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它們,再想想前兩天被孫阿姨丟掉的那幾隻蠶蛾。”
聽見“蠶蛾”兩個字,盛卉的身體猛地哆嗦了下,小幅度點頭:
“好像是順眼多了。”
葉舒城笑著捏了捏她的腰:
“還有半個月到小杏的生日,到時候這兩隻小東西會長得比現在更大,小杏媽媽要是一直這麼害怕,其他家長會笑話你的。”
盛卉“哦”了聲,不太服氣地把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拍開。
“再觀察十分鍾就去睡覺哦。”葉舒城對小杏說。
“好噠。”
時間還早,葉舒城進廚房倒了兩杯蘇打水,帶著盛卉走到看不見小動物的沙發旁邊,坐下,似乎有話要和她說。
盛卉兩手捧著玻璃杯,唇貼在杯口,緩慢啜飲了兩口,微微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如常。
“這款蘇打水挺好喝的,你買的?”
“嗯。你喜歡我就多買點。”
盛卉將鼻尖湊近,聞那清淡如水的味道,想要分析它的成分。
蘇打水的味道沒聞到多少,卻嗅到了男人身上傳來的一股清淡酒香。
“今晚喝酒了?”
葉舒城點頭:“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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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卉朝他拋了個媚眼:“有品位。”
她聞出了他喝的是盛世的酒。
“我媽買的,好像是那款......柏年至臻。”葉舒城拿起自己的玻璃杯,輕碰了下她的,杯身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她和我爸都很喜歡。”
盛卉:“你們全家都很有品味。”
葉舒城勾唇,看出她今天心情應該不錯。
客廳的電視開著,但調成靜音模式,動畫人物在屏幕上無聲地跳躍,葉舒城的心跳也有些快,他在思考應該怎麼平滑地引入與他家人有關的話題。
“小杏生日那天,你有邀請親戚來嗎?”
盛卉想了想:“我和舅媽說了,她應該會帶甜豆和土豆來。還有我的外公外婆,他們不在申城,不過也有可能會來。”
葉舒城朝她眨了眨眼:
“如果他們都來的話,不就見到我了?”
那他們的關系就會在她的親戚網之中曝光。
盛卉聽罷,眼睛微微睜大,像是才考慮到這個問題。
她嫣紅的嘴唇淺淺地抿了抿,長睫垂下又抬起,清透的目光終於定定落到葉舒城臉上。
倏爾,她牽起唇角,眉毛無奈地向下撇了撇:“這可怎麼辦?”
不等葉舒城回答,她再次啟口,聲調是一如既往的清甜:
“要不,小杏生日那天,你就別來了吧?”
她的語氣很輕,葉舒城的睫毛卻仿佛被燙到一樣輕顫了下。
那動作極其輕微,轉瞬即逝。
盛卉:“就那一天,你避避風頭。他們也不會經常來。”
男人的視線再無晃動,靜靜地平視著她。
那張白皙英俊的臉始終維持著溫和優雅的微笑。
葉舒城:“嗯,可以。”
聲調也是一如既往的低磁悅耳。
盛卉彎了彎眼角,主動湊過去,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你可真貼心。”
葉舒城眼尾的笑意似是更濃了。
他再喝一口蘇打水,很快站起來,說到時間了,要帶小杏上樓睡覺。
這之後,他便起身,穿過客廳,將粘在玻璃缸旁邊的小豆丁抱起來,穩步走上了樓。
伺候女兒睡著,葉舒城離開她的房間,隱約聽見隔壁主臥傳來窸窣水聲。
盛卉在洗澡。
他垂了垂眼,轉身往樓上走。
二樓客房的衣櫃已經裝好了,但他的生活用品還放在三樓客房。
他來到三樓,拎一條浴巾走進浴室。
蓮蓬頭水壓很足,開到最大的時候,熱水打在身上,能激起一陣舒適的刺痛。
他連開口提到家人的機會都沒有。
甚至他自己......
算了,不想了。
葉舒城洗澡很快,十五分鍾之內搞定一切。
行李箱就擱在房間過道裡,但他現在沒什麼心力拎下去。
隔壁有一間書房,面積是一樓書房的兩倍還大。
書房南面是一扇全景落地窗,站在窗前能夠俯瞰整片花園,甚至能望見提花巷之外的街道,還有小福星幼兒園兒童城堡那尖尖的塔頂。
葉舒城拿了電腦和手機走進書房,開始辦公。
書房桌面上點著無火燻香,混雜了鳶尾和橡木苔的味道,盛卉的品味一向高雅出塵,他的心境很快平靜下來,漸漸沉入復雜的報表和商業計劃書之中。
約莫半個多小時後。
書房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沒等他回應,門外的人徑自打開房門。
身著灰粉色睡袍的女人斜倚在門框處,雙手抱胸,一截雪白細嫩的頸子暴露在外,嫵媚的柳葉眼眼尾微上揚,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怎麼在這兒?”她輕聲問。
“有點公事沒處理完。”
“什麼時候處理完?”
葉舒城看一眼電腦時間:“一個半小時之後吧。”
盛卉抬腳走過去,停在他書桌邊。
一股熟悉的浴液暖香毫無預兆地侵襲而來,像觸之如無物的輕紗,將他牢牢卷裹住,而後無情地收緊,扼住他的呼吸。
“你生氣了。”
“沒有。”
“你明明生氣了。”
“真沒有。”
葉舒城嘆了一口氣,抬眼直視她,漂亮的棕色眼睛不含任何掩飾,
“盛卉,我永遠也不會生你的氣。”
他說的都是真話。
盛卉垂下抱胸的手,柔順衣袍反射著水波似的粉光,而她細白的手心按扣在書桌上,微微濡湿的長發落下來,芳香更為馥鬱:
“我剛才在逗你呢。”
葉舒城一動不動,依然平靜地看著她。
盛卉感覺有點沒勁兒,扁扁嘴:
“小杏過生日,爸爸要是不在,她會很難過的。”
頓了頓,她仍不忘逗他,
“你真信了吧?”
葉舒城淡聲答:“像你會做出來的事。”
盛卉:“哦,看來我在你眼裡,就是......”
她話音未落,整個人忽地被他扯到了腿上。
她忸怩地挪了挪身子,想要避開那灼人的堅硬肌肉。
然後又被輕而易舉地拎起來,身體貼上桌面。
她有點想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買這麼大的書桌了。
不僅大,還非常非常冰。
睡袍敞開的身體貼上去,凍得新浴後的肌膚刺透,她瑟縮地撐起上半身,很快又被壓下去,胸前被一隻鐵一樣的手臂護住。
“裡面不穿?”他咬住她耳朵,低沉嗓音像蠱蟲鑽進她耳膜。
盛卉忍不住攥緊了桌角,身體發顫,指節微微泛白:“我在自己家裡,穿......穿那麼多幹嘛?”
......
“卉卉。”
情到濃時,他總愛這麼喊她,今夜亦然。他俯身下來親吻她的後頸,灼熱的吐息激起她的戰慄。
盛卉微微側過頭,目光順著眼尾落入他眼中,能看見他眼底蘊著一層化不開的墨,那雙深邃的眼睛如鷹隼般攫住她,薄唇在她耳畔喘息似的送來幾個字——
“你真的很壞。”
第62章
深夜未至, 不遠處的居民區搖曳著人間煙火,似乎還有極輕的、嘈嘈切切的人聲穿過玻璃,漂浮在盛卉耳邊。
一隻滾燙的大手撫到她臉上, 輕輕掰過她的下巴, 迫使她以一個並不自然的姿勢與他接吻。
男人靈活的舌尖卷入她口腔,在極深處掃蕩, 肆意點火。
書桌後面的空間太狹窄, 還擺了一張巨大的旋轉椅, 兩個人有些站不開。
隻聽哗啦一串脆響,實木書桌上的東西忽然被葉舒城掃開, 有硬質物體墜落地面, 骨碌碌地滾遠,聽得盛卉一顆心仿佛浮上海面, 隨著波濤劇烈地翻湧起來。
空蕩的桌面自然成了她的“位置”。
盛卉終於被翻過來, 雙手得以摟住他的脖頸,像在海上抱住了救命的浮木。
“太冰......”
她躺了一會兒,忍不住抱怨道。
“烘一會兒就熱了。”
葉舒城在做那事兒的時候, 比平日裡強硬又無情許多。
“還硌......”盛卉嗚咽了兩聲, 繼續抱怨。
她身子骨柔弱, 皮膚又細嫩, 真受不了反復在桌面上摩擦磕碰。
很久之後才被抱起來, 背都搓紅了。
離開書桌後面的方寸之間, 她掛在葉舒城身上, 眼睜睜看著他走過去把書房的燈給關了。
她有些緊張地縮進他肩窩:“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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