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張嘴唱歌,紀若毛孔以及靈魂都是舒暢的。
包廂內沉默了半晌,忽然響起了一道突兀的掌聲。那拍掌之人,是所有人都認為最不該的那人。紀若順著聲音傳來處看去,一身黑色西裝的顧諾賢隱於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那人黑框鏡片下明亮幽深的雙目盯著紀若,目光霸道,又有著惆悵,更有紀若看不懂的…思念。
心髒忽然一痛,劇烈的像是被鐵錘擊打中一般。紀若詫異於心髒這莫名的疼痛,忘了反應。直到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從她身側越過,紀若才回過神來。
她急忙轉身,視線隻看到顧諾賢明明很高大,卻讓人感到悲傷的背影。
—*—
“諾爺,跟佳宇老總約好十點…”
宋御話還未說話,就被顧諾賢制止了。“取消預約,將今晚的面談推遲到明天下午三點。”說罷,顧諾賢踏進電梯,按下地下停車場的樓層。
宋御打了個電話給助理,再看顧諾賢,他明顯不在狀態。顧諾賢雙手插在褲兜裡,那雙陰沉的雙目直視著前方,似乎在看一副有趣的畫,又似什麼都沒能入他眼。
他的背影,一片落寞。
顧諾賢,神一樣的男人,他已經很久沒這麼頹廢過了。
宋御摸了摸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不知道發給了誰。宋御開車,顧諾賢照舊坐在後座,車子一路無阻駛向鳳啼港,一陣鈴聲響起,顧諾賢看著窗外,竟然遊神了。
“諾爺,您電話響了。”
宋御眼裡有著淡淡擔憂。
顧諾賢視線落到掌心中發光的手機,又遊神了三十秒才徹底回過神來。手機屏幕暗淡了,顧諾賢解開屏幕,未接來電顯示來電人是——
媽咪。
顧諾賢將手機鎖屏,對宋御說道:“今晚不回鳳啼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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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御沉默了少頃,問道:“回碧雲間還是郊區別墅?”碧雲間是顧諾賢父母居住的地方,郊區別墅是顧諾賢另一居住地。顧諾賢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來回撫摸了幾下,應道:“回綠軒山莊。”
綠軒山莊,是顧諾賢小時候居住的地方,自從當年發生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之後,顧家就搬離了那地方,不過那地方的老宅還在。這些年雖沒有人居住,卻有保潔人員定期打掃。
宋御一驚,那個地方,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去過了。車子朝右拐,朝南駛去。
—*—
車子駛進一片豪華別墅區內,顧諾賢自己下車,見宋御要跟來,他不悅皺眉。“宋御,你回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晚。”宋御張張嘴,乖乖點頭。
白皙分明的手指推開木門,踏著大理石地板,迎著一路花香,顧諾賢走道別墅門口的搖椅上坐下。他靠著搖椅,目光卻緊緊盯著前方那一棟別墅。
準確的說,是那棟別墅第二樓靠左邊的窗戶口。
遙遠的曾經,那個女孩會將大半個身子探出窗外,她冷著臉注視他,清冷的眸子裡卻漫著喜悅。顧諾賢緩緩低下頭去,那雙冷冽充滿靈氣的雙眼布滿憂傷。隻是這一切,都被鏡片遮擋住了。
“雅若,二十年了,你到底去了哪裡?”低低的呢喃聲,夾雜著哽咽與痛心。他不信她就那麼死了…
蒼白手指插進黑色三七分短發中,顧諾賢沉默了許久,然後踱步走出院子,一個人沿著舊馬路行走,他看到了那顆比二十年前粗壯許多倍的槐花樹。
稍微墊腳,顧諾賢就能觸摸到槐花枝。
手指捏著幹燥的樹枝,顧諾賢沉默著,仿佛又看到那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站在槐花樹下朝他笑的女孩兒。記憶中的人兒很少笑,但是那一天那驚鴻一笑,在朵朵白色槐花的映照下,美得不可思議。
那一幕,深深的在顧諾賢腦子裡盤踞了二十載。
“顧諾賢!”
“嗯?”
“顧諾賢,後天,我們就正式升為小學生了。”
“是,後天,我們一起去學校。”
“好!”
“我們一起去上學。”
…
“雅若,你明天有空嗎?”
“明天下午,就在這槐花樹下,我想為你做一幅畫。”
“畫的醜了,我可會不高興的。”
“放心,絕對讓你滿意!”
人生中最後一段對話在耳邊回響,在腦子裡徘徊,像幽靈一樣不願散去。顧諾賢回憶著,嘴角牽著笑,苦澀的笑容將他那張英俊矜貴的臉蛋,襯得落寞又悲傷。
他心裡很痛,因為對話中的明天,成了永遠都無法兌現的奢侈。“雅若,再不回來,我就要想不起你的模樣了。”松開手中樹枝,顧諾賢輕嘆一口氣,抬腿,沿著馬路朝前方踱步而去。冰冷寒風刮過臉龐,將顧諾賢耳朵凍得通紅。
但,他不在乎。一個人沉浸在回憶中,倏然,一道清冷的喚聲在身後響起:
“顧諾賢。”脆滴滴,清冷冷的一聲呼喚,讓顧諾賢渾身一怔。
精致薄涼的雙瓣抖了抖,顧諾賢清晰地感覺到,心髒跳出了體內。打鼓般激烈的心跳,讓顧諾賢恐慌的臉色蒼白。怎麼會,那人已經消失了二十年,他滿世界都找不到她…
幻覺!
肯定是幻覺!
身後,傳來輕悄悄的腳步聲,感覺到那人越來越靠近自己,顧諾賢僵硬地扭過頭來。眼裡忐忑希翼,在一霎那變得死氣沉沉。他的身後,站著一身黑衣的紀若,紀若臉頰酡紅,如墨長發披在身後,被寒風吹得飛舞。
就在這一霎那,顧諾賢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那種滋味,很不好受。
紀若詫異看著顧諾賢,她是真沒料到會在這裡看到他。
她清晰的看到顧諾賢眼裡最初的緊張跟希翼,但僅僅是一秒,所有希翼都換做了絕望。她第一次在他眼裡尋見絕望之色,怪異的讓她感到不舒服。
“你怎麼在這裡?”再次開口,他又是那讓人心底發寒的諾爺。
紀若裹緊長風衣,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我來這裡有點事,你呢?”
顧諾賢淡淡掃了她一眼,不說話,抬腿就走了。紀若張張嘴,心想這男人還是這麼傲氣,果然,狗改不了吃屎,顧諾賢改不了耍酷。
☆、040、幽澤先生
紀若在陌生的別墅區遊蕩了半個小時,她像個孤魂野鬼,安靜無聲在陌生別墅小區穿梭。
事情是這樣的,今晚從KTV出來,竹瞳忽然打電話告訴她,說是紀譜霖失蹤了!那一刻,紀若渾身打了個冷顫,醉意立刻醒了大半。她打電話給紀譜霖,接過電話關機,急的紀若臉都白了,背後冷汗一捏一把。
她回病房,見到病床上寫了一張條子——
丫頭,我去見見老朋友,勿躁。
勿躁,去他媽的勿躁。
紀若噪的差點就去殺人了。
後來靜靜想了想,紀若隻猜到了一個去處,前幾年紀譜霖經常一個人去一個叫綠軒山莊的別墅區,似乎是去祭奠一個傳說中的故友。即是祭奠,就表明那朋友不在了。
紀若隻能瞎貓碰耗子,來綠軒山莊碰碰運氣,沒想到沒有找到阿爹,反倒是撞見了顧諾賢。
就在紀若耐心快要消磨殆盡的時候,她總算是找著了失蹤人口。一棟黑漆漆有些老舊的別墅前,粗壯的棕榈銀杏蹲著一個人,那人裹著一件黑色羽絨服,看其背影不是紀譜霖又能是誰。
走進他時,紀若隱忍的怒氣頓時釋放出來。“阿爹,你半夜跑這裡來做什麼!”紀若疾步走到紀譜霖身旁吼道,隱於黑暗中的俏臉怒氣彌漫。
紀譜霖挑眉帶著詫異之色瞅了眼紀若,大概是天太冷了,他凍得鼻頭發紅。見到紀譜霖冷兮兮的模樣,紀若即便是心中有怒火也無法使。“又來這裡祭奠你的老朋友?”地上有紙錢燃燒過後的灰燼,紀若斂眉,聲音低沉。
雖然不知道阿爹口中的老友是何人,但能讓他這麼難以釋懷的朋友,必定是極好的,隱隱的可以聽出擔憂。
紀譜霖起身,緊了緊羽絨服,他拍拍紀若的肩膀,轉身就走。
紀若眯眯眼,詫異詢問道:“阿爹,你朋友叫什麼名字?”
腳下步子一頓,紀譜霖回過神來,用一種紀若從未見過的復雜目光盯著她,一個勁的看,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紀若一愣,那種迷茫又沉痛的目光,紀若看不透。
長嘆一口氣,紀譜霖收回停在紀若身上的復雜目光,隨口搖搖頭,回答道:“一個不知道名字的朋友。”紀譜霖聲音有些啞,他眯眯老眸,渾濁的眼球閃過一絲痛心回憶。
“沒有名字的朋友?”
“嗯,無名朋友。走吧,天冷,別把我丫頭凍感冒了!”紀譜霖抖抖肩,牽著一臉懷疑的紀若朝小區門外走去。
紀若亦步亦趨跟在阿爹身後,她盯著阿爹的後腦勺,心裡嘀咕個不停。
他們走後,一道跟黑暗完全融為一體的身影閃了出來,站在昏暗的路燈下,顧諾賢看著父女倆離去的背影,隼鷹一般銳利陰冷的眸子裡滿是思量。
—*—
“宋御,給我查一個人的資料。”
老舊壁燈散發出溫熙黃光,顧諾賢站在書房窗前,看著窗外搖曳的樹枝,冷聲對電話裡的人命令。
“誰?”
薄唇抿了又啟,顧諾賢道:“藝人紀若的父親,紀譜霖!”
那端疑惑嗯了一聲,還是乖乖去查了。
放下手機,修長食指揉了揉眉心。顧諾賢詫異的發現,他一直有規律跳動的心髒,悄悄跳的更快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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