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狀元待看清了慕含章的面容之後,楞楞地盯著看了半晌,直到馬匹過了回味樓,還在回頭張望。
景韶頓時覺出不對了,蹙眉道:“你認識那狀元?”
慕含章點了點頭,雖然幾年未見,但觀那人的反應,應該不會錯。
“他是誰呀?”景韶不滿地捧住自家王妃的臉,強迫他轉頭不再看那個狀元。
“是我幼時的一個同窗。”慕含章拉開他擠著自己臉頰的手,解釋道。那人名叫秦昭然,是北威侯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得以在慕家族學中讀書,與慕含章一起考的舉人,後來回家鄉繼續求學,這些年便再為見過,沒料想竟然中了狀元。
“若是你沒嫁給我,這狀元哪輪得上他?”不是舊情人就好,景韶在心中嘀咕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笑臉,拉著自家王妃下樓去,“快走,一會兒該遲了。”
一甲進士要赴瓊林宴,皇族公侯皆要在場,所以他們兩個都得去。對於自家王爺的任性行為,慕含章很是無奈,隻能跟著他跑。
大道都圍滿了百姓,兩人騎著小黑,快速從小巷鑽出去,直奔瓊林苑而去。
瓊林苑正中乃是一個廣闊小榭,名為花亭,皇帝王公皆坐於此,一甲進士三人得與天子同席。
等兩人趕到花亭的時候,除卻宏正帝,幾位皇子公侯都已經在那裡等著了,景琛瞪了弟弟一眼,讓他倆趕緊站好。
不多時,宏正帝前來,眾人行過禮之後按地位次序落座。
瓊林宴因著對於讀書人來說極為重要,所以規矩也定的十分繁瑣,堪比成親拜天地。景韶無聊地偷偷打哈欠,被景琛隱蔽的踹了一腳,隻得老實坐好,朝隔了幾個人的自家王妃遞了個可憐兮兮的眼神。
慕含章回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繼續風雅地端坐著。
瓊林宴上唯一有趣的,大概也就是探花郎獻花了,要讓探花郎一邊念詩,一邊在園中摘一朵開得最豔的花,獻給皇上。
探花郎名叫馬卓,長了一雙笑眼,宏正帝點他做探花,想必也是覺得他長得討喜,在瓊林宴上獻花比那榜眼那老頭子強。
“每年的花都是給朕,今年的探花郎難得如此年輕,不如把花獻給朕的皇子。”宏正帝笑著制止了馬卓遞花的動作,讓他獻給皇子中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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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亭中驟然靜了下來,原本喜慶的氣氛徒然變得冷肅。
原本快睡著的景韶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不著痕跡地與景琛對視了一眼,景琛顯然也不知道宏正帝為什麼突然提出這種要求,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攥緊,復又慢慢攤開,看著那探花郎的應對。
四皇子也嚇了一跳,與對面的茂國公對視了一眼,皆是一頭霧水。
馬卓額上頓時冒出了冷汗,這花可不是隨便獻的,如今儲位未定,獻給哪個都不對,按理說給沒有繼承權的成王最是安全,隻是如此一來,就明擺著是諷刺成王……
慕含章垂著眸子,思索著皇上這麼做的目的。會不會是最近有什麼人上了請立太子的折子,惹了宏正帝不快,才借著這個事敲打某些人?正想著,一朵開的正豔的花就遞到了他的面前。
“草民仰慕文淵侯才華已久,此花當獻給侯爺。”馬卓笑著道。
論理成王妃也算是半個皇子,且著實是一群公侯中唯一的文人,如此說來倒也合情合理。
景琛看著那反應極快的探花郎,暗自點頭,四皇子松了一口氣,景韶卻是緊張地看著自家王妃,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這火會燒到君清身上。而同樣擔憂地望著慕含章的,還有坐在一邊的新科狀元秦昭然。
“探花郎的美意,卻之不恭。”慕含章站起身來,優雅從容地接了那朵粉色芍藥花。
“含章之才,的確不輸探花郎,”宏正帝深沉的眸子漸漸染上笑意,示意侍人將杯子遞給慕含章,“這探花敬酒,你也替朕喝了吧。”
“是,父皇。”慕含章也不推辭,恭敬地向宏正帝行了個禮,接過馬卓遞過來的杯盞,一飲而盡。
宏正帝這番言辭,便是又抬高了慕含章的地位,眾人心中各異,但面上都紛紛露出笑意,剛剛冷肅的氣氛又熱絡了起來。
馬卓退到一邊,悄悄擦了擦手心的冷汗。
秦昭然看著風華盡顯的慕含章,眼底漸漸浮上了一抹黯然。
作者有話要說:探花郎獻花,我明明記得有這個傳統,但是怎麼也查不到資料,隻能自己編了,咳咳,大家不要較真就好~
83第八十三章 舊識
瓊林宴後,吏部開始分配新一批的進士,蕭遠忙得腳不沾地,直到三月中旬才得闲。
因為探花郎獻花的小風波,朝中奏請立太子的都消停了。宏正帝不知怎麼想的,讓四皇子景瑜去執掌刑部。而番邦朝貢諸事則交給了文淵侯,雖然番邦人一年也來不了幾回,但慕含章好歹算有了一份實際的差事。
二、三甲的進士要得職位還得另行考取,但一甲三人卻是直接有官位的。
“榜眼去了翰林院做編修,馬探花去了禮部。”蕭遠喝了口茶,吏部的事總算是告一段落,去年在禮部來了個大清查,今年調到吏部就遇上了春闱,真是沒有一日消停的。看看對面坐的兩個自始至終都很闲的人,蕭侍郎突然覺得蒼天不公了。
“我們打了大半年的仗,自然應該歇一歇。”似乎是看出蕭遠眼中的哀怨,景韶理所當然的說。
“那狀元去哪裡了?”周謹端著一盤貼餅過來,看到蕭遠氣鼓鼓的樣子,笑著問了一句。
“四皇子想把他要到刑部去,但那個人自請去做父母官了。”說到秦昭然,蕭遠的臉上浮現一抹怪異的神色,往常進士及第都巴不得留在京中,這人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景韶冷哼一聲,睿王因為瓊林宴上對馬卓的機敏反應十分欣賞,禮部剛好需要能說會道的,就去跟宏正帝討了來用。景瑜那個蠢貨竟然直接去要狀元,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想壓皇兄一頭的心思。
“如今這個形式,做個外放官其實比京官要好。”慕含章緩緩地說,以秦昭然的性子,想必是不想參與這些個皇子爭鬥的,四皇子去拉攏他,隻會把他逼走而已。
“景瑜自小就喜歡跟哥哥比,當年取名,就偏要帶玉的。”景韶不屑道,說什麼景瑜是皇後的嫡長子,自當與景琛相同。
慕含章忍不住輕笑,這名又不是四皇子取的,也怪到四皇子頭上了。
秦昭然站在王府門前,看著那氣勢恢宏的大門,比之年少時出入的北威侯府要氣派許多,門頭上書“成王文淵侯府”六個大字,看起來很是奇異,但正是那蹩腳的稱謂中,透出了些許不足為外人道的親昵。
“這位公子,可是有什麼事?”出門辦事的雲先生看到了在門前發愣的年輕人,見他文質彬彬的樣子,想必是訪客,便出聲詢問。
秦昭然本想說無事,頓了頓又忍不住問道:“在下秦昭然,乃是文淵侯舊友,敢問侯爺可在府上?”
“侯爺與王爺一道出門去了,過了午才能回來,公子若是不著急,可入府內稍等。”雲先生客氣道。
“不必了。”秦昭然擺了擺手,悵然地望了一眼門匾,轉身離去。
等兩人從回味樓回來,雲先生就說了狀元郎來訪的事,景韶琢磨著既然是自家王妃的同窗,狀元及第當請人家吃頓飯,便讓雲先生去送個帖子,請他明日來府中。
“他想必是不會來的。”慕含章看了看那張請帖,那人骨子裡是剛正的讀書人,對於皇子公侯向來是不屑一顧的。
“總歸是你的同窗,又算是親戚,帖子發出去,願不願來是他的事。”景韶混不在意地說。
帖子轉交到新科狀元手中,秦昭然猶豫再三,終是沒有去。
下人來回說狀元郎自謙身份低微,不想給王爺和侯爺添麻煩,但讓人把一塊砚臺轉交給慕含章。
“這人倒是謹慎。”景韶聽了下人的回稟,對自家王妃道。
慕含章蹙眉看著手中的砚臺,這是秦昭然家鄉產的一種墨石做的,市面上少有賣,因為磨出來的墨並非上乘,總帶著些雜質,且易碎不好雕刻。兒時秦昭然告訴他,家裡貧寒,不能買好的砚臺,他便自己去河中找這種墨石,隨便一個凹坑磨一磨就能出墨,且因著裡面有一種雜石,寫出來的字跡會帶著些許靛青。他那時好奇,便想見見這種墨石,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秦昭然竟還記得。
“如今正是風口浪尖上,他不來也好,”慕含章把那砚臺放到一邊,“哥哥把探花郎要過去已是惹人眼了,我們還是莫要與其他人走得太近。”
景韶點了點頭,讓下人回了些禮物給秦昭然,想想既然是自家王妃的好友,便交代蕭遠別把他調到窮鄉僻壤去,找個物產豐富容易出政績的地方。
直到秦昭然離京赴任,慕含章都未曾見過他,景韶也把這事拋到了腦後,因為三月中旬,景琛就動身去江南了,他們夫夫兩個就忙了起來。
景琛臨走時把一部分人脈交給了慕含章,讓他在京中處理一些緊急的事情,並且把那個探花郎也交給了他,讓他多提點些。
“哥哥現在對你可比對我信任多了。”景韶蹭到自家王妃身邊酸溜溜的說。
慕含章一邊在手中的公文上寫下批注,一邊拍了拍掛在肩上的大腦袋:“誰讓你看到公文就跑,哥哥早就不指望你了。”
自從慕含章能上朝,景琛就常叫他去睿王府參與一些事情,逐漸把一部分事務移交給他處理,似乎是把對弟弟的諸多期望都寄託到了這個弟婿身上,所以他離京之後,慕含章倒也沒有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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