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的開門直接走出來,有的穿牆而過,有的從天花板上飄下來,有的一步一步地從樓梯口上來。
我恐慌地靠在門上,不知道他們要對我做什麼。
為首的文藝男青年朝我面前嗅了嗅,說:「活人?」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成熟御姐皺起眉,「這幾天我總覺得這裡不安寧了,原來就是她啊。」
一個年邁的老爺爺很和善地說:「姑娘,誰讓你來這兒住的?你是不是被誕了?
我連忙點點頭,「是的,爺爺,中介說這間房子的房主去國外度假了,讓他幫忙把房子租出去,我一搬進來,就發現,就發現..」
當著他們這些和屋裡那隻鬼同類的面,我不好再說下去了。
鬼魂們七嘴八舌討論起來,義憤填膺道:「肯定是那個小何幹的!」
「是啊是啊,他可真不是好東西!」
「你們還記得吧,去年我兒子到外地出差幾個月,把鑰匙給他看管,沒幾天他就領了租客進來住!」
「小姑娘一定也被他騙了!這裡的房子都是我們家人買給我們這些逝世的人住的,誰會對外出租?何況這一家可一點都不缺錢。」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難道我真的被中介騙了?
隔壁的文藝男鬼沒說話,一直端詳著我,我被他那目光看得頭皮發麻。
文藝男鬼問我:「你是不是快死了?」
一時鴉雀無聲,男女老少全都盯著我看。
我沉默了會兒,垂下頭說是,「我隻有不到半年的壽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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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姐女鬼眼裡對我多出了一些同情,語氣也友好了許多,「怪不得你能看見我們。
她看著我身後的門說:「我聽你拍了很久的門,你是不是被鎖到外面了。」
老爺爺鬼不高興地說:「這個小伙子,怎麼能這樣欺負人!」
他首當其衝地走過來,用力拍了拍門說:「裡面的鬼聽好,快點開門讓姑娘進去!」
文藝男鬼指了指房子,「裡面是新搬來的,他比較孤僻,性子也很難搞,跟我們這一棟樓的都很少打交道,但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他轉頭沖後面喊了句:「奇奇妙妙!」
話音落下,一對七八歲的雙胞胎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他們咯咯笑著,身體毫無阻礙地穿進了牆體內。
沒一會兒,門後咔嗒一聲開了鎖。
雙胞胎從裡面幫我打開了門,又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御姐女鬼拍拍我的肩說:「快進去吧,他要是再欺負你,你就跟我們說。」
「謝謝。」我誠懇地對他們鞠了躬。
一群鬼目送我進門,紛紛散去。
我透過貓眼往外開,不過兩秒的時間,走廊上已經連一個影子都沒有了。
5
天一亮我就打電話找中介小何。
我上了他的當,可能現如今,身在國外的房主夫婦二人,根本就不知道房子已被小何以他們的名義租出去了。
那我再住在這裡,就是給裡面安息的亡魂造成了打攪。
我必須搬走了。
小何的電話打了很多次都無人接聽。
我隻好找了他們公司,從他同事那裡得知,他前天就離職了。
可不就是我搬進來的第二天!
他們公司的人告訴我,小何收到的押金和房租並沒有上交給公司,全被他私吞了。
而且我住的這個房子,也不是他們公司的房源,他們表示愛莫能助。
這半年的房租和押金是一筆不小的錢。
這兩年來我連續往醫院跑,所有錢幾乎全都砸進醫院了,現在讓我重新花錢找房子,我根本掏不出閒錢。
而且像我這樣半隻腳已經入土的身體狀況,很難再找到工作。
走投無路下,我聯繫了我高中時期的學姐。
曾經她在我幫助下追到了她喜歡的男生,她很感激我,對我說過,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就儘管去找她。
五六年間我沒有因任何事情去麻煩她。今年她新婚,據說開了一家規模很大的美容院,我想問問她有沒有我能做的工作。
見了學姐的面,她讓我從美容師學徒開始做起。
工資不算高,但還是能解一解我現在的困境。
我算了一下,等我在這裡拿夠兩個月的工資,再加上我手頭剩下的這些錢,我就可以搬出骨灰房了。
下班我回到家,對著空蕩蕩的屋子道出了我的困境,並且保證等攢夠錢一定馬上搬走。
我知道他一定聽得到。
作為交換,我保證每天下班都給他帶好吃的。
在提出這個交換條件前,我已弄清楚了家裡食物總變質的原因。
是某一天,雙胞胎奇奇妙妙來找我玩。
我拿出了AD鈣奶和曲奇餅乾招待他們,奇奇妙妙高興地吃完了我給他們的零食
他們離開後沒一會兒,,我發現那些已被他們拆開並吃喝過的零食還完完整整地放在原處。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來,嘗了嘗,滿嘴都是熟悉的燒紙錢的味道。
於是我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以前買的食物總是變質,原來就是被家裡這個看不見也摸不著的男鬼偷吃的。
看來他還挺貪嘴的。
從此我對症下藥。
第一天下班,我給他帶了牛肉漢堡。
第二天下班,我給他帶了炸雞排和奶茶。
第三天下班,我給他帶了山楂白糖滾雪球。
這些天來,男鬼沒有再嚇唬我。
顯然他已接受了這個互相給予的條件。
那我,就安心地在這裡繼續住下去啦!
6
我在美容院工作的日子過得很開心,學姐很照顧我,這裡還有一個同事是我高中的同學,叫小琳。
下班後在更衣室換衣服,我問小琳:「哎?學姐和學長結婚了嗎?」
小琳說:「當然啊,他倆可是當年學校裡的風雲人物,神仙眷侶,超級般配!」
她看向我,「對了,當初我記得學姐訂婚給你發請帖了吧,你怎麼沒去啊?」
我閃開目光,勉強露出笑容說:「剛好那天有事。」
我們說話的期間,學姐突然出現在了門口,無聲無息地,嚇了我們一大跳。
學姐生得很靚麗,身材也好,高中時是我們學校的校花。
學姐微笑著跟我們說話,眼睛卻一直看在看著我。
「下班了?」她說,「我也正要回去,今天開了車,送送你們?」
「謝謝學姐,今天我男朋友來接我啦。」小琳說完,手機響了一聲。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匆匆擺擺手說:「呀,催我呢,那我先走了哦!」
小琳走後,更衣室隻剩下我和學姐。
我覺得她好像怪怪的,但又不太說得上來。
學姐看著我說:「靈靈,你住哪裡?我送送你。」
我說:「好呀,我住在XX路雲頂花園。」
學姐一聽,臉色猛地變了,眼中顯露出意想不到的驚恐之色。
我猶豫了會兒,小聲問她:「學姐,你怎麼了?」
學姐回過神,倉促地沖我露出一個笑,語氣輕鬆地說:「沒事,就是突然想到我還有其他的事,可能沒辦法送你了,要不改天吧。」
「好的。」
她離開後,我默默地嘆了口氣,心知學姐就是聽到我說出了小區名字才這樣的。
難道她也知道我住的是骨灰房?
接近這種地方,絕大部分人都會覺得晦氣,她這樣也情有可原。
7
我乘地鐵回到家,這次給男鬼帶的是草莓布丁。
我已摸出了規律,男鬼很喜甜食。
其實很少有男人會喜歡甜食,他這樣讓我想起了記憶裡的一個人。
打開門,家中一如既往是一片死一樣的沉寂。
我開了燈,看到主臥的門打開了一道門縫。
我覺得納悶。
自我搬進來到現在,這間主臥的門一直上著鎖。
當初中介說這裡面放了房主的私人物品,讓我不要進去。
因為門被鎖著,我就一直都沒有過想進去的打算。
門縫內黑黔毀的,不見一絲光亮,仿佛在無聲地吸引我走過去。
我覺得男鬼現在一定就在裡面。
我換了鞋,放下包,把草莓布丁放到桌上。
我對著那間房說:「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連日來,我已對他越來越好奇。
頓了頓,我一步步走向主臥。
站在門口,我一眼就看到床頭的一幅結婚照。
照片上的新人穿著婚紗和西服,隻看身材,兩人絕對是一對俊男靚女。
可是他們的臉卻蒙上了兩片被火燒過的痕跡,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突然一隻酒瓶咕嚕嚕滾到了我的腳下。
我嚇得跳了起來,遲疑了下,彎腰撿起來。
這時我前陣子網購買的玫瑰甜酒,又被他喝了?
這酒的度數可不低啊…..
我心想著鬼喝了酒會不會醉,隨機被衣櫃裡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吸引。
衣櫃裡面有東西。
它敲了一會兒,就開始劇烈地撞擊,把櫃子撞得不停搖晃,仿佛馬上就要四分五裂了。
我感覺他應該是被困在裡面了。
一時間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我走過去,打開了櫃子。
卻並沒有看到他。
衣櫃裡掛著滿滿當當的衣服,有男人穿的也有女人穿的,我低頭,看到櫃子最底下放著一隻骨灰盒。
這些天我總好奇那隻骨灰盒放在哪裡,原來就在衣櫃裡。
估計是中介放的吧。
把這間房上鎖應該也是為了不被我發現。
我準備關上櫃門,餘光注意到兩套結婚時穿的龍鳳卦。
那衣服上面繡滿了金線,泛著華光的綢緞料子夾在一些日常衣物間,非常顯眼。我曾經幻想過自己結婚時的樣子,非常想擁有這樣一套漂亮的中國風喜褂。
雖然知道碰別人的東西很不好,我還是忍不住把喜褂取了下來,想看一眼就放回
去。
這套喜褂,紅底的綢緞布料上用金銀線繡著龍鳳,連對襟的扣子都是珍珠。
這就是我理想中的喜褂。
可我馬上就要死了,這輩子是穿不上了。
我失落地嘆了口氣,小心把衣服掛回去。
一顆珍珠從衣服上脫落,跳到地上,蹦了幾下滾到了床底。
我連忙趴下去,把手伸到床底去摸。
突然,一隻蒼白的大手從床底伸出來,一把抓住我,把我往床底拖拽!
我大叫了一聲,一轉眼,人已經被拽進了床底。
抓住我手腕的那隻手,力氣大得就像機械,紋絲不動地卡住我的手腕,讓我有種下一秒我的骨頭就要被生生掰斷的預感。
我大喊大叫,手腳並用地掙扎。
一雙同樣冰冷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手腳分別被一隻手鎖住,讓我以一個「大」字的形狀躺在床底,脖子上的那雙手越來越用力,我開始感到乾嘔,窒息。
他要殺了我嗎?
可我還是看不見他,眼前隻有上方的床板,除了這幾隻不知從哪兒伸出來的手,
我什麼都看不到。
我眼睛緩緩閉上,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消失。
最後一刻,我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氣力,雙腳掙脫了抓著我的那兩隻手,猛地一下踹向了床板。
床墊塌了下來,壓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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