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私分明,我在機關樓敲我爸的門,從來都是一樣的,部隊裡,隻有軍人,沒有父子。
“進來!”
門是開著的,我走了進去,“首長,你找我。”
我爸指了下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讓我坐下,把一份文件遞給我。
“國際特種兵大賽?!”
“嗯,我國派你去參賽。”我爸說:“剛下的文件。”
合上文件,我站起身敬了個軍禮,“是,保證完成任務!”
我爸看了我一眼,“回去準備一下吧,一個星期後啟程。”
離開機關樓,回到家屬院。
兩個丫頭估計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回來了,正在廚房裡忙活。
我一進門聽見裡面噼裡啪啦的聲響,嚇的我三步並作兩步走。
“哎呀——”
還沒進門呢,就聽見琬琰一聲驚叫,我這心猛地一縮。
“琰琰!”
一進廚房就看見滿地的狼藉,蔬菜,肉堆在一邊,思寧在摘菜,琬琰一手拿著菜刀,一手舉著,食指上正往下流血。
我拿過她手裡的菜刀,捏著她的手就往出走,臨到門口又回頭看思寧,“你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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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拿急救箱。”我又說。
思寧去取了醫藥箱,打開,放到茶幾上。
我拿了外傷用的消毒水和棉籤給琬琰清洗傷口,等血漬清洗完了,露出裡面的一條足有兩釐米長的口子,我胸口一滯。
我是上過戰場的人,隨便一次見的傷都比這不知道重千萬倍,也見過戰友倒下,見過血流成河的場面,但那時候的心情,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的疼,是帶著憤怒的,是誓要把戰友流的血,讓敵人加倍奉還,完成我們的任務,讓戰友的犧牲值得。
現在的疼,是切切實實的割膚之痛,恨不得那刀口在我身上。
“嘶!”
那麼大的口子,不疼才怪。
可我手下卻依然沒停,板著臉不說話。
琬琰弱弱的喊了聲:“瑞哥哥!”
見我不答又叫,“瑞哥哥,你生氣了?”
我扔下棉籤,又拿了一個,頭也不抬,“現在知道疼了。”我不是生氣,我是心疼。
“我隻是想做頓飯,平時看著廚房裡的師傅們忙碌,我覺得也不難。”
我沒說話,等把傷口包扎好了,才抬起頭看她。
“宋琬琰,誰讓你進廚房的,誰準你弄那些東西的。”我說:“你餓了家裡有保姆,我在家的時候我做,用不著你進廚房,你看看你,這麼大的傷口。”我都沒讓她受過傷,學走路的時候我都沒讓她受過傷。
思寧見我生氣了,悄悄的溜回房了。
“可我就想給你做頓飯吃,我沒準備禮物給你。”她說:“我也想學做飯,以後也可以常常做給你吃。”
我一怔,苛責的話再也說不出口,把她擁進懷裡。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我也不能什麼都不會啊,從小我就知道以後要嫁給你,我想做個好妻子,像我婆婆媽那樣。
你在部隊本來就夠累的,我想你回家的時候,可以什麼都不用做,別再為了照顧我分心受累。”
“傻丫頭。”我輕輕的撫著她的後背,在她額頭親了下,“我媽可是不做飯的,再說了,你不需要像誰,宋琬琰就是宋琬琰,獨一無二。”我把著她的肩膀,目光裡藏了多少深情自己也不知道,“你隻要做我的琰琰就好。”
我不能隨時隨地陪她逛街吃飯,也不能時時刻刻陪在身邊任她撒嬌耍賴,所以在一起的時候,照顧她是我最大的樂趣,也是一種特別享受的幸福。
知道她的一片心思,我低聲說道:“你要是想學,那就學煮面條吧,反正一般也用不著你下廚,偶爾餓了你給我煮碗面條就是最好的了。”
“就煮面條,會不會太簡單了,幾次你就吃膩了。”
“不會,你見過我們當兵的挑食麼,再說,你煮,一輩子都不會膩。”
琬琰抬起頭看我,我情不自禁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
這兩年接吻的次數也多了,不過也還是能數的過來,琬琰每次都會羞的臉通紅。我就說比車釐子還好看,每當這個時候,我都得用非人的忍耐力控制自己,不要做出越矩的事來,一遍遍的催眠自己,她還小,再等等。
也不敢太深吻,尤其是在家裡。
離開她的唇,抱著她的手緊了緊,又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發頂,嘆息道:“你總是讓我愛不釋手,可又要抵擋自己的無法抗拒,真是折磨人。”
琬琰就安靜的附在我的胸膛,把頭埋的更深了。
隨著她長大,尤其是近兩年,這種情話我也敢張口就說了。
記得她初中那會兒,那些她收到的情書裡,言語不乏肉麻的,可我那時候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但也知道,情話是非常必要的。
“瑞哥哥——”
安靜的空間裡,突然響起她低低的聲音,更近似於呢喃。
“嗯?”
“你要是,想,我,我就給你。”
轟的一聲,我感覺整個人都被雷劈了感覺,平時那麼鎮定的我,這一刻也不會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壓著嗓子道:“別說胡話。”
“我說真的。”她突然抬起頭,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我們是絕對不會分開的,這輩子都會在一起,我本來就是你的。你都二十六了,別的男人在你這個年紀早都有了,以前我太小,現在我都成年了,而且,書上不是說,你這樣,會憋壞的。”
☆、續篇第12章 思寧不見了
“知道了。”我再次把她的頭按回到懷裡,“再等等。”
我不驚訝琬琰會明白這些,她都十九歲了,現在的社會現象,她這個年紀談戀愛根本不稀奇,同居都是平常事。
按理說她和我訂了婚的,就是發生關系也正常,但我就是覺得少了什麼,不想這麼草率。
“明天我們去京都。”我說:“我一個星期後要出國,代表華夏參加國際特種兵比武。”
“那,什麼時候回來?”琬琰問。
“很快。”就是一場比賽而已。
“那,預祝你再奪冠軍。”
“好,一定。”
這次,不是軍區比武,我代表的是整個華夏,一舉一動,都牽動華夏的榮耀。我嘴上沒說,心裡在接到那份文件的時候已經發誓,不奪冠軍不回還。
我爸當年的創造的神話,終於有了正式傳承的機會。
這些年我在軍中威望雖高,也被稱為新的武神,但那時不同的。
“我去做飯,想吃什麼?”
想起廚房裡的爛攤子,我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什麼都行,隻要瑞哥哥做的,都愛吃。”
“就會說好聽的。”我拉著她的手起身,“陪我!”
“嗯。”
做飯這種事,對我來說雖然不經常,但是也算駕輕就熟。
我估計這點我遺傳了我爸,我媽是會做飯的,但是隻要我爸在,多數都是我爸做。等我長大了,也學會了這手藝。
因為晚上要回市區,也沒多做,炒了兩個青菜,燉了個排骨,又拌了個涼菜。
琬琰在旁邊時不時的幫我拿個盤子遞個菜什麼的,這種感覺,真的說不出來的溫馨。
我甚至在想,多年以後,我在廚房裡做飯,她給我打下手,屋子裡面兩個小蘿卜頭嬉笑打鬧。
飯菜端上桌,我喊了句,“思寧,別挺屍了,趕緊出來吃飯。”
沒一會兒,就聽見她開門的聲音,一聞到飯香她就撲過來,“哥,好久沒吃你做飯了。”
“一邊去,少在這奉承,沒用。”我拍了她伸出去的手,“去叫爸回來。”
“你可以打電話。”她說著還是慢吞吞的去換鞋。
“這丫頭。”我忍不住搖頭輕笑。
第二天,我們飛去京都,天澤正好沒出差,在機場接的我們。
“這房子下樓到學校大門也就三分鍾左右,你慢點最多也就五分鍾。”天澤先送我們到公寓安頓,從客廳的窗子指著外面清晰可見的北大校門。
“是挺不錯的。”思寧滿意的點點頭。
我在屋子裡環視一周,家居用品一應齊全,看得出都是新的,而且,都是思寧喜歡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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