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下午,玉恆回到家之時,因幾日沒回來,不知道裴疆被關了起來,更不知道玉嬌病了,所以也就真信了他大伯尋他。
但到了東院後,看到的卻是玉嬌,再看玉嬌那手拿著根鞭子,心裡咯噔了下,頓時就明白了是什麼事。
心底暗罵聲姓裴的做得不厚道後,再看著玉嬌身後還有幾個護衛,想要逃跑但卻是也來不急了。
因為,院門被關上了。
玉恆……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玉恆膽顫心驚的慢慢往後退,額頭冒著汗,聲音顫抖著道“二妹,咱雖然不是同個爹娘生的,但都是家人,看在家人的份上,有話好好……二妹!不,二姑奶奶饒命啊!!!!!”
那日玉恆被玉嬌追了半個院子,生生挨了頓鞭子。玉嬌拿捏得極好,不會留疤給他去告狀的機會,但還是會讓他疼得龇牙咧嘴。
玉恆最後實在跑不動了,也被打怕了,便躲在了柱子後面,哭嚎著說自己真錯了,不該把裴疆帶去花樓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玉恆不怕爹不怕娘,卻怕沒銀子花,更怕他家這位從小被當著菩薩供著的堂妹。
在玉恆的眼裡,這哪是妹妹,分明就是他姑奶奶!
而自玉嬌尋了她父親那日。裴疆就被調到玉盛的身邊,當他的護衛。
玉盛身邊倒也不缺護衛,但有心要培養裴疆,自然要把人帶在身旁親自教導。
隻是這幾日下來,裴疆都是冷沉著張臉。玉盛覺得有意思,便問他“不樂意做我的護衛?”
裴疆面無表情的問“若屬下說不樂意,老爺可會讓屬下當小姐的護衛?”
玉盛搖了搖頭“自然不會,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在我女兒面前自稱奴,在旁人自稱我,又在我的面前自稱屬下,有什麼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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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疆臉色微緩,“小姐是主子,老爺是小姐的父親。”
玉盛聞言,愣是笑了“原來我隻是沾了我女兒的光。”
聽了這話,玉盛反倒更加滿意裴疆了。
玉盛想了想後,與裴疆說“我護衛不缺,但卻個與我同忙外邊生意的幫手,若是你做得讓我滿意的話,我倒是考慮讓你回到嬌兒身邊當護衛。”
裴疆這才看向玉盛,問“多久?”
玉盛笑了笑“看你的能力,有可能個月,也有可能年,若是直達不到我預期的,就有可能直就這麼下去。”
而玉嬌那邊,開始有些不習慣了。
前邊當了裴疆的半個月夫子,忽然就不教了,就發現自己好似下子清闲了,無事可做了。
正闲得抓著大把魚飼料在亭子喂魚,忽然有人來傳,說是莫家小姐尋她去桂花園子遊園。
玉嬌正無聊得緊,聽要出去,立刻來了興致,放下了魚飼料出去玩。
才入秋不久,桂花園裡桂花都開了,香味濃鬱,甚是吸引人。而到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會去這桂花園遊玩。
玉嬌與莫青婷到了桂花園時,也有許多人了,因著園子很大,也有許多小攤販在園子擺了小攤。
比起遊園,玉嬌更喜歡玩丟圈、投壺這些有趣的玩意兒。
投壺這小攤人不多,玉嬌便拉著莫青婷到了小攤前。
桑桑給了攤販銅板,拿了五支箭給玉嬌。
因著玉嬌與莫青婷都長得好看,附近的人時都圍觀了過來。
玉嬌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開始投壺,支箭投擲出去,正貫耳。第二支投去,竟連貫耳了!
頓時掌聲響起,圍觀的人個個高呼“好”。
玉嬌眉眼也瞬間染上了笑意。笑意自信張揚,鮮豔耀眼,與尋常閨閣姑娘端莊內斂全然不同,讓人目光忍不住停留在她的臉上。
掌聲與呼好聲傳到了不遠方地勢略高的亭子,亭子四周有人專門看管,堵住了登上亭子的小徑,所以除了亭子的人外,四周皆無人。
而亭子坐著的是個身穿著暗紅色華服的男子,男子正飲著茶,聽到聲音後,便起了身,走到憑欄處,略帶著幾分好奇的往下看去。
目光落在那笑得甚是迷人的玉嬌身上,指腹慢慢的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唇角微微勾起,帶著幾絲笑意贊道“還真是個明豔奪目的美人兒。”
第25章
玉嬌不管是投壺還是丟圈兒都是頂尖的,所以小半個時辰下來,玩得甚是盡興。
因投壺連雙貫,加上丟圈兒屢屢套,這小半個時辰下來,跟隨而來的下人手上都抱滿了小玩意。
“差不多了,不玩了,把東西都還給攤主吧。”玉嬌也就是討個高興,對這些個小玩意也不怎麼感興趣。
下人把正要把東西都還給攤主的時候,玉嬌瞧到了下人懷的對褐色棉手套,喊了聲“等等。”
從抽出了褐色的棉手套,繼而對下人揮了揮手。
莫青婷見她抽出了雙男人的棉手套,有些疑惑。這棉手套頂多就幾十錢,玉嬌不可能會送給她爹,那她要送給誰?
所以時好奇,湊過來,問“你要這東西做什麼?”
被這麼問,玉嬌也怔愣了,低頭看了自個手的棉手套,時無話。
她方才想到裴疆的手掌甚是粗糙,而且聽福全說過,說裴疆的手似乎長過凍瘡。所以看到棉手套的時候,也就下意識的從拿了出來。
“玉嬌?”
莫青婷喊了她聲。玉嬌才回過了神來,隨之把棉手套給桑桑,讓桑桑拿著後才回“最近天氣有些涼了,我就想著送給府上的管家伯伯,他年紀大了,受不住寒。”
聞言,莫青婷笑了聲“你隻給管家伯伯送,你就不怕你爹吃醋。”
玉嬌也跟著笑了笑,但心裡卻虛得很。
準備要走的時候,玉嬌問了莫青婷“你有沒有覺著有人直盯著我們瞧?”
剛開始以為是錯覺也沒有在意,但這感覺越來越強烈,玉嬌感到了不自在。
莫青婷道“你長得這般好看,偷瞧你的人多了去了。”
玉嬌搖了搖頭“不樣的,這視線讓我覺得非常不舒服,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說著便停下了腳步,四處搜尋,目光被上邊亭子正好轉了身的暗紅色背影。
不知為何,玉嬌覺著那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莫青婷安慰她“玉嬌你定然是想多了,聽桑桑說你前些天病了好幾日,想必是病糊塗了才會有這種錯覺。”
“也許真的可能是病糊塗了才會疑神疑鬼的。”玉嬌點了點頭,雖然嘴上這麼說的,但心裡邊還是有絲懷疑。
“聽說香酥樓有許多用桂花做的糕點,天色尚早,不如我們去嘗嘗吧。”
聽到有好吃的,玉嬌也暫且把那道視線拋諸腦後,反正也有沈護衛跟著,不會出什麼事的。
小姐妹倆能說到塊,大概是都喜歡甜食,也都愛吃零嘴這口。
那邊亭子的男子在石椅上坐了下來後,有個隨從亭子外走了進來,朝著男子拱了拱手,恭敬喚了聲“爺”。
男子挑了挑眉,問“何事?”
隨從道“玉家的大小姐是真的與錦州沈家的少爺解除了婚約,至於原因,外邊說法不。”
男子輕哼了聲,隨即道“管這原因做什麼,準備些厚禮,過幾日我要去玉家提親。”
隨從微微蹙眉,道“爺畢竟已有夫人,再娶也隻是側夫人,聽說那玉家家主極為疼愛女兒,若是不同意又如何是好?”
男子“嗤笑”了聲,“若敢不同意,那也隻能來硬的了。”
玉家那筆驚人的錢財,他勢在必得。
玉嬌與莫青婷分道揚鑣後,各回各家。
才回到府,便遇上了正要出府的裴疆。
從調到玉盛身邊已有七日了。這多日下來裴疆都與玉盛早出晚歸,別說能與玉嬌說上句話了,便是連面都沒見上,今日會突然回來,是玉盛忘了賬冊在家,讓他回來取的。
因著天色早,所以裴疆從赤玉小院繞了路。
可繞到了赤玉小院卻遇上了福全。福全是個話痨,向來不用套話都會自己把話說出來,所以裴疆從福全的口聽到了主子與莫家小姐去桂花園遊園了。
裴疆眉頭緊鎖,便自個認為這同行的人也有那主子甚是欣賞的莫子言。所以便沉著張臉去拿賬冊,這般的兇神惡煞,差些沒讓管家以為他要的不是賬冊,而是庫房的金鑰匙!
玉嬌不知為何看到裴疆下意識的想要躲起來,但腳步動了步之後才反應了過來。
這是她家,她是主子,且裴疆也不記得自己說過喜歡她的話了,她為何要躲?
這麼想,便也就抬頭直直看向裴疆,但看到裴疆那雙向來冷漠的眼眸,卻似乎是因見到她,而漸漸的浮現幾分亮色,在秋日漸漸的日光之下,亮得讓玉嬌心頭猛地顫。
裴疆的眼神有時讓玉嬌覺著很矛盾。明明深沉內斂,似經歷過無數的磨難,但有時候卻又是那麼純淨透徹。
玉嬌微微別開視線,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就在玉嬌愣神的片刻,裴疆已經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低低喚了聲“小姐。”
玉嬌點頭,輕聲的“嗯”了聲。,默了半晌,許是覺得有些不自在,才尋了個話題問“這幾日在我爹身旁待得可還習慣?”
問了這話後,玉嬌以為裴疆會像先前被她調到外院去那般,會問何時把他給調回赤玉小院,但這回裴疆卻是出乎意料。
“老爺在教導奴,奴會虛心受教,小姐莫要擔心。”
聽著裴疆的話,玉嬌微微愣,擔心……?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話裡邊含有什麼關心,他又是從哪看出她在關心他的?
這話時真不知該如何接。
見主子那眉頭微微蹙起,裴疆隻是思索了息後,說“老爺還等著奴把賬冊送過去,奴先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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