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有些醉意,大腦糊塗了,所以身體才會不平衡,但也沒有太醉,太醉的人往往都不會知道自己已經醉了。要麽吱溜滑到了桌子底下,要麽臉紅脖子粗的扯著嗓子嚷嚷要再喝,喝到倒地為止。她還沒到那樣的程度,所以才會這樣傷感。
成雙成對的都走了,就留下她,留下孤單的她。
都說女人最在意的事情是眼看著青春逝去,還沒有獲得愛情!
她的愛情曾經來過,可是又離她遠去。回不去了,最美好的時光回不去了,最愛的人身邊回不去了,她的青春回不去了!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分手之後,柳永的這首《雨鈴霖》她每日每夜的掛在嘴邊,在這個霓虹閃爍,繁花似錦的夜晚,她忍不住又念起來: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念著念著,她又笑起來,笑得眼淚汪汪,對自己說:“不應該啊,蘇思琪,幾年前的破事還擱在心裏幹嘛!朝前看,不,是朝錢看,隻要賺得足夠的錢,沒有男人又怎麽樣?”
抹了一把眼淚胡亂的擦在裙子上,看著被她揉皺的裙子,才想起來這是沈孟青買的那條,昂貴的奢侈品。可是那又怎麽樣?不過是件衣服,擦眼淚算什麽,還擦鼻涕呢!這樣想,她還真的做了,裙擺被弄得汙糟糟的,可她的心情卻好了一些,哈哈大笑了幾聲。
天空應景的飄起了小雨,有樹葉落下來,掉在她頭發上,她摘下來,拿在手中細看,隨口念道:“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可惜落的不是花,是樹葉,她也沒有站,是坐著的,微雨雖有,燕卻不見蹤影。悲春傷秋不是她的性格,她隻是借酒緬懷逝去的戀情。
往事如煙,而她容顏未老,依舊雄心壯志,還是那個勇往直前的蘇思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剛要站起來,突然斜刺裏伸出一條胳膊把她拽起來,聲音帶著戲謔:“呆在這裏幹嘛,躲車底下多好,還淋不著雨。”
他沒開口,蘇思琪就知道是誰,倒底同住過幾天,氣味太熟悉。就象是家裏養的小狗,總是能很快辯認出主人的味道。呸!她才不是小狗,沈孟青是!
她努力穩住身子,眯著眼睛看他:“你怎麽來了?”
“看你醉死在街頭沒有?”
“如果真醉死了,就給我收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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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你什麽人,犯得著替你收屍嗎?”沈孟青說:“最多打個電話通知你家裏人。”
蘇思琪捶了他一拳,似嗔似嬌:“沒良心!
沈孟青握住那隻手拖她上車,“車鑰匙給我。”
蘇思琪把包甩給他:“在包裏,自己拿。”
沈孟青看了她一眼,笑著說:“看你說話挺利索,沒醉吧?”
“是沒醉啊,本來想叫代駕,想一想還是算了,坐著歇一會,散散酒氣就自己開回家了。”
沈孟青邊發車子邊搖頭:“早知道就不來了,妙兒不放心,非讓我過來看你走了沒有?”
蘇思琪嘆了一口氣:“說你沒良心還真是沒良心,林妙兒認得我不到一個月,都知道關心我,你這個人啊,太涼薄了,心硬得跟石頭一樣,這世上就沒哪個女人能捂熱它。”
“喲,聽著這麽多怨氣呢?”沈孟青伸手在她頭上輕推了一把:“我對你算好的了,換了別的女人,你看我來不來?”
“那我真是榮幸之至,”蘇思琪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要不是幫你擋酒,我也不至於這樣。”
沈孟青倒笑了:“這是怨我咯!”
“我可不敢。”
“好,怨我,怨我,”男人前所未有的好態度:“所以我就來接你了。”
蘇思琪見他這麽好說話,倒詫異了,認真的看了他兩眼,“沈孟青,你把林妙兒丟哪了?”
“酒店。”
“你車呢?”
“酒店。”
“那你靠邊停,回酒店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去,別耽誤了你們的良辰美景。”
沈孟青沒說話,沉默的開著車,唇邊的笑意漸漸斂去。
蘇思琪還是看著他:“沈孟青,停車,林妙兒的好意我領了,但是沒必要,你走吧。”
沈孟青仍是不說話,目光冷凝的看著前方。
路邊樹葉的陰影快速的從擋風玻璃上閃過,深深淺淺,斑駁陸離,蘇思琪不知怎麽突然就心煩起來,沖男人嚷:“停車,叫你停車聽不到嗎?”見沈孟青不聽,幹脆撲上去奪他的方向盤。
沈孟青一腳將車子剎停,怒氣沖沖的看著她,蘇思琪茫然不知所措,仿佛有不好的事要發生,還沒想明白,男人突然低下頭吻住了她。
後面的車差點追尾,怒氣沖沖的按著喇叭,可他全然不顧,哪怕全世界都吵翻了天,他都看不見,也聽不到。
他吻得又兇又狠,象要將她生拆入肚,蘇思琪整個人都在抖,她覺得沈孟青也抖得厲害,象控制不了自己,咻咻的喘著氣,熱氣撲在她臉上,仿佛要燃起來,她掙紮著推他,男人的手臂是火燙的,脖子是火燙的,臉也是火燙的,象一個燒糊塗了的暴力病人。又象是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而他在極時行樂,生怕慢一秒就會灰灰湮滅。
蘇思琪害怕極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沈孟青,在她眼裏,男人從來都是成熟冷靜,自控力強,人前淡漠人後冷峻,就算兇神惡煞也不會這般模樣,真真象一頭野獸般。
不知道是磕到了牙齒,還是刮破了嘴唇,齒間彌漫開腥甜的味道,更讓蘇思琪心驚膽顫,整個人極不舒服,胃裏一陣翻騰,直直的往上湧來,她用盡全力推開他,驚恐的睜大眼睛,捂著嘴仿佛要吐。
沈孟青的表情讓她想起了前不久剛看過的《午夜歌聲》,最後定格的那個鏡頭,段榮飛滿臉悲傷又絕望,簡直叫人心碎。回不去了,永遠都回不去了,從此天塹難逾,再也回不去了……
男人看著他,眼睛裏似有水霧,他的聲音又苦又澀:“你為什麽不認得我?”
“我認得你,我當然認得你。”蘇思琪先是捂著嘴,然後又捂著胸口,那裏堵得很難受,她很用力的按著,卻又覺得有些痛。
她不知道沈孟青為什麽問這樣的話,難道他也醉了,可是她怎麽會不認得他呢?
“我是誰?”
“你是沈孟青。”她很認真的回答。
“還有呢?”
還有?蘇思琪懵住了,還有什麽?還有第二個身份或名字嗎?她不知道啊……
怎麽辦?怎麽辦?她答不出,蘇思琪很著急,心抽抽的痛起來。
男人看著她,黑漆漆的眼睛裏沒有一點光彩,悲涼的目光令她心碎,於是她胡亂的答:“還有你是我的朋友,好朋友,恩人,貴人,你是萬衆景仰的沈孟青,你……”
男人突然轉過臉去,看著車窗外,很快他又正視前方,重新踩油門上路。
蘇思琪偷偷看他,沈孟青目光冷凝,臉色如常,好象剛才那個鬧劇根本沒有發生,完全是她酒後的幻覺。
蘇思琪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她清了清嗓子,剛說了個“你”字,男人就打斷了她:“別說話,當心吐在車上。”
她當然舍不得吐在自己車上,所以聽話的閉緊嘴巴,把車窗打開一條縫隙透氣。
沈孟青瞟到,索性關了空調,把車窗都打開,夜風一下湧進來,吹在她發燙的臉上很是舒服,蘇思琪靠在座椅裏找了個舒適的姿式,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沈孟青看了她一眼,把速度降下來,沿著街邊慢慢的開著,路燈溫柔的鋪開來,淡淡的照著女人半邊臉,她的頭發盤在腦後早已零亂不堪,額上有淺淺的絨毛,象蒲公英的絮,仿佛風一吹就會散得無影無蹤。
晦暗不明的燈光裏,她整個人都顯得有些不真實,輕輕的趴伏在那裏,輕淡得象個影子,好象隻要燈光一滅,她就會不見。
沈孟青終於將車停了下來,點了一根煙。
女人已經完全睡著了,喝了酒,呼吸有點重,象是鼻子塞住了似的,發出輕微的鼾聲。
沈孟青彈了彈煙灰,側著身子靠在窗邊,就這麽看著她發呆。
她記得他叫沈孟青,記得他們認識三年多了,記得他幫過她許多,可唯獨不記得他,不記得她和他的關系,不記得他們的曾經……
愣怔半響,伸手把幾绺遮在她臉上的頭發拔開,手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三年多了,一千多個日夜,熬了這麽久,他還要等下去嗎?還能等下去嗎?
(本章完)
第72章 你還要不要臉?
第72章 你還要不要臉?
蘇思琪半夜醒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認出這是沈孟青的家。這家夥把她帶回家也就算了,可是為什麽又讓她睡沙發?做為禮尚往來,他也應該讓她睡一次床吧!
頭還有些暈,又幹渴得要命,蘇思琪慢慢撐著走到廚房裏找水喝。一杯水倒下去,人頓時舒服了些。她回到客廳的沙發上,正準備躺下去,突然眼珠子一轉,沈孟青三更半夜能爬到她的床上,她為什麽不能爬到他的床上去?呸!不是他的床,是空無一人的客房的床。
這樣一想,她踮腳踮腳的上了樓,事實上她還沒上過二樓,赤腳踩在實木樓梯上,有微微的涼意,可是很舒服。
樓上比樓下暗,走廊裏有一盞小小的燈,在牆壁上投下錐形的光影,那裏有一幅畫,不是高大上的油畫,也不是雅致的水墨畫,而是一副很童趣的田園畫,一點也不符合沈孟青的身份和品味。
蘇思琪撇了撇嘴,輕輕推開一張房門,這看著象是貴人的臥室,因為裏面有張大到離譜的床。有錢的男人好象都偏愛大床,一個單身漢,睡個一米二或一米五的床就夠了,再不濟一米八足夠了,這床怎麽看都得二米二往上走吧?
為什麽要這麽大的床呢?蘇思琪齷蹉的想:還不是為了方便滾床單,大戰三百回合都不用擔心會掉下去。
可是為什麽床上空無一人?那個小氣的沈貴人呢?
蘇思琪正在門口探頭探腦,突然肩上被拍了一下,嚇得她尖叫一聲,覺得魂都要飛出來了!
一轉身,她兩隻拳頭象雨點般招呼到男人身上:“讓你嚇我,讓你嚇我,讓你再嚇我……”
男人哈哈大笑,仿佛很得意的樣子,一邊躲閃一邊來抓她的手,“老實交待,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麽?”
蘇思琪喝了點酒,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仍是不依不饒,又伸手去捏男人的臉,半是嬌半是嗔:“真的嚇死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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