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顏姑娘呢,可在?”褚琬上前問。
褚琬來過多回,小廝自然認得,回道:“在,正在吃早飯。”
褚琬和阿圓擔憂一路,還以為顏婧兒會吃不下睡不著,竟不想等見了她後,竟很是鎮定。
阿圓驚訝:“婧兒姐姐就不擔心嗎?”
顏婧兒請她們姐妹倆一同坐下來,吩咐婢女上了些糕點給阿圓。
說道:“愁又有何用,經過這段時日,我也算是磨出性子來了。與其整日驚慌無措,倒不如打起精神面對。”
“那你要如何面對?”褚琬問。
“我回頭自己去查一查那份進士名單,對了,恐怕還得請你幫我個忙。”
“你說?”
“誊錄一份進士名單給我,住址要詳細些的。”
褚琬在大理寺任職,而且與大理寺卿賀璋的關系親近,想來央求賀璋給一份名單應該不難。
果然,褚琬立馬應下了。
“那我呢,”阿圓問:“我能怎麼幫婧兒姐姐?”
顏婧兒對她笑了笑:“你不必擔心,隻管好生讀書就是。”
“婧兒姐姐,我相信顧大人是被冤枉的,他一定可以洗清罪名。”阿圓見她這麼堅強,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莫哭,”顏婧兒無奈,坐過來幫她擦了會眼淚:“我真沒事,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在他出來之前,我都會好好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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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事兒呢?
若是阿圓遇到這樣的事,恐怕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可婧兒姐姐卻還能笑著說沒事會好好的。
想到此,阿圓既敬佩又難過。
褚琬和顏婧兒都比阿圓大兩歲,行事自然比她更穩重些,況且阿圓從小被蕭韫養得太好,不知人間疾苦,遇到這種情況慌亂也在所難免。
連褚琬也安慰妹妹:“你好好的,就是幫你婧兒姐姐了。”
隨即嫌棄道:“你可擦一下鼻涕吧,看你都多大人的人了還這樣,髒不髒啊。”
阿圓剜她:“哪有鼻涕了?這是眼淚流到這兒的。”
“那也髒。”
姐妹倆這麼一打岔,凝重的氣氛緩和了些。顏婧兒道:“你們快回去吧,褚琬你要上職,阿圓也還得去書院。”
阿圓是翹學過來的,一大早丟下書箱就來了,這會兒見到顏婧兒後,她總算放心了些。
三人又商談了一小會兒,阿圓和褚琬就辭別了顏婧兒。
離開奉陽街後,阿圓送褚琬回大理寺官署,然後才去書院。
隻不過她在書院也心緒不寧,顧景塵的事,她始終相信是冤枉的,可眼下沒有人來告訴她洗清罪名的幾率有多大。
她想或許蕭韫會知道些消息,可蕭韫這幾日忙得沒見人影。
“唉!沈哥哥何時回來呢!”
頭一次,她想蕭韫想得不行。
許是感知到她的掛念,當日,蕭韫就回了瀾苑。
.
阿圓一下馬車,就見蕭韫在門口等她。
“沈哥哥你回來了?”她高興,小跑過去扯住他袖子,生怕他又走了似的。
“才下學?”
“酉時下學了,我繞道去鋪子裡取些東西。”
“可還適應?”
他問的是打理鋪子的事,阿圓點頭。隨即想起心事,便直接問:“顧丞相的事沈哥哥聽說了嗎?”
“聽說了。”
“顧丞相是被冤枉的對嗎?”
蕭韫停下,見她面色擔憂,笑了笑:“此事我不知,但我上回與你說的話你要記住。”
“什麼話?”阿圓茫然。
“耳聽不一定為真,眼見也不一定屬實。”
“何意?”
“有時候,你看到的不一定真切,你所認為的事實也不一定是真相。”兩人跨過門檻,蕭韫緩聲道:“凡事還未到最後,不必驚慌。”
阿圓似懂非懂地點頭,想起今天見到婧兒姐姐鎮定堅強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心裡莫名地平靜了些。
蕭韫莞爾,囑咐道:“你先回清漪院,我去洗漱便過來。”
“嗯。”阿圓應聲,隨即瞥見他衣袍後頭好像被什麼東西劃破了道口子,她蹙了蹙眉,說:“沈哥哥快去吧,我在清漪院等你用飯。”
蕭韫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人備水,張開雙臂讓小廝解衣裳。
陳瑜在一旁疑惑地問:“殿下,丞相府屬官曹宏遠已經畏罪自殺,其妻會不會反悔?”
“她沒有反悔的餘地,此事重大,信國公做事向來喜歡殺人滅口。她若是想保住一家老小性命就必須聽本王的話。”
曹宏遠指認受顧景塵指使後畏罪自殺,明顯生前受人要挾,而曹宏遠的妻子不可能不知道。
顧景塵入獄表面看是個死局,實則不然,此乃蕭韫與顧景塵謀劃的障眼法,為的就是麻痺賢貴妃和信國公。
眼下隻需等待時機,時機一到,蕭韫會立馬反撲。而曹宏遠的妻子以及那些進士名單上的人,都是他反撲的棋子。
隻不過這些事都是暗中謀劃,極其重要不得泄露半點,甚至連他自己——景王本人,也得做出個強弩之末的姿態來。
可如此一來,倒是害那小丫頭擔憂許久。
想到適才阿圓的模樣,蕭韫默了默,無奈嘆了口氣。
沐浴結束後,他換了身衣裳去清漪院。
阿圓已經坐在屋子裡等他了,還準備了些東西。
蕭韫見她手上拿著布尺,不解地問:“做什麼?”
阿圓面露心疼,回道:“沈哥哥辦差辛苦,連衣裳破了都不知,我想給沈哥哥量一量身,回頭做件衣裳給沈哥哥。”
怕他拒絕,阿圓趕緊道:“我如今的女紅手藝精進許多,做衣裳完全夠用,年前我還給我爹爹做過一件呢,我阿娘都誇我手藝好。”
兩年前阿圓信誓旦旦地說要給蕭韫做一雙鞋,彼時還仔仔細細地量過腳的尺寸,哪曾想那雙鞋做到後來不了了之。
後來蕭韫問她做好了沒,阿圓羞窘地把鞋拿出來,上頭粗糙的針腳讓蕭韫笑了半天。
經過那事,蕭韫再也不敢要她做的東西。此前蕭韫在渝州時,阿圓信中還說過正在學女紅想給他做件衣裳練練手,結果被蕭韫無情地拒絕了。
如今阿圓又想給他做衣裳。
蕭韫面色復雜,好半晌,問:“你為何如此.......锲而不舍?”
“.......我以前就想親手做些東西孝敬爹爹和沈哥哥,但以前不是沒手藝嘛。”
也許是被蕭韫笑話過,阿圓便奮發圖強偷偷學女紅,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出師,她自然想做出件衣裳來一雪前恥。
“沈哥哥坐過來,”阿圓態度強硬:“我給你量一量肩。”
蕭韫無法,慢吞吞地走過去。
“你坐下啊,”阿圓拉他:“你站著我夠不著。”
蕭韫趁機奚落:“那就等你夠得著的時候再來量身。”
“.......”
在她們這個年紀,阿圓個子已經算高了。可在身材高大的蕭韫面前,她站著也隻齊平他肩膀,努力踮腳也隻到他耳邊。
就,氣得很。
但她才不要長得像他這麼高,不然往後怎麼嫁人?
女子長太高了不好找夫君,大塑的男子大多不高,像蕭韫這樣的實在是少數。
阿圓腹誹了會,用力把蕭韫扯坐下:“反正忙活的是我,你又不吃虧,待我做出衣裳來,能穿你就穿,不能穿擱置便是。”
蕭韫被她扯著,大爺似的勉為其難地坐下來。阿圓繞到他身後,拿布尺在他肩上比劃。
她動作緩慢,指尖偶爾隔著衣裳布料碰到他的背。
輕輕痒痒的,像有一隻毛茸茸的尾巴在撓他的皮膚,連心也痒起來。
蕭韫一開始還能忍,後來漸漸變得僵硬。
“量好了嗎?”他催促。
“很快好了,哎呀你別動,我又弄岔了得重來。”
“........”
她指揮他,一會坐一會站,一會抬手臂,一會低下脖頸量領口。
蕭韫以前也量過身,就沒見過這麼磨磨唧唧還笨手笨腳的。
好不容易等阿圓量完了,他半邊身子都是僵麻的。
不過,雖然過程煎熬,但蕭韫心裡還挺愉悅,見她記錄得認真且有模有樣,竟有點期待起衣裳來。
“何時能做好?”
“我這陣子忙,興許得過兩個月了。”
“......所以你是打算給我做夏衣?”
“啊!”阿圓恍然過來:“對哦,屆時已經是夏天,不能再做長衫了。哎呀,得重新再量。”
“.........”
第59章
後來阿圓還是磨著蕭韫又量了一遍, 因著有第一次量身的經驗,這第二回 好歹快了些。
阿圓量完,吩咐婢女伺候茶, 她跟隻小蜜蜂似的又跑廚房吩咐飯菜去了。
蕭韫這幾日比較疲憊,有時忙到深夜才歇息, 也就在清漪院這裡才偷得浮生半日闲。
庭院春光斜在牆頭, 晚霞映紅天際, 還零零碎碎落了些許進飯廳裡,時光恍如夢境。
蕭韫懶懶往後靠著,闲適地閉眼打盹。
四處靜悄悄, 兩名婢女正在掃剛落下的桃樹花瓣, 低低說話。
“姑娘跟公子的感情真好, 還親手做衣裳。”
“這當然啦,你才來沒多久,但我在這待了幾年可瞧得清楚, 公子養姑娘淨是用貴的好的,我看那些侯府的千金小姐也不過如此呢。”
“侯府的千金都不見得比得上咱們姑娘,”婢女拿著掃帚驕傲道:“杏兒姐姐每日幫姑娘穿衣, 你是不知, 姑娘那身皮.肉養得多好, 白得跟玉一樣,嬌嬌嫩嫩, 生怕力氣重一點,就要脫皮。”
“哪有這麼誇張。”
“可不是我亂說, 是杏兒姐姐說的, 前兩日因著兜衣緊了, 姑娘後背就被繩子勒出了條紅痕。你說說, 哪家的千金小姐有這般金貴的?”
“所以說,公子真是把姑娘養得極好,兩人不是兄妹勝似兄妹,關系好著呢。”
飯廳裡,蕭韫緩緩睜開眼睛。
若有所思.......
不是兄妹勝似兄妹。
他不知別人家的兄妹是如何相處的,但他清楚不該是他與阿圓這樣。
可又想不明白,到底該是怎樣才好。
.
吃過飯後,蕭韫匆匆離開了,阿圓問他今夜回不回,蕭韫說不確定。
離去時,最後那抹眼神有點復雜,搞得阿圓莫名其妙。
兩刻鍾後,大理寺地牢。
顧景塵正坐在條凳上看書,桌上點了盞油燈。
他身份特殊,且罪名還在查證,因此,大理寺單獨給他闢了塊地方並臨時搭了間屋子。除了環境簡陋些,住著還算幹淨舒適。
再加上顧景塵常年一副萬事從容不迫的模樣,一間簡陋的牢房愣是被他住出了天字號客棧的悠闲來。
這會兒,他就在悠悠闲闲地翻書。
聽見動靜,他出聲道:“殿下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喝杯茶?”
蕭韫是喬裝進來的,穿了身衙役的衣裳,這會兒地牢裡就他們倆。
他淡笑了下:“我是來看看你日子過得如何。”
“很好,”顧景塵合上書,一本正經道:“很愜意。”
“此乃實話,”他也笑了笑:“這麼多年在朝堂爭權奪利爾虞我詐,下官從未停歇過,都快記不起來清闲時光是何等模樣了。”
“如今難得什麼都不用管,粗茶淡飯,闲適看書,頗是舒心。”
蕭韫看不慣他這麼闲適,他在外頭忙得腳不沾地,顧景塵卻在大牢躲清闲。
他走進去,在顧景塵對面坐下來:“你此時是舒心了,可曾想過出去之後如何跟你那小未婚妻解釋?”
顧景塵一頓,有點吃癟。
這事他沒想,也不敢想,反正是做好了哄人往天上哄的準備。
少頃,他問:“殿下此來有何事?”
“無事,過來看看你。”
顧景塵睇他,不信他這麼有人情味。
蕭韫與他對視一眼後,淡淡勾了勾唇,然後揮手讓人送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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