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會跟上我,我衝進單元門,聽到緊隨其後的腳步聲,轉頭就看到同樣淋得湿透的周漸。
「你的傘是擺設嗎?」
「怕撐完傘你不見了。」
「周漸,這樣挺沒意思的,你趕緊回去吧。」
說完我不去看他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神,硬著心腸往裡走。
「方至。」周漸站在原地,吸了下鼻子,「我有點冷,頭也有點暈..我在心裡冷笑,瀏覽器還教會他茶言茶語了?但看到他慘白的臉色,我還是心裡一咯噔。我怎麼忘了,他是個恢復期結束沒多久的傷者。
顧不上太多,我把他帶回了家。
「趕緊洗澡,趕緊回去。」
周漸看著我同樣湿透在滴水的衣角:「你先吧。」
我不打算和他拉扯:「再磨蹭一秒就出去。」
周漸立刻鑽進了浴室。
我拉開衣櫃,找到了他的衛衣運動褲,放在了門口。可能是顧及我還湿答答地杵在外頭,他洗得可謂是神速。面色紅潤,精神奕奕,哪有半分剛才病弱的樣子。尤其看到地上放著的衣褲,更是喜形於色,美滋滋地套了進去。
「方至,你的衣服好舒服。」
「不是我的。」
周漸明顯愣住了,須臾間反應過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為什麼前任的東西還留著?就那麼舍不得嗎?」
說著他咬牙把剛穿上的衛衣又脫了下來,隨手扔在了一邊。「審美一般,好土的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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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別開眼不去看他隨動作鼓起的肌肉群。住院了那麼久,終究是單薄了一些。
「隨便你,凍病了也不是我受著。」說是這麼說,還是把溫度調高了兩度。「你出去把門關上就好。」不等他回答,我關上了浴室的門。浴室裡水汽充盈,我忽然有些心酸。這好像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個夜晚。
偶爾我會催促周漸早點洗,那麼就可以早早地進被窩,躺在他懷裡看一部精心挑選的電影。
雖然總是電影看到一半,就不再有人管情節演到了哪裡。
周漸堅實的肌肉,不安分的手和炙熱的吻,和這樣尋常的夜一樣,變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周漸站在門外,他已經不再是我的男友。
11
「怎麼還在?」
話是這麼問,但看他還坐在沙發上我倒是一點不意外。
「等雨小一點我就走。」
客廳暖黃的光瀉在他光潔的肌膚上,我停下擦頭發的手,認命嘆氣。「我給你找一件我的衣服,但你穿可能稍微有一點緊。」
他立刻站了起來,跟我進了臥室。
就算我在埋頭翻衣服,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寸寸地掃過整個房間。
抽出一條oversize的針織,站起身遞給他時發現他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床頭櫃。想起來了,之前隨手把用剩下的半盒放在那,忘記收起來了。
我不動聲色地擋住了他的視線。
「穿上早點回去吧,明天公司還我就好。」他垂眸,看不出什麼表情。
接過時指尖相觸,靜電毫不客氣地磁了個突然。
我下意識縮手,周漸卻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輕輕往前一帶,他的溫熱鼻息落在我的睫毛。
「方至,你看看我。」「別搞突然襲擊。」我扭動手腕企圖掙開,卻被攥得更緊。
「我看得出來,你心裡始終還有他。
「我可以做得比他還好,任何事我都可以去學。
「忘記上一段感情最快的方法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試試我好不好?白天晚上我都在想你,我真的快瘋了,你看我一眼,求求你。」
我努力表現得冷靜、漠然、不為所動。但身體卻不聽使喚。
周漸小心翼翼地捧住我的臉時,我想我應該推開他。他緩緩湊近時,我想我應該出聲拒絕他。
他用分外生澀的技術吻上來時,我想我應該盡快逃離這個房間。我什麼都沒做到。
一切反抗的力氣從我身體裡流走了。我雙腿發軟,不自覺地攀住了他的肩。
他像是得到了某種信號,摟住我的腰,加深了這個吻。不對,這樣是不對的。我明明答應過他的母親,不再招惹他了。
他應該乖乖做個直男,正常談婚論嫁…..
周漸將我往床邊帶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我像是忽然驚醒,順勢推開了他。
周漸眸底翻湧著的欲潮我很熟悉。
他微微喘著,想置之不理。
我再次拒絕了他的靠近:「電話。你的。」
半晌,他才不情不願地接起。
話筒逸出熟悉的女聲,問他今晚怎麼爽約。
我身體裡的熱潮倏地散了一幹二淨。
「媽,都說了我不喜歡人家,你為什麼非要把我們湊一起?「不回來了,對,你們自己吃吧。
「我同事家,你別管了成嗎?
「你不是認識的嗎,上次來家裡看過我的,方至。」
那一瞬,血液仿佛凝固了。
周漸皺起眉,看了我一眼,略有不解地將電話給我:「我媽想和你說話。」
此刻,我真的想逃了。
我做了什麼,我剛剛,在和她的兒子接吻,如果沒有電話打來,說不定會順水推舟地進行到下一步。
一個多月前,我還向她承諾,會退出周漸的生活。
「方至?」
我慌亂地抬起頭,對上周漸關切的目光,伸手接過手機。忐忑、羞愧、不安、後悔..電話那頭,沉默著什麼都沒說。
但沉默,已經是一種態度,讓人心生怯意的態度。於是我對著這沉默,給出了自己的回答:「阿姨我知道的,我會讓他回家。」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不回去。」
周漸想抱我,被我閃躲開。他臉上泛起一抹委屈。
「剛才你沒拒絕我,還回應我了,是不是,對我有那麼一點動心?」
我搖搖頭,將手機塞回他的手心。
「抱歉,我隻是,太想他了,所以忘記推開你。」周漸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12
第二天周漸沒來上班,聽說是病了。
我不知道他那天是怎麼回去的,我也不應該再關心。
距離離開這個城市還剩不到半個月,少和他見面也好。
可他這一病,就是一周,連領導都開始擔憂起來。
「小周是不是有什麼後遺症啊?」
一同事搭腔:「聽說一開始是感冒,後來一直高燒不退。」
另一同事揣測:「說不定這一燒,把失憶燒好了。」
鼠標滑了出去。
實習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怎麼了至哥?」
「沒事,講哪兒了?」
「這裡。」他指了指屏幕,又壓低了聲音湊過來,「至哥沒答應他的追求嗎?」「沒有。」
「啊……不喜歡的人對自己死纏爛打,確實也蠻煩的。」
很煩嗎?
其實更多的是酸澀。
想起來我當年對周漸死纏爛打時,他是無奈又包容的。和周漸比,我本身就是性格卑劣的人。
我是自私自利的自我主義者,為了自己的喜歡,硬生生將人掰彎,強硬地將人綁在自己身邊。
是周漸的愛,讓我開始不再隨心所欲。
愛一個人,就會設身處地地為他考慮,適時地放手。
同事們開始討論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周漸,我沒參與這個話題,也沒打算一起去。下了班我早早回家,時間不多了,再不慢慢開始整理打包就來不及了。整理到那條被他脫下說審美一般的衛衣時,動作慢慢停了下來。最終我還是懊惱地拿出手機,找到了去探望周漸的同事。
【周漸他怎麼樣?】
那邊幾乎秒回:【很糟糕,不太好。】
大腦轟地一下一片空白。呼吸窒住,手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啊?哪裡不好?怎麼了,是有後遺症嗎?】
【哎……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握著手機焦躁地在客廳來回踱步,給周漸發了兩條消息,沒回。鼓起勇氣彈了個語音通話,沒人接。
我慌了,是有多糟糕,才會手機都顧不上。
深吸了兩口氣,試圖將快跳到嗓子眼的心安撫下去,撥通了周母的電話。聽完我語無倫次的問話,她的反應很平靜。
「沒有的事,他很好,你不用擔心。」
我愣了愣,還想再問兩句時,她已經掛了。
大腦亂成一團,怎麼兩邊的說法不一樣?
再次給周漸打電話,依然沒有接通。
坐立難安,我想我不能再等了,抓起外套就出了門。
或許周母是對的,但我不能賭。
如果周漸真的有什麼事,我會後悔一輩子。
13
以最快速度趕到周家,正好遇到周母要出門。她看到我的那一瞬,表情有些復雜。
「不是說了..!
「對不起阿姨。」我垂下頭,「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原本以為她會奚落我一通,但是沒有。
暗暗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抬頭,看到她的表情,半分釋然半分無奈。她將鑰匙遞給我:「在房間。」
我沒更多力氣和她客套周旋,接過後立馬上了樓。
其實一路上來,我已經隱隱感覺到,有哪裡不太對,但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徑直奔向周漸的房間。
房間昏暗,他背對著我側躺著。
心髒在胸腔狂跳,我堪堪平復下紊亂的呼吸,繞到另一側,卻看到周漸笑著對我眨眨眼。
我立刻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但那一瞬,心裡湧起的不是氣惱,是如釋重負。還好,他沒事。
見我想走,周漸立刻掀了被子,手腳並用地把我抱在床上。神經繃得太緊,忽然放松後整個人都有些脫力,我掙不過他。
「你騙我。」
「嗯...聽說了你要離職,我想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所以拜託他們一旦你問起就這麼說。」
怪不得,一個個秒回得那麼迫不及待,是我關心則亂,忽略了這一點。「方至,你明明也喜歡我,為什麼要拒絕我?」
「我..!
「我和我媽打了個賭,如果今天你來了,以後她都不能幹涉我的感情生活。」周漸環緊了我:「幸好你來了。」
我有些怔然,難怪剛才周母看到我的時候,表情如此復雜。愣神間,左手指尖傳來堅硬微涼的觸感,慢慢滑進手指。我蜷了下,周漸直接推到了指根。
一枚戒指。
尺寸剛剛好。
「果然就該是你的。前兩天金店給我打電話問我為什麼還不去取,我那天,應該是去取戒指的時候出了事。」
戒指很輕,但是戴在手上卻像是千斤重,重到我抬不起手。
「拿到戒指的時候,我就在想,我肯定是為了你買的,因為定制卡片上寫的J&Z,我是不是早就追到你了?」
信息量太大我一時轉不過彎,下意識就否定:「Z也可能是周。」
周漸愣了愣,扣住我的手握緊。
「方至,我不傻。除了你不會有別人。
「你是在氣我失憶忘記了你才不肯松口對不對?
「我也很恨我自己,我怎麼,能把你忘了呢?」
最後那句話聲音漸漸輕了下去,周漸指腹輕柔地撫過我的臉頰,我才發現我哭了。
他從我湿漉漉的眼睫一路啄吻而下,虔誠而莊重。「方至,我們重新來過。」
14
周漸一直沒有恢復記憶。
在我同意和他再次交往後,開始和我翻舊賬。
「我們……一般誰在上面?」
我眨眨眼,面不改色地撒謊:「我。」
周漸猶豫半天,最終視死如歸般往床上一躺:「來吧。」
臨了又變卦,哭唧唧地抱住我耍賴:「方至,要不你先讓讓我,我隻學習了在上面的技巧,等我學了下面的,我們再換好不好?」
事後他美滋滋抱著我:「前任好還是我好?」
忘記告訴他,根本沒有前任這一回事。不過不說,似乎也沒什麼影響。
我換了公司工作,不用再藏著掖著做辦公室情侶,每天一起出門上班,晚上一起回家做飯,躺在他懷裡看半部電影。
談一場,第二次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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