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呢,爹爹吃過了?”
“我跟你娘正在吃,”褚大人幫女兒接過書箱,往飯廳走:“正好,給你添副碗筷,一起吃。”
褚夫人聽了,吩咐婆子去廚房再添兩個菜上來。
“不是說學業忙嗎?”她問:“怎麼又突然回來了?”
“我想爹爹和阿娘了。”
這話阿圓小時候經常說,但長大後就羞於說出口了。褚家夫妻倆也許久沒聽過這話,今日見女兒又變成了那個愛撒嬌黏人的小姑娘,心裡跟吃了蜜似的。
褚大人頓時就開口道:“別讓廚房做了,阿圓不是喜歡吃悅豐樓的水晶蹄子嗎?使點銀子去買回來。”
這回褚夫人也不吝嗇,當即掏了銀錢給婆子讓她出去買。二兩銀子一斤的水晶蹄,不打盹地說:“去稱一斤來。”
婆子拿著錢趕緊去了。
.
吃過飯後,小廝來喊褚大人去查看後院屋頂漏雨的情況,阿圓便坐著跟母親喝茶。
母女倆聊了會書院生活,然後阿圓停下來。她心裡還想著件事呢,此次回家就是為的這個。
斟酌片刻,她委婉問:“阿娘,我不日就要結業了,往後怎麼打算?”
對於兩個女兒,褚夫人早就打算好了。她說:“你姐姐如今在大理寺當值,倒是有好幾家想討她做兒媳婦,不過她死活不肯相看人家,我拿她實在沒法子,你可不能學她那樣。”
褚夫人說:“娘已經物色了幾個不錯的後生,人才極好,家裡後宅也清淨。回頭讓你們相看相看,若是合意,就先定下來。”
“也不急著出嫁,你如今才十五,在家待兩三年也不打緊。”
Advertisement
“你此前忙著學業,娘也沒空教你其他,這兩三年你就好生跟著娘學一學,免得日後嫁去別人家手腳局促。”
“還有,這兩年娘手裡攢了些銀錢,前些日去看了幾間鋪子。鋪子雖不大,但想先買下來隨便做點營生,以後等你們姐妹倆出嫁了,也有點像樣的嫁妝。”
聽到這,阿圓的心像被雨淋過似的,湿漉漉的酸楚感動。
她窩進褚夫人懷中:“女兒不孝,讓阿娘操心這麼多。”
“哪有不操心的?”褚夫人撸她腦袋:“當娘的總有操不完的心。”
“我以後一定好好孝順爹娘,也乖乖聽爹娘的話。”
“阿娘,”阿圓抬頭:“你上次送信來說相看劉家公子的事,我.......”
“你想去相看?”
阿圓不好意思地點頭:“反正明天得闲,去看看也無妨。”
褚夫人高興:“哎呀,那我得趕緊讓人去跟你舅母說,讓你舅母給劉家傳個信。”
“這劉公子娘已經打聽過,人才樣貌都好,家裡三兄弟也和睦。劉夫人還說了,若是你們互相有意,屆時定下來,她就把宅子擴大,新建的宅子就按你們年輕人喜歡的來。”
“阿娘,”阿圓害羞:“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是是是,”褚夫人好笑:“不急不急,這事以後再說。”
“但這劉公子是真不錯,娘跟你說..........”
.
次日,阿圓早起梳洗打扮,挑了件最喜歡的衣裙,也戴著那副丁香白玉頭面,嬌豔明媚地坐著馬車隨母親相看人家去了。
相看的地方約在萬壽寺,這裡景致好,人也多,兩家即便相看不成也沒什麼,就當過來上香,也不會有人說闲話。
阿圓跟母親到萬壽寺時,劉家夫人跟劉三公子已經等著了。下馬車後,阿圓老遠就瞧見站在扶桑花樹下的少年郎。
一身青衣長衫,高挑清瘦,溫文爾雅,渾身透著股書生氣息。站在樹下矜持卻也沒怎麼矜持得住地偷看阿圓。
阿圓原本沒覺得什麼,但看劉公子這副腼腆的模樣,搞得她不害羞都不行。
她低下頭,也一副嬌羞的模樣,大人們看了會心地笑。
劉夫人說:“褚夫人來得正好,今日萬壽寺做了梨花蜜,用來點茶喝極好,咱們去廂房說說體己話。”
“好好好,還是劉夫人雅興高。”褚夫人附和道。
兩位夫人親親密密攜手往廂房走,阿圓下意識地跟在母親後頭,結果被她母親橫了一眼。
阿圓委屈,她也想去吃梨花蜜點茶啊。
但礙於娘親來的路上交代了好一通,阿圓隻得福身道:“今日天氣好,我且在外頭賞賞花,回頭再去尋阿娘。”
於是,就這麼的,心照不宣地留了下來。
劉公子在扶桑樹下,跟阿圓隔得不遠,但中間有座石拱橋。這會兒,劉公子站在橋的那一頭,而阿圓站在橋的這一頭,兩人好半天都不搭話。
各自“嬌羞。”
阿圓羞了會,實在是羞不下去了。此前她就聽劉夫人說三兒子是個悶葫蘆,她想,依據這麼個嬌羞法,估計兩人得站到傍晚。
索性,她抬腳過橋,經過劉公子身邊時,福了福身:“劉三公子。”
.
這邊,禮部官署,蕭韫正在跟禮部的人議事。
“再過半月,豊國六皇子會親自來訪我朝。六皇子乃豊國皇後所生,爭儲機會極大,且眼下豊國皇帝病入膏肓,此時六皇子拜訪,估計是想來結盟的。”
禮部尚書說:“我朝與豊國素來交好,且彼此相鄰,自然要以貴賓之禮接待,免得讓人笑話我大塑無禮數。”
“一個十六歲的毛頭小子罷了,且上頭還有幾個如狼似虎的兄長,儲君之位不一定爭得過。”
“非也,六皇子雖年輕,但他終歸是嫡子身份,朝中暗中支持的人頗多。”
“都是些文臣,支持有何用?兵權掌在二皇子嶽家手中。我看二皇子爭儲機會更大,若是此時我們熱情接待了六皇子,待日後二皇子登基難免心有隔閡。”
“這......”
禮部眾人也難以抉擇了,往回每年豊國也使人來拜訪,但皆是臣子,禮部早有接待慣例。可這回,卻是六皇子來,如何接待才不失偏頗實在是令人頭疼。
禮部尚書看向上首坐著的蕭韫,問:“景王殿下意向如何?”
蕭韫思忖片刻,說:“以貴賓之禮,本王親自接待六皇子。”
“诶?”
在座之人皆摸不著頭腦,一個小國的皇子而已,景王親自接待,沒必要吧?
有人小聲道:“可若是將來登基的是二皇子......”
蕭韫淡笑沒說話。
那他助六皇子登基就是!
六皇子是嫡子,年紀小且性子敦厚。比起狼子野心的二皇子,六皇子更好掌控。
蕭韫談完事後,走出禮部大門,就見陳瑜臉色焦急地等在那。
“何事?”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陳瑜走過來低聲稟報道:“殿下,褚姑娘她......”
陳瑜眼一閉心一橫,心驚肉跳地說:“她去相親了。”
第75章
萬壽寺。
阿圓跟劉家三公子互相見禮後, 兩人沿著溪流岸邊走,一路扶桑花盛開得鮮豔。
“聽說劉公子平日喜歡讀書?”
“嗯。”
“劉公子喜歡看哪些書?”
“各樣都看,不大籠統。”
“哦。”
空氣安靜........
阿圓望了望天, 這才結識不到一刻鍾,她就想逃離了。可娘親交代得好好相看, 至少禮數要周全不能落人話柄。
想了想, 她又開口問:“除了看書, 劉公子還有其他喜歡的事嗎?”
“寫字。”
提到寫字,阿圓來了點興致:“劉公子喜歡哪位名家的字呢?”
“皆涉略,談不上喜歡。”
“哦。”
空氣又安靜了會........
阿圓偏頭打量劉公子, 高高瘦瘦的少年郎, 正好比她大一歲。這會兒含羞帶怯地低頭走路, 耳朵紅得要滴血。
她心情復雜。
眼看他前頭有條淺溝,阿圓出聲阻止:“劉公子小心——”
但來不及了,劉公子已經栽了下去。
栽倒的姿勢很是滑稽, 四肢趴地,他手長腿長,像隻大螳螂。
這下, 劉公子不止耳朵紅, 連整張臉都紅得跟包公似的。
阿圓當做沒看見, 說:“劉公子可還好?”
這麼幹站著也不是事,想了想, 她走過去欲相扶一把。但手才堪堪碰到衣裳,劉公子像被火燙到似的, 立即跳起來。
“還好還好。”他慌慌張張地整理衣衫。
許是覺得出了糗, 連看都不敢再看阿圓。
“我我我.....”他緊張到結巴:“我適才想事....想得入迷。”
“嗯, ”為顧全他面子, 阿圓道:“明白的,我也差點要栽下去呢。”
“褚、褚家妹妹小心些。”
“好,多謝劉公子提醒。”
前頭雜草叢生,這邊似乎沒多少人過來,阿圓擔心再有淺溝,便提議道:“不若我們返回去?”
“好、好的。”
兩人半天沒說到幾句話,實在是這位劉公子太腼腆了,阿圓想,這哪裡是悶葫蘆,簡直是恐見外人啊。
她們返回去時,走了差不多一刻鍾,因此,這麼來來回回的,花了兩刻鍾。
阿圓想,禮數應該夠足了吧?
她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相親實在無聊,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原本聽母親說這劉公子不錯,還琢磨著自己興許會喜歡他呢。
唉!
阿圓嘆氣。
也不知是她這聲嘆令劉公子想多了還是怎麼的,劉公子臉紅了好一會兒,終於停下來。
他轉身:“褚家妹妹。”
“嗯?”
“我......”
劉公子局促,他今日見褚家妹妹第一眼就心儀了,但也知道自己笨手笨腳不招姑娘喜歡。他害怕褚妹妹以為自己不喜她,從而錯過這樁婚事。因此,他努力了好大會,才鼓起勇氣。
他說:“我其實很......”
一句“很喜歡褚妹妹”還沒說出來,那廂陳瑜就大步走過來。
他對阿圓行了一禮:“褚姑娘,公子有請。”
阿圓對陳瑜冷不丁地出現在這,很是詫異。隨即問:“沈哥哥?他找我做什麼?”
“公子找你有事。”
“可我現在在忙呢。”
陳瑜頭皮發麻。
小祖宗,你這忙的哪門子事啊,他可不敢回去稟報。
他說:“公子有急事尋姑娘。”
劉公子雖腼腆,可也是有血性的男子,起初陳瑜忽視他,便已是不高興,這會兒卻二話不說要把人帶走。
他轉頭問阿圓:“褚妹妹,這人是誰?若你不想走,我必不會讓他帶你離去,我家家丁就在不遠處。”
“劉公子誤會了,”阿圓說:“此人我認得。”
陳瑜突然出現在這裡,不知為何,阿圓有點心虛。
同時也擔心劉公子誤會,便解釋道:“他口中的公子乃是我師父,許是我師父找我有急事,所以讓人尋到了這裡。”
劉公子一聽,面色這才緩和些。
“陳大哥,”阿圓問:“事情急不急?若是不急,且等我......”
她話沒說完,聽見後頭冷冷地傳出個聲音:“過來!”
阿圓打了個寒顫,趕緊轉頭,這才在扶桑樹後頭的小路上看見輛馬車。
想來蕭韫已經等在那許久了。
如此,她隻好拜別劉公子:“實在抱歉,我今日有急事先行離開,無禮之處還想劉公子多海涵。至於親事......”
“還不快過來!”這語氣顯然已經忍耐到極限。
阿圓還從未聽過沈哥哥這樣冷的聲音,像是從冰凌裡透出來的,寒得刺骨。
她再不敢拖延,打發婢女去跟母親說一聲,然後兀自上了蕭韫的馬車。
.
阿圓上了馬車,覷了眼面沉如水的蕭韫,忐忑地喊:“沈哥哥。”
但蕭韫沒說話,面無表情地查閱手裡的卷宗。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