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陳嬌頓時忘了貓,警惕又憤怒地望向斜對面的門簾。
來人自然是周潛。
挑開門簾,看到手腳被綁嘴也被堵的陳嬌,周潛皺了皺眉,大步走到床邊,坐下後,他朝陳嬌伸手。
陳嬌嫌惡地往後躲,看他的眼神如看流氓惡霸。
周潛知道她在想什麼,黑著臉道:“我隻想與你敘舊,你乖乖過來,我的人也不必動粗。”
陳嬌半信半疑,而且,如今她為魚肉,周潛真的硬來,她也沒辦法。
周潛見她老實了,先將她嘴裡的帕子取了出來。
陳嬌緊緊抿著嘴。
周潛再替她解開手腳的繩索。
剛一恢復自由,陳嬌就要下地,周潛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在陳嬌的腳快要沾到地之前,一把將人拽到了懷裡。
“放手!”陳嬌奮力地掙扎。
胖女人力氣還挺大,周潛抱不穩,幹脆將陳嬌往榻上一按,他緊跟著壓了下去,用整個身體當牆,將陳嬌壓得牢牢的。陳嬌抗拒地更激烈,兩個人挨得這麼緊,周潛又是一年沒碰過葷的年輕男子,陳嬌沒掙幾下,他就受不了了,趴在她耳邊喘氣:“別動,再動我真吃了你。”
陳嬌身體一僵。
周潛這才慢慢撐起上半身,低頭,看到她不知氣紅還是累紅的小臉,以及那雙恨不得要吃了他的眼睛。
周潛看的目不轉睛,是不是太久沒見了,所以他竟然覺得她越來越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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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長胖了。”心裡想著一個字眼,話到嘴邊,不知不覺就換了一個。
陳嬌瞪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周潛努力不用胸口去擠她的棉花,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道:“說來你可能不信,我雖然有父皇有一群兄弟姐妹,但放眼京城,你才是與我最近的人,鬼門關走了一趟,病一好,我最想見的人,竟是你。”
陳嬌看不出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冷冷道:“被王爺惦念,是民女的榮幸,隻是還請王爺自重。”
她說話的時候,衣襟跟著震動,周潛的心頭就像有條貓尾巴在撩,撩得他想不顧一切。
但他終究不是惡霸。
“你答應好好陪我說話,我便放開你。”喉頭滾動,周潛跟她講條件。
陳嬌能不同意嗎?他已經兵臨城下,再僵持下去,陳嬌怕他失控。
“好。”她別開眼道。
周潛看著近在眼前的紅唇,十分不舍地翻到一旁,坐好了,他想扶陳嬌一把,陳嬌想也不想就避開了,人往裡面滾了半圈,再一手撐榻坐了起來。
那一瞬,陽光漫進窗,她背對他而坐,離得那麼近,好像她從未離開過。
周潛心裡一軟,輕聲問:“阿嬌,我大難不死,你可高興?”
他沒騙她,偌大的京城,她是他唯一會想念的人。
第148章
周潛大難不死,陳嬌本來是替他高興的,現在他又胡攪蠻纏,陳嬌就不高興了。
“王爺這般對我,你覺得我該高興還是不高興?”站到地上,陳嬌寒著臉問。
周潛掃眼地上的繩子,有些訕訕,辯解道:“你若乖乖過來,我怎會欺負你。”
陳嬌呼口氣,轉過來,看著他問:“那好,王爺到底找我何事,今日咱們一次說個清楚。”
周潛抿唇。
他的病雖然是裝的,但在床上躺了三個月,身體瘦成那樣,他絕不可能舒服,有時竟有自己真的要死了的錯覺。長夜漫漫,他想身邊有個人陪,有個人對他噓寒問暖,陳嬌是他唯一親近過的女人,他想她。
可這女人不想他,好不容易見次面,她氣衝衝的,讓他如何說出口?用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她若真肯脫了衣裳讓他貼,周潛其實也不介意。
想象那情形,周潛臉紅了。
陳嬌微微驚訝,他臉紅什麼?
短暫的沉默後,周潛指著地上的貓,問她:“你覺得這貓如何?”
陳嬌終於知道,那真的是貓。
“太胖了。”陳嬌如實點評道。
兩人談貓,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皮都懶得睜開。
周潛對著貓笑了,低低道:“是不是很像你?”
他聲音雖低,但陳嬌聽見了,她再次看向那隻肥碩無比的橘黃色的貓,難以想象自己在周潛眼中就是這個樣子!
“王爺若無事,我先走了。”陳嬌才不想留在這裡被他侮辱。
周潛沒說話。
陳嬌最後看他一眼,轉身往外走。
周潛抬頭,望著她漸漸走遠,他張開了嘴:“我……”
就在此時,陳嬌忽然轉過來,側對他道:“對了,先前我出宮時,王爺送了我千兩銀票,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在侯府衣食無憂,著實用不上,今日連著賀禮一並送了過來,從今以後,我與王爺兩清,還望王爺莫再行類似今日之事。”
周潛閉上了嘴。
多可笑,他都退婚了,她還想著與他兩清,若她真動過心,難道不該爭取做他的王妃嗎?
陳嬌與荔枝一起上了馬車。
荔枝擔心地看著她。
陳嬌搖搖頭,道:“我沒事,我與王爺有些私怨,剛剛都解決了。”
荔枝是凌霄宮的老人,她親眼目睹過六殿下對主子的寵愛,如今定王爺兩次三番的要見主子,又不曾真的欺辱,荔枝忍不住猜測道:“郡主,王爺是不是,對你餘情未了?”
陳嬌苦笑,她沒看出周潛的情,隻看出了他的欲,他從來都不屑她的身份,她在他身邊時周潛把她當屋裡人寵愛,後來她一個卑賤的宮女竟敢拋棄他另攀高枝,他一方面惦記她的身子,一方面是不甘心輸了人吧?
陳嬌甚至覺得,如果不是她有永昌大長公主撐腰,今日在書房,周潛一定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荔枝猶在猜測:“現在郡主身份不一樣了,王爺也退了婚,或許,王爺想娶您當王妃呢?”
陳嬌就像聽到什麼笑話般笑出了聲,看著荔枝單純的臉,陳嬌差點將周潛貶低她的那些話說給荔枝聽。她算什麼郡主?下人們或許把她的郡主名分當回事,對於周潛那等真正的皇家血脈而言,她始終都是一個最底層的宮女。
回到侯府,陳嬌隱瞞了此事,沒有告訴永昌大長公主。
永昌大長公主年紀大了,不愛出門,陳嬌陪在老太太身邊,頂多在侯府花園逛逛,再見周潛,是在年底的宮宴上,但也隻是遠遠瞥了一眼,周潛沒看她,陳嬌也很快收回了視線。
過完年,陳嬌十七了,她這世本就生的嬌豔嫵媚,又曾與周潛有過一段,長了一歲,陳嬌身上的風情便越來越盛。
永昌大長公主是真的把陳嬌當女兒疼的,前兩年光稀罕了,現在陳嬌已經到了不能再耽擱的年紀,永昌大長公主就把陳嬌叫過來,慈愛地商量道:“阿嬌啊,娘想為你尋門婚事,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啊?”
她活著,陳嬌就有一份尊榮,她死了,哪怕陳嬌還有兒子這個義兄撐腰,終究還是少了個靠山。
陳嬌跪到老太太身邊,伏在老太太膝蓋上道:“阿嬌不嫁,就想一輩子陪在娘身邊。”
她感激這位老人,如果不是永昌大長公主,陳嬌可能一輩子都是周潛的妾。她要改命,嫁人肯定要嫁的,但陳嬌想多陪永昌大長公主幾年。反正她已經不是清白身了,眾所周知,十七八歲出嫁與二十幾歲出嫁,差別不大。
永昌大長公主摸著陳嬌柔軟的頭發,感嘆道:“傻孩子,你的孝心我懂,娘也舍不得你,但娘不能因為舍不得就耽誤了你的婚事,你放心,娘在京城給你挑個好夫婿,咱們娘倆離得近,想見面就見面,我還想抱外孫呢。”
嬌嫩嫩的一朵花,耗在她一個老太婆身邊簡直是暴殄天物。
老太太堅持,陳嬌想了想,抬頭看著永昌大長公主道:“娘,女兒自知身份,嫁人不求對方門戶多高,隻想嫁個願意真心待我之人,隻要他不嫌棄我曾經伺候過定王,隻要他沒打算利用我攀附侯府,我就知足了。”
一心一意,乃世間大多數女子所求。
永昌大長公主點點頭,溫柔地道:“好,娘懂了,你安心等著就是。”
很快,永昌大長公主要為義女長寧郡主選婿的消息就傳了出去。
但陳嬌的身份經歷並不是秘密。
首先,她不是永昌大長公主的親生女兒,真是的話,早就百家求娶了。再者,陳嬌原是定王府裡的小妾,早就沒了清白,這樣的姑娘,真正的名門望族看不上,有心想攀附侯府的底層官員,礙於顏面也不好意思主動登門。
普通的百姓有不介意的,但侯府卻看不上他們。
連續三個月,都沒有合適的人選求娶陳嬌。
定王府裡,周潛樂壞了,每次聽完劉公公關於陳嬌選婿的進展,周潛都要笑上好久,晚上也能多吃碗飯。
這日回來,周潛先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再抱起自己的肥貓,一邊撸毛一邊將劉公公叫了進來。
劉公公緊張地看了主子一眼。
周潛眉頭一皺,預感到了不對,沉聲催道:“說。”
劉公公低下頭,咳了咳道:“王爺,上個月威遠將軍回京,您知道吧?”
周潛嗯了聲。威遠將軍秦融乃本朝一員猛將,聽說腿傷復發疼痛難忍,父皇體恤功臣,特招威遠將軍回京養傷。
劉公公繼續道:“據說,秦將軍年輕時,十分仰慕安平郡主……”
周潛聽到這裡,突然嘲諷道:“難不成他一個將近五旬的老將軍,還想娶一個孫女輩的姑娘?”
劉公公連忙搖頭,解釋道:“那肯定不可能,就算秦將軍早就沒了夫人,他也沒臉做出這等事啊,隻不過,大抵心裡記著舊情,秦將軍當年沒能娶到安平郡主,就想讓小一輩替他完成心願,所以,今日秦將軍託媒去武平侯府,替次子秦毅求娶郡主。”
秦毅?
周潛沒見過,好像這小子一直跟著他老子駐守邊疆,很少留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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