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嬤嬤撩開簾子斥道:「弄髒了侯府的馬車,你賠得起嗎?」
他悻悻然又將手收了回去。
京都的貴人也是有圈子的。
昭王府接待風流倜儻貴公子,宋侍郎府上都是風雅端莊官員清客。
而南平侯府祖上是武將,來的客人也多是行伍出身。
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喧鬧之聲要將屋頂都掀翻。
我淋了雨,腦子本就嗡嗡作響。
Advertisement
如今被熱氣和鬧聲一烘,更是感覺人要爆炸。
我勉力維持精神,將糖漿面擺刀叉劍戟的形狀。
刀柄即將擺好,肩膀突然被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摟住:「小娘子手藝了得,我 去年新喪了夫人,不如你給我做續弦如何?」
我對他淺淺一笑,張口:「好...
話還沒說完,我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失去意識的那一瞬,我感覺自己落入充滿冷香的懷抱之中。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再睜眼,首先入目的便是紅色的衣角。
再往上,是稜角分明的下巴。
昭王見我睜了眼,不疾不徐地開口:「昨夜本王被人刺殺,多半是狗皇帝派的人。
「本王就想找到回家的法子,他要再繼續蹦噠,本王真的要造反了。」
「南平侯也不是什麼好鳥,前腳跟本王表忠心,後腳就秘密見了狗皇帝的心腹。
外面暴雨傾盆,馬車內冷香陣陣。
他說個不停,我拽了拽他衣袖,聲音還是啞的:「殿下..
他停下話語,皺著眉:「一個殺豬匠而已,值得你要死要活?」
「你要是喜歡殺豬的,本王明日將整個京都的都給你找來,你慢慢挑?」
腦子還是迷糊糊的,心卻跳得飛快,仿佛要飛出,貼在眼前男人的身上。
我一個大力,將昭王拽得彎下腰。
他要直起身,我卻伸手勾住他脖子不放。
「殿下,我想通了。」
他一臉茫然。
我伸長脖子,吻住他美好的唇:「我現在就想跟殿下好。」
他抵住我的肩,氣急敗壞:「孟芝芝,你是不是失戀瘋了?」
我手覆在他滾動的喉結上:「殿下說話不算話,是慫了嗎?」
暴雨砸在馬車頂,劈裏啪啦。
他的眸光漸漸暗了:「你想清楚,我給不了你名分,也給不長久。」
我嫣然一笑,顫抖著手,「要什麼長久,要什麼名分。」
「隻要此刻,殿下能應我所求!」
他伸手,一把託住我後腦勺,狠狠吻了下來。
「孟芝芝,你自己求的,一會可別哭。」
11
真的哭了。
不過不是我,而是他。
採花無數的昭王殿下,竟然沒撐過半盞茶的時間。
我本十分情動,見他頹喪又不敢置信的模樣,我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殿下,不要緊的,我知道幾個大夫精通這方面的治療。」
他臉色難看,一把將我撲倒。
「這絕不是我的正常水準,我們重新比過。」
我真不該笑他。
那的確不是他的尋常水準。
大雨仍在繼續,劈裏啪啦砸在車頂。
寒氣層層上湧,可我的心裏,卻燃著一團滅不了的火。
第二日起來,我的腿都是酸軟的。
好在這幾日沒有接活,我可以在家好好休息。
剛洗漱完,大門被敲響。
是花花。
她就住在隔壁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三年前,她父親重病,她自願賣身為奴,換了銀子。
可惜,花叔還是沒有撐過去。
她顯然一夜沒睡,眼下掛著兩團墨。
「芝芝,我知道事情前因後果了。我已經跟他說清楚,從今往後,橋歸橋,路歸 路。」
「你與他的婚約,還可以繼續,我贖身的銀子,會給你們打欠條。」
兒時記憶湧現出來。
七歲那年我落水,是大我兩歲的花花跳下水救的我。
二牛說得對,他隻是我從幾條街的適齡男子中,挑出最合適的那個。
並不是……
我愛的那個。
我扶著門框,問:「花花,你愛他嗎?」
花花苦笑了下:「愛過的。」
我笑了笑:「我不愛他呢。」
「他若大大方方告訴我想贖你,我難道不幫忙?何須這樣呢?」
「你如果想,可以繼續嫁給他,那些錢是他從我這拿的,欠條他給我打。」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暗處挪了出來。
是二牛。
他盯著我:「芝芝,你不肯原諒我嗎?」
我不想再多說:「我去拿筆墨,你現在就給我打欠條。」
拿了筆墨過來,二牛哥皺眉:「芝芝,我們一起長大的情分,非要分得這麼清楚 嗎?」
「是要我報官嗎?」我倚著門口,淺淺笑著,「你也說了,我現在認識很多貴 人,找他們幫個小忙,想必他們是願意的。」
二牛哥不情不願地寫了欠條。
遞給我後,他去牽花花的手:「花花,為了你,這一切都值得。」
花花眼眶紅紅的,側身避過後,拿起筆墨:「二牛哥,別把我當傻子,我現在給 你打欠條。」
一夜之間,兩個女人都飛了。
這就是貪心的代價吧。
我休息了兩日,這天一大早,又有人敲門。
門一拉開,小七拉長個臉站在門口。
「殿下叫你一起出遊。」
是叫我去遊湖。
時值五月,新荷初開,小小扁舟在無窮荷葉中穿梭。
他仍舊一襲紅衣,如無盡綠葉裏開得最好看的那支荷花。
到了綠葉深處,他開始解衣扣。
我心內一突:「殿下這是做甚?」
他眼神拉絲般在我臉上一蕩:「你說呢?天為被,舟為床,綠荷粉花為蚊帳,如 此情景,不尋歡作樂,豈不可惜?」
12
「你瘋了,這大白天的...!
「矜持什麼, 一會太陽大,將你曬傷就不美了。」
到底沒拗過他。
我仰著頭,燦爛的日光落入眼底,刺得眼睛生疼。
昭王伸手蓋住我的眼,聲音是啞的:「芝芝,你真美。」
眼淚濡濕了他掌心,我輕聲:「殿下...
他吻住我耳垂:「林成,這是我本來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阿成。」
我顫聲:「阿成..」
「恩。」
「阿成..!
「我在!」
情深意濃之時,他問我:「不如改日我迎你入府,你做我的女人如何?」
雖未明說,便是妾吧。
一個賣豆腐的,能與昭王做妾,那也是祖墳冒青煙了。
可 . .
我還沒回答,小船猛地一晃,失去平衡,我們雙雙落入水中。
昭王一把將我撈住,我們兩人都不會水,撲通了幾下,發現水並不深。
他站穩身形,滿臉泥漿,頭髮散亂,灑脫大笑。
他折了一支半開未開的荷插入我滿是泥水的鬢間,素來懶散的眸中漾著濃濃的情 意。
「芝芝,你美得我此生難忘。」
我也不可能會忘記。
這樣高高在上、離經叛道、肆意灑脫的男人。
我這輩子,不會遇到第二個。
因為渾身都髒了,昭王直接帶我去了附近的一處溫泉。
等胡鬧完歸家,天都黑了。
下車回家時,昭王挑起簾子。
他神色疲倦,眸子裏的光卻如星子一般:「我回去叫管家好好挑個日子,你在家 等著吧。」
我沒有等來他的媒人。
卻等來了宮裏來的公公。
是來宣旨的,陛下要召我入宮,做他的女人。
13
我很懵逼,狗皇帝怎麼會知道茫茫人海中有一個我。
公公笑眯眯:「娘娘不記得了麼?那日您在昭陽郡主後院,遇到的郎君,便是陛 下。」
我想起來了。
那日昭陽郡主設宴,等忙完,已經是日暮西山。
郡主府後院荷花開得極好,嬤嬤說我可以隨意走走,我便在九曲回廊上轉轉。
結果遇到個華服男子,約莫三十歲出頭,生得極為俊朗,正皺著眉東張西望。
見我出現,他有瞬間失神,旋即問我去前院該怎麼走,他已經在這繞了兩圈。
笑死,原來是迷路了。
我帶他去了前院,他問了我名字,摘了玉佩要賞我。
我拒絕了。
舉手之勞而已,何況郡主已經付過錢。
不過短短一盞茶的交集,他便要召我入宮?
狗皇帝這麼隨便的嗎?
公公笑眯眯地:「芝答應,陛下對您一見傾心,明日宮中便會派人來接。」
我身子抖得厲害,嘴唇嚅動良久,卻說不出一個字。
公公笑了笑:「娘娘看來是歡喜得瘋了。」
宣旨的公公一走,我拔腿沖出家門。
剛轉過一條街,迎面撞見郡主府的馬車。
嬤嬤將我扶上馬車。
昭陽郡主在我臉上良久:「那一日知道你與陛下見過,我便知道會是如此。
「你失魂落魄的,是要去找誰?」
我抿唇不語。
「去找昭王?」
她目光咄咄:「你既是昭王一手栽培,就該知道他與陛下關係緊張。如今陛下點 你入宮,你若是為了他抗旨,你知等待他的是什麼?」
我眼前迷蒙一片:「可...可他說過要娶我過府……!
昭陽郡主長歎一聲:「你以為,他真喜歡你一個豆腐女?」
她一個眼神,嬤嬤展開一幅畫卷。
「這是他之前的未婚妻,你仔細瞧瞧,是不是與你有幾分相似?」 「他不過在你身上,找影子罷了。」
我與那畫中人,的確有六分相似。
從馬車上下來,外面下起了雨。
夏日的暴雨,就是說來就來。
我沿著長街漫無目的地走,雨水將我淋得渾身濕透。
也不知走了多久,雨停了。
我抬頭,看到一把杏色油紙傘。
昭王骨節分明的手,正握著它,為我擋去夏日的雨。
他狐狸眼裏盛滿擔憂:「芝芝,你怎麼了?」
「陛……陛….
我聲音是抖的,心內紛亂,半天也說不出剩下的話。
他攬住我的肩:「先進去換掉濕衣服。」
身後就是客棧。
昭王將我帶至天字一號房,門還未關嚴,我就迫不及待踮腳吻住他的唇。
「阿成,我好想你。」
他狐狸眼裏滿是光芒,一把將我抱起來。
哪怕是個替身。
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後悔。
這一日,我們精疲力竭。
半夢半醒間,我仿佛聽見他說:「芝芝,我們那是一夫一妻制,再給我一點時 間,我定帶你回去。」
回不去了嘛。
我要當狗皇帝寵妃了,嗚嗚嗚。
入宮第一晚,狗皇帝就召了我侍寢。
14
我光溜溜躺在龍床上,心裏七上八下。
我實在不想陪狗皇帝。
可是不陪又會被砍頭。
我早就不是黃花大閨女,一會被發現能不能活命?
我就是個賣豆腐的,幹嘛拉我來參加宮鬥比賽?
等了半個時辰,狗皇帝總算是來了。
他沒上床,裝模作樣地拿起一本書在看。
燭火輕輕搖晃。他的眉目如刀刻的一般。
他與昭王是親兄弟,長得也有幾分相似,不過昭王天生一雙魅人的狐狸眼,而狗 皇帝則是中正的圓眼。
我等得哈欠連天,小聲問:「陛下,您不睡了?」
他瞟了我一眼,一副渣男語氣:「朕不會寵倖你的。」
我興奮地從床上蹦起來。
狗皇帝臉色微沉:「莫想色誘。」
要死。
我沒穿衣服,這樣的動作的確不雅,我趕緊把蠶絲被裹在身上。
「陛下想多了,我知道自己幾兩重。既然陛下不睡,那我可以起來吃點東西嗎?
「你未用晚膳?」
「嬤嬤說我肚皮厚,再吃鼓起來不美觀。」
嬤嬤一定是嫉妒我。
明明昭王說我看著瘦瘦,摸著肉肉,是男人夢寐以求的身材。
狗皇帝清了清嗓子:「小德子,朕餓了。」
菜上得很快。
好傢伙,清粥小菜白水蛋,這不跟我家早膳一個德行。
我垮了臉:「沒有肉啊?」
小德子在一旁布菜,手默默抖了下。
狗皇帝沒吭聲,小德子察言觀色,問:「芝答應您想吃點什麼?」
「紅燒肉紅燒魚蔥爆海參鮑魚燉雞...」
我一口氣念了十幾樣。
都是昭王帶我吃過的美味。
狗皇帝的臉色變了數變,吩咐:「撿著快的,做幾樣來。」
菜上了,我吃得嘴巴流油,毫無形象。
誓要將這份寵愛徹底斬斷。
我這麼粗鄙又貪吃,狗皇帝,你別愛我了。
沒想到他盯著我看了半天,也舉起筷子一起吃了起來。
小德子都快哭了:「陛下,您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胃口了。」
我也哭了。
熱門推薦
當莊晏的身份被網友扒出來後,人人都在吃瓜白夢露會不會被暗鯊。最後大家等到的,是天秦娛樂和莊氏集團聯合發布的莊晏跟白夢露的婚訊。
「真真——」 我姐進來一把掀開我的被子。 「還不快起,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大把陽光透過百葉窗撒進來,刺得我眼睛有些痛。 我眯著眼睛瞧了瞧,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殷百裡,你這個騙子!」 月上中梢,我在房裡喝的酩酊大醉,滿臉淚痕未幹,靈臺晦暗一片,不知今夕,不知歲月,隻想醉倒在這無邊無際的混沌中。 有人推門而入,帶來熟悉的檀香味。 「孤不是說了,不準任何人進來,滾!」 「陛下,你醉了。」他冷冷道,伸手奪過我的酒壺,我怒視於他,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某日,舍友討論起什麼樣的女生最可愛。 蘇臨從頭到尾沒說話,等他們說完,不屑地嗤笑了一句,「照你們這標準,長得好看點的,蠢點的小矮子,都叫可愛。」
"給喜歡的男生收拾臥室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垃圾桶。一團粘膩的東西滾出來。 被紙巾半包裹著,看上去沒用多久,可能是昨晚,也可能是今早。 我無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我媽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在幫陸河收拾臥室。 自從上個月,陸河把家裡的備用鑰匙放到了我手裡。 這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會過來。"
"福兒六歲進宮,本打算窩在尚食局混日子,混到二十五就出宮,誰知被挑給太子當引導人事的司寢宮女。 宮女們都說:「福兒這下要飛上枝頭了!」 福兒確實飛上了枝頭,可沒幾天叛王奪了位,太子也不是太子了,而成了廢太子。 福兒這個廢太子的唯一女人,自然要跟著廢太子去陪都『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