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他把仇人從樓頂拋下時的冷漠狠戾。
他把自己的人生都毀了。
那顆子彈穿透她虛無的身體時,她仿佛也感受到了恐懼和疼痛。
紀安寧的心底湧上了一股憤怒。
“你憑什麼打人?”她咬牙。
聞裕挑眉。
“就不能報警嗎?為什麼要用暴力手段去解決問題?”紀安寧無法控制心底的憤怒,她漆黑的眸子裡像有火焰在燒。
纖細單薄的身體,看起來竟仿佛很有力量,隨時要爆發。
第8章
“你生什麼氣?”聞裕的眉毛一挑再挑,“他非禮你,我教訓他一頓,不應該嗎?”
這個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他從來都是這樣,驕傲,自負,自以為是!
她對他說的話,他都置若罔聞,一意孤行。
紀安寧雙手握拳,內心裡湧上了過去積攢在心底的委屈和憤怒,她咬了咬牙,騰地站了起來,拽起自己的包就走。
“師妹!”聞裕立刻起身追上去,追到了肯德基的外面,“紀安寧!”
紀安寧仿佛聽不見,她腦子一片混亂,快步的走向馬路。
聞裕瞳孔驟縮,一個箭步竄過去,抓住紀安寧的手臂,硬生生把她扯了回來。
Advertisement
緊跟著,一輛車幾乎是貼著他們兩人,疾馳而去。
“你怎麼回事!發什麼瘋?”聞裕罵她。
聞裕的脾氣從來都不好,不過是因為跟紀安寧剛認識,才和顏悅色。她這樣莽撞,差點被車撞死,他這脾氣就上來了。
紀安寧才死而重生,根本沒想再死,也受了驚嚇。
聞裕看到她小臉蒼白,沒有一點血色,顯然嚇得不輕,心裡忽然就軟了。
“幸好沒事。”他呼出口氣,緩和了語氣,說,“你是怎麼回事?幹嘛突然生氣?”
紀安寧緊抿著唇,不說話。
聞裕沒辦法。雖然接觸時間短,他卻已經察覺到了,這小學妹性子有點執拗。
“先過馬路再說吧。”他從抓著她手臂,改為握她手腕,帶著她過馬路。
紀安寧沒反抗,任他牽著過了馬路。到了馬路對面的便道上,她便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到底還是不習慣跟異性有肢體接觸。
“好點了沒?”聞裕低頭細看她的臉色,覺得沒有剛才那麼蒼白了,“現在行不行?能不能跟我好好說話了?”
紀安攥緊書包帶,抬起頭。
“你不該打他。”她說,“用暴力方式解決問題是不對的。”
聞裕差點笑岔氣。
臉這麼漂亮,怎麼腦子一根筋呢?像個小學生似的。
“不是,你……你……”他控制不住自己笑,“怎麼這麼可愛?”
可紀安寧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她問:“你是不是經常打架?”
“哪能呢。”聞裕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笑了,一本正經地回答,“也就初中高中那會兒吧,比較中二,帶著一幫小弟呼風喚雨的,動不動打一架,覺得挺牛逼。現在都成年了,再玩這個,會笑死人。”
騙人。光是因為她,他就打過不止一場架。
紀安寧看著聞裕笑嘻嘻的模樣,她知道,他是根本沒把這個事放在心上。但在紀安寧看來,這反應了他這個人骨子裡的衝動、不計後果。
他如果一直這樣,哪怕沒有她的事,說不定哪一天遇到別的什麼人什麼事,他也一樣會做出自毀人生的事。
紀安寧的耳邊,仿佛又聽見了監獄鐵門關上的當啷聲,仿佛又感受到了那顆子彈呼嘯而來的恐懼。
她感到了心髒收縮的疼痛。
重生一世,這輩子她不想死,也不想讓聞裕再落到那樣的下場!
紀安寧重生以來,躲避了數日,彷徨了數日,此時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不管她前世對聞裕是怎樣的觀感,經歷了死後的那些事,她是再也無法跟他撇清。
不管她怎麼不喜歡他,都沒有資格去跟這個為她毀了一生的年輕男人撇清。
她要怎麼樣,才能讓他不重蹈前生的覆轍呢?
聞裕眼睜睜看著他才笑著說完,紀安寧漂亮的臉蛋又漸漸變得蒼白,眼睛裡漸漸有了淚意。
她看起來這麼柔弱、無力,像是隨時會倒下。
難道是,身體不好嗎?
“沒事吧?”聞裕忍不住扶住她肩膀,低聲問。
手掌之下,能感覺到那肩膀的單薄瘦削。偏偏這樣纖瘦羸弱的女孩子,每天中午傍晚,提著兩袋沉沉的飯盒,奔波在食堂和宿舍樓之間,汗湿額發。
聞裕想起他這幾天觀察到的情形,又想到她的家庭情況,心中就忍不住對她生出了憐惜。
紀安寧的眼淚差點落下來。
“你能不能……能不能……”她有些哽咽,“以後不要打架?”
聞裕眨眨眼:“什麼?”
紀安寧看著眼前的聞裕。他囂張、霸道、自以為是,完全就是她記憶中那個討人厭的富家子的模樣。他要是能一直這樣,好好地,平平安安地過他的人生,該多好啊。
再也不要為了她而死了!
“我就希望你以後,遇到事情,不管什麼事,都別衝動,行不行?”紀安寧微微哽咽著,請求他。
她從來沒有這樣跟年輕的異性說過話,哀哀憐憐,充滿乞求。
聞裕饒有興味地看著她,發現她眼底真情實感地帶著對他的擔憂。這份擔憂不知所起,不知所為,但決不是裝出來的。
“咱們才剛認識吧?你就開始管著我了?”他戲謔地問,“師妹,你是我什麼人啊?”
這說話的腔調,完完全全就是一直讓她討厭的聞裕啊。
紀安寧冷靜了些。她別過頭去抹了把臉,把一顆沒忍住落下來的淚珠抹去。再轉回頭來,語氣平靜了許多:“我不是你什麼人,就是希望你以後遇事不要衝動,別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她知道以聞裕的視角來看,他們認識的時間還短暫,這種規勸的話聽來莫名尷尬,但她就是忍不住說出來。
紀安寧話音才落,手機就響起來了。她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六上十安盛趙”。
意思是,周六上午十點,安盛花園,姓趙。這是她明天上午該去做家教的那戶人家,是她重生前自己從網上找的活兒,已經去上過一次課了,明天該是第二次。
但今天上午她整理自己的時間表,給姓趙的女人發了信息,取消了後面的預約。
姓趙的女人可能上午在忙,這會兒才有時間打電話過來。不出紀安寧所料,一接通就是她惱火的詰問:“小紀你怎麼回事啊?上禮拜我還跟我老公誇你,覺得你挺靠譜的!說不來就不來了?你讓我現在上哪去現找一個老師來?白白浪費我孩子一個周末的時間!”
“抱歉,趙姐。”紀安寧平靜地說,“但我真的不能去了。”
“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吧!說不來就不來啊?”趙姐惱火地說,“理由呢?總得給個理由吧?”
紀安寧沉默了一下。趙姐其實是個還不錯的大姐,為孩子為家庭可以說是鞠躬盡瘁殚精竭慮也不誇張,她對她也還挺照顧的。
她斟酌片刻,開口:“因為您可能常常周末要去做美容,家裡隻有您兒子和……您先生。所以我建議您以後找老師,盡量找男孩子比較好。”
電話那邊突然沉默,過了一會兒,趙姐猶疑地問:“你什麼意思?”
紀安寧心中輕嘆,說:“我言盡於此,您看著辦吧。”說完,她掛了電話。
一抬頭,聞裕的表情有點冷。
“怎麼回事?”他問。
紀安寧跟他糾纏了那麼久,知道他的脾氣。她當即便說:“沒事。”
騙鬼呢?聞裕皺眉:“這家男的對你動手動腳了?”
紀安寧說:“沒有。”轉身就走。
“嘿!”聞裕一把扯住她手腕,挑眉,“你還真是個招事的體質啊。”
什麼體質不體質的。她從來沒有做過不規矩的事,從來沒去勾引過別人。這世上女孩子被騷擾,被欺負,被侮辱,隻有一個原因,是男人們管不住自己的欲望。
可恨的是,卻總有像公交車上的胖大媽那樣的人,將事情歸咎於受害的女孩。
別人說她,死過一次又活過來的紀安寧會懟回去。
可聞裕不是別人,他這麼說,紀安寧憤怒之外,還感到羞恥。
在他眼裡,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呢?他糾纏她,恫嚇她,還輕薄過她。他的心裡,到底是把她當成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呢?
紀安寧掙脫他的鉗制,生氣地說:“你別動手動腳!”
比起剛才臉色蒼白,單薄柔弱的模樣,她粉面含怒,反而充滿勃勃生機。
聞裕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青年,不是胖大媽那樣思想陳腐的老人家,他看到紀安寧眸中兩團火焰在燒,心思一轉,立刻明白了她生氣的原因。他立刻舉起兩隻手道歉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說,“當然不是你的錯!這種事肯定是男人的錯,要不然昨天我幹嘛去教訓那傻逼呢?”
他說:“我就想問問這家男的是不是對你怎麼樣了?要是的話,我去教訓他?”
紀安寧情緒稍緩。
“他沒做什麼。”她說,“我就是……覺得不太舒服,未雨綢繆,決定以後不去了。”
趙姐的丈夫在這個時候還沒做什麼。趙姐盯了一個月,覺得紀安寧挺靠得住,放心在周末把孩子交給她,然後自己出門去做美容。這時候,男人才蠢蠢欲動。
幸而家裡還有小孩,紀安寧拿孩子當擋箭牌,躲過了男人的鹹豬手。然後再也沒去過那家。
這都是該一個月後發生的事,然後因為她給孩子補習期間,孩子成績有明顯提高,趙姐一直打電話想讓她回去。她拒絕了。
“還挺聰明。”聞裕誇她。
他含笑看著她,說:“紀安寧,做我女朋友吧。”
天朗氣清,陽光和暖,這英俊又性感的年輕男人卻說著可惡的話,並且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話哪裡有問題。
“做我女朋友,我來照顧你。”
“你過得太辛苦了,真沒必要。你這樣的女孩,就不該過這樣的生活。”
“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你現在遇到的一切困難,我都能給你解決。”
這個人自信滿滿,一本正經地說著讓聽的人想給他一拳的話。
紀安寧想起來了,她討厭聞裕,真不是沒有原因的。
第9章
聞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他這個人可能因為家裡太有錢了,不管他外表怎麼人模狗樣,他骨子裡都信奉錢能買到一切,包括愛情。
同樣因為紀安寧對錢很敏感,在他第一次要她做他女朋友的時候,她就從他眼睛裡看明白了這一點。
紀安寧得虧是經歷過一次,已經不會再臉上變色,轉身就走了。
她冷淡地說:“不行。”
聞裕:“……”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