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搖頭。
徐行之笑道:“你自小闢谷修煉,自然不曉得這是什麼。你嘗一嘗。”
周望看著他舉到眼前的白色晶體,謹慎地沾了一點送到口中,微微皺眉,想要在所有感官中尋找一種合適的形容來概括這東西的味道。
一番猶豫後,她終於找到了近似的味道:“……苦。”
徐行之拍拍她的腦袋:“徐師兄教你,這個叫‘鹹’。你不必刻意去記,以後我再多做幾次菜,你便知道什麼是鹹了。”
說罷,他又自言自語:“這蠻荒裡的花蜜苦得很,入不了口。我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甜味的東西,到時再教你什麼是‘甜’。”
周望一愣。
她沒有想到徐行之會把這件教她何謂“鹹”和“甜”的小事放在心上。
半晌後,她才輕輕道:“……謝謝徐師兄。”
孟重光蹲在火邊,望著徐行之的目光比火還要熾烈幾分。
骨女也跟著一齊微笑,順道把柴火喂到吞吐的火舌裡,柴火發出了嗶嗶啵啵的燃燒聲。
陶闲則坐在山洞裡側,和曲馳一塊鋪床。
無事可做的陸御九看了一會兒,便走出山洞,徑直沿山道走上了不遠處的一截斷崖。
周北南果然在上面吹風。
聽到腳步聲,他便猜到了來者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陸御九微微抬起下巴:“你的眼睛便是我的眼睛,我當然知道我的鬼奴在哪裡。”
Advertisement
周北南笑了笑,沒再說話。
“我也不是關心你……”陸御九拿腳心蹭著砂石地面,“你如果不願來虎跳澗,我和你一起作伴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周北南一腳跨在斷崖上,一腳垂在斷崖下,和周望習慣的坐姿一模一樣:“我當然要來。哪怕要被徐行之嘲笑一輩子,我也想知道當年我究竟是怎麼死的。”
“知道這些又能幹什麼呢?”陸御九絞盡腦汁地想著安慰的詞匯,在周北南身邊坐下,“若不是記憶太痛苦,你的靈魄不會破碎……”
“可總像現在這般隻剩小半靈力,又不是長久之計。”周北南望向陸御九,“你是我的鬼主,我總得給你長點臉不是。”
陸御九:“……我才不用……”
話音未落,他便被周北南一把抱在了懷裡。
陸御九猝不及防,說話都打絆了:“你……你,你幹什麼?”
陸御九的個子實在太小,被人高馬大的周北南攬進懷裡時,周北南甚至能輕而易舉地把下巴擱在他的頭發上。
周北南的聲調不再那麼暴戾,聽起來像是被潮湿的水霧裝飾上了一層毛茸茸的外殼:“……我想補一補精元。”
陸御九想從他懷中掙扎出來,卻被他輕聲喝止:“別動。”
陸御九:“補精元需要我調出符箓來……”
周北南說:“抱著你就夠了。”
陸御九登時變成了一隻蒸熟的蝦子:“……你,你大膽,我是你的鬼主。”
周北南嗯了一聲:“我知道,我是你的鬼奴。……我早不再是應天川的大公子了。”
陸御九一下沒了詞,支吾半天,索性自暴自棄地一腦袋拱進了周北南懷裡,悶悶道:“……隻許補一會兒啊。”
周北南笑了:“好。”
他的目光越過朦朧的天色,落在虎跳澗的方向後,便再也沒有挪開。
此時的風陵山大殿。
溫雪塵單手揉按著太陽穴,面色極冷:“……就是這樣,我隻帶回了兩人。那裡已經人去塔空。我用靈力試探過他們有可能前往的地方,孟重光卻在四面八方都留下了靈力的痕跡,因此我無從判斷他們的去向。”
身處高位之上的九枝燈仍是昔日裝扮,縹色長發帶將他一頭雲發襯得漆黑如烏木,而他的臉也在這樣的反襯下變得愈加蒼白冰冷:“師兄當真不在塔中?”
溫雪塵反問:“你沒有聽我說的話嗎?”
九枝燈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你再去一趟蠻荒。”
溫雪塵:“何事?”
九枝燈認真地清點起來:“你去送一些瓜子點心,再送一些幹淨的绀碧色和白色的布料,師兄最愛這兩色,就放在那高塔門口。”
溫雪塵:“……你這是要幹什麼?”
九枝燈有些冷靜不下來:“他們總要回去的。師兄喜歡這些東西,他隻要一回去便能用到……”
溫雪塵並不說話,隻在輪椅上默默直視著九枝燈。
在那摻雜了無限冷意的目光中,原本有些焦躁的九枝燈總算稍稍收斂了激動的神色。
他坐回位置上,思忖半晌後才道:“……暫且不用了。”
溫雪塵才剛松了一口氣,就聽九枝燈說:“我親自下蠻荒去尋師兄。”
“你不能去。”溫雪塵不可思議道,“你瘋了嗎?你入蠻荒,眼下四門的事務誰來處理?徐行之他在孟重光身邊,難道孟重光還會對他不利?再說,你可知他們的去向?蠻荒茫茫,你要去何處找他?”
九枝燈冷聲道:“師兄留在孟重光身邊哪怕一時一刻,我都覺得惡心。”
溫雪塵見九枝燈態度堅決,眸光冷沉了一段時間,才硬邦邦拋出兩個字:“……我去。”
言罷,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慘然一笑:“當年我未能親自動手除奸。十三年過去,也是時候了卻殘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師兄:誰慣的你這些臭毛病?
重光:……qwq師兄麼麼噠。
師兄:……
今天的師兄也非常心累。
第27章 仁義之心
在即將進入虎跳澗境內時,徐行之曾提議,不要把自己和陶闲這兩個不通法力的拖油瓶帶上,隻需把他們安頓在某個避人的地方,等待孟重光他們回來即可。
孟重光率先表態:“師兄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曲馳學舌:“陶闲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這倆人是重要戰力,若要從鬼王手裡奪回碎片,缺了哪個都不行。
而說服孟重光和說服曲馳的難度不相上下,一個是痴兒,一個是瘋子,個頂個的固執。
徐行之隻好舉手投降:“好吧,當我沒說。”
虎跳澗境內霧多,且多鹽水湖泊,空氣裡鹹腥味極重,越接近目的地,巖石與土壤透出的莽莽蒼蒼的灰白色越多。萬裡的鹽碱地上草木不生,萬物枯怠,處處可見幹枯的骨骼,既有人骨,也有獸骨,均已被蒸幹透了,隻要朝上踏上一腳便會化成碎渣。
眾人休整時,徐行之闲來無事,用樹枝在幹裂的灰巖上一筆一畫地寫道:“徐行之到此一遊。”
寫到這裡,他提枝片刻,問周北南:“今年的年號是什麼來著?”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走出蠻荒,亦不知道“世界之識”在發現他是個草包後會不會將他強行抽離這具身體、丟回原來的世界,再找一個靠得住的人來殺孟重光,因而他想至少要留下一些他來過這裡的印記。
周北南用鬼槍支著身體:“你比我們進來晚那麼久,你問我們現在是什麼年號?”
徐行之催他:“廢話那麼多呢,快點兒說。”他又轉向孟重光,“你記得嗎?”
孟重光遲疑著搖頭:“我不記得了。”
周北南搔搔腦袋:“如果我們進洪荒時的那個兒皇帝還在位的話,今年該是天定十六年。”
徐行之手指微微一頓:“……嗯?”
自己所在的現世年份,恰好也是天定十六年。
他本來不想惹人懷疑,才特意問周北南他們此地年號的,卻不想得到了這麼一個答案。
不過再想一想,徐行之便釋然了。
他是話本的作者,書裡的時間歷法與自己那個世界相同,也不是什麼不可理解之事。
在他一筆一畫地寫下“天定十六年”時,元如晝皺眉:“這霧越來越濃了。徐師兄,重光,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
徐行之撂開樹枝,把放在身側的折扇插進腰間,拍拍屁股準備起身,左手便被孟重光理所應當擒住了。
孟重光說:“師兄,我牽著你,小心走失。”
徐行之非常欣慰地用梨花木右手摸一摸孟重光的腦袋:“謝了。”
孟重光舒服得直眯眼:“還要。”
徐行之:“……”
其餘數人:“……”
徐行之:“……別鬧。”
孟重光固執地:“……還要。”
……沒辦法,這老妖精簡直是屬貓的。
徐行之嘆了一口氣,對其餘幾人說:“頭都轉過去。”
孟重光畢竟是這幫人裡的老大,這副貪寵撒嬌的樣子若是都被他們看去了可怎麼得了。
徐行之好好摸了好幾圈孟重光的頭發,還按他的要求摸了下巴和脖子,總算把這嬌氣的老妖精哄得挪了步。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