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維看著探子比劃了一下錢金燦所練的招式,思索了半晌後,從身旁的侍衛腰上抽了一把刀出來,行雲流水的把那幾招連貫了起來,刀風頗猛。
如此反復了兩次後才停了下來,微眯眼眸道:“這招式確實霸道,且也有一股殺敵的狠勁,可若隻學了形,卻不知精髓,就算知道整套刀法也隻是花拳繡腿。”
如此悍猛的刀法,那裴疆又是從何處學來的?
“大人,屬下還打聽到過幾日那裴疆要與玉家千金一同上金都,似乎是去尋親。”
裴疆尋親也不是什麼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隻是沒有大肆宣揚而已。
吳維聞言,看向下屬。
裴疆此人,他第一回見,便覺得礙眼得很,更別說他壞了自己兩次好事。吳維覺得若是不除裴疆,那裴疆定會成為他登往皇位路上的一塊攔路石。
想到此,忽然眼眸一眯,露出了狠戾之意,冷聲吩咐:“別讓裴疆活著到金都!”
話聲一落,想起那明豔照人的女子,又立即補充:“但得留下玉家的千金,盡可能的別傷她分毫。”
第64章
裴疆白日在元記鐵鋪發現了端倪後,思慮許久才決定入夜後去元記鐵鋪一探究竟。
深夜四更天的時候。裴疆趁著玉嬌熟睡,便小心翼翼的把她從自己的懷中挪開。
下了床後,便在床邊半蹲了下來,把手伸進床底去拿今日白日準備好的夜行衣。
但似乎摸索到了包裹之外的東西,頓時微微蹙眉,但還是順勢把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個木盒。
裴疆把木盒打開,看到盒子中裝的是羊皮小札,隨之抬眸,隔著薄薄的一層帳幔看向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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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略勾。暗道總會有一日,會讓她同意與他一塊看的。
把盒子蓋上,隨後放回了床底之下。
繼而把裝著也行衣的包裹給拿了出來後,才悄無聲息的出了屋子。
玉府離元記鐵鋪約莫半個時辰的腳程。
此時的元記鐵鋪雖然看不到有人在看守,但裴疆從遠處觀察了半晌,還是發現了在暗中有不少的人盯著梢。
仔細的從幾個位置觀察了一番,摸清了哪些地方有盯梢的人後,才隱身到黑暗中,錯開哪些有人的地方,潛入鐵鋪。
裴疆最擅長的莫過於隱匿蹤跡。成功潛入了鐵鋪後,
在安全的地方繼而觀察了一會。見有人從一個地方進進出出,便明白了那個方向就是密室的入口。
待有人進去之後,再悄無聲息的尾隨其後。進入密室後,便傳來鐺鐺的打鐵聲,越往裡邊,那鐺鐺聲越來越大。
裴疆並未跟著進去,隻看了一眼地下密室後,便立刻轉身出去了。
這常有人進出,且也有許多人盯梢,不宜久留,雖然隻是一眼,可也足夠了。
在這元記鐵鋪的地底下有一個極大的密室。密室裡邊有許多光著膀子的大漢在密室中打鐵,周邊的籮筐和貨架上都是打好的刀劍長矛等兵器。
也不是上交朝廷,而是私自打造大批兵器,顯然有不軌之心才會如此。
裴疆在回去的一路上,暗中琢磨著這元記鐵鋪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思來想去,唯有一個人最有可能。
——吳維。
他的野心昭然若揭,且在這淮州城,他的權力也最大,若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建了這麼大的一個兵器庫,他怎可能不知道?
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兵器庫是他親手建立的!
裴疆很清楚雖然玉家有功,但到底是商賈。就他這麼一個毫無官銜的平民而言,此事若以他來舉報上去的話,難免會節外生枝,所以必須的是官場中的人來上報。
此人必須是信玉家的,且還要與吳維沒有什麼交情的。
仔細的想了一下,裴疆想到了一個人。
那便是科舉高中榜首,在殿前被封為翰林院修撰的莫子言。雖然莫子言現在的官銜隻為正六品,但新朝才成立不足兩年,朝中有許多的官位都空缺著,再者新帝惜才,對莫子言很是看重。
裴疆雖不喜從旁人口中聽到那莫子言比自己與玉嬌更為般配,但他也承認,莫子言著實是前途無量。
雖僅見過幾面,可裴疆也看得出來莫子言是個正人君子。此去金都,或許可以順勢試探一下莫子言對吳維的態度,再而與他商議吳維欲要謀逆之事,即便短時間內動不了吳維,但隻要吳維還有謀逆之心,就必定能讓他萬劫不復!
裴疆定了主意,便在外邊換了夜行衣。回到了房外,輕手輕腳的推開了房門,關房門的時候,從內間傳出玉嬌那略帶鼻音的嗓音:“你去哪裡了?”
聽到玉嬌的聲音,裴疆動作一頓。默默的把門關好,在轉身回內間之前深吸了一口氣。
走回了內間,便見帳幔已經鉤了起來,而玉嬌懷中則抱著一個湯婆子,裹著一張被子坐在床上望著門口。
裴疆默了半晌,才問:“怎麼醒了?”
玉嬌臉上很是不高興,怨道:“冷著冷著也就醒了。”
她醒來的時候,床邊是空的。本以為裴疆是去上茅房了,可摸了摸他躺過的被窩後,才發現是冷的,他顯然已經出去許久了。
後來又等了半個時辰,才聽到細微的開門聲。
這又不是白日,而是四五更天的深夜,他離開了半個多時辰,難不成還能是去尋誰談心了?
若是旁人說裴疆這半夜是與美人私會了,玉嬌自然是一點都不信的,她還覺得裴疆是去做賊了。所有人都有可能三心兩意,但她的裴疆現在不會,將來自然也不會。
這麼晚時辰離開,不是私會,但肯定不見得是好事。
裴疆聽到她說冷,便立即把外邊的衣衫脫下,隨之上床。正要把玉嬌拉入懷中,她卻是把他的手拍開了。
“你離開的時候也不擔心我會不會冷得受了風寒,怎的這會害倒會惦記著要給我取暖了?”玉嬌鼻音確實是有些重,似乎是要染上風寒的徵兆。
以往玉嬌怕冷,所以都穿了比較厚的衣裳就寢,但因著有了裴疆給取暖,所以衣服自然也就穿得少了,被子也不需要像往常一樣厚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裴疆默了默,還是不顧她的拍打,直接把人給拽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熨暖她。
“我去處理些事情,是與吳維有關的。”
一聽吳維的名字,玉嬌掙扎著的動作頓時一頓,隨之瞪大眼,驚詫道:“你去行刺他了?”
“自然不是,隻是有些疑點去查證了一番,因還沒有證實,所以暫時不能告訴你。”
玉嬌松了一口氣。聽了他的話後,也不清楚自己的嘴門嚴不嚴實,所以他與不與她說,她倒也無所謂。
嘆息了一聲,隨後拉過裴疆的手,嫩嫩軟軟的五指插入他的指縫之中,緊緊相扣。
聲音中沒有了方才的怨氣,隻軟聲道:“你以後離開的時候記得要告訴我,讓我知道你去了哪裡,才不會一直擔心。”
說著,抬起頭看向裴疆,雙眸柔柔潤潤的:“你以後要去哪裡,一定一定要告訴我。”
裴疆低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好,我應你。”
得到裴疆的應允後,玉嬌也揚起頭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望向他的眸光熠熠生輝,笑容更是嬌豔誘人:“是給你聽話的獎賞。”
裴疆就食過一次葷,又素了多日,那經得住她的撩撥。
下一瞬,驀地把懷中人壓倒到了床上。轉瞬之間,玉嬌便由坐著變成了躺著,雙手更是被裴疆扣著壓到了到床上,與頭頂齊平的兩旁。
裴疆的眼神太過熱烈也太過露骨了,玉嬌一瞬間便看出了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嬌嬌,還疼嗎?”聲音微啞。
知道他問得是什麼,也因他的目光太過火熱,讓玉嬌回憶起了新婚夜的那晚他的恣意貪歡,在她身上律動的畫面。玉嬌頓時覺得自己渾身酥酥麻麻的乏軟,臉更是燙得火辣辣的。
咽了一小口的唾沫後,才回:“不疼是不疼了,但是……”
但是這後邊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來,便猛的他給堵在了口中。
他絕對是故意不讓她把話說完的!
但漸漸的,也被他親得忘記了方才想要說些什麼了。
唇舌糾纏,體溫相熨,暖了玉嬌的身子。
裴疆在她的身上撩撥了一波又一波,最後才語聲嘎啞的開口詢問:“嬌嬌:可以嗎?”
被他在身上點了火,玉嬌直覺得難受得緊,腦子也混混沌沌的,更聽不進去他說了什麼,隻雙眼迷離的自己纏了上去。
“裴疆,我難受……”哭哭啼啼的聲音和那面泛春意的表情,簡直能讓人發狂。
裴疆確實也發狂了……
玉嬌從而又被他纏到了天亮,比先前洞房那會還狠。
那會玉嬌才知道洞房那晚他究竟有多溫柔了。
而在準備出遠門的最後這兩日,兩人都是在屋中耳鬢廝磨,好不恩愛。
——
第七日一早,東西也已經收拾妥當,準備上金都。
玉夫人知道這是去給裴疆尋親的,雖然有不舍,但也沒有說什麼,隻是與女婿說:“著實尋不到也沒關系,不管你以前的身份是尊貴還是低賤,但你既然已經是嬌兒的夫婿了,那也就是玉家的人了,玉家也就是你的家。”
裴疆略一點頭:“我明白。”
玉家的人確實很好,這一點裴疆感覺到。以前裴疆是因為玉嬌在意玉家,所以他才會在意玉嬌的存亡,但如今心態似乎有些變了。
他是真的想把玉家護下的,在這裡,他體會到了這十年中未曾體會過的溫情。
玉嬌在一旁一笑道:“娘親,裴疆知道的,且我和裴疆最多過幾個月就回來,你別太想我。”
玉夫人聞言,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個小沒良心的丫頭,有了夫婿就忘了娘。”
母女兩個開了好一會的玩笑。見時間差不多了,玉嬌也就和娘親分別,隨後上了馬車。
但這時玉恆卻是拉著裴疆到一旁的角落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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