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也不再管周允辭,直直大步往下衝。
我被一塊巨石撞停了下滑的趨勢,腰好像碎了一樣疼。
裴砚斯半跪在我面前將我扶起來。
也就是此刻,我看到樹枝上掛著一條色彩極為鮮豔的蛇,正朝裴砚斯吐著信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猛地伸手拽住蛇身就將它甩了出去。
裴砚斯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掏出匕首,穩穩地扎進了蛇頭。
「不害怕?」裴砚斯看著我,眼神晶亮,薄唇掛著笑。我扶著劇痛的腰皺眉,「當然怕,但更怕你死了。」
不知道這句話戳中了他什麼點。
裴砚斯居然笑出了聲,回蕩在雨林裡,帶著清冽,又透著爽朗。
他彎腰將我抱起,我這才發現他肩頭已經有了一道傷口,很明顯,是蛇咬的。
微微泛著紫。
「你被咬了,還中毒了!」我指著他的肩頭。
裴砚斯垂眸看了一眼,輕聲道:「嗯,別怕,沒事。」
他順著溪流帶我進了一條很長的溶洞。
被放在幹草上以後,裴砚斯拿出傷藥放在一旁,「哪裡受傷了?」
「先處理你的蛇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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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刀,算了。」
我費力地拽著他的背心領口,將他拉近。
唇貼上了他的肩頭。
這條蛇應該是母蛇,很流氓,咬的地方靠近鎖骨。
我用力地吸吮著傷口裡的鮮血,吐掉,再吸,吐掉,再吸。
循環往復。
而裴砚斯隻是半坐著,單手攬住我的腰,任由我趴跪在他懷裡,攀著他的肩。
他整個身子都是僵的。
脖頸耳尖都泛著暖昧的紅。
氣息也漸漸變重。
我感受到他在拼命克制著不該升起的欲望。
最後再也吸不出血的時候,我安慰似的輕輕舔咬他的傷口。
裴砚斯腦子裡繃著的一根弦應該斷了。
攬住我腰的手漸漸收緊,改為掐。
他空餘的手,掐住我的下巴,逼迫我和他對視。
隻對視了一瞬間,就像點燃火焰一樣。
裴砚斯低下頭,吻了過來。
比在鬼屋的那次更加瘋狂,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怎麼吻,他也無法餍足。
隻能先壓下念頭,松開我。
「哪裡受傷了。」裴砚斯原本清冽少年感十足的聲音染上欲望的糜麗,變得低啞暗沉。
「後腰啊,你要幫我嗎?」我挑著眼睛衝他笑。
裴砚斯那雙桃花眼也彎了起來,看著壞到極點,「嗯。」
周身都有大大小小的擦傷。
唯獨後腰那一塊確實被石頭撞得不輕。
我背過身子,脫掉外套,脫掉背心,隻剩一件胸衣。
裴砚斯微熱的呼吸灑上我的後背,很快,他將藥噴了上來,「有點疼,忍著點。」
「你也是,忍著點。」
他不置可否地輕笑了一聲,手不輕不重地摁了上來。
疼得我輕哼出聲。
隨著他的揉動,我疼出了滿身冷汗,嘴裡哼哼唧唧。
「輕點,好痛。」
「真的很疼,裴砚斯,輕一點。」
「啊,怎麼還那麼用力。」
裴砚斯騰出一隻手捂住我的嘴,他聲音比剛剛更啞:「到底還想不想我忍著?」
「真想勾引我可以直接點,你哪套我都吃。」
我不再說話。
他把藥慢慢揉進我的後腰。
穿好衣服以後,裴砚斯又細致地處理我身上的其他擦傷。
包括臉頰。
他給我的臉側塗上藥,還貼心地貼了一張創可貼,「傷口很淺,不會留疤。」
「哦,我不擔心啊。」我眨了眨眼睛。
「確實不用擔心。」裴砚斯笑著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半攬著我就順著溶洞繼續往裡走。
我們看到五光十色的鍾乳石,聽見潺潺的地下暗河。
最後看到了一大片數不清的螢火蟲,像滿天繁星,朝我們奔赴而來。
無比震撼。
裴砚斯站在我身側,抓住了我耳邊的螢火蟲,眼睛亮得像星。
13
裴砚斯這人各項綜合實力都是上上之選。
即使有我這樣負傷的拖後腿存在,他還是很好地完成了我們的任務。
我們拿到了山頂的小紅旗。
山頂設計了度假村。
是學校給我們疲憊一天的獎勵。
我們到的時候,度假村幾乎還沒有人。
裴砚斯領到了頂樓的總統套房。
「你自己的房卡呢?」
「三間房呢。」
「你有沒有搞錯,我們要在這住一個星期,被周允辭發現了怎麼辦?」
剛進電梯,我就猛地推開裴砚斯,試圖拒絕他的餿主意。
裴砚斯隻是掃了我一眼,沒說話。
等電梯到達頂樓時,他一把將我拽了出去。
連拖帶抱進了房。
房間裡昏暗一片,隻有一縷極細的月光,恰好投在了裴砚斯的側臉。
他將我摁在門上,借著身高優勢禁錮著我。
「喜歡我嗎?」
我心跳快了一拍,避開了他蠱惑人心的眼睛。
裴砚斯輕輕地笑,捏著我的下巴,扳正我的臉,「以前的事不和你計較,但以後不準再朝三暮四。」
我猛地推開他,「你開什麼玩笑!」
裴砚斯沒料到我會突然發難,踉跄了一下,臉色頗冷,長眸眯起危險的弧,「有我一個你不夠?」
「周允辭和謝逢我都得要。」我斟酌了一下,「我不喜歡你,你誤會了。」
裴砚斯冷笑一聲,應該是氣到了極點,「我真他媽是瘋了才會上你的當!」
說完他就開門出去了,把門摔得震天響。
腰很痛,我懶洋洋地躺上了床,對著天花板發呆。
應該過去挺久的,刷卡的聲音響起,門被打開。
裴砚斯將卡插進卡槽,打開了燈,將一袋藥扔在了我旁邊。
他那張漂亮的臉又恢復了原來那種神情。
散漫,自若,似笑非笑,好像永遠不會生氣,也永遠不會把任何人看進眼裡。
「你怎麼又回來了?」
裴砚斯單腿半跪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角銜著笑,「喜歡玩,我陪你玩o」
門鈴就在這時響起。
我喊了一聲:「誰啊!」
「謝逢。」
他不是這一批上海島的吧?
我猛地爬起來,疼得臉都扭曲了,我推著裴砚斯讓他藏進來,他卻動也不動。
「你不是說陪我玩嗎?那你不能破壞我的遊戲規則!」
裴砚斯那面具一樣的神情短暫地皲裂了一秒,隨即很乖順地笑道:「好。」
他甚至有闲情逸致掐一下我的臉,才躲到隔壁房間。
我扶著腰出來開門。
謝逢很不見外地走了進來,將我上下掃了一眼,「受傷了?」「都是小傷,你怎麼來了。」
「我怕你受委屈,然後想我想得哭鼻子。」謝逢彎腰湊近我,笑得很戲謔。
我嫌棄地推開他,「不可能,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走什麼,你這不是總統套房嗎?我就和你睡了。」謝逢一臉坦然自若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認真考慮的。
「別鬧,要是周允辭來,我可真是跳進...
話還沒說完,房門又響了。
謝逢挑眉,「那我先藏起來?」
他倒是很自覺,有偷情的天賦。
開門,果然是周允辭。
他看起來有些狼狽和疲倦。
看到我的時候,暗淡的眼神才亮了一些。
周允辭將我一把摟進懷裡,「我很擔心你,有沒有事?」
「你擔心我,怎麼不見你當時來救我?」我推開周允辭,死死扒著房門,生怕他進去。
畢竟屋子裡藏了兩個男人,不太好解釋。
「我..周允辭頓了頓,似乎很挫敗,「我也不知道,落落,但是對不起。」
他這句話,卻猶如針刺一般,扎進了我心裡。
也許,那些遊離和傷害,就像我一樣,是被故事劇情控制的呢。
我眼睛突然湿了,還沒來得及問一句。
周允辭電話響起,是千盈楚。那一瞬間,我又清醒了。
無論如何,也回不去了。
他掐掉電話,略歉意地看向我,「等我搞明白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再來找你,顧落,等我。」
周允辭隻留給了我一個背影,一個心事重重又再也不回頭的背影。
好像在雨林裡,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先出去。」我打開了房門,打算先弄走一個。
沒想到卻看到謝逢和裴砚斯,兩個人坐在沙發裡喝酒。
為什麼兩個人居然藏在一間房?
尷尬油然而生。
謝逢挑眉先開了口:「顧落你可沒告訴我,房裡還藏了一個。」
「我們隻是一起組隊,其實這總統套房也有他的份,現在還沒談攏呢,畢竟我們完成那麼快也是全靠裴砚斯。」我笑了笑,和裴砚斯撇清關系。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了一點。
謝逢聽了笑意變深,「落落,你也說全靠他,把人家趕出去可不好,就讓他住在這吧。」
我驚愕地盯著謝逢,不理解他居然這麼善良。
而他確實也在憋壞,又道:「但孤男寡女住一起畢竟不好,這裡正好有三間房,我和裴砚斯關系還不錯,我就也住在這裡監督他吧。」
裴砚斯被氣笑了,「監督我?」
「嗯哼。」謝逢挑眉,「落落,你覺得呢?」這兩尊大神,是趕不走了。
「行吧。」我認命地聳了聳肩。
謝逢來的時候有很多人看到了,他交友甚廣,很快就有人打電話喊他下去喝酒。
我洗完澡出來,出去吃晚飯的裴砚斯恰好回來,手裡還提了一份外賣。
他衝我招了招手:「過來,把飯吃了,等會幫你上藥。」
我輕輕應了一聲,很乖地走了過去,坐在他身邊。
昏黃的燈光下,裴砚斯側臉露出幾分溫柔。
他擺弄著手機,神色淡淡的,「你想玩到什麼時候。」
「等他們都完全愛上我?」
裴砚斯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笑了,「缺愛?」
「大概吧。」我的心莫名一麻。
「我來愛你呢。」裴砚斯語調很淡,聽不出是不是一個問句。
面很好吃,我嗦了一大口,腮幫鼓鼓的,「你可以不愛我,他們不行。」
其實自從生日宴那天的機械音出現過以後。
我無數次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可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做夢,和腦海裡的記憶——重合。
甚至在我選擇任由事態發展的時候。
機械音又再次出現:「請宿主積極攻略!請宿主積極攻略!請宿主積極攻略!」
它嚴肅地播報了三遍,過後,我渾身都好像被撕裂了一樣疼。
似乎是一種警告。
在我試圖和它溝通多次以後,終於得到了必須要這樣做的答案。
隻要攻略成功,故事結局發生改變,那麼這個世界將會脫離故事的控制,成為真正的世界。
每一個生命體,都不會再圍繞故事設定存活。
裴砚斯踹了一腳旁邊的椅子,掐著我的臉,笑道:「你真行。」
「笑不出來就別笑,真難看。」我咽下最後一口,揮開他的手,擦了擦嘴。
站起身子衝他招手:「過來幫我上藥啊,還坐那生什麼悶氣呢?」
「你也知道我生氣呢,不會哄哄?」裴砚斯垂著眼皮,語調帶著一絲醋味的譏諷。
但人還是乖乖和我進了房。
他扔進來的那袋藥還在床上,動也沒動過。
我自然地背過去,脫掉了上衣,趴在床上。
裴砚斯在身後站了好一會。
「快點啊。」
我催促著。
他氣笑了。
冰涼的藥劑讓我一哆嗦,裴砚斯的手心卻是熱的。
我還是被他揉得哇哇叫。
「別這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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