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南狸當做全世界,但南狸卻隻把他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小玩意兒。
而聽到葉補衣這樣拆穿他,南狸霍然暴怒,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起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他本就性情暴戾,唯有在以前的葉補衣面前才會稍加收斂,葉補衣也是第一次看他這樣生氣,怕得瑟瑟發抖,往床角縮去。
“你應該謝謝你父母把你生得像了點樣子。”南狸冷笑,“不然見面第一天,你就該和你那道友的殘魂一樣死在我身體裡。”
葉補衣猛地抬頭:“……你說什麼?”
“你以為我是靠什麼修煉的?”南狸並沒覺得這話有哪裡不對,“你那道友死去,魂魄已是無用,我取他的魂魄來修煉又如何?相比之下,我待你夠好的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葉補衣望著南狸,目光陌生得像是生平第一次見到他:“你,你吸了他的魂魄?你不是答應過會將他下葬……”
南狸覺得葉補衣簡直不可理喻,嗤笑道:“他不是已經下葬了嗎?不然湖邊那座墳是哪裡來的?”
葉補衣提高了聲調:“可你說過,我隨你到虎跳澗來,你,你會好好安葬他。你為什麼要……”
南狸反問:“我說過不吸他的魂魄了嗎?”
葉補衣的嘴張了張,最終頹然地閉上了。
南狸的氣這才順了些,想要摸摸他的腦袋,卻被葉補衣躲開了。
葉補衣流著眼淚說:“第一次的時候,我們拉過勾,蓋過印章。你說過以後都不會騙我,會好好待我……全都是騙人的……從一開始你就對我沒有半點真心……”
原本被壓下的火焰在葉補衣的言語刺激下頓時有了燎原之勢,氣急之下,南狸口不擇言道:“真心話?你想要,可你配嗎?你們配嗎?”
“本就是你們這些假仁假義的道士送我進了蠻荒,我操了你這個小道士,是你活該!”
葉補衣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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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像是一把鋒銳的冰鋤,生生砸進了葉補衣的心髒,他的骨頭縫裡摻進了冰碴子似的,又麻又涼,疼痛欲裂。
不知呆了多久,葉補衣終是痛得彎下了腰去,一下下用腦袋撞著床沿,撞得咚咚作響。
以前他隻當所謂心痛是一種形容,事到臨頭才知道,這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悶痛,疼得他一腦袋都是冷汗。
撂下氣話後的南狸,心裡不僅半分快意都沒有,反倒胸悶得發脹,又見葉補衣這種反應,他立即伸手護住他的額頭:“你幹什麼?!別在我面前裝瘋。”
話音未落,他便聽到腰間的短劍被拔出鞘的滑動聲。
南狸撤步後移,隻見葉補衣手持那柄短劍,眼圈紅紅的,像是隻被激怒的小兔子,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怎麼?想殺了我?”回過神來,南狸有些後悔剛才對葉補衣的惡毒之語,但他當慣了王上,要讓他當即承認自己有錯、把話咽回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你膽子見長啊,葉補衣。”
他是當真以為葉補衣會過來捅自己一刀的。
短短幾瞬,南狸已經構思好了他撲過來之後的情景。
他不會躲,任他捅上一劍便是,左右自己是不會被這麼個小東西弄死的,等他捅過這劍消了氣,自己再慢慢往回哄一哄,他的小脾氣再怎麼樣都會消的。
南狸自覺自己很了解葉補衣,所以,當葉補衣被切斷的小指從床上滾落下來時,南狸甚至沒能反應過來。
數秒之後,南狸大罵一聲,上前一把把短劍打落在地:“你他媽瘋了吧葉補衣?”
葉補衣蜷在床上抱住手,右手尾指斷裂處血如泉湧。
他的肩膀抽搐不止:“疼……我疼……”
南狸拉過他的手,動用力量為他止血:“現在知道疼了?你有氣你捅我啊?往自己身上下刀子你他媽真有本事啊。”
葉補衣臉色慘白,嘴唇幹裂,呼吸極輕,但他卻竭盡了全身力氣把南狸往外推:“髒。”
南狸氣極:“嫌我髒?所以你把指頭剁了?那你他媽裡裡外外都被我碰過,你怎麼不去死呢?”
聽了這話,葉補衣愣了好半晌,才小聲說:“……沒錯,我髒,是我髒。求你讓我走了吧。”
南狸發現這人根本聽不進他的話,又看他的血已止住了,便一甩袖子:“要滾就快些滾,你這一身血腥味,出了虎跳澗就是個死。”
撂下這句話,他負氣離去。
被冷風一吹,南狸的酒意稍稍醒了一些,他在門口煩躁地徘徊一圈後,便聽到屋內傳來了細細的啜泣聲。
漸漸的,啜泣變成了飲泣,再演變成了嘶啞的痛哭。
南狸沒聽過人能哭得這麼痛,像是眼睜睜地看著身體的一部分被人硬生生扯掉,又無能為力,隻能疼得像個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南狸被他哭得有些喘不上氣來,想要推門進去,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他暫時無法面對葉補衣的臉,隻好轉身離開,把那磨得他心髒發痛的哭聲甩在了身後。
這一夜他喝掉了七八壇陳釀的存酒,和衣宿在了主殿的王座上。
誰想第二日,他再回到屋中,卻不見了葉補衣的蹤影。
……他什麼都沒有帶走,包括那截斷指。
他抓來守關的鬼修質問,得到的回答是,昨夜葉補衣出了虎跳澗,說是鬼王令他出去的。
得知消息,南狸在殿中走了好幾圈,揚手砸了一個人俑。
人俑內裡傳來的慘叫聲不僅沒讓他平靜分毫,反倒叫他更加躁鬱難耐。
很快,遍地都是人俑裂開的破片,南狸站在一地的碎片中,喉嚨哽得發痛。
小道士跑了?
他怎麼敢跑?
他連劍都拿不穩,昨夜還斬了自己一根手指……
他不敢再想下去:“祝東風!滾出來!”
祝東風從殿外走來,看見這滿地的狼藉,不禁錯愕:“您……”
南狸指著殿外:“你去,去把小道士給我抓回來。”
祝東風自然不會違逆南狸的意思:“……是。”
南狸猶疑片刻,又把祝東風叫回,細細叮囑道:“他受傷了,該是走不了多遠。找到他後,你告訴他,叫他別鬧了,我昨晚是……是喝多了才說那樣的混賬話;他若還不肯回來,你就把他扛回來。注意千萬別拉扯他的手。”
祝東風滿面無奈,領命離去。
南狸在殿裡坐臥不寧了整整一日光景,才等來了來復命的祝東風。
“沒找到?”南狸咬牙切齒,“他一個修為低劣的小道士,和凡人有何區別?你們連一個凡人都抓不住?”
祝東風汗顏:“王上,我們搜遍了附近,可實在是找不到王妃。”
南狸愈發心慌。
蠻荒茫茫,他能去哪裡?
他強忍著滿心的驚懼,憤然起身:“一群廢物!我親自去找。”
一日過去,三日過去,三個月過去了。
南狸驚慌地發現,他當真找不到葉補衣了。
他嘗到了夜夜不得安枕的滋味兒。
當年,他的結發妻子雲華是死於一個道士之手,而南狸也被此人送入了蠻荒。千百年過去,雲華成了他心口的一粒朱砂痣,好容易盼來了一個葉補衣,但現在,他卻化成了一根針,一根刺,楔入他的心髒,叫他寢食難安。
他唯有在夢裡才能看見葉補衣一面,因此他愈加兇猛地飲酒,好在酒醉過後去尋找葉補衣。
這一日,他又夢見了葉補衣和他過去發生的事情。
他們照例在湖邊玩撈東西的遊戲。玩過好幾輪後,葉補衣嚷著累,爬上岸來趴著不動了,潮湿的衣服勾勒出他圓滾滾的臀線,甚是可愛。
他伏在地上,擺弄著那些撈上來的東西,並對其中的一樣小玩意兒愛不釋手。
那是一塊碎片,還會發光,像是從某樣裝飾物上掉落下來的,
葉補衣把那東西放在胸前,比比劃劃:“把它做成鏈飾一定很好看。”
南狸把他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取笑他道:“鏈飾?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喜歡這種發光的東西?跟個小姑娘似的。”
葉小姑娘不說話,把碎片在掌心裡撥來撥去。
“真有那麼好看?”南狸握住他拿著碎片的手,“……別看了,看我。”
葉小姑娘看了他一眼,低頭抿唇的害羞模樣更像小姑娘了。
“看一眼就這樣?你有多喜歡我?”南狸忍不住逗他。
葉補衣臉紅紅地咬著唇想了想,才認真答道:“就是……想當新娘子的那種喜歡。”
南狸很滿意這個答案,親了親他的唇:“好啊。我把這東西做成鏈飾,等我哪天想辦個婚禮熱鬧熱鬧,就叫你戴著它嫁給我。”
說完這句話,南狸就醒了過來。
他睡在葉補衣的床上。
睜開眼後,空蕩蕩的房間也在一瞬間把他的心清空了。
在他抬腿準備下床時,祝東風敲門,走了進來:“王上。”
“何事?”南狸懶懶抬起眼睛,“找到小道士了嗎?”
祝東風停頓片刻:“是,找到了。”
南狸根本沒有做聽到好消息的準備,聽到這樣的回稟,他精神一震,赤著腳跳下了地,興奮難抑:“當真?他在哪裡?可有受傷?可有瘦了?”
祝東風面露不忍之色:“主上……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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