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桑坤這才有些動容的將我抱進懷裡,微嘆一口氣,“是,於嘉樂,你的親弟弟。沒想到你還是記不起來。”
“對不起!”我說,眼角的餘光卻是看向嘉樂,這句對不起,是說給他聽的。
“好了好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想了,沒了從前的記憶,我會陪著你創造更多美好的記憶。”一邊說一邊幫我順著後背,聲音溫柔的好像能滴出水來。
我輕輕的推開桑坤的懷抱,走向呆立在一旁,還依然保持著半跪的姿勢的嘉樂。
“對不起,坤哥說,你是我弟弟,我相信你就是我弟弟,但是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希望你不要怪我。”說著矮下身扶起他,食指在他的掌心輕撓了一下。
他猛地抬頭,再看向我的目光,帶著一絲驚訝,一絲慌亂,一絲疑問,但更多的是心痛。
我幾不可見的搖搖頭,嘆了口氣,“坤哥,我連自己的弟弟都忘記了,我這個姐姐真不合格。”
桑坤溫柔的笑笑,“本來是要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讓你傷心了。”
我搖搖頭,“我失憶了,你能幫我想著是好事。”其實,我答應訂婚,也是想到了能夠光明正大的見嘉樂一面,我想到了桑坤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再次確定我失憶的機會,而由他把嘉樂找來,是最好的。
“走吧,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按照我們家鄉的習俗,嘉樂要陪著你走紅毯的。”
桑坤在我額頭親了一下,我知道,這一刻,他對我,不會再有戒心。
桑坤平時一向低調,但這個訂婚宴他卻一反常態的高調,幾乎南疆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請來了。有些人我曾在夜色港灣見過。
他們見到準新娘是我也都頗為驚訝,但轉眼就換上了一副阿諛奉承的嘴臉,對桑坤說著恭喜。
我無暇去糾結他們的目光,更沒心情去探測他們的想法。這場熱鬧非凡的訂婚典禮,與我的內心格格不入。戴完了訂婚戒指我就以身體不適為由,找了個角落坐著,看著遠處的桑坤周旋在眾賓客中間。
“君悅!”
耳後聽到有人叫我,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我卻再熟悉不過了。這個聲音的主人,幾乎每晚都會出現在我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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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在聽到那一聲“君悅”的時候,便開始不住的顫抖,要不是極力克制著自己,我一定會哭出來。
兩個月了,快兩個月沒見了。現在人就在我身後,但我連轉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你還好嗎?”我聽得出,他的聲音有些微顫。
兩個月前,我以那樣的方式離開他,時隔兩個月而他見我的第一句話不是追問我為什麼,而是問我過得好不好。
我握了握拳,壓下自己內心翻滾的情緒,看了眼遠處的桑坤,這才轉過身。
上官逸一身黑色的西裝,就如同我初見他時那般,很帥,很耀眼,隻是眉宇間多了些憂鬱,周身的氣息似乎更冷了。
我看著這張讓我日思夜想的臉龐,他似乎消瘦了許多。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他的胸口。他的傷,都好了嗎?
雖然到現在為止,我依然不知道他當時是如何抱著我躲過爆炸又中了一槍的,但我知道那絕對很艱難。
“你好!好久不見!”我綻放一個十分得體的微笑,衝著他點點頭。
他神色一斂,眼眸中的黯淡一閃而逝,“你的身體都好了嗎?”
“嗯,都差不多了,你呢,傷好了嗎?”
昔日的情人相見,不是互訴衷腸,不是喜極而泣……沒有擁抱,沒有親吻,而是這樣一幅生疏的畫面,嘴上全是客套。
我能體會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因為我的心,也在滴血!
他點點頭,我微微一笑,轉身就要走。下一秒,他卻抓住了我的手,手腕一帶,我後退一步,踉跄著跌進他的懷中。
熟悉的味道毫無預兆的將我包圍,那種安心的感覺讓我在一瞬間忘記了反應。
“君悅,你真的把我忘了嗎?你真的要跟桑坤訂婚?”他的聲音沙啞而落寞,更是像在喃喃自語,帶著蝕骨的心痛與憐惜。
我的淚水再次湿潤了眼眶,揚了揚頭,從他懷中掙開,笑道:“嗯,我聽坤哥說了,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厚愛,但很抱歉。對了,還要感謝你,在我住院時對我的照顧,本來,坤哥說打算找時間請你吃飯的,但是這段時間一直忙。”
上官逸抿了抿唇,再一次抓住我的手,“君悅,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失憶了,信他不信我,我不怪你,可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嚴格來說,你現在這樣子,我要負很大的責任,如果當時我能再快一步,你就不會……”
“上官逸!”我甩開他的手,眼角的餘光瞥見信步走來的桑坤,我不想聽見他在我面前自責。我說:“我雖然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但是當我在醫院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你,你對我的好我會記得,可是人生中很多事就是這麼的戲劇,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我今天已經是桑坤的未婚妻,以後再見,請自重。”
上官逸也看到了桑坤,他黯然不語,滿臉都是心碎神傷,但隻是一瞬間,便被他掩藏下去。
“坤哥,你總算想起我來了。”我像隻雀躍的小鳥,轉身飛撲進桑坤的懷抱,我能感受到身後那一縷幽怨傷神的目光,但我必須這麼做。
“小悅這是連賓客的醋都吃嗎?”桑坤伸出食指點點我的鼻尖,我嘟著嘴巴不悅的拍掉。“說是訂婚宴,現在明明就成了你的交際宴。”說著還不滿的吐吐舌頭,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抓著桑坤的手走到上官逸面前,仰頭笑道:“前些日子你還說要感謝上官逸照顧我呢,要不是今天在宴會上看見,都快忘了這事了,原來你們倆是好朋友啊。”
我真沒想到,桑坤居然請了上官逸來。
“三少,謝謝!”桑坤舉起手中的酒杯道。
上官逸也從旁邊的拿了杯酒,兩隻酒杯碰撞,“應該的!”
我知道這倆人都是話裡有話,隻低著頭就當沒聽見。
其實倆人的氣場有點尷尬,我正躊躇著找個借口離開,耳後聽見了一個女人的輕笑。
這個聲音,同樣的讓我今生難忘,“三哥,坤哥。”
幾乎是同時我們三個人朝聲源看去,遲娜一身火紅的長裙,手挽著遲銳笑著走近。
我這兩個月基本上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對於他們兄妹能夠公然出現在這裡,我很是驚訝。
遲銳不是被抓了嗎?遲娜不是逃了嗎?
“坤哥,恭喜恭喜!”遲銳說。
“憑坤哥的身份地位,多少千金小姐做夢都想嫁呢,小悅真該去燒香拜佛了。”遲娜冷哼一聲,笑意不達眼底。她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想說我是個夜總會的公主,配不上桑坤麼。
我不說話,很禮貌的對她笑笑。她不屑的扭過頭,眼神裡的怨毒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剐了。隻是礙於上官逸和桑坤都在,不敢太過分。
桑坤伸手把我攬在懷裡,親了下我的額頭,含情脈脈的盯著我道:“我桑坤愛的女人,就是最好的。”
話一出口,連我在內都驚呆了。我知道桑坤留我在身邊的目的是想要對付上官逸,或許這裡有一點喜歡的成分,但絕對跟愛無關,可他現在這樣深情款款是鬧哪樣?
我知道他是維護我,但有很多種方法啊。
“坤哥!”我裝作羞怯的把頭埋進他的胸膛,用眼角的餘光去看上官逸,隻見他的眼中快速的劃過一抹震驚。
頭頂再次傳來桑坤寵溺的笑聲,“總是喜歡撒嬌,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嗯?”
“哼,不理你了,我去吃東西。”說著推開他的懷抱,對著其他幾個人擺了擺手。我現在滿肚子疑惑消化不了,可不想再待在這當炮灰。
可是有些人就是這樣,想躲都躲不開。
☆、第53章 就是要整你
“你們聊,我也有點餓了,我跟小悅一起去吃東西。”我認還沒走出兩步遠,一隻手就被遲娜抓住。
遲娜還不是一般的蠢,前一秒才把我踩得一文不值,後一秒就可以親密的像好姐妹。我知道她指不定又憋著什麼壞呢,真不想在這個時候應付她。
可我現在的身份是女主人,在自己的訂婚宴上,招待賓客是必然的。隻好硬著頭皮和她一起。
“你這個賤女人還挺有手段的,不愧是做表子的,勾搭了三哥還不算,這又攀上了坤哥,這麼大場面的訂婚宴,也不知道你消不消受的起。”
還沒走出多遠,遲娜就按捺不住對我謾罵,我搖頭嗤笑,說她蠢都是抬舉她了,這貨根本就是一個被寵壞的蛋白質(笨蛋,白痴,神經質)。
不過看樣子遲家兄妹倆顯然是不知道我失憶了,他們大概也是剛擺脫困境。不過這遲娜也太不知道收斂了,這麼大的教訓也沒讓她長記性。
“遲小姐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停下腳步,看了眼周圍幾個來參加宴會的老板的太太,她們圍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談論什麼,笑得很開心。
“別在我面前裝了,你以為坤哥會真的喜歡你這個破鞋,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行,這不過就是個訂婚宴,算不得數,你還真以為能嫁給坤哥做桑太太呢,別做夢了。”
“那遲小姐覺得誰能做桑太太呢,你嗎?”我後退一步,虛倚在後面的餐桌上,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剛見面遲小姐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難道你喜歡坤哥?那我很對不起,我也不想這麼大費鋪張的,可是坤哥說了,為了避免某些異想天開的女人糾纏他,一定要辦一場盛大的訂婚宴宣布我的身份,坤哥還說不能委屈了我。”
說著很得意的掃視了一圈會場,還特意摸了下脖子上戴的項鏈。
我本來一直戴著上官逸送的那條藍鑽,但是前幾天桑坤特意送了一條彩鑽給我,據說價值千萬,全世界就這麼一條,讓我在訂婚宴上戴著。
當然,手上鴿子蛋大的寶石因為我的動作,加上陽光正好,和項鏈上的彩鑽相互輝映,熠熠生輝,閃的遲娜用手遮了一下眼睛。
“賤貨,你得意什麼,我告訴你,坤哥最不缺的就是錢,給你花錢不過就是買樂呵,憑你還想要名分,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被甩了,到時候你要是來求我,我也許還能給你口飯吃。”她說著目光狠毒的抓住我的手腕,“別TM胡說八道,你知道我喜歡的是三哥,我真後悔當日沒直接殺了你。”
遲娜怒了,這就是我想要的,我心裡低笑,臉上卻裝作驚嚇的樣子,帶著哭腔道:“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口口聲聲罵我賤貨,罵我是表子,你又好到哪裡去?”
遲徹底被我激怒了,也忘記了這是在哪,揚手就朝我臉上甩了一巴掌。
“啪!”
“啊!”
脆生生的一巴掌,我驚呼著甩開她的手向後倒去,跌倒之前還順手用力扯了下餐桌上的桌布。
“哗啦!”一聲,桌子上的杯碟食物全都散落在了地上,有的直接落在我身上,弄得我一身狼狽。
如此大的動靜當然毫不意外的吸引了會場的人。
“怎麼回事?”
“新娘子摔倒了!”首先圍過來的就是那幾個太太,她們急忙要扶我,我笑著擺擺手,“謝謝,我自己起來就好,別把你們衣服弄髒了。”
我邊說邊從地上爬起來,剛要站起身膝蓋一彎又跌了回去,手掌按在地上摔碎的酒杯碎片上。
“啊!”鮮血頓時染紅了手掌周圍的白色桌布。
“小悅!”
“君悅!”
幾乎是同時聽到兩個男人的緊張呼喚,接著桑坤把我從地上抱起來,我眼角的餘光看見上官逸其實更先一步,隻是到了跟前及時收住了腳。
“怎麼回事?都傷在哪裡了?”桑庫一臉的關切,眼光在我身上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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