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荷風宮靜悄悄的,順嫔的前殿一點動靜都沒有,安靜得仿佛沒有人煙。
唯一有點人氣的,就隻剩下趙婕妤的偏殿了。
蘇輕窈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守門的兩個大宮女,道:“來的哪位太醫?”
春花姑姑道:“來的是李太醫,說婕妤娘娘肝火太旺,心病難愈,恐怕也就這幾天了。”
蘇輕窈點點頭,道:“開門,本宮進去送她一程。”
“娘娘,寢殿裡味道有些重,”春花姑姑勸,“咱們就在此處瞧瞧吧,別進去了。”
蘇輕窈倒是沒應,隻說:“讓宮人把窗戶都打開。”
雖說這位純貴妃娘娘一向和藹可親,但春花卻意外有些怕她,隻要她開了口做了決定,春花一般是不敢怎麼使勁勸的。
貴人想做什麼都有道理,絕不會任性而為。
趙婕妤宮中的幾個小宮人已經全部壓去慎刑司了,隻剩下貼身大宮女還伺候在身邊,卻是想走都走不了。
聽到蘇輕窈的吩咐,春花便讓守門的兩個大宮女進屋開窗,再打開寢殿大門,一下子就顯得亮堂許多。
李太醫正巧在屋內,看見蘇輕窈來了,忙迎出來:“娘娘大吉。”
蘇輕窈點點頭,問了他幾句趙婕妤的近況,然後才說:“可能讓她撐到慎刑司?”
李太醫心中一顫,莫名覺得此刻的純貴妃娘娘有些嚇人,卻還是穩住聲音道:“可,其實婕妤娘娘身體一向康健,現在隻不過嚇得太過,瞧著這才不好。隻要心病一除,立即就能好轉。”
蘇輕窈道:“本宮知道了。”
趙婕妤重病原本是用來封宮的借口,卻沒想到成了真的,蘇輕窈和楚少淵本就隻想嚇唬嚇唬趙婕妤,好讓她到了慎刑司能快些坦白,結果她膽子太小,現在都不用審她,她自己就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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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蘇輕窈卻也知道,她的心病是什麼。
不就是怕死嗎?蘇輕窈淡淡笑了,不讓她死就是了。
待寢殿裡的味散得差不多了,柳沁才扶著蘇輕窈走了進去,李太醫和春花亦步亦趨跟著她,生怕她有個什麼意外。
蘇輕窈卻是不怕的。
她進了寢殿,扭頭就看到一個高瘦個宮女守在床前,羅漢床上帳幔重重,看不清趙婕妤的面容。
蘇輕窈拍了拍柳沁的手,柳沁道:“掀開帳幔。”
那大宮女也害怕,卻還挺到現在,倒是沒為這事打倒。見了蘇輕窈,先衝她行過禮,然後便掀開帳幔。
蘇輕窈隻看了一眼,就皺起眉頭。
短短幾日,趙婕妤已經瘦的脫了相,躺在那進氣多出氣少,似乎當真不太好了。蘇輕窈看她半閉著眼睛,就知道她一定醒著,或許就在等著自己。
柳沁搬來椅子請她坐下,蘇輕窈便開口:“趙婕妤,本宮來看你了,你可好些了?”
趙婕妤睜開眼睛,費力看她一眼。
那一瞬間,她眼中迸發出明亮的光,照亮了黑暗的寢殿。
蘇輕窈笑了:“看來你還記得我,那麼咱們今日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隻要你不說謊,我就能給你保證。”
趙婕妤的胸膛劇烈起伏,待到情緒和緩,她才問:“娘娘,所言當真?”
蘇輕窈道:“當真。”
趙婕妤長舒口氣。
她這才開了口:“隻要娘娘……免我一死,不牽連我趙氏一族,我什麼都可以說。”
蘇輕窈定定看著她,少頃片刻道:“好,本宮答應你,不會因此事賜死於你,也不會牽連你的族人。”
趙婕妤終於放下心防,淺淺露出一個笑容。
寢殿裡太過昏暗,她又氣血兩虛,自是沒有看清蘇輕窈冰冷的眼神。
蘇輕窈就那麼冷冷看著她,像是看一個怪物。
有時候啊,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 純貴妃娘娘:呵呵,好好享受吧。
第143章
趙婕妤其實知道的並不算多,她進宮之後就一直跟順嫔同居一宮, 早先她位份就比順嫔低, 順嫔對她也一直頗為照顧, 這讓趙婕妤不知不覺就成了順嫔的心腹。
或者說, 她就這麼上了順嫔的船,從小事情開始, 一步一步再也下不來。
後來順嫔做了嫔娘娘, 她父親又漸漸成了朝廷重臣, 趙婕妤就更不敢反抗她,往往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也正是因為她這膽小性子, 順嫔也給不了她多大的差事,無非就是傳傳話跑跑腿, 唯一一次親自動手就是寧嫔落水那一回,還因為蘇輕窈沒成。
她大概說了幾件事, 前後都能對上, 蘇輕窈便也不想再跟她多言。
待話事終了,蘇輕窈便道:“這些話, 一會兒去了慎刑司,你還要再說一遍, 這位就是慎刑司的人,你若是說得有什麼差別,也不要怪慎刑司不客氣。”
趙婕妤被她這麼一嚇唬,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嗫嚅道:“臣妾明白。”
蘇輕窈便說:“你犯了這麼大的事, 我能保下你的命已經殊為不易,但是後宮你是再也回不來,你可清楚?”
趙婕妤失神看著帳幔上的石榴圖,道:“我明白,從第一天起我就明白了,可是我不敢反抗她。”
她把自己說得如此可憐,蘇輕窈卻不耐煩聽:“你錯了。”
趙婕妤被她噎了一句,差點沒喘上氣。
“你若是清醒明白,當時應該稟報給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自會查清,不會讓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蘇輕窈冷冷一笑:“你不過也是心存僥幸罷了,想跟著順嫔走下去,說不定真能除掉一個個對手,對嗎?”
趙婕妤這點小心思,蘇輕窈太明白了,她裝可憐根本沒用。
這話說完,蘇輕窈也懶得再理她,扶著柳沁的手起身,直接出了偏殿。
待到了院中,她想了想又吩咐春花:“一會兒等慎刑司的人來了,跟尚宮局的人一起把她接走,護得嚴實一些,宮人們便不敢靠近。”
病到需要挪宮,肯定不是尋常病症,宮人們絕對不敢上前圍觀,恨不得躲得遠遠的才好。
這麼安排完,蘇輕窈也走到了前殿,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道陰森森的聲音響起。
“蘇輕窈?你來幹什麼?”蘇輕窈一開始以為自己幻聽,頓了頓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站在前院中,目光望前殿西窗處看去,影影綽綽之間,隻能勉強看到一個黑漆漆的影子立在窗前。
蘇輕窈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對這些根本不害怕,她道:“你猜我來幹什麼。”
邢子怡被她一噎,好半天沒說出話,蘇輕窈懶得理她,這便要轉身離開。
“你等等!”邢子怡低啞的嗓子道,“我有話要說。”
蘇輕窈不為所動:“本宮不想聽。”
邢子怡沒想到她這麼幹脆,心裡恨得牙痒痒,卻不得不求她:“貴妃娘娘,我真有要事說,之前的事你真的不想知道?”
蘇輕窈瞥了一眼那昏暗的隔窗,對春華道:“開門。”
春花這一次沒有猶豫,直接叫人打開前殿的大門,請蘇輕窈進去:“裡面有人看著她,娘娘毋須害怕。”
蘇輕窈點點頭,依舊隻行至中廳,便坐下不動了。
殿中如今黑漆漆的,沒有點燈也沒有開窗,火牆半溫不火,剛一進來就讓人渾身不適,寒冷而壓抑。
中廳裡守著四個宮人,兩個宮女兩個黃門,皆向蘇輕窈行禮,口中稱福。
蘇輕窈道:“把中門也打開。”
管事的黃門看了看春花,見她衝自己點頭,這才取下腰間的鑰匙,打開了寢殿的中門。
待大門打開,蘇輕窈才知道為何順嫔的聲音是那個樣子。
寢殿內隻剩下一個貴妃塌和一張羅漢床,其餘所有家具、陳設、擺件皆被撤走,順嫔雙手被系著鏈子,木然坐在窗前,一頭長發亂糟糟的,隻盤了一個圓髻。
蘇輕窈仔細打量她的打扮,這才發現她全身上下一點首飾都沒有,就連發髻也是用發帶系住,沒有用發簪。
蘇輕窈頓時明白過來,問春花:“這是怕她……?”
春花點點頭:“婁大伴道她還有用。”
就在這時,順嫔偏過頭,向蘇輕窈看過來。
距離上次臘八節見她,也不過才過去十日而已,這十天裡,不知道順嫔究竟經歷了什麼,總之現在蘇輕窈面前的順嫔娘娘,跟她記憶中的完全不同。
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形容枯槁,頭發枯黃,一雙眼睛都凹進去,看著人都時候泛著慘白的幽光,就如同餓了許久的孤狼,滿懷著深深的惡意。
她現在被困在寢殿內,身邊還有兩個強壯的宮女看著她,蘇輕窈倒是不怕,就任由她那麼看著,依舊淡定自若。
“你說吧。”
順嫔看著她,不說話。
蘇輕窈便作勢要起身:“不說本宮走了。”
順嫔這才開口:“你們是不是查出來什麼?要不然不可能這麼關著我。”
這話簡直好笑,蘇輕窈沒回答她,倒是百無聊賴地順了順鬥篷上的褶皺。
順嫔道:“是了,你們肯定都查出來了,對,這些事都是我做的,跟別人沒有任何關系。”
蘇輕窈挑挑眉,抬頭看向她。
此刻的順嫔卻是一臉堅定。
她緊緊抿著嘴唇,仿佛怕自己一開口就要坦白,蘇輕窈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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