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大概是發覺了我的走神,狠狠在我唇上咬了一口。
他額上帶著一層薄薄的汗,白襯衫端正,看起來好像絲毫沒有什麼變化。事實上別提有多會了。
我驚呼一聲,想向周斯求饒,卻意外叫成了陳志誠的名字:“志誠。”
周斯一頓。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到什麼叫做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
此時外面的雨也停了,隻有車窗玻璃上的點點水珠。我仿佛身處臺風眼,眼前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安靜和平。
隻見周斯不緊不慢,伸手撩了一下我的發絲,又用指腹摸了摸我紅腫的下唇,幽幽地問我:“謝荔,你剛才叫我什麼?”
☆、第 14 章
正在激情鼓掌的時候叫出前男友的名字,這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不用看也能知道,這會兒周斯的臉冷得跟冰塊似的。
我又能怎麼解釋呢?因為再怎麼解釋都是畫蛇添足。
周斯停止了一切動作,好像剛才的一切熱烈都不蹭發生過那樣雲淡風輕。可我的身體裡好像有無數個氣泡在騷動,有心虛,也有心痒。於是我主動地親了一下周斯的唇,頗有點誘哄他的意思。
但周斯這個小氣鬼,才不管我怎麼安撫,直接抽身離去,不留一點情面。
這就有點尷尬了。
車上空間再怎麼說都施展不開,我這會兒坐在周斯的身上想下來,可他的手又禁錮在我的腰上,似乎不讓我下來的意思。
我看了看周斯,又故意在他身上晃了晃,撒嬌道:“周哥哥。”周斯冷冷瞥我一眼,還頗為紳士地幫我整理起了凌亂的衣服,他很嚴肅地問我:“知道我叫什麼嗎?”這還用說嗎!我當然知道啊!畢竟自打我出生起就認識了周斯,雖然我們兩個人關系一直不怎麼樣吧,可我畢竟也算是看著他長大。不對,是他看著我長大。
可剛才那個情況,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就叫成了陳志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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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狂點頭:“周斯寶貝!”
周斯一臉無奈地在我腰上掐了一把,“你叫我什麼?”我重復:“寶貝!”
周斯終於笑了,輕輕哼了一聲對我說:“小狐狸精。”我朝他眨眨眼,又在他身上蹭了蹭。我這是什麼意思我相信周斯是再清楚不過的,可他居然能夠穩住不動如山。
可不是一座山呢,屹立不倒。
我灰溜溜地坐回副駕駛上,可心裡卻有某個念頭愈發強烈。這就跟嘗了一口的冰淇淋突然被人給搶走,我根本還沒有吃夠,哪裡會甘心。
我偷偷看一眼周斯,幾次欲言又止。我總不可能現在要求他再跟我那個啥吧,顯然氣氛也早就已經被破壞了。
周斯單手操控著方向盤,手肘的襯衫袖子被他半卷起來,露出結實好看的手臂。
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淡淡地問我:“你腦袋裡又在打什麼歪主意?”我下意識為自己正名:“什麼叫歪主意啊?”
周斯說:“那你在想什麼?”
我想吐槽,但又不敢大聲,於是嘰裡咕嚕地亂說一通。
周斯說:“我沒聽清。”
我說:“你上次說自己和我是第一次,是真的嗎?”周斯說:“我是給了你一種很愛玩的錯覺嗎?”我說:“倒也不是……就,你真的太會了,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啊。”“謝謝誇獎。”
我瞪他:“還有,你不是說要談談的嗎?這就是說的談談?把我帶到荒郊野外扒光了,然後又讓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視若無睹,真的太可惡了……”越說到後面我越沒有底氣,尤其在和周斯目光對視時。
周斯停下了車,認真看著我的眼眸,看得我整個人心裡發毛,可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了,我能感覺到周斯是有很多話想跟我說的。可就他這個人的性格吧,你說他成熟穩重沒問題,但可惜了他這張嘴,長了一張嘴不說話用來幹什麼呢。
終於,周斯叫了我的名字:“謝荔。”我正襟危坐,猶如等待審判的小羔羊。
周斯說:“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壓力,也不用因為我的情感感覺到負擔。”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時之間無法理解周斯的話。
周斯垂下眼睑,語調低沉:“反正,從小到大,你也從未在意過我。”這這這。
這讓我怎麼說?
我忽然覺得自己是個渣女,辜負了周斯的一片感情。
周斯打開車載儲物盒,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首飾盒遞給我:“出差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的,覺得挺適合你。”我打開首飾盒,是一對貓爪耳環,特別精致可愛。我幾乎是一眼就喜歡上了。
周斯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腦袋,語調寵溺:“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車輛再次啟動,很快周斯就將我送回了家。
和陳志誠分手之後,我就搬回家裡住了,我爸媽對此倒是喜聞樂見,他們一直不太喜歡陳志誠。
這會兒又下起了一點雨,周斯從駕駛座上下來把雨傘遞給我。
臨別時,周斯對我說:“謝荔,你要是想玩,我陪你玩,不想玩了直接告訴我,我隨時可以從你的世界消失,但你不要刻意避著我。”我頓了頓,不知道可不可以理解為,我不用對這段感情負責,隻要我想上周斯了隨時可以上他?
完了,我怎麼感覺周斯說這話的時候特別心酸呢……
我都忍不住要開始心軟了。
我接過周斯遞來的傘,手背從他滾燙的手心滑過,心裡酥酥麻麻的。
周斯朝我努了努下巴,“下雨了,進去吧。”
我竟然有點依依不舍。
剛回到家就碰上了我爸,我爸眼尖,問我:“剛才送你回來的人是周斯?”我有些精疲力盡。
我爸卻喋喋不休:“怎麼不請他進來坐坐?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他了。周斯的公司最近這發展勢頭猛啊,我是打心底裡佩服。”能讓我爸佩服的人不多,我好奇:“他很厲害嗎?”我爸說:“你都不看新聞?人剛剛被評為市優秀青年。”這我還真沒有關注。
上樓之後我去洗了個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裡很亂很亂,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感覺。但我知道,我滿腦子裡都是周斯。
周斯周斯周斯。
這個人簡直陰魂不散。
於是,在凌晨十二點半,我鬼使神差地給周斯打了個電話,就像那天誤以為閨蜜和我前男友勾搭在一起時一樣。
電話接通,我聽到周斯的聲音,依舊還是那麼低沉好聽,他問我怎麼了?
我帶著一腔孤勇,對周斯說:“要不然,咱們試試?”周斯明知故問:“試什麼?”
我說:“試試當男女朋友唄。”
周斯笑:“下樓,當著我的面說。”
時隔十年的老同學聚會,謝靈凌無意間撿到一個皮夾,發現裡面竟然有一張自己高中時代的照片。
物歸原主時,謝靈凌才認真仔細地看了一眼皮夾的主人於晁,發現他的變化真的太大了。
聚會結束,謝靈凌半倚在牆邊,朝眼前的男人緩緩吐了一口煙,笑意盈盈:“於晁,你現在要不要睡我?”隻見一個堂堂190身高的男人紅了耳廓,像隻害羞的純情大狼狗般不知所措。
謝靈凌忍不住一笑:“逗你的!”
於晁卻說:“可是,我當真了。”
☆、第 15 章
那天周斯送我回來之後他在我家樓下就一直沒有離開。我掛斷電話之後就趿拉著拖鞋噔噔噔地跑下樓,等飛奔出去之後,才看到我爸正在和周斯說話。
那一刻,天崩地裂,我轉身想逃,我爸叫住我:“謝荔,你這毛毛躁躁的是做什麼?”
我支支吾吾,正準備解釋,不料周斯待我回答:“她是找我的。”
我爸先是一臉不解,繼而恍然大悟,最後把空間讓給我們:“行行行,你們慢慢聊。時間也不早了,我先進去睡了。”
我解釋:“爸!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爸已經掉頭往家裡走,側身朝我擠眉弄眼:“我懂我懂!”
我說:“你懂什麼啊!”
幾乎是我爸前腳剛進屋,周斯就站到了我的身旁。他沒有多說什麼,緩緩將我攬入懷中。此時此刻,我感覺到有些羞赧,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索性就埋在他的懷裡。
不一會兒,我聽到周斯在喃喃:“女朋友……”
他說著抬起我的頭,仔細看著我的臉。
我面紅耳赤,問他:“幹嘛?沒看過嗎?”
“不是。”周斯在我唇上親了一口,神色溫柔,“隻不過,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我頗為掃興地對周斯說:“诶,我現在這樣應該算無縫銜接吧?”
周斯讓我閉嘴。
我又說:“咱們還是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啊,我之前交過一個男友,至於你……”
“我沒交過。”周斯說。我睨著他:“那你知道應該怎麼談戀愛嗎?”
“試試吧,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你多多擔待。”
我踮起腳尖在周斯唇上啄了一口:“男朋友,還請多多指教。”
周斯一把攬住了我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後來我才知道,我爸媽兩個人當時躲在樓上窗邊正看得起勁。
*
就這樣,我和周斯談起了戀愛,這是一種特別奇妙的體驗。
要說之前我有多討厭周斯的成熟,戀愛之後就有多喜歡他的成熟。他畢竟年長了我不少,並且事業有成,和他在一起真的不用去考慮太多有的沒的。
在工作和生活中我會遇到一些問題,在我焦躁不安時,周斯總能輕輕松松開導我,讓我豁然開朗。
在感情上,周斯的穩重讓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矛盾,更別提有一句爭吵。
當然,除此之外,我和周斯在某方面的生活也是分外和諧。拋開感情不談,單單是這方面已經足夠讓我感覺到心滿意足。
初秋的某一天,我和周斯一起出門約會。約定在一家咖啡館,我比周斯先幾分鍾到達。但沒有想到的是,我居然在咖啡館裡遇到了前男友陳志誠。
看到陳志誠的一瞬間我就有些下頭,剛準備走,陳志誠喊住了我:“謝荔,等一下!”
和陳志誠分手之後我就將他各種聯系方式拉黑並刪除,偌大的城市,我們兩個人這還是時隔三個月後首次相遇。
陳志誠跟我說:“一直以來想跟你說一句對不起的,但是也聯系不上你。”
我接受他的道歉,可我自己也有點心虛。
一方面是覺得閨蜜蓄謀勾引他這一點有些太考驗人性,另外一方面是我無縫銜接說不過去。然而人性往往就是這麼復雜,又有什麼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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