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024-11-14 15:45:123341

  


  答案就是,他生來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


  


  杜垂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著欄杆外的那片廢墟,這個方向,正是原來的小區大門。


  那裡原來,是有一顆榆樹的。


  


  他搬來的第一天,就是在那遇見木蘭,可是現在那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方向,視線裡出現一個人的身影。


  


  她不可能會在這的。


  


  杜垂楊閉上眼睛狠狠搖了搖頭,再看過去,那個身影依然在那裡。


  


  木蘭站在廢棄舊樓的前方,正好看見平臺上站起來的杜垂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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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杜垂楊定睛看了又看, 才終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確認那是木蘭沒錯。


  


  怔忪之間, 剛才還站在樓下的人就已經走了上來。


  木蘭先打量了一下那滿地東倒西歪的酒瓶,又看了看憔悴不堪的杜垂楊,無聲的嘆了口氣。


  


  她沒有猜錯,杜垂楊果然是在這。


  


  “你見過你媽媽了是不是?”


   默然片刻, 終於點了點頭。


  


  木蘭走過去,在杜垂楊身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


  


  杜垂楊在衣兜裡摸索,掏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支點上。兩個人靜默的坐著。


  


  直到杜垂楊先開口:“咱們倆小時候也經常像這樣坐在這。”


  


  “是啊。”


  木蘭發出一聲喟嘆:


  “可是我們都不是小時候了。”


  


  仿佛像過去一樣,可是終究不是過去了, 景非故景,人非斯人, 時光斑駁了牆面也同樣斑駁了人的面目, 更斑駁了心境。


  那個時候,她是無論如何不會想到她和杜垂楊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對如今的他們來說, 傷懷過去, 已然沒有意義。


  


  木蘭拿出手機,找存進去的蔣曼的號碼, 邊找邊說:


  “夫妻之間不該有那麼多隱瞞,你媽媽的事, 你還是應該告訴蔣曼,再說,你的孩子估計也就這幾天就會出生,現在不是你這樣頹廢的時候,我給蔣曼打電話,讓她來和你談吧。”


  


  電話剛剛撥出去,卻被杜垂楊伸手掛斷了。


  


  他一張口,聲音艱澀:


  “我會回去面對我該面對的,但在那之前,陪我聊聊天吧。”


  杜垂楊望著她,眼裡幾乎是祈求:


  “就一會。”


  


  木蘭將電話放下來:


  “好,就一會,我們都不是孩子了,應該知道,人就算遇到再大的傷害,也總要站起來扛住才能熬過去。”


  


  杜垂楊看她一眼,忽然自嘲的笑了一聲:


  “是啊,反正我從小都受過那麼多苦了,什麼都扛過來了,自然還能扛,天生的賤命,不像有些人天生矜貴,身體不好,要千般呵護,萬般寵愛才行。”


  


  “什麼身體不好?你是說誰?”


  和杜垂楊最近一次見面的對話浮現在腦海,木蘭產生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她試探著詢問:


  “你是說……季澄嗎?”


  


  “你猜出來了”


  杜垂楊抬頭望天,聲音哀涼:


  “沒錯,季澄,是我弟弟。”


  


  雖然隱約猜到了,但是從杜垂楊嘴裡聽到這一句還是覺得震驚。


  


  那個時而調皮搗蛋,時而乖巧聽話,但是始終不肯吐露半點心事的少年季澄,是杜垂楊的弟弟!


  


  真相令人難以置信,可是過去和季澄相處的種種細節,拼湊起來分明都在印證著這句話。


  


  為什麼季澄會來拍這棟老樓,因為這是杜垂楊曾經住過的地方。


  為什麼他在她的櫃子裡看見杜垂楊的照片的時候,會那麼反常。


  而杜垂楊看見她認識季澄之後又為什麼突兀的出來橫加阻攔。


  


  這些細節碎片,漸漸交疊在一起,編織出了一個真相。


  


  季澄心裡的那個結,不是他自己的病,而是他有一個同母異父的親哥哥!


  


  “季澄早就見過你對不對?他自己說過他之前不是這樣叛逆的,是因為他見過你對不對?”木蘭問。


  


  一支煙已經抽到末尾,杜垂楊將它碾滅在地上:


  “對,一年多以前了,在江亦茹拒絕見我之後。”


  


  “我當時就想,憑什麼?江亦茹當年拋棄了我,嫁給有錢人生下了他,同樣是她的兒子,身上有一半相同的血脈,憑什麼隻有我一個人這麼痛苦?而他就每天被一個溫柔的母親細心呵護?我那時候惡毒的覺得,季澄的病,是老天給江亦茹的報應,老天都替我覺得委屈,於是我去找他,告訴他他的母親有著怎樣猙獰的真面目,要痛苦,就大家一起痛苦!”


  


  杜垂楊的手在膝蓋上緊握著拳,越說越用力,捏的指節發白。


  


  那雙常年憂鬱的眸子裡,盡是惡意的光芒,木蘭覺得眼前這個人無比的陌生,忍不住出言:


  “你為什麼要牽連季澄呢?”


  


  杜垂楊笑了一聲:“怎麼?季澄就那麼招人喜歡?你也替他抱不平你不是喜歡陸熠辰嗎?”


  


  木蘭搖頭:“你覺得你現在想事情的思維正確嗎?我勸你不是因為他招人喜歡,而是因為整件事情裡,他是最無辜的那個人!這一切不是季澄的錯,他是個好孩子。”


  


  “他是無辜的,那我就活該一輩子不幸福嗎?”


  杜垂楊眼睛都紅了,一隻手捶著自己的心口,質問她。


  


  木蘭卻出奇的冷靜,她站起來,說:


  “你原本可以幸福的,是你自己選錯了路,你選擇了仇恨,就不可能幸福。”


  


  杜垂楊聽了這話,那激動的情緒慢慢斂去,他緩緩低下頭,良久,又抬起頭,神色愧疚悽楚:


  “你錯了,整件事情裡,最無辜的人,是你。”


  


  木蘭怔住。


  


  杜垂楊站起來,看著她:“你自己感覺不到嗎?你才是那個最該委屈的人,因為你是真真正正的被殃及池魚!你讓我不恨季澄,那麼你能輕易的就不恨我嗎?”


  


  不會的,他辜負了她十幾年的感情,怎麼會不恨他呢?人都是說別人的時候輕易,到自己這裡就很難做到了。


  


  “跟我說對不起。”


  木蘭忽然開口。


  


  “什麼?”


  


  “和我道歉,說對不起。”她重復。


  


  杜垂楊緩緩後退了一步,嘴唇顫抖,是啊,他欠她一句的道歉的,木蘭說的對,他原本可以幸福的,木蘭就是老天給他的補償,可是他看不清,親手去傷害了她。


  


  “對不起……”


  這一句道歉,他此刻終於說出口,覺得太遲。


  


  “我原諒你。”


  她說,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和當初逃婚拒絕他時那句“我不願意”一樣。


  


  隻是這一次,她說:


  


  “我原諒你。”


  


  這四個字裡,有包容和救贖的力量。


  


  杜垂楊忽然無法自控的晃了晃,然後她聽見木蘭的聲音:


  “你要和我一樣,學會放下,我不會糾結對你的怨恨,因為我更重視現在和未來的幸福,而我現在已經找到我的幸福了,你也可以。”


  


  她聲音輕柔:“既然江亦茹已經毀了你的童年,就不要再因此親手毀了你和你弟弟的一生,季澄的童年就算再幸福,也已經被你親手顛覆了,他現在和你一樣面對的是一個破碎的家庭,傷害他並不能挽回你過去的遺憾,看看你的眼前吧,不要再自我傷害和傷害他人了,那樣,你會幸福的。”


  


  說完,木蘭轉過身走了,背影漸漸遠去。


  


  在杜垂楊的眼裡,她的身影緩緩和小時候重合,一步一步的越走越遠了。


  


  從小到大,她永遠都是一個那樣溫暖又堅韌的人,所以她值得這天下所有的幸福。


  


  木蘭在回去的路上,給蔣曼打了電話,電話裡,蔣曼的聲音似乎還是冷淡的,可是還是掩飾不住那微顫的尾音,木蘭不由得有點擔憂她的精神狀況。


  


  回到家,關門脫鞋,倒在沙發上,木蘭覺得精疲力盡,感覺這短短一個下午,經歷了許多許多年。


  


  她覺得自己滿身塵埃,卻又無比的輕松,她和杜垂楊之間,最後一根牽絆的絲線,也斷開了。


  


  這一次,不是像逃婚時那樣,血淋淋的去斬斷,這一次,是輕輕解開那個結,落滿塵埃的記憶的風箏飛走了,一切都結束了,真正的結束了。


  


  她忽然覺得非常想念陸熠辰,雖然他隻是出去開一個會,雖然他現在可能已經回來,就和她在一個城市裡,可是她還是無比的想念她。


  


  她拿起手機,想要撥通他的電話,卻在同一時刻,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心中一陣歡喜,這是心有靈犀。


  


  接起電話:“回來了?”


  


  那頭陸熠辰的聲音很疲憊:“嗯。回來處理點事情。”


  


  又聊了兩句,陸熠辰問:“聽說你下午沒上班?”


  


  木蘭聽出他很累,於是隱瞞了今天見杜垂楊的事情,不想讓他胡思亂想,讓他好好休息,明天她再去和他當面說,於是回答:


  “我在家了。”


  


  “一個人?”陸熠辰問。


  


  “嗯,一個人。”她回答。


  


  掛了電話,木蘭去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上,當她出現在醫院辦公區,卻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凝重氣息。


  


  正奇怪,就聽說副院長叫她,於是到副院長辦公室去:


  “李院長,陸院長呢?”


  


  “你不知道?”李副院長對木蘭的一無所知很吃驚:


  “咱們醫院最新的研究成果被從院長辦公室裡竊取,院長去警局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木蘭震驚不已。


  


  “昨天下午,院長還沒回來的時候。”李副院長回答。看木蘭是真的一無所知,隻好接著解釋下去:


  “問題不止是我們被竊取了研究成果,而是發現以後,我們內部調查的時候,陸院長去了監控室,然後私自刪除了案發時拍到嫌疑人的所有監控,所以才被傳喚問話的。”


  


  木蘭簡直說不出話來,這一切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了,按李副院長說的,陸熠辰是被懷疑監守自盜嗎?


  


  那是圖什麼呢?


  圖錢,圖名,圖利都說不通,他是陸家人,別人貪圖想要的東西陸熠辰都不缺,他偷自己研究院的科研成果去給別人嗎?聽起來就是一個笑話。


  


  可是,那又是為什麼,他會在明知道會被懷疑的情況下,還去做刪除監控錄像這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除非,那個潛入他辦公室偷研究成果的人,他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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