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顧軍規,目無法紀,肆意妄為,”沈如心邊說邊往裡面走,“沈定安,你好大的膽子。”
沈定安剛才被楚少淵瞪都沒怕,現在見妹妹來了,頓時嚇得一激靈,差點從擔架上摔下去。
“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嗎?你等我把要事說完再罵好不好?”
沈如心深吸口氣,衝楚少淵行過禮,這才坐下來喘氣。
聽說沈定安平安歸來,她從王庭往大營這邊趕,顯然一刻都沒停歇。
沈定安認真看了看妹妹的臉,這才繼續道:“當時臣為了送回地圖,錯過了羅孚兵轉移的大部隊,沒有立即跟上,不過發現他們全部從大堰撤走,一路往西南而去,臣便生了疑心,在城裡打探起來。”
大堰雖是羅孚都成,也不過就十萬百姓,沈定安這樣一個生面孔,很容易引起別人懷疑,所以他就安份下來,一直等待時機。
沈定安是很能忍的人,不僅等到了大梁大軍,也終於打探到消息,這才趕緊向大營奔來。
他看楚少淵和沈如心表情都略放松一些,這才道:“陛下,臣打聽到了聖城在哪裡,明日,咱們就可以抓那大巫老賊去也。”
楚少淵微微一愣,抬頭看向他,卻隻看到他燦爛的笑。
他嘆了口氣:“朕還要多謝你。”
次日,大軍開拔,一路往西南而去,最終按照沈定安的畫的地圖,尋到了羅孚的聖城。
此刻的聖城,還留有兩萬騎兵。
這一次,除了重傷的沈定安,其他將軍全部出徵,同羅孚進行了最後的廝殺。
戰火紛飛,血光四濺。
歷時半月之久,大梁軍終於攻破聖城城門,攻入了這座羅孚人的聖地。
Advertisement
出乎大梁將領的預料,這座比大堰還要防守森嚴的城池,居然空蕩蕩的,城中幾乎沒有多少百姓。
大片大片的空地上,豎起一個個墳堆,用鮮血寫就的墓碑看得讓人不寒而慄。
而僅有的幾百名百姓,也都站在自家門前,麻木地看著大梁軍,仿佛根本沒明白他們在做什麼。
沈如心騎馬走在最前面,對仇志成道:“這不像是個聖城。”
說是邪都還差不離,密密麻麻的墳堆和普通百姓的石頭居所交錯在一起,綿延數十裡,這麼粗粗一看,便能知道聖城內葬了多少人。
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了。
此時是正午時分,烈日當空,可聖城裡卻陰森森的,陽光仿佛照不了這片土地。大梁士兵們看著如此情景,都是皺起眉頭,覺得分外不舒服。
這一次,楚少淵也跟著一起進了城。
他跟堅持要跟來的沈定安行在隊伍中央,倒很安全。
沈定安對楚少淵道:“陛下,聽大堰百姓言談之間,都是對聖城的向往。說隻有最虔誠的浮屠子民才能搬去聖城,從此成為天神的子女。”
楚少淵冷笑道:“他們沒說錯,死了不就回歸天上?”
沈定安一聽他這麼說,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陛下您別講了,臣害怕啊。”
楚少淵瞥他一眼:“自顧自跑來羅孚,也沒見你害怕。”
沈定安沒吭聲,待一行人行至最顯眼的那個石頭城時,他才道:“陛下,那個大巫是不是在用羅孚百姓下咒?這人數也太多了。”
越往裡面走,墳堆越密集,絕對超過千人。
聽楚少淵提過隻字片語的沈定安,一下子猜到了大巫在做什麼。他在用羅孚百姓的鮮血,巫咒大梁,巫咒楚少淵。
這代價,比淨塵法師猜測的還要大。
而且大巫此行普通百姓並不知曉,都被蒙在鼓裡。
楚少淵心情沉重,他覺得大巫一定是瘋了,不知道他到底求的是什麼。
聖城其實並不大,外面豎著高高的石頭牆,讓人看不清裡面究竟。而羅孚士兵也全部駐扎在城外,沒人能進城來,現在他們攻破城門,也終於明白為何士兵無法進來了。
此番進城的不過兩千人,大軍圍守在城外,楚少淵根本不怕有什麼危險。
等到了最大的石城前,楚少淵才發現這裡血味很濃,外面的平臺上,青白石頭臺階上的血跡還沒幹,深深淺淺,疊了一層又一層。
楚少淵命人打開緊閉的石門,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沈如心不敢讓楚少淵涉險,便領著親兵率先進入石城中。
這裡應該就是所謂的點星臺了。
不多時,裡面就傳來一陣廝殺聲,待聲音漸消,一名大梁士兵才出來道:“陛下,可以進去了。”
楚少淵點點頭,讓士兵背好沈定安,一路往裡進。
這座酷似堡壘的點星臺裡面跟迷宮一般,都是一扇扇暗門,越往裡走,腥臭味越濃,一看就不是個好地方。所幸楚少淵這一路都親臨陣前,也已習慣戰場上的腥風血雨,若還是以前的他,這會兒指不定就要吐了。
待行至最後的幾個石室裡,能看到地上躺了許多身穿朱紅短褐的青年人,一個個都是瘦弱單薄。因為已經死去,更是顯得面色青白,異常嚇人。
沈定安道:“陛下,他們應該是選拔出來的巫者,跟之前去咱們大梁的那個大使一個身份。”
楚少淵點點頭,沒有多言。
直到進入最後一間石室,楚少淵才知道為何這裡血腥味這麼濃。
隻見寬大幽深的房間內黑漆漆的,中間豎著一個巨大的血池,池子裡的血水已經變了顏色,黑漆漆得讓人渾身發冷。
一個一臉陰霾的中年男子站在池子邊,在楚少淵進來的那一刻就看了過來,也不知為何,他的眼珠都是一片赤紅,看起來分外嚇人。
楚少淵知道,這一定是大巫。
反正大巫已經被制服,楚少淵也不怕,他往前走了兩步,用羅孚語問他:“你是大巫?”
大巫顯然沒想到他竟然會羅孚語,聽罷微微一愣:“是吾。”
楚少淵沒有在意他奇怪的發音,隻是淡淡道:“你就是用這數千百姓的性命,巫咒的大梁吧?”
大巫倏然沉下臉來,沒有說話。
無論大巫的巫咒成沒成功,楚少淵都不會讓他得意,便道:“你猜,你成功了沒有?”
大巫開口了:“成功與否,隻看心意,天神會降下神諭,會贊揚他最忠誠的信徒。”
楚少淵一聽就知道他腦子有病,還病得不輕。
“所以你一廂情願,用羅孚這麼多百姓做賭注,隻為你自己的信仰?”楚少淵一字一頓,“你可真無恥啊!”
大巫厲聲道:“你大膽!”
一路走到這裡,楚少淵反而心如止水。
他抽出長劍,一步一步行至大巫面前,盯著他的眼睛道:“你輸了,你熟得一塌糊塗,羅孚已經完了。”
楚少淵把那柄長劍豎在大巫胸膛前,幹脆利落把長劍刺入他的胸膛裡:“去見你的天神吧,看他還會不會庇護你。”
大巫沒想到他這麼幹脆就動了手,一雙赤紅眼眸瞪得很大,喉嚨裡發出“咔噠”聲,最終隻吐出一口血來,什麼都來不及說。
就在此時,天際一道雷鳴,轟隆隆劈在點星臺上。
一行人迅速退出來,才發現外面已是大雨忽至。
豆大的雨點墜落在臺階上,衝刷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色。
楚少淵站在那,遙望蒼穹。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陛下:有一件大好事發生了,咩咩咩咩~
第164章
此時的盛京,已從炎夏轉入早秋。
隻要金烏未高掛空中, 便很涼爽, 若再有些微風就更舒服一些。
今日是個大晴天, 碧空萬裡如洗。
蘇輕窈剛用過午膳,準備消消食再去午歇,當她行至宮門口時, 外面突然一陣電閃雷鳴。
不過片刻工夫便陰雲遮日, 一陣潮湿的冷風吹來, 大雨頃刻將至。
就在這時, 天際烏雲密布,瞬間白晝如深夜,讓人看不清遠處情景。
蘇輕窈站在宮門口, 遙望遠方。
柳沁和婁渡洲陪在她身邊, 也一起看雨。
這是一場難得的秋雨, 豆大的雨珠洗去夏日的悶熱,帶來秋日的涼爽。
不知道為什麼,蘇輕窈卻覺得心中一輕, 仿佛所有壓力都消失不見, 隨著這一場大雨衝刷而去。
柳沁剛要勸她回宮歇歇,蘇輕窈卻突然道:“總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說不定邊關告捷。”
十日後, 蘇輕窈接到邊關八百裡加急軍報。
言說大梁軍已打敗羅孚,活捉羅孚皇室貴族數十人,並殺死羅孚大巫, 直接搗毀羅孚聖城。
軍報又言,沈定安沈小將軍已經平安尋到,大軍不日便開拔回京。
蘇輕窈看著這份軍報,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
終於結束了。
建元五年十月初三,大軍回京。
三品以上朝臣宗親,親出盛京二十裡,隻為早迎陛下。
太後領著蘇輕窈臨朱雀門,恭迎陛下凱旋而歸。
距離陛下離京奔赴前線,已過去整整八個月,這八個月裡蘇輕窈未曾有一日懈怠,整個人比八個月前要瘦了些,可精氣神卻比以前更好。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