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韓悅放下橙肉,起身走去開門。
“是我,”施國平首先回應,拎著一個水果籃,“還有小晴。”
一聽是艾晴,尹唯的表情亮了,想坐起來。可轉念又一想,立刻躺回病床上,做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哦,是施隊和小晴啊。”韓悅為他們開了門,請他們進了病房。而後來到病床前,看著兒子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立刻明白了臭小子的花招。
“小晴,施隊,你們坐吧。”她微笑著接過水果籃,故意杵在病房裡不動作。
尹唯暗暗瞥了她一眼,心想他這個媽太沒眼力勁了,竟然不把那麼大的燈泡支走,努力給她使眼色。
韓悅裝作沒看見,轉頭面對艾晴,“小晴啊,你的手和腳怎麼了?該不會也是在華興村傷的吧?嚴不嚴重?”上前握著她的手,表達著歉意,“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讓你幫我去找小唯,害你受傷了。”
“我沒事,隻是肌肉拉傷,過幾天就好了。”艾晴朝著病床上的尹唯看去,問道,“你怎麼樣?傷得很嚴重嗎?”
“是啊,我手指骨折,腿骨也骨折,少說也要修養三個月呢。”尹唯唉聲嘆氣,看起來說句話都疼得厲害。
艾晴剛才在監視室聽了楊海博的供詞,就覺得非常嚴重,現在看到他的樣子,發現比想象得更加嚴重。她在他的病床旁坐下,難得溫柔地安撫道:“你好好養著吧,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不是那麼快康復的。”
“可不是,我就是這麼對他說的。可是這孩子放心不下工作,還說過兩天就要回法醫部。”韓悅果然還是向著兒子的,故意在艾晴面前這麼說著。
“為什麼?你都傷成這樣了,在醫院躺著吧。”
“我也這麼說,可他說因為你接手的案子,驗屍報告不能拖,越早給你越能幫你早日破案。”韓悅冷睨了兒子一眼,示意他欠了自己的人情。
艾晴愣了一下,表情有點不自然,臉頰微微泛紅,“沒關系,我暫時也要養傷,所以不會再處理案子。”
聽了她的這句話,施國平非常認同地接口,道,“可不是,你現在這樣受傷,我都不知道怎麼跟師母解釋呢。”
艾晴尷尬,抿唇淺笑:“就說我在學校打籃球的時候,不小心拉傷了,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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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母親還不知道你受傷啊?”韓悅輕撫著她的手說,“實在不行,就說是尹唯的錯,開車不小心撞到了圍欄,搞得自己跟你都受傷了。”
“對啊,這個借口比較好!”尹唯連忙表示贊同,“有我打頭陣,麗姨不太會懷疑。”
艾晴看著尹唯和韓悅,覺得這個借口雖然可行,但是顯得兩個人的關系太曖昧了吧。沒事她坐他的車子幹嘛?約會嗎?
約會……
艾晴趕忙甩了甩頭,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可是奉行不戀愛直接結婚的婚姻觀的,約會這種事實在不適合她。
“不用這麼麻煩,說打籃球受傷也沒事的。因為我經常會這樣受傷。”艾晴低頭避開了韓悅的視線,臉上的笑容有點尷尬。
“既然有伯母在這裡照顧尹唯,那我就先回學校休息了。”她實在不好意思繼續留在病房,因為心裡的感覺怪怪的,讓她很想做一隻把頭埋進沙堆的鴕鳥。
“不,小晴,你等一下。”韓悅看得出她其實是害羞,但是又不知道這是害羞,似乎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緒,所以有點不知所措。
她揚起一臉慈祥的笑容,拉著她說:“我要給小唯去D區‘王記粥鋪’買午飯,你幫我照顧他一會兒吧。”看向兒子,接著道,“他爸在M國公幹,小傑和小婷又各自有事,沒辦法照顧他,隻能拜託你了。”
“我?”艾晴抿了抿唇,看向病床上的尹唯,半死不活的樣子著實讓人擔心。
“是啊,麻煩你了。”韓悅很懇切地說道。
艾晴低頭嘆了口氣,微微點頭答應:“好吧。”
“謝謝你。”韓悅拉她回到病床前,拍了拍她的手,說,“那我去了。”
話音剛落,就對著一旁的施國平說:“施隊啊,我的司機有事離開了,能不能麻煩你開車送我一下?”
……
施國平看著韓悅一臉和善的笑容,怎麼可能拒絕,憨憨一笑道:“哦。”說的話的同時,朝著艾晴和尹唯看了一眼,再笨也知道韓悅是在給這兩個人制造獨處的機會。
可他偏偏就是個爛好人,不懂得怎麼拒絕長輩的請求,隻好拿了車鑰匙,跟韓悅一起離開。
尹唯聽著關門的聲音,心裡暗自竊喜。原本不待見老媽,現在倒是對她感激涕零了。
“哎喲……”他低吟了一聲,“嘶”地倒抽了口氣,五官糾結,都快扭到一起去了。
“怎麼了?很疼嗎?”艾晴上前詢問。
“我想坐起來一點。”他知道
。”他知道艾晴單手想把他扶著坐起來一點,就要整個人湊上前,幾乎抱住他,才能讓他稍微坐直一點。
果然,艾晴把拐杖放到一旁,用可以活動的手抱住他的腰,用足了力氣才把他往上移了一點,“這樣好一點了嗎?”
“嗯,好點了。”尹唯點頭,好看的桃花眼專注地看著她。因為距離很近,所以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是他最喜歡的那種香皂的馨香。
“可以幫我倒杯水嗎?”他在她耳邊小聲詢問。
艾晴怔愣,臉頰一下子紅了。因為這樣的距離,讓她的耳朵幾乎貼在他的唇邊,所以格外曖昧。
她清了清嗓子,緩解了一下內心的尷尬,低低地應了一聲:“好。”
艾晴拄著拐杖,走到桌子前給他到了一杯溫水,回到他面前,看他的手都纏著繃帶,就坐在床上,拿起床頭櫃上的小勺子,說,“我喂你吧。”
“好。”他心裡美上天了,隻覺得身輕如燕,飄飄忽忽的。
他幹脆把頭靠在艾晴沒有受傷的肩膀上,仰著頭喝著她用勺子喂給他的溫水。
沒過多久,一杯水算是喝完了,艾晴放下玻璃杯,坐回到床邊的方凳上:“你要不要睡一會兒?等伯母回來再叫醒你。”
尹唯嘟著嘴搖了搖頭,好像小孩子一樣苦著臉說:“疼,睡不著。”
艾晴聽楊海博說把他的手指弄骨折了,想想十指連心,怎麼可能不疼呢。
她皺著眉,表情略顯擔心地問道:“那要不要找醫生過來,給你打止痛針?”
尹唯搖頭,撒嬌地要求:“你幫我揉揉就好。我老媽剛才就一直幫我揉的。”
“揉?那不是更疼嗎?”艾晴有點不能理解的看著他。
“不會,是那種輕輕的揉,然後呼呼,吹吹。”尹唯給她做了示範。
艾晴明白地點了點頭,“那好吧,疼的話就告訴我。”她託起他的手,輕輕揉著他手上的手指,然後很小心的呼呼。
尹唯看著她專注的樣子,臉上忍不住偷笑,心裡洋溢著濃濃地幸福感。
“對不起,如果我早點找到你,就不會受這些傷了。”艾晴有點自責地嘆了口氣,當時自己真的進入了一個盲區,所以才好像原地打轉一樣繞了很久。
因為誰能想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外表變得好像七十多歲的老人的樣子了。
尹唯聽著她的歉意,臉上的笑容收斂,抿唇看著她,眼神好像三月的陽光溫柔暖人,“應該是我要謝謝你,讓我知道楊沫不是因為我的拒絕,才跳樓自殺的。”低下頭,表情有點傷感,“曾經,我一度以為是我造成了她的悲劇,真的自責了很久。不過現在好像還是我的原因,讓她心情不好的上了樓頂。”
“楊沫在樓頂撞破了不該撞破的事情,是意外,誰也不能預料的。”艾晴看到他黯然神傷的表情,柔聲安撫道,“她真的喜歡你,一定會明白你的拒絕,是為了讓她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
尹唯愣愣地抬頭,黑亮的眸子靜靜凝視著她,彼此的距離很近,呼吸都可以清楚感覺到。
艾晴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好像被他那雙彷如星辰的眼睛吸引了,久久無法移開視線。他的眼神清澈如水,倒映著她一個人的身影,看起來無比專注。
他的唇緩緩湊近,想吻她,卻被艾晴低頭避開了。
“我去給你削個蘋果。”她想起他是有心儀女孩的,連忙恢復了理智,起身想要去拿水果籃裡的蘋果,剛起身忘了拿拐杖,腳一疼倒進他的懷裡。
尹唯一把抱住她,性感的薄唇揚起淺淺的弧度:“這次不怪我,是你自己靠上來的。”話音剛落,已經吻住了她的唇。
艾晴愣愣地看著他,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想推開他,可是腳下踩不到支點,實在沒辦法立刻站起來。
尹唯的手雖然受傷,但是手掌剛好扶在她的腰窩處,讓她沒辦法立刻坐直身體。
艾晴圓睜著雙眼看著他,臉頰一下子紅到了脖根。
這時候,房門口傳來“噔”的一聲巨響,木門被暴力地踢開。高怡婷大步走進來,一看到艾晴和尹唯的樣子,立刻上前,很不客氣地掰開尹唯的手,攬著艾晴遠離病床。
“尹醫生,你這樣做實在有欠君之道!”她冷眼看著尹唯,細長的眸子透過眼鏡的鏡片滿是警告地瞪著他。
尹唯莫名地看著這個高怡婷,心想自己跟她沒什麼交情啊,怎麼也跑來醫院了?難道是對他有意思?
不會啊,這個女人好像從來都不近男色的,怎麼可能對他另眼相看。
“額,高律師,你怎麼來醫院了?”他露出友善的笑容,問道,“有朋友住院嗎?”
“不是,我來接艾晴,並且送她回學校的。”高怡婷微昂著下巴,從來都是一副高傲的女王姿態。
“接艾晴?”尹唯有點莫名其妙,“你和小晴很熟嗎?”
“當然。”高怡婷點頭道,“我喜歡她,要追求她,送她回學校不是很正常嗎?”
噗……
尹唯差點笑噴,隻因為身上疼得厲害,笑一下就會疼得眼淚直掉,隻好忍著,“別開玩笑了,小晴是正常人,不喜歡GL這套。”
“你又不是她男朋友,你怎麼知道。”高怡婷冷睨著他,一副沒把他放在眼裡的調調,“我有信心成為她的獨一無二。”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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