親也能通情達理地扛過來呢?
那一天看起來暫時有點遠,但他正在為之努力。
葉舒城的座位緊鄰著小侄子葉哲希。
小家伙是個出了名的混世魔王,現在正舉著兩隻蟹鉗,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激情互毆中。
父母和兄嫂正在聊小家伙的事,問到新幼兒園,兄嫂回答,還在挑,沒定下來。現在他們傾向於兩家,一家離家最近,就在小區門口,一家離家遠一些,在新華西路上,但是設施和師資非常好。
葉舒城突然插一嘴:“幼兒園還是離家近的好。”
他非常不希望和哥哥在幼兒園喜相逢。
如果不得不相逢,他必須趕在那天之前,先找機會和盛卉說一說他的家庭情況,以及未來可能遇到的各種突發狀況。
盛卉最有可能給出的反應他都預料到了——你們都給老娘滾——多半是這樣。
“你懂什麼幼兒園?你生過娃嗎?”葉正欽板著臉,對葉舒城說,“還有半年可就三十了。”
“知道了,爸。”
他淡漠的反應莫名刺了下葉正欽的眼。
正欲發難,妻子顧夕忽然扯了下他的胳膊,告訴他有電話進來了。
葉正欽拿起手機,沒說兩句,表情忽然一愣,而後又笑逐顏開:
“那可真是太巧了,你稍等我一會兒。”
說罷,葉父掛斷電話,轉頭對妻子低聲說:“老夏一家來了,就在隔壁包廂。”
顧夕聞言,錯眼看向斜對面的次子,皺了皺眉:“今天是小含的生日,這樣很不好。舒城會不高興的。”
葉正欽:“昨天和老夏聊天的時候隨便提了一嘴,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過來。人家來都來了,多少也要見一見,問候一聲。”
顧夕:“行吧。你自己和舒城說。”
她不是很認同丈夫對兒子趕鴨子上架一般的催相親行為。葉正欽對孩子們有著很強的掌控欲,小時候逼孩子讀書,升學時逼孩子考最好的學校,孩子想要深造,被他逼回來繼承家業,現在孩子一心忙工作,又被他逼去相親。
長子成年之後拋棄一切要去服兵役,終於逃離了他的掌控,剩下次子,自小聰慧過人,又穩重孝順,被他一路逼著走到現在,顧夕時常感到過意不去,但她身體太差了,一年有半載都病著,實在提不起心力插手家事。
聽到父親說,夏叔一家正好也在這家酒店裡吃飯,定的包廂就在他們隔壁,葉舒城立刻明白了,人生何處不相親,人為的巧合,他無論如何躲不過。
夏叔是父親的至交老友,經營著一家大型連鎖超市,曾經也是申城上流階級第一梯隊的富豪,可惜近些年線下實體經濟沒落,夏家的產業越發依賴葉家的線上平臺,可想而知,夏叔一定很希望小女兒能嫁進葉家做總裁夫人,這樣兩家合作更為緊密,就能穩住夏家產業傾頹的趨勢,說不定還能反哺一口,重鑄當年的輝煌。
葉正欽不至於看不出來這些。但他和老夏關系甚篤,夏家女兒也是他一路看著長大,人家海外名校畢業,模樣端莊清麗,還泡得一手好茶,不像其他世家名媛,一身煙火氣。他和妻子都挺喜歡這個溫婉又乖巧的小姑娘。
葉正欽把話放出來了,等了半天,終於等到葉舒城的回應:
“有些日子沒見到夏叔了,正好過去慰問一下他的身體。哥哥嫂子就不必去了,那邊的包間和我們這邊應該差不多大,坐不下那麼多人。”
葉聿洲聽罷,忍不住為弟弟掬了一把汗。
相親逼到這份上,父親做得可真夠絕的,
顧夕正欲起身隨他們一同去,卻被葉舒城按坐回椅子上。
“媽,您也別去了。”
沒說什麼原因,語氣淡淡的,但是很堅定。
顧夕有些心慌,拉住他:“舒城,在長輩面前要禮貌。”
似是怕他當眾給夏家人臉色看。
葉舒城險些失笑,調侃道:“您仿佛第一天認識我。”
顧夕也笑了,差點忘了小兒子是最穩重的,於是松了一口氣:“媽媽自罰兩個嘴巴子。”
說著輕輕拍了兩下嘴巴。
隨後,葉舒城跟著父親來到一牆之隔的另一包廂。
毫不意外地,他被安排在夏晚身旁坐下。
夏晚今夜一襲白裙,打扮得清雅可人。她今年二十五歲,研究生剛畢業,比葉舒城小四歲,禮貌地喊他一聲“哥”,音色溫柔到了骨子裡。
雖然性格柔婉,但她好歹是世家名媛,並不小家子氣。葉舒城拿杯子與她敬酒的時候,她會大大方方地抬眼與他對視,眼中的欣賞與崇拜並不遮掩。
落座後,葉正欽熱情地詢問夏晚的學業與工作,以及未來的人生安排。
闲談間,他時而用餘光提醒兒子,讓他主動起個話題。
葉舒城從善如流:“夏小姐,你現在有對象嗎?”
這個問題著實超出在座眾人的意料。
夏晚喊他“舒城哥”,他卻喊她“夏小姐”,仿佛刻意維持距離感,這讓夏晚感到難堪。不過,他們現在本來就不熟,客套一點也是應該的。
夏晚:“沒有對象,還沒談過。”
葉舒城點頭,笑容親切了些:“你剛才喊我一聲哥,那我也把你當妹妹看。聽說你已經畢業了?差不多可以找個人談一談了。”
此言一出,夏父夏母,夏晚的兩個哥哥,還包括夏晚本人,臉色具是一僵。
葉舒城是何人?不到三十就坐上了集團總部的最高位,徒有智商沒有情商的話,董事會的人不可能服他。你要說他性格單純,看不出眼下這個場合其實是個相親會,還當成普通的親友聚會來看待,所以不小心說錯話,在座眾人根本不信。
葉正欽的眼皮突突跳了起來。他不知道兒子想搞什麼事,但總歸不是好事,於是插話道:
“你好意思教育晚晚?你要懂事些,我和你媽也不會天天為你操心。”
葉舒城:“我在努力了。”
這句話聽著有些奇怪,葉正欽問:“什麼意思?”
葉舒城抿了一口酒,淡聲說:“最近在追一個女生。喜歡她很多年,這些年之所以單著,就是因為追不到她。”
何止追不到,人在哪都找不到。
全場霎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葉正欽終於明白兒子為什麼不讓顧夕跟過來了。他掃了一圈夏家眾人的臉色......任他的身體再健康,此時也是心梗的程度。
葉舒城還是給夏家人留了臉面的,好歹是父親的好友,所以他不會直說“我不喜歡夏晚”,或者“你們家配不上我”之類的話,而是以自己的個人原因,結結實實地把這場相親會搪塞掉。
他唯一心狠的一點,就是沒有私下和長輩交涉,選擇當眾說出這番話。
到底是被逼得狠了,嫂子過生日,他百忙中抽空參加,本該一家團聚,其樂融融,突然被趕鴨子上架來相親,任他脾氣再好,心裡也難免生出幾分惱火。
經此一遭,想必父親短期內不會再給安排其他會面了。
在座眾人都是見過風浪的,葉舒城也沒說什麼重話,大家錯愕一陣,緩一緩,還是能維持住體面,半尷不尬地把這場聚會繼續下去。
但也沒人再提相親的事了。如果葉舒城隻是葉家的小兒子,那麼他的話語權並不重要,夏家還能在葉父那兒嘗試繼續鑽營,可是現如今,葉父撒手退休,整個萬恆掌握在葉舒城手裡,他說的話可以直接代表葉家的意志,再沒有辯駁的餘地了。
夏家與葉家聯姻不成,攀不上葉家這顆大樹,他們心裡難免感到鬱悶失落,大部分人都能很好地隱藏情緒,唯有夏晚,過了許久都緩不過來,蒼白的臉頰低垂著,漸漸不說話了。
葉正欽被兒子氣得夠嗆,想到他說追了心上人好幾年都追不到,這令他難以置信——他兒子何等身份條件?世上真的存在這樣的女人嗎?
所以他覺得葉舒城在撒謊。
“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和你媽看看?”他這樣問。
葉舒城:“爸,我剛才說過了,沒追到。”
葉正欽:“那追到了再帶回來。”
葉舒城突然皺了皺眉。
“不一定能追到。”
他盡力忍耐,認真地解釋,
“人家看不上我,所以我才要努力。但是我努力了,不代表就能追到。沒有誰是非我不可,她願不願意接受我,最終的決定權,隻在她自己。”
葉正欽怔住了,就連夏晚,聽到這番話,也怔然地抬起了頭。
原來世上真的存在看不上葉舒城的女人。
能得到他這樣的尊重和對待,夏晚一邊嫉妒,一邊感慨萬千,突然很想結識一下這位傳說中的姑娘。
深夜十點。
盛卉在家裡加班,下樓倒水喝的時候,看到小杏的寶貝相冊擱在茶幾桌角,忘記帶上樓了。
她走過去,一翻開就是自己穿著各種五顏六色公主裙,面目模糊五官亂飛的樣子。她嘴角一抽,閉著眼往後翻,直到翻到閃耀爸爸章節,才睜開眼。
葉舒城的照片比她還慘。他個子太高,pose又多半是站姿,小杏仰角拍攝,手抖得厲害,拍出來的幾乎全是虛影,像鬼一樣。
盛卉掏出手機,拍了幾張他的“鬼影美照”,微信發送給本人。
盛卉:【[照片]】
盛卉:【好看嗎】
葉舒城此時剛剛歇下,躺在辦公室後面的臥室裡,關著燈。
他一年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公司,今天也不例外。
從酒店離開後,他回到公司,處理了一個小時公務,實在支撐不住。
就在五分鍾前,他簡單刷牙洗臉,外衣一脫,襯衫解了幾顆扣子,直接就躺下了。
即將入睡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室內一片漆黑,他抓起手機準備調靜音,看見是盛卉的信息,這才迷迷糊糊地點開。
熱門推薦
和父母吵架了,給好兄弟發消息。 【過來草一下。】 他秒回:【?】 我匆匆看了一眼,繼續灌酒。 真沒意思,還說好兄弟! 都不願意聽我吐槽! 下一秒手機沒電關機了。 後來才看到他回的消息。 【那個……你喜歡什麼味道?】 【幹嘛不回我?】 【洗幹凈等我,我來了。】
和校霸在一起後,他的小青梅回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高調地扯壞我的裙子。 江逾立即脫下外套將我抱起,聲音帶著凜寒: 「她是我女朋友,敢動她,就要想好為之付出的代價。」 可後來一輛車撞過來時,他卻是第一時間推開了她。 再一睜眼,我回到了他轟轟烈烈追我的那年。
而我隻是默默撿起錢。 “今晚福利院的妹妹們能吃點肉了。”
我重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差人去尋了彼時還不是太監的陸執。 前世威風凜凜的九千歲,此刻趴伏在我腳邊,狼一樣的眼神盯著我,像是要將我扒皮拆骨,吞入腹中。 我曾厭他恨他,如今卻隻剩下了他。
從小到大,我身邊的男人都喜歡沈珠。 無論是傲慢恣肆的少爺,還是知節守禮的學長。 後來,一場車禍,少爺瞎了,學長殘疾。 沈珠跑了,託我照顧好他們。 他們卻認為,是我逼走了沈珠,對我百般刁難。 為了巨額的保姆費我沉默隱忍。 實現財務自由的那一天,我把餐桌一掀。 「不受你們這個鳥氣,爺辭職了!」 瞎了的小少爺瞬間睜眼盯緊我。 殘疾的學長健步如飛關上了門。
我與謝重樓定親十六載,他忽然前來退婚。 後來我告到太後面前,強令他娶了我。 成親後他對我極盡羞辱冷落,甚至帶回一個女子,宣布要休妻再娶。 那時我陸家已然式微,連太後也不肯再替我做主。 可我一身烈骨,哪裡受得住這樣的委屈,在他們新婚之夜,一把火燒了將軍府。 再睜眼時,我竟重生回退親的一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