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貝兒在醫生和護士的精心照料下,一天比一天恢複得好了。隻是好象變了一個人似的,整日發呆,對誰都不理睬,連薜惜雨和沈銘儒來看她,也沒什麽反應。
薜惜雨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總是哀聲嘆氣。沈銘儒的心情也有些複雜,雖然是從小養大的女兒,可是有些東西不知不覺就變了,畢竟沒有血緣關系,如今見了面,沈貝兒又是那副樣子,也不叫他,在一起的氣氛莫名就有些尷尬了。
住了半個月,沈貝兒還是出院回到家裏。
不知道是她敏感,還是別的,總覺得沈銘儒對她的態度不同了,她不是沈銘儒的親生女兒,這個事實讓她幾乎崩潰。不是現在,而是幾年前,那時侯她還剛上大學,學醫,做實驗的時侯用試紙替自己驗了血型,結果卻讓她震驚,怎麽會是B型,她記得自己以前的體檢報告上都寫的A型。
父親是A型,母親是O型,隻能生出O型和A型的孩子,可她怎麽會是B型呢?以為自己搞錯了,又試了幾次,還是B型。
這個結果一直困撓了她好幾天,後來她用了個假名字跑到三個醫院都去驗了血型,結果卻都是一樣--B型。
她是學醫的,知道驗血型是最簡單的化驗,出錯的幾率很小,而且三家醫院都是相同結果,那麽她就是一定是B型血了。
這個事情,她不可能告訴沈銘儒,連薜惜雨也沒說,因為不敢從母親嘴裏得到證實。
她把這個秘密一直埋藏在心底,從來沒想過,如果她父親不是沈銘儒,那會是誰?是誰都不重要,她一點都不關心,她隻想做沈銘儒的女兒,隻有做沈銘儒的女兒,她才是萬人之上的小公主,人人都贊美她,巴結她,討好她。隻有做沈銘儒的女兒,才可以有享不盡的容華富貴,過錦衣玉食的生活。
她害怕有一天這個秘密會被別人知曉,後來索性轉了學科,不學醫了。
惶然了一段時間後,她漸漸平靜下來,開始思考,從小到大的體檢表上都填的A型,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這個人不會是別人,肯定是她的母親薜惜雨。這麽說母親是知道這件事的,一直沒有說出來,也是不希望這個秘密暴光。有母親保護,她相信自己應該會平安無事。
再後來,倒底年青,漸漸就淡忘了,反正她就認定自己是沈銘儒的女兒。
直到蘇思琪的出現,讓她有了一絲驚慌,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見面,她就不喜歡蘇思琪。那是四年前,沈孟青寄回來的那份放棄繼承公證書簡直是石破天驚,把父親氣得直接進了醫院。她卻是很好奇,倒底是什麽樣的女孩子,能讓一向冷漠的哥哥如此動心,竟然為了美人棄萬貫家財?
她跑到S大,偷偷見了蘇思琪一面。
那一面,不知道為什麽,讓她極不舒服。蘇思琪沒有她漂亮,也沒她有氣質,一眼之下,她頗有些失望,原來沈孟青喜歡的就是這種普通貨色!
可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更有一種莫名的敵意。仿佛似曾相識,又仿佛是上輩子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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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知道蘇思琪出了車禍,她心裏是高興的,對不喜歡的人,她沒有半點憐憫,隻希望他們通通消失,不要來礙她的事。
再後來,她偷聽了父母的談話,知道那場車禍是母親薜惜雨做的,雖然母親當時對父親解釋說是想幫他,因為蘇思琪太過份,竟然逼著哥哥簽了放棄繼承公證書,她隻是想嚇唬一下蘇思琪,結果卻釀成大禍。
父親那麽愛母親,當然會相信她,原諒她。
隻有她知道,母親,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人。
四年後,蘇思琪卷土重來,真相一步步揭開,原來她也是母親的女兒,怪不得第一次見她,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時侯她就知道要壞事,她和蘇思琪的身份一樣,都是薜惜雨的女兒,她好怕沈銘儒知道這個事實,然後對她們一視同仁。那是她最最不能接受的結果,所以想方設法,她要毀了蘇思琪,隻是有沈孟青在,她的計劃不但失敗,還被沈孟青抓了把柄。
她被迫從北安跑到S市向蘇思琪道歉,心裏卻象被人砍了十刀八刀,痛而恨!
沒有辦法,她被逼得沒有辦法了,蘇思琪搶了她的哥哥,現在又來搶她的父母。她隻能走而挺險,仗著從前學過醫,熟悉身體構造,使了一出苦肉計。
其實那一刀隻是嚇人,並不會斃命。但她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為了當著沈銘儒和薜惜雨的面控訴蘇思琪的罪行,她遲遲不肯去醫院,結果弄得自己失血過多而昏迷,最終因為輸血而暴露了自己。
是她沒計劃周全,苦肉計被揭穿,不過看在她挨了一刀的份上,誰都沒有說她。
弄成這個局面,她不知道要怎麽面對父母,索性沉默,誰都不理。她等著父母來安撫自己。可是沒有,母親隻是嘆氣,父親也顯得生疏多了。
她不知道事情還會有多壞,可是心裏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是蘇思琪同父同母的嫡親妹妹,可這個關系隻有讓她更恨那個女人,是這個所謂的姐姐毀了她的一切。她活著一天,就會恨蘇思琪一天。
(本章完)
第364章 相親相愛
第364章 相親相愛
蘇思琪逼著沈孟青每天打電話回北安,問沈貝兒的情況。知道她一天天好起來,心情終於沒那麽沉重了。她現在很矛盾,想去北安看沈貝兒,又怕刺激到妹妹,不親眼看看她,好象又不放心。
她向來喜歡照顧人,如今有了嫡親的妹妹,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沈貝兒,讓她知道自己的誠意。
她覺得沈貝兒這麽壞,是因為一直生活在薜惜雨身邊,如果能把沈貝兒接到自己身邊,悉心照顧,不管這個妹妹有多壞有多冷,她都會想辦法把沈貝兒的心捂熱,把她引到正路上來。
一旦生出這個想法,蘇思琪蠢蠢欲動。每天都在思忖著要怎麽向沈孟青開口。
終於等到晚上睡覺的時侯,男人熱情的趴在她身上,而她以雙倍的熱情還回去,應他所求,一味的討好,在男人最魂不守舍的那一刻,她提了要求。
沈孟青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隻覺得她媚眼如絲,嘟著嘴撒嬌,實在愛得不行,這個時侯求他,當然什麽都答應。
滿室春意濃得化不開……
當喘息聲終於漸漸平息,男人一臉滿足從她身上翻下來,卻見女人也是心滿意足的樣子,不由得有些詫異,再一細想她的主動和討好,心裏警鈴大作,直覺不好。
他記得自己意亂情迷時好象答應了她什麽?可又有點記不起來。
看著女人笑得象彎月亮的眼睛,他推了推她:“幹嘛笑得這樣色迷迷?是不是剛才服侍你太好了,想再來一次?”
“想得美!”蘇思琪把腿搭在他身上,“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你幹嘛笑成這樣?”
“我樂意。”
沈孟青看著她,心裏疑雲大起,如果真答應了她什麽,以蘇思琪的性格,她現在就應該跟他攤牌了,可為什麽不說呢?
蘇思琪當然不會說,她了解沈孟青,等他清醒過來,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反對,所以,她決定先斬後奏。反正他是答應了的。
疲憊的男人也沒太多心裏去,抱著女人去洗了洗,然後一同入眠。
第二天早上,蘇思琪一醒來就記起昨晚的事,不由得眉開眼笑,男人半睜著眼睛看她,聲音帶著睡意:“你笑什麽?”
“沒什麽,你再睡會,我去做早餐。”她剛要掀被子起床,卻被男人手臂一卷,不由分說抱在懷裏。
“再陪我睡一會。”
這是他每天早上的習慣,蘇思琪無可奈何,隻好安靜的趴在他懷裏,眼睛卻是睜開的,雖然沈孟青稀裏糊塗的答應了她,但怎麽讓沈貝兒到S市來還是個難題。她得想個妥善的辦法才好。
陪著沈孟青賴了一會床,兩個人終於起來了。
沈孟青有些奇怪,總覺得蘇思琪一大早有些莫名其妙,就好象中了大彩似的,隱隱透著一絲興奮。不過這個女人偶爾會有些魔怔,他倒也沒往心裏去。
直到兩天後,沈貝兒突然出現在他家裏,他才終於記起來那天晚上自己答應了蘇思琪什麽!
真是瞎胡鬧!怎麽能讓沈貝兒到家裏來住呢?他更不理解的是沈貝兒居然願意來他這裏,千萬不要告訴他是親情使然,沈貝兒壓根就不是那種人!
其實蘇思琪也不明白,她想不到辦法,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給沈貝兒打電話,沒想到她不但接了電話,還爽快的答應了她的要求,這實在令她詫異。
不過沈貝兒能答應,比什麽都強,哪怕她是懷著目的來的,哪怕她想再一次傷害自己,蘇思琪都不在乎,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妹妹拉回正道,然後帶著妹妹回去見蘇啓榮,她要他們父女團聚,要她和沈貝兒象天底下任何一對姐妹那樣相親相愛!
沈貝兒並沒對她表現得熱情,愛搭不理的樣子,不過不象從前那樣囂張跋扈,盛氣淩人,總是半低著頭,神情怏怏的,隻有見著沈孟青的時侯,才打起兩分精神來。
蘇思琪把沈貝兒的房間安排在自己臥室隔壁,反正房間隔音效果好,哪怕男人鬧得再兇,也不會讓妹妹聽了去,不過她就方便照顧,比如晚上過去給妹妹蓋蓋被子什麽的。第一次當姐姐,那份雀躍的興奮掩都掩不住,讓她高興的是,沈貝兒雖然對她愛搭不理,但明顯比從前的態度要好得多了。她相信假以時日,她們姐妹之間的隔閡會消融掉的。
沈孟青還想遊說自作主張的女人,把她扯到房間裏好言相勸:“思琪,你怎麽能讓貝兒住到家裏來呢?你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萬一要做出一點什麽……根本防不勝防,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怎麽會?”蘇思琪其實心裏沒底,但她選擇無條件相信沈貝兒:“她倒底是我妹妹,能壞到哪裏去?”
“就她做的那些事還不叫壞?”男人堅持:“不行,我不放心,趕緊讓她走。”
“你答應了我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男人咬牙徹齒:“你故意的,明明知道我那時侯不清醒。”
“誰讓你不清醒的,反正你是答應了的,”女人振振有詞:“是誰曾經說答應我的事,一定會做到?”
男人沉著臉不吭聲,蘇思琪抱著他的手臂撒嬌:“好了嘛,能有什麽事呢?家裏倒處都有監控,她想做什麽阿野能看不到?有阿野盯著,你怕什麽?”
沈孟青斜眼睨她,他了解她的性格,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更改的。現在她姐愛泛濫,哪怕明知道危險重重,也義不容辭,如果真讓沈貝兒回北安去,指不定她怎麽跟他鬧!
對她,他總是無可奈何,“好了好了,出去找你妹妹去,把她看緊點,要是讓我發現她有一點不對勁,馬上送回北安。”
“行,沒問題,”蘇思琪高興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興高採烈的跑到隔壁房間去。
沈貝兒坐在床邊,望著窗陽的燦爛陽光發呆。
她為什麽要來?好象自己也沒想得太清楚。是因為想到蘇思琪身邊來方便折磨她,還是因為家裏的氣氛實在太怪異,她呆不下去了?
北安那個家,她真的呆得很憋屈,仿佛曾經的溫暖正一點一點流逝,偌大的家裏,終日死氣沉沉,就象陽光終年照不進來,幽靜,黑暗,孤獨,冷漠……她覺得自己象困在古墓裏,一日一日耗盡自己的青春,毫無出路,所以換個環境也許並不壞。
更何況這個環境裏有蘇思琪,她恨之入骨的人。蘇思琪害得她一無所有,她得報複,瘋狂的報複……
聽到門響,她轉過頭來,冷淡的看了蘇思琪一眼,“是不是我哥不準我在這裏?”
“不是,”蘇思琪笑著說:“你哥當然歡迎你在這裏住,他就那樣,面冷心熱,你不用理他。”
蘇思琪走過去,挨著妹妹坐下來,沈貝兒卻不動聲色的往邊上挪了一下。
蘇思琪知道自己性急了一些,訕訕的笑了笑:“貝兒,這屋子還滿意嗎?時間倉促了點,沒重新布置,你看缺了什麽就告訴我,我給你添置。”
沈貝兒環視了一圈,目光停在衣櫥上,“衣櫃小了,不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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