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就是,他生來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
杜垂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著欄杆外的那片廢墟,這個方向,正是原來的小區大門。
那裡原來,是有一顆榆樹的。
他搬來的第一天,就是在那遇見木蘭,可是現在那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方向,視線裡出現一個人的身影。
她不可能會在這的。
杜垂楊閉上眼睛狠狠搖了搖頭,再看過去,那個身影依然在那裡。
木蘭站在廢棄舊樓的前方,正好看見平臺上站起來的杜垂楊。
Advertisement
第五十二章
杜垂楊定睛看了又看, 才終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確認那是木蘭沒錯。
怔忪之間, 剛才還站在樓下的人就已經走了上來。
木蘭先打量了一下那滿地東倒西歪的酒瓶,又看了看憔悴不堪的杜垂楊,無聲的嘆了口氣。
她沒有猜錯,杜垂楊果然是在這。
“你見過你媽媽了是不是?”
默然片刻, 終於點了點頭。
木蘭走過去,在杜垂楊身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
杜垂楊在衣兜裡摸索,掏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支點上。兩個人靜默的坐著。
直到杜垂楊先開口:“咱們倆小時候也經常像這樣坐在這。”
“是啊。”
木蘭發出一聲喟嘆:
“可是我們都不是小時候了。”
仿佛像過去一樣,可是終究不是過去了, 景非故景,人非斯人, 時光斑駁了牆面也同樣斑駁了人的面目, 更斑駁了心境。
那個時候,她是無論如何不會想到她和杜垂楊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對如今的他們來說, 傷懷過去, 已然沒有意義。
木蘭拿出手機,找存進去的蔣曼的號碼, 邊找邊說:
“夫妻之間不該有那麼多隱瞞,你媽媽的事, 你還是應該告訴蔣曼,再說,你的孩子估計也就這幾天就會出生,現在不是你這樣頹廢的時候,我給蔣曼打電話,讓她來和你談吧。”
電話剛剛撥出去,卻被杜垂楊伸手掛斷了。
他一張口,聲音艱澀:
“我會回去面對我該面對的,但在那之前,陪我聊聊天吧。”
杜垂楊望著她,眼裡幾乎是祈求:
“就一會。”
木蘭將電話放下來:
“好,就一會,我們都不是孩子了,應該知道,人就算遇到再大的傷害,也總要站起來扛住才能熬過去。”
杜垂楊看她一眼,忽然自嘲的笑了一聲:
“是啊,反正我從小都受過那麼多苦了,什麼都扛過來了,自然還能扛,天生的賤命,不像有些人天生矜貴,身體不好,要千般呵護,萬般寵愛才行。”
“什麼身體不好?你是說誰?”
和杜垂楊最近一次見面的對話浮現在腦海,木蘭產生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她試探著詢問:
“你是說……季澄嗎?”
“你猜出來了”
杜垂楊抬頭望天,聲音哀涼:
“沒錯,季澄,是我弟弟。”
雖然隱約猜到了,但是從杜垂楊嘴裡聽到這一句還是覺得震驚。
那個時而調皮搗蛋,時而乖巧聽話,但是始終不肯吐露半點心事的少年季澄,是杜垂楊的弟弟!
真相令人難以置信,可是過去和季澄相處的種種細節,拼湊起來分明都在印證著這句話。
為什麼季澄會來拍這棟老樓,因為這是杜垂楊曾經住過的地方。
為什麼他在她的櫃子裡看見杜垂楊的照片的時候,會那麼反常。
而杜垂楊看見她認識季澄之後又為什麼突兀的出來橫加阻攔。
這些細節碎片,漸漸交疊在一起,編織出了一個真相。
季澄心裡的那個結,不是他自己的病,而是他有一個同母異父的親哥哥!
“季澄早就見過你對不對?他自己說過他之前不是這樣叛逆的,是因為他見過你對不對?”木蘭問。
一支煙已經抽到末尾,杜垂楊將它碾滅在地上:
“對,一年多以前了,在江亦茹拒絕見我之後。”
“我當時就想,憑什麼?江亦茹當年拋棄了我,嫁給有錢人生下了他,同樣是她的兒子,身上有一半相同的血脈,憑什麼隻有我一個人這麼痛苦?而他就每天被一個溫柔的母親細心呵護?我那時候惡毒的覺得,季澄的病,是老天給江亦茹的報應,老天都替我覺得委屈,於是我去找他,告訴他他的母親有著怎樣猙獰的真面目,要痛苦,就大家一起痛苦!”
杜垂楊的手在膝蓋上緊握著拳,越說越用力,捏的指節發白。
那雙常年憂鬱的眸子裡,盡是惡意的光芒,木蘭覺得眼前這個人無比的陌生,忍不住出言:
“你為什麼要牽連季澄呢?”
杜垂楊笑了一聲:“怎麼?季澄就那麼招人喜歡?你也替他抱不平你不是喜歡陸熠辰嗎?”
木蘭搖頭:“你覺得你現在想事情的思維正確嗎?我勸你不是因為他招人喜歡,而是因為整件事情裡,他是最無辜的那個人!這一切不是季澄的錯,他是個好孩子。”
“他是無辜的,那我就活該一輩子不幸福嗎?”
杜垂楊眼睛都紅了,一隻手捶著自己的心口,質問她。
木蘭卻出奇的冷靜,她站起來,說:
“你原本可以幸福的,是你自己選錯了路,你選擇了仇恨,就不可能幸福。”
杜垂楊聽了這話,那激動的情緒慢慢斂去,他緩緩低下頭,良久,又抬起頭,神色愧疚悽楚:
“你錯了,整件事情裡,最無辜的人,是你。”
木蘭怔住。
杜垂楊站起來,看著她:“你自己感覺不到嗎?你才是那個最該委屈的人,因為你是真真正正的被殃及池魚!你讓我不恨季澄,那麼你能輕易的就不恨我嗎?”
不會的,他辜負了她十幾年的感情,怎麼會不恨他呢?人都是說別人的時候輕易,到自己這裡就很難做到了。
“跟我說對不起。”
木蘭忽然開口。
“什麼?”
“和我道歉,說對不起。”她重復。
杜垂楊緩緩後退了一步,嘴唇顫抖,是啊,他欠她一句的道歉的,木蘭說的對,他原本可以幸福的,木蘭就是老天給他的補償,可是他看不清,親手去傷害了她。
“對不起……”
這一句道歉,他此刻終於說出口,覺得太遲。
“我原諒你。”
她說,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和當初逃婚拒絕他時那句“我不願意”一樣。
隻是這一次,她說:
“我原諒你。”
這四個字裡,有包容和救贖的力量。
杜垂楊忽然無法自控的晃了晃,然後她聽見木蘭的聲音:
“你要和我一樣,學會放下,我不會糾結對你的怨恨,因為我更重視現在和未來的幸福,而我現在已經找到我的幸福了,你也可以。”
她聲音輕柔:“既然江亦茹已經毀了你的童年,就不要再因此親手毀了你和你弟弟的一生,季澄的童年就算再幸福,也已經被你親手顛覆了,他現在和你一樣面對的是一個破碎的家庭,傷害他並不能挽回你過去的遺憾,看看你的眼前吧,不要再自我傷害和傷害他人了,那樣,你會幸福的。”
說完,木蘭轉過身走了,背影漸漸遠去。
在杜垂楊的眼裡,她的身影緩緩和小時候重合,一步一步的越走越遠了。
從小到大,她永遠都是一個那樣溫暖又堅韌的人,所以她值得這天下所有的幸福。
木蘭在回去的路上,給蔣曼打了電話,電話裡,蔣曼的聲音似乎還是冷淡的,可是還是掩飾不住那微顫的尾音,木蘭不由得有點擔憂她的精神狀況。
回到家,關門脫鞋,倒在沙發上,木蘭覺得精疲力盡,感覺這短短一個下午,經歷了許多許多年。
她覺得自己滿身塵埃,卻又無比的輕松,她和杜垂楊之間,最後一根牽絆的絲線,也斷開了。
這一次,不是像逃婚時那樣,血淋淋的去斬斷,這一次,是輕輕解開那個結,落滿塵埃的記憶的風箏飛走了,一切都結束了,真正的結束了。
她忽然覺得非常想念陸熠辰,雖然他隻是出去開一個會,雖然他現在可能已經回來,就和她在一個城市裡,可是她還是無比的想念她。
她拿起手機,想要撥通他的電話,卻在同一時刻,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心中一陣歡喜,這是心有靈犀。
接起電話:“回來了?”
那頭陸熠辰的聲音很疲憊:“嗯。回來處理點事情。”
又聊了兩句,陸熠辰問:“聽說你下午沒上班?”
木蘭聽出他很累,於是隱瞞了今天見杜垂楊的事情,不想讓他胡思亂想,讓他好好休息,明天她再去和他當面說,於是回答:
“我在家了。”
“一個人?”陸熠辰問。
“嗯,一個人。”她回答。
掛了電話,木蘭去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上,當她出現在醫院辦公區,卻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凝重氣息。
正奇怪,就聽說副院長叫她,於是到副院長辦公室去:
“李院長,陸院長呢?”
“你不知道?”李副院長對木蘭的一無所知很吃驚:
“咱們醫院最新的研究成果被從院長辦公室裡竊取,院長去警局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木蘭震驚不已。
“昨天下午,院長還沒回來的時候。”李副院長回答。看木蘭是真的一無所知,隻好接著解釋下去:
“問題不止是我們被竊取了研究成果,而是發現以後,我們內部調查的時候,陸院長去了監控室,然後私自刪除了案發時拍到嫌疑人的所有監控,所以才被傳喚問話的。”
木蘭簡直說不出話來,這一切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了,按李副院長說的,陸熠辰是被懷疑監守自盜嗎?
那是圖什麼呢?
圖錢,圖名,圖利都說不通,他是陸家人,別人貪圖想要的東西陸熠辰都不缺,他偷自己研究院的科研成果去給別人嗎?聽起來就是一個笑話。
可是,那又是為什麼,他會在明知道會被懷疑的情況下,還去做刪除監控錄像這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除非,那個潛入他辦公室偷研究成果的人,他認識。
熱門推薦
我貪吃了三大碗刨冰,當晚大姨媽來差點沒把我送走,給我接診的急救醫生竟然 是我的前男友。我頓時猶如仙丹入體,「醫生,我覺得我可以出院了..」沈墨白穿著白大褂過分好看。「劉知知,你以為這次你跑得掉?」護士小姐姐道,「原來是沈醫生的朋友。」沈墨白口出狂言,「不是朋友。」「現任女友。」
從15歲起,祁錦年就一直護著我,寵著我。 我始終堅信,就算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會背叛,他也絕對不會。 可當我快歿的時候才知道,他深愛我是真,在外養女人也是真…… 作為回饋,我送了他一份大禮。 那禮物很重,足夠他餘生活在陰影與痛苦中。 假如,他還有餘生的話。
"剛一起玩遊戲不久的妹妹拉了一個據說之前很菜,苦練兩個月後技術猛漲的哥哥和我三排。 原以為是個小醜。 豈料他把不同位置、不同英雄不帶重樣猛 C 了一晚上,其間不忘陰陽怪氣我,並在妹妹的一連串彩虹屁下得意洋洋。 同為男人,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開麥真誠道:「哥哥帶我!我也會誇誇。」 他沉默了。 "
我氣鼓鼓敲門,門剛開一條縫,我就插腰一頓大輸出。 「喂,你家狗偷我外賣好幾天了,你要怎麼賠?」 剛洗完澡還圍著浴巾,頭發濕濕的男人,推開門看見我時有一時間的愣住。 眼神暗了暗,他才開口,聲音低低的:「加個聯系方式,我慢慢賠你。」
我是皇上的白月光,但他愛上了我的替身。 我懷胎三月,他灌我喝下墮子湯。 我的血流了一地,疼得鉆心。 他笑著哄我:「乖,生過孩子,就不漂亮了。」 若我不漂亮,就不像失蹤的方婉了。 後來,我重活一世。 當眾燒掉他與我的訂婚書。 我祝他和方婉郎情妾意,百年好合。 他卻說,非我不娶。
我是惡毒女配,我醒悟了。 我立馬放下和反派男二的離婚協議書,可憐巴巴地對他說:「老公我錯了,我不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