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賢妃病怏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這些零零碎碎的病症,數都數不過來。太醫早就說過,賢妃娘胎裡體弱,生下來怎麼將養也無用,這麼磕磕絆絆長到雙十年華,已是老天開恩,額外賞命。
蘇輕窈聞言便隻能嘆氣:“且讓娘娘放寬心,如今宮中太醫都是好手,怎麼也能把娘娘的身體調理妥當。”
映冬隻道:“正是,正是。”
就這麼兩句話的工夫,兩人就來到正殿前,一個小宮人守在殿外,見蘇輕窈來了忙請安:“娘娘正在宮裡等,昭儀娘娘這邊請。”
蘇輕窈便踏進正殿,跟著映冬往賢妃寢殿裡拐。
賢妃整日都守在寢殿中,平日哪裡都不去,如今又病了,估摸著也不會離開她那安樂窩。
果然,待進了寢殿,繞過屏風,蘇輕窈一眼就瞧見賢妃靠坐在床上,一臉病容,面色蒼白。
蘇輕窈忙衝她福了福:“給賢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賢妃長了一張瓜子臉,細長眼,整個人瘦得有點脫相,卻依舊很美。
她見了蘇輕窈,掙扎著坐正了些,輕聲道:“也是我這身子不爭氣,拖到今日才見妹妹,妹妹勿要見怪。”
蘇輕窈聽她叫了妹妹,才能開口稱呼她姐姐,她上前兩步,坐在早就備好的椅子上,笑道:“姐姐身體自來不好,我是知道的,咱們以後就是一宮姐妹,什麼時候見又有什麼要緊的呢?”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善意,賢妃便也悄悄松了口氣。
她便說:“妹妹搬來我這緋煙宮,咱們也是有緣分,以後一宮相處,若是有事妹妹盡管開口便是。”
蘇輕窈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賢妃不過說了兩句話,就有些氣喘,吃了一口參茶,才繼續道:“瞧著妹妹也是好性子人,咱們定能好好相處。”
“正是如此,”蘇輕窈溫言道,“早先聽聞要搬來姐姐宮中,我心裡頭就很安穩,宮中人人都知姐姐最是溫柔平和,如今已看果然如此,倒是我運道極好。”
Advertisement
聽她這麼吹捧,若是旁人定要心裡疑惑一番,可賢妃卻是直接便笑了。
她雖是滿面病容,卻是真真漂亮人,這麼一笑,就如春日桃花綻放,清淡中帶了些粉紅色的甜蜜多情。
蘇輕窈心道可惜,面上確實依笑意盈盈:“看看,姐姐笑起來,氣色也好不少呢。”
賢妃便說:“你是伶俐人,說話也好聽,倒是讓我松了口氣。”
她身體不好,宮中瑣事皆由映冬打理,但緋煙宮的宮室就無人可看顧,早先有鄭婕妤分神管管,無奈鄭婕妤身份不夠,並不是很堪大用,如今蘇輕窈來了,卻是解了燃眉之急。
賢妃瞧著多愁善感,也病歪歪的,心裡卻清楚,眼睛也亮,跟蘇輕窈沒說幾句話,便直接道:“妹妹也知道我身子不好,太醫不叫我操心,這緋煙宮的事也看顧不了。”
她說罷,頓了頓,見蘇輕窈面色如常,繼續道:“如今妹妹來了,正好能給我幫幫忙,以後每季份例月銀之類的事,還要勞煩妹妹多多上心,同咱們緋煙宮的煙嬤嬤一起商量著來。”
蘇輕窈原以為她會一直把這差事交給鄭婕妤,卻不料今日不過說了兩句話,就要把宮事交給她,到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因此,便也沒立即答應,隻說:“這些宮事,以前都是鄭婕妤在打理吧?我一來就接手,可是不太合規矩?”
賢妃安靜聽她說完,低頭咳嗽兩聲,瞧著精神已經有些不濟。
“妹妹不用太過擔憂,”賢妃聲音越發低了,“這宮中位份就是最大的規矩,你是昭儀,她是婕妤,這差事就當由你來辦,天經地義。”
蘇輕窈沒成想還能見到她如此強硬的一面,倒是覺得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她這般還能穩坐賢妃娘娘的寶座,倒也不是真柔弱。
便也沒有多想,直接道:“既然姐姐信任我,那我就好好做,一定不然姐姐失望。”
賢妃這才笑了。
蘇輕窈看她就說了這一會兒話,額頭上便出了一層薄汗,就起身道:“已經來了好一會兒,打擾姐姐養病了。待姐姐好轉,我再來陪姐姐說話。”
賢妃點點頭,拍了拍她的手:“好,以後若是叫你過來玩,可不能不來。”
兩人客氣過後,蘇輕窈便出了寢殿,剛一看見外面的日光,蘇輕窈便深深吸了口氣。
賢妃宮中沒開窗,彌漫著一股苦澀的味道,那味道似乎滲透在寢殿裡的每一處,就連安神香的香味都驅不散。
柳沁陪著她往後殿走,小聲說:“鄭婕妤那……”
蘇輕窈嘆了口氣:“賢妃堅持,便隻能如此了,再說鄭婕妤瞧著也是好性子人,應當不會生氣。”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啊。”蘇輕窈呢喃一句。
她這邊篤定,那邊西側殿卻全然不是她說得這般平靜。
這會兒鄭婕妤正沉著臉坐在貴妃塌上,手裡盤著一串蜜蠟佛珠,她頭上豎著一絲不苟的發髻,身上的常服也異常板正。
大宮女珍珠小心翼翼跟在她身邊,輕輕打著扇子。
就在剛才,賢妃娘娘身邊的映冬姑姑特地來說,讓鄭婕妤以後不用再操心緋煙宮的宮事,如今有蘇昭儀在,這差事便落到蘇昭儀身上了。
說著話,還特地取出一盒珍珠粉,笑著呈上來:“娘娘道婕妤娘娘管宮多年也很辛苦,特地叫您謝謝,也好將養下身體。”
鄭婕妤捏著佛珠的手一頓,神色倏然凌厲起來。
“一盒子破珍珠粉,打發要飯的呢?”鄭婕妤咬牙切齒道。
珍珠雙膝一軟,噗通跪到地上,小聲勸:“娘娘喜怒。”
“我哪裡能怒呢,”鄭婕妤冷聲道,“人家都賞賜過了,我還得謝恩去。”
鄭婕妤冷冷盯著手裡的佛珠,卻是不再說話。
這緋煙宮的宮事,難道就那麼好接嗎?
天真!
作者有話要說: 蘇昭儀:今天沒有某人的戲份。
某人:明天,有一個大秘密。
蘇昭儀:你病好了?
某人:……告辭。
第66章
蘇輕窈自是不知曾經自己的“好姐妹”是什麼性子, 她這會兒正在跟桃蕊吩咐:“看看咱們還有什麼好藥材,一會兒得給謝婕妤送去。”
她打著看病的名義去,空著手就太不像話,桃蕊倒也省事, 直接道:“上午柳沁姐姐同奴婢說的時候,奴婢就已經挑好了, 這一盒是陛下御賜的靈芝, 這一盒是林醫女特地給的玉容膏, 如今夏日炎炎, 正得用。”
蘇輕窈點點頭:“你辦事自是極好, 便這樣包起來吧。”
待用午膳時,蘇輕窈剛在正廳坐定,前面就來了人。是個年輕的小黃門, 穿著一身淺綠色的衣裳, 一看就是御膳房的。
圓果慣常伺候她用膳, 見御膳房來了人, 忙迎上去,張嘴就叫哥哥:“哥哥可是有事?”
那小黃門年紀不大,倒是很穩重:“姐姐好, 小的是乾元宮小廚房的,陛下給娘娘賞了菜,叫小的趕緊給娘娘送來。”
陛下賞菜,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份。
就連蘇輕窈也愣在那,好半天沒回過神。
那小黃門瞧著面善, 見昭儀娘娘驚呆了,也不多做耽擱,把那食盒遞給圓果,便繼續道。
“賞緋煙宮蘇昭儀,鯽魚湯一道、紅棗南瓜羹一道、八寶燒鴨一道、翡翠菜心一道。”
蘇輕窈這才回過神來,起身道:“多謝陛下賞賜。”
那小黃門便利落行了大禮,也不等圓果遞荷包,麻溜就走了。
圓果就拎著食盒過來,一樣一樣往外取菜。
這幾道菜裡,八寶燒鴨是蘇輕窈最愛吃的,也不知事哪回用膳叫陛下記住的。鯽魚湯很是難得,其他兩道就稀松平常。
不過瞧著紅棗南瓜羹似是滋補的,興許陛下看她苦夏瘦了,特地給的賞賜?
她自己還在這左思右想,那邊幾個宮女卻是歡喜極了,一個個高興得合不攏嘴,不知說什麼才好。
蘇輕窈捏著筷子等了半天,也不見桃紅伺候她用膳,這才抬頭看過去,一眼就看到她們幾個在那傻笑。
“行了,別弄得跟沒見過世面似的,”蘇輕窈笑道,“陛下賞菜可得用好,不能多剩,趕緊用膳吧。”
桃紅這才反應過來,伺候她用起膳來。
圓果取了個小碗,小心翼翼挑魚刺,瞧那樣子可是認真。
蘇輕窈愛吃八寶燒鴨,就著十谷米吃了小半碗飯,這才放下來,慢條斯理吃那道紅棗南瓜羹。
這道菜說是羹,其實就巴掌大一個小碗,裡面除了紅棗南瓜,還有軟爛的紅豆山藥餡,一口下去甜滋滋的,很是好吃。
等這些都用完,蘇輕窈才慢條斯理喝魚湯。
不得不說,乾元宮小廚房的御廚,手藝絕對是可以稱得上是頂尖。這一道魚湯滋味濃卻並不膩,一點腥味都沒有,一口下去濃濃的香味在唇齒間化開,就連胃裡都暖和起來。
蘇輕窈道:“這道是不錯。”
那是肯定不錯,這菜御膳房沒有,隻小廚房有。
桃紅認真看了兩眼,把娘娘的喜好記下,見她放了筷子,才叫撤桌。
蘇輕窈道:“蒸點都沒動,你們下午闲來分了吃,以後也不用我再多說。”
娘娘用不完的膳桌,一般都是自家宮女吃用的,蘇輕窈胃口不是很大,御膳房又極會巴結,每日都能剩下不少,自然都是柳沁她們下午打牙祭。
桃蕊今日才來,蘇輕窈才特地又說了一遍,怕她抹不開面子。
用完午膳,蘇輕窈便要睡下,柳沁跟她進了寢殿,邊打扇邊同她聊天。
蘇輕窈半閉眼,聲音很輕:“柳沁啊,真難啊。”
控制自己的心,真的很難。
柳沁面上笑容不變,心裡卻是很心疼她。
“陛下……陛下確實對娘娘不同,”柳沁道,“這份用心和體貼,旁人自是沒有的,便是娘娘如今還能管住自己,也實屬不易。”
蘇輕窈閉上眼,深深嘆了口氣。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