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我唱歌給你聽。”
“送給你的禮物,還記得是枚彈殼,你問它的意義,我說這是我的生命……”
醫院的手術室外,我就這麼抱著他的身體,一遍一遍的唱著這首歌,這首他曾唱給我的歌,他曾教會我的歌。
“我們的誓言,還陪伴著我,曾經的歲月,是青春的痕跡——”
誰也靠近不了我的身,連暮雪都不行。林少將試著勸我讓我放下上官逸,被我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回去。
最後,大家都不再勸我了。
我就這樣抱著他,從天黑,坐到天亮。歌聲沒停過,嗓子最後都是沙啞的像破鑼一樣難聽。
可我還是不停的唱著,他最喜歡這首歌,他也曾送給我彈殼,是從他胸膛上取下來的。
就這樣,所有人都陪著我在手術室外待了一夜。
天亮了,醫院來往的人也多了起來,這層手術室雖然沒那麼多人,但也有很多做手術的患者和家屬上來了。
林少將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煩,命人守著出入口,並讓院方把需要手術的患者手術時間往後推了一會兒。
“君悅,上官逸走了,我也很難過,他是我們軍人的驕傲,是華夏的驕傲,你應該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不願意給任何人添麻煩,你這樣抱著他坐在這裡,不合適,會影響其他的患者,也影響醫院的正常工作,冷靜一些,好嗎?”
林少將近乎用哄人的語氣勸著我。
我怔了怔,雖然無法接受,但我心裡已經接受了上官逸死亡的事實。
林少將說得對,上官逸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是我的錯。
想著,我放下他,從醫用床上下來,“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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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將指揮著四名戰士,把上官逸的遺體抬走。
一路從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已經有部隊的車等在這裡,我看著他們把上官逸抬上車,自己也跳了上去,再次把上官逸抱在懷裡。
見我這樣,林少將也沒辦法,隻好由著我。
我不再說話,回部隊的路上,都保持沉默。安靜的就像我不存在一樣,雙眼緊緊的盯著上官逸的臉。
他的半邊臉受了傷,應該是擦傷的,血肉模糊的,盡管醫生已經處理了。
衣服上都是血,暗紅的顏色,刺的我眼睛生疼。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回到駐地,駐地的官兵已經都接到了消息,全體分成兩排,從大門口開始排開,看著載著上官逸的車子緩緩駛入。
葬禮儀式定在第二天,部隊派人把我婆婆和瑞瑞都接來了。
我一直不肯跟上官逸分開,當我婆婆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抱著上官逸的遺體,坐在一間屋子裡,呆呆的睜著眼睛,一句話都不說。
“從醫院到現在,她就一直這樣,誰都勸不了,又不讓任何人靠近。”林少將親自帶我婆婆過來的。
“君悅,媽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上官逸他已經走了。”
☆、第287章 最後的二人世界
婆婆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她一雙手,顫抖著附上我的手背,“好孩子,你心裡的苦,媽都知道,都明白,你不能這樣不吃不喝的抱著他,你身體會撐不下去的。”
我抬起眼睛看向我婆婆,復又低下,什麼都沒說。
“孩子,媽已經沒了兒子,你忍心讓媽再沒了女兒嗎?”婆婆的眼淚掉在我的手背上,燙了我的皮膚,也燙了我的心。
她一直當我是女兒,從沒把我當過兒媳來看。
“孩子,媽不能再沒有你了,媽求求你,想開點好不好,你跟媽說句話,你不能這麼心灰意冷,你不止有上官逸,你還有瑞瑞,那是你跟他的孩子,從瑞瑞一出生你就沒在他身邊,好不容易把你盼回來了,難道你讓孩子一下子失去父母雙親嗎?他還太小啊。”
瑞瑞,是啊,我和上官逸的孩子,我們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
見我有了一絲動容,我婆婆雙手環住我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樣把我抱在懷裡,而我的懷裡抱著上官逸,我們三個人就形成了一種抱作一團的畫面。婆婆的淚水一直往下落,落在我頭上,臉上,脖子上,衣服上。
她的聲音哽咽的斷斷續續,卻還在勸我,“人死不能復生,好女兒,聽媽的話,放下吧,好歹,他回來了,是回到這片他熱愛的土地,他用生命守護的土地,讓他入土為安吧,你還有我,還有瑞瑞。”
婆婆的話讓我像是從夢中清醒一樣,我突然顫聲喊了一句:“媽!”淚水就像決堤的洪水,風湧而出,止也止不住。
“孩子,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媽陪著你,媽陪著你。”我們娘倆就這樣哭作一團,我婆婆明明傷心的不行,卻一直在勸我,哄我,安慰我。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覺得筋疲力盡,最後,直接哭暈在我婆婆的懷中。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家屬院,我和上官逸的臥室裡。
頭疼,像要炸開了一樣的疼。我伸手揉揉太陽穴,一隻小手拉住了我,“媽媽,你醒了。”
稚嫩的聲音,有著超乎常理的沉穩,不是我的兒子還能是誰。
一雙小手在我太陽穴處輕輕的揉著,我睜開眼睛,看到瑞瑞凝重的小臉,就在我頭頂。
他的眼睛紅紅的,臉上卻不見任何淚痕。
“瑞瑞!”我扯了扯嘴唇,嗓子裡發出幹啞的聲音。
他看著我,手指卻沒有停。
“小嫂子。”
我看向一邊,這才發現,房間裡還有暮雪在,透過半開的臥室門,客廳裡,楊柳,王馨夢都在。
“我怎麼在這?上官逸呢?”我想要坐起來,瑞瑞把我按住,我這才看見自己的手上還插著輸液器。
“小嫂子,你體力透支嚴重,又幾天不吃不喝,暈倒在阿姨的懷裡了。”暮雪說:“我們都知道你傷心難過,可你不能這樣啊,你看瑞瑞,你睡了十個小時,他就一直守在這寸步不離的,阿姨也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勸她去休息了。
小嫂子,阿姨都那麼大年紀了,身體又不好,剛失去兒子對她的打擊不小,你怎麼還忍心讓她為你擔心呢。”
從七年前認識到現在,暮雪是第一次對我說這麼重的話,我朝她看過去,她的眼睛紅腫的厲害,臉上難掩悲傷。她是上官逸救回來的,撫養成人,也最清楚我和上官逸之間的點點滴滴,我想,她是沒有辦法了,才會說這樣的話來刺激我。
其實,從醫生宣布上官逸死亡到現在,他們說的話我都聽進去了,我隻是不敢相信,也不舍得。
命運怎麼就跟我們開這樣的玩笑,怎麼忍心跟我們開這樣的玩笑。
七年,我們歷盡了多少艱辛才有了現在這個家,分分合合,生離死別,好不容易正大光明的走在一起,以為就這樣一輩子。他卻突然就這麼走了,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哪怕他再叫我一聲“傻丫頭”。
“媽媽,不哭。”不知不覺我竟又哭了,瑞瑞的小手掌擦去我眼角的淚水,眼眶泛紅卻很認真的說道:“以後,瑞瑞代替爸爸保護媽媽。”
“嗚嗚!”聽到瑞瑞這樣說,我鼻子一酸,哭的更厲害了。我不怕被人笑話,一把抱住瑞瑞小小的身軀,把臉埋在他腿上。
這是上官逸的孩子,他的身上流著上官逸的血。
這一刻,在瑞瑞的身上,我似乎找到了一種安全感,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的安全感是來自於自己才不滿四歲的兒子。
他的小手放在我背上,安撫我因為哭泣抽動的肩膀。
“媽媽,你還有瑞瑞。”
“君悅!”
我從瑞瑞懷裡抬起頭,就見藍雨從門口奔過來,驚慌帶淚的眼睛,看著我。
我已經哭累了,轉回身,看見門口處,宋雲磊,蘇菲,還有方鐸,他們一身的風塵僕僕,這一刻,我終於不再逃避,上官逸真的離開我了。
“君悅,你還好嗎?”藍雨抓著我的手,擔憂的問。
我扯了扯嘴唇,看向瑞瑞,“瑞瑞,你去睡會兒,媽媽沒事了。”
我是傷心絕望,可我不迷糊,我清楚的記著暮雪說瑞瑞在床邊守了我十個小時。我不禁自嘲,這個做媽媽的太不稱職。這種時候,不能給他安慰,反倒讓他為我擔心。
還有我婆婆,白發人送黑發人,她怎麼受得了,她的痛不會比我少,卻還要來哄我。
瑞瑞很聽話的離開了。
“你們都來了,別站著,都坐吧。”我對他們幾個說。
幾個人沒說話,暮雪把椅子讓給他們,“小嫂子,他們陪著你,我去做點吃的,你再不吃東西真的不行。”
我點點頭,“好!”
暮雪轉身之際,宋雲磊叫住她,“看她這樣子,也吃不下什麼,你熬點小米粥吧,放點糖。”
“我知道了。”暮雪應著離開。
宋雲磊這才站起身,走到我床邊,一隻手搭在我的脈搏上,好半天蹙著眉頭道:“你這是打算把自己折磨死嗎?你有沒有想過,上官逸看見你這樣會多心疼,你難道就是要讓他擔心你而魂魄不安嗎?”
“我不是折磨自己。”我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
虛弱無力的聲音,我自己聽上去都覺得像是蚊子哼哼一樣。
“事已至此,我們也不願意相信,你想開點吧。”方鐸說道。
所有人都勸我想開點,我不是不想想開點,是不知道如何想開。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他那麼強大的人,走的時候還是熱的,還抱著我說話,親吻……
十七天,十七天後還給我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不動不說話的躺在那,渾身是血,傷痕累累。
這十七天,我每一天都數著秒過日子,每一天都期待他突然站在我面前,告訴我說:傻丫頭,我回來了!
我也不是經不起風浪的人,這麼多人勸我,我都明白。
暮雪熬好了粥端給我,我其實一點食欲都沒有,他們都說我幾天沒吃飯了,可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胃裡空,一點都沒覺得餓。
我端起飯碗,舀著裡面的粥,機械的送進嘴裡,剛吃了一口,就趴在床頭幹嘔了起來。
藍雨急忙幫我拍背,暮雪遞了溫水過來,我仰頭喝下去,卻又吐了出來。
這一次,是真的吐了,雖然肚子裡什麼都沒有,卻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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