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賢抬頭,順著北方看去。
城市永遠沒有純粹的黑夜,看天空,也是灰色的。“看什麼?”
“看到那顆星星沒?”紀若指了指北方天空,今夜星輝黯淡的北極星。顧諾賢眨眨眼,眼裡補上迷茫。“看到了,北極星嘛!”這跟她能找到他有什麼關系?
紀若聳聳肩,背對他朝黑夜深處走出,清冷的聲音順著夜風傳到顧諾賢耳朵裡。
“於我而言,你就是北極星,再黑暗的夜,我都能找到你。”人追逐北極星的所在,是天性使然。她能在任何地方找到顧諾賢,是愛意使然。
因為這話,顧諾賢心髒鼓鼓做跳。
他小跑上前跟紀若並肩同行,兩雙冷眸,仔細掃視著周圍,一風吹一草動,全不放過。
站在一棟四層廢棄居民樓前,紀若突然停下腳步。此處,距離建築工地隻有四百多米。
建築工地前段時間因為工人墜樓死亡而被舉報,不得已停工,原本住在這些居民樓的農民工也紛紛搬離,去別的工地上幹活去了。現在,這一片區域幾乎就成了空樓。
顧諾賢跟著停下腳步。
他抬起手腕,用電光掃了圈大樓,耳朵豎了豎,說道:“沒有人。”紀若眯眯眸,白了他一眼,接口說:“準確說,是現在沒有人。”
“什麼意思?”顧諾賢又多看了兩眼居民樓,的的確確沒有人存在,他的聽力是極好的,有人的話,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紀若朝他靠近,說道:“你那鼻子不是屬狗的麼?你聞聞,這裡有什麼不同?”顧諾賢每次都能聞出她身上的香水味道,這次偏偏沒注意到周圍的不同。
顧諾賢不做多問,他勾鼻子嗅了嗅,隨即蹙眉頭。
“騷味。”一股尿騷味在空氣中散開。
“停工四個月的員工住宅區,還有新鮮的尿騷味,顧諾賢,看來我們找對了。”紀若俏臉冰寒,顧諾賢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拍拍她的腦袋。“你這麼聰明,我都沒有用武之地了。”還記得第一次在原始森林裡生活的那幾天,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顧諾賢都能察覺到,倒是紀若有些粗線條。
紀若得意聳聳肩,“你最近日子舒坦,危機意識有所減少,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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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不該。”
顧諾賢牽著她,說道:“跟我後面。”他危機意識雖然沒之前箭弩拔張氛圍下那麼警惕,但他身手可沒有倒退。紀若也不矯情,乖乖站他身後,兩人輕手輕腳上了樓。
居民樓內,看著沒有異常。
一樓長了雜草,二樓隻有一張沒被蓋的床,看不出多少問題。三樓除了幾件之前居民不要的破衣服,更是一點多餘的東西都沒有,四樓,則有幾盆落下的盆栽,仍在在頑強生長。
廢棄的筒子樓裡,牆壁大多差不多,兩人也不能確信,這就是之前對手拍攝視頻的屋子。
兩人互相看了眼對方,都從彼此眼裡看出了失落。
“看著不像是有人住過的啊!”紀若喃喃一聲,兩人回到樓下,顧諾賢的腳步卻停在三樓樓道間。“顧諾賢,有新發現?”紀若跟著停下腳步,看著一切正常的三樓,挺好奇的。
顧諾賢耳朵又動了好幾下,突然說了句:“蒼蠅,有點多。”
紀若開始沒理解,沉默了幾秒才明白過來意思。“蒼蠅都喜歡叮咬食物,現在蒼蠅還留在這裡沒有飛出去,說明之前有大批人在這裡待過。”
紀若牽起顧諾賢的手,說道:“顧諾賢,我們來晚了!”
顧諾賢嘆了口氣,兩人攜手離開,邊給顧探打電話匯報情況。
黑暗中,一顆大樹上,一雙澄清的眸子凝視著紀若單薄的背影,不言不語。紀若心裡再一次生出被人盯上了的錯覺,她轉身,看了眼一排排筒子樓,眼裡閃過意外。
隻是錯覺嗎?
*
眼睛被黑布條遮住,被放倒在一張單人床上的安怡情,根本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她渾身酸痛,五髒六腑有種被撕裂的痛楚。
從周圍人淺淺的呼吸聲中,她能猜到,多半是黑夜。一個人呆在陌生的地方,身旁是一群惡徒,安怡情心裡雖不至於害怕,卻覺得有些孤單。
她突然好想爹地媽咪。他們現在肯定擔心壞了。
還有夜君然,他最緊張她了,現在自己被綁架,他一定很擔心吧。
想起痴情不悔的夜君然,安怡情目光閃了閃,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在死亡的威脅前,她才發現,之前要死要活的那些暗戀,狗屁都算不上。
如果能活著回家,她也想試一試,被人寵愛的感覺。
第二天早上,老羊吃了方便面,給安怡情隨便衝了碗糖開水,強行灌她喝下,便坐到一旁,靜候上面那人的命令。
…
紀若深夜回家的時候,顧凌墨已經睡下了。
早晨她起床時,顧凌墨正跟顧探待在一起。大的在打拳,小的手裡也帶著一副小手套,依樣畫葫蘆,學顧諾賢打拳。顧諾賢餘光掃過小人兒,連續兩日不曾輕松過的眼睛裡,多了些暖意。
“小呆子,你以後長大了要幹什麼?”顧諾賢接過管家遞來的毛巾擦脖子,隨口一問。顧凌墨知道小呆子指的是他,也不生氣。他小拳頭砸了砸自己的胸膛,說道:“當廚子!”
“嘖嘖!”顧諾賢嗤笑一聲,“屁大點出息!”他顧家人,長大了去做廚子?簡直笑話!不知道是該說顧凌墨胸無大志,還是該說他過分懂得安於現狀。
顧凌墨聽不出顧諾賢的話裡的鄙夷,他隻聽到了顧諾賢的笑聲,還當爹地是高興了。紀若一邊整理額前碎發,一邊問顧凌墨:“墨墨為何想要當廚子?”
顧凌墨看了眼漂亮的媽咪,又露出那沒心沒肺的笑容。
“當廚子,就可以每天,做好吃的,給爹地媽咪,還有,哥哥吃!”
聽到這話,紀若笑容放大,顧諾賢卻微微怔住。他垂眸看著小不點,突然覺得顧凌墨這小夢想,也不是那麼沒出息。好歹出發點是好的。
…
吃了飯,紀若跟顧諾賢仍舊是去安家。劇組缺了夜君然,又缺了紀若,幹脆放了三天假。這倒了卻她一樁心事。
“墨墨,媽咪跟爹地要去安姐姐家裡,你乖乖待在家裡等我們回來,不要亂跑哦!”紀若挎上包,衝正在喝粥的顧凌墨囑咐。顧凌墨眨眨眼睛,清雋小臉,浮上笑意。“知道了…”
*
中午睡午覺醒來,顧凌墨赤腳下樓,沒有見到管家,便一個人抱著哥哥臨走前送給他的皮球,去院子裡拍球。
他用力沒輕沒重,皮球突然越過院門,飛出院子外。
顧凌墨愣了愣,打開院子門,赤腳跑出去。站在路邊,眼見自己的皮球順著下坡馬路往下滾去,他想到媽咪臨走前的囑咐,又不敢亂跑了。可是…
“那是哥哥,買的!”想到是哥哥買的,顧凌墨突然邁開小腿,飛快朝皮球追去。
一雙黑色運動鞋出現在馬路下方,擋住皮球的去處。顧凌墨一喜,加快腳步,肉嘟嘟的朝皮球跑去。他彎身,撿起皮球,抬頭,笑看男人。
“謝謝你,大哥哥。”
男人摸摸他的腦袋,輕輕笑:“不聽媽媽話的小朋友,可不乖哦…”
------題外話------
不聽話的小朋友,可是會遇到狼外婆的哦~
☆、138、我要他的骨灰
午後三點,空氣燥熱難耐,人心浮動不安。
屋子裡一群人,全都守在電話旁,一副心緒不安的模樣。顧氏父子手裡捧著高配筆記本,隻要家裡電話一響,他們就能迅速鎖定到來電人的位置。
已故老元帥的女外重孫被恐怖人士綁架,無論是國內媒體還是國外媒體全都時刻關注著此事。此次事件影響太惡劣,甚至驚動了國家高層領導人。
從昨晚那段視頻播放出來以後,高層全都嗅到了政治報復的危險味道。這幾天領導人出行,全都配有大批保鏢,誰都不敢保證那瘋子會不會一怒之下,將他們也捉去給宰了!
為了安撫民心,國家一把手董生閣下親自召開記者會,就此次事件發表嚴厲申明。他明確指出此次事件是國外某唯恐天下不亂的恐怖組織,為了挑釁C國威嚴,故意捏造不實消息,以此來抹黑C國外交形象。
他再度申明,關於視頻中面具男所說的那些話,完全是無稽之談。
且不論真假,董生閣下親自發表申明,國內民眾大多選擇相信他,選擇相信國家。畢竟,這個世界看似和平,實則大大小小的戰爭可從沒停止過。政治陰謀論下的真相究竟是怎樣,那不是他們能揣測的深度。
國內動蕩平息,國外各國政府卻並不相信董生閣下這番說辭。好不容易有機會看到崇尚和平的C國發生這種事,國外媒體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不肯輕易放過C國政府。
歐洲H國最大報社‘國家民報’針對安怡情被綁事件問話C國政府,希望C國政府可以明確指出,他們口中所說的某恐怖組織究竟是哪一組織。
很顯然,他們並不相信事實真相是董生閣下所說的那樣,系恐怖組織所為。在他們看來,這更像是C國政府為了掩蓋事實真相,編造出來的謊言。
面對其他國家政府不依不饒的提問,C國政府直接以此為國家事務,不便透露過多為由,一律拒絕回應。
*
三點半的時候,國家總理陳幽平在十幾輛保鏢車的擁護下,親臨安家。
“先生,門外有人請見。”
安希堯看了眼管家,問道:“誰?”
“陳幽平總理。”
陳幽平三個字一出,屋子裡幾個人同時一怔。安希堯看向顧探,一臉莫名。顧探沉默了幾秒鍾,突然起身,跟其他人說道:“我們先退下。”他帶著顧諾賢跟顧言溪一群人上樓,將大廳讓給安希堯。
安希堯起身,理了理外套,跟蒼蒹葭一起走出大廳,朝大門走去。
大門打開,陳幽平一身黑色中山裝,年過五十五的他,看著十分有精神。他笑呵呵的模樣,看著像是一隻笑面虎。安希堯不動聲色打量了他幾眼,才用不算多恭敬的聲音開口道:“總理,下午好。”
蒼蒹葭冷眼轉了轉,開口跟他打招呼:“陳叔叔,你怎麼來了?快請進屋說話。”陳幽平是蒼爵霄的義子,跟蒼家來往密切,他能坐上國家二把手的位置,還得多虧蒼爵霄的提攜跟幫助。
陳幽平走進安家,隨著安家大門關閉,他才跟蒼蒹葭說道:“蒹葭,怡情發生這事,我深感抱歉。”
蒼蒹葭嗯了一聲,沒有多說其他話的意思。這個時候,她心裡很亂,實在是沒有心情跟陳幽平打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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