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裕“嘿嘿”一笑。眼中都是得逞的得意。
“你要矯情就矯情,我無所謂。”他眼睛在夜色裡賊亮,嘴角的笑裡都是自信,“多矯情都行,你矯情的樣子我也喜歡。”
“你瞧,我都這樣了,感不感動?”他厚顏的又蹬鼻子上臉,“怎麼樣,做我女朋友吧。”
紀安寧被他逗笑了。她的笑容在夜裡色像皎潔的月光一樣幹淨美好,讓聞裕心裡一陣陣地發悸。
紀安寧的確十分感動,然後微笑拒絕:“不。”
聞裕:“……”
聞裕給噎得要倒仰。
紀安寧卻伸出手拉住了聞裕的衣襟,給他合上:“把衣服穿好。”
聞裕衣服還敞著,露出裡面隻一件短袖。這兩天降溫降得厲害,他也不加衣服,還穿這麼單薄。
聞裕心裡其實很受用她的關心,但是大少爺剛剛又被拒絕了一次,正傷自尊呢,“哼”了一聲,隻把帽子拉上,惡聲惡氣地說:“要你管!”又不是我什麼人。
這個家伙前世在她面前一直是個陰沉酷烈的男人,從沒表露過眼前這副賭氣的、幼稚大男孩的模樣,紀安寧竟然覺得有幾分可愛,讓她忍俊不禁。
反正他身體好,火力壯。她嘴角勾起,斜撩他一眼:“隨便你。”
直接撩到了聞裕的心尖上,痒死了!
聞裕攥住她一隻手腕,恨恨地說:“你就老吊著我。”
嘴上說著,拇指摩挲著那滑膩膩的手腕。柔若無骨,讓人心動。
“我沒有。”紀安寧否認,“別瞎說。”
Advertisement
聞裕氣哼哼地說:“那你有本事離我遠點!別跟我說話,別搭理我,別給我一點念想!”
紀安寧語塞。
她是真的做不到。非但做不到遠離他,她還想更接近聞裕,多了解他和他身邊的人和事。她想知道前世到底他是因為什麼突然從學校消失?他去了哪?幹什麼去了?楊博跟他又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恩怨情仇?
她更想通過發現蛛絲馬跡提前預知真相,這樣她就可以提前警告他,讓他避開那些或許能避開的事。
這輩子,她想讓他好好的。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她就沒法遠離他。
“你看,你舍不得!”聞裕的眼睛精亮,嘴角含著得意,“我就知道,你喜歡我!”
這個人的自戀自大讓人腦殼疼。
紀安寧無語,抽回自己的手往前走:“你想象力太豐富。”拉了拉帽子,帽子的邊沿擋住了路燈沉暗暗的光,巴掌大的小臉遮在了陰影中。
“呵。”聞裕說,“知道你不會承認。”
他其實不全是自戀。他能感受得到紀安寧就算不是喜歡他,也肯定不討厭他。他隻是不懂,她為什麼一直抗拒他。
她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聞裕雖然常常做事霸道,可他深深地明白,一個人真正的心裡話是逼問不出來的,隻能等那人真心願意告訴你的那一天。
他因此並不逼迫紀安寧。
但他回想了一下,這些年他對別的女孩,似乎從未有過這樣好的耐心。
到底她是不一樣的。
紀安寧拉了拉兜帽,低頭走在燈光下。腳下自己的影子,一忽兒變長,一忽兒變短。很像她變化不定的心情。
若沒有後面那未知的、迷霧般的種種,今生接受聞裕,也並不是不可以。
可聞裕,明年便會突然從學校消失。
比這一點更糟糕的是,紀安寧不知道聞裕再出現時,到底是何時。
當她還是靈體的時候,感受不到時間,隻在被人召喚時能清醒出現,其他時候像是半夢半醒的夢境。
聞裕現身接手了外婆時,她知道。但他安排好外婆的事,隨即就離開了。
外婆偶爾呼喚她的名字,她才清醒。但隨著時間流逝,外婆召喚她的時候都越來越少了。她還以為她會就此消散在世間。
她再見到他,是因為聞裕在和趙辰對質的時候提到了她的名字,將她召喚到了她意外墜亡的酒店天臺。
這中間過了多少時間?一個月?一年?三年五年?紀安寧並不知道。
而後聞裕本該安排好一切,可以安然脫身,卻依然被抓捕入獄,直到行刑。這中間又到底過了多長時間?靈體的時間感太過朦朧,紀安寧也不知道。
未知的因素太多了。紀安寧心亂如麻,叫她現在接受聞裕,跟他在一起,她做不到。
聞裕兩步就追上了紀安寧,伸出手去握住紀安寧的手。紀安寧掙了一下,沒掙脫。
他握得緊。
“就牽一會兒。”聞裕說,“就到這個路口,這路黑,我怕黑。”
搏擊社的小樓位置很偏,這條小路兩旁的樹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枝椏繁茂,遮擋了路燈的光線,夜色沉暗,看起來確實有點黑。
但聞裕這話無恥至極。他這麼人高馬大的,怎麼會怕黑,該是黑怕他!
隻是他攥著紀安寧的手,力量把握得太好。讓她不能掙脫,卻不會疼痛。
他是小心地,甚至精心地控制力度。
紀安寧不由得想起來前世,他有一次把她的手腕捏青了。他眼中有明顯的後悔,嘴角卻繃著,放不下身段,說不出道歉的話。
紀安寧回想起這一幕,完全沒有了當時的憤怒,甚至覺得那樣的聞裕可笑。
他明明可以這樣俏皮、無賴,讓她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他那挑起的眉毛,嘴角的壞笑,都讓她心裡軟得像一汪水。她低聲說:“就到路口……”
聞裕的臉龐便像被光照亮。
聞裕送了紀安寧回家,看她上了樓才離開。一路心情都很好。
他通常把車停在學校門口附近的車位上,回到車上,習慣性的點了根煙。掛上檔,一抬眼,從後視鏡裡看到一個身影。
那人被學校門口的大燈照得清晰分明,瘦瘦白白,是個美人。衣品比紀安寧強了好幾檔,完全沒有大一小女生常見的土氣。
隻一雙眼睛十分靈動,或者說,太過靈動了,泄露出了心裡那許多的小心思,小盤算。讓人一眼看到底,忍不住哂笑。
聞裕盯著後視鏡,看她拎著肯德基的袋子來來回回的從他車後面走過好幾趟,想靠近又膽怯猶豫,徘徊著卻不甘心離開。
聞裕想起了那個夢,在夢裡,這個女孩詆毀紀安寧,靈動的眼睛裡帶著顯然的惡意。
是夢,隻是夢而已。
聞裕這樣告訴自己。他想再抽一口煙,就起步。
但他忍不住又抬起了眼睛,又看了眼後視鏡。這一次,他不光看到了孫雅嫻,他還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眼睛濃黑如墨,蘊著深深的戾氣。這雙眼睛甚至驚到了聞裕自己,他下意識地別過頭,閉上了眼。
有畫面在腦海中閃過。
是紀安寧流淚的臉。
“如果有來世……”她說。
聞裕霍然睜開了眼。
那是他的另一個夢,另一個關於紀安寧的夢。這本是醒了之後就迅速模糊遺忘了的一個夢,他現在卻想起來了。
聞裕又看了後視鏡裡的自己。
這一次,他的眼睛正常了。可是心底的戾氣,怎麼也壓不住。
聞裕盯著鏡子裡的自己,伸手把車檔歸位,拉開車門,下了車。
車門關上的“砰”的聲音,驚嚇了在車後徘徊的漂亮女生。
“聞、聞師兄……”孫雅嫻怯怯地喊。
那嬌嬌怯怯的模樣,真是惹人憐愛。
第40章
“孫雅嫻是不是有毛病?她那眼神怎麼那麼詭異?”白露轉過身來,悄悄地跟孟欣雨和紀安寧說。
孟欣雨和紀安寧這一上午也早發覺孫雅嫻的不對勁了。她來來回回幾趟從紀安寧旁邊走過的時候,總是含笑瞥紀安寧一眼。
紀安寧隔著桌椅間的過道望了一會兒,沒幾分鍾就看到孫雅嫻借著撩頭發的動作轉頭瞟了她一眼。
眼神狡黠,志得意滿。
紀安寧微微蹙眉。
白露說孫雅嫻眼神詭異,真不是亂形容。
紀安寧隱隱生出感覺,覺得孫雅嫻的變化一定跟聞裕有關。但她想了想,把頭發別到耳後,輕輕地說:“誰知道,管她呢。”
孫雅嫻其人,淺薄虛榮,也就是在人背後說說壞話、造造謠這點本事了,她傷害不到聞裕,也傷害不到這輩子的紀安寧。
紀安寧不怕她。
孫雅嫻撩了一下頭發,偷瞥了一眼紀安寧,見她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心中嗤笑。
這世上就沒有挖不動的牆角。
她就不信聞裕對她全無感覺。上次大概時機不對,或者是她說的什麼話不巧激怒了他吧,他才會對她那麼刻薄。
昨天晚上,她剛走出肯德基,就看見聞裕送紀安寧回家屬樓。她特意在校門口徘徊了一陣,果然引起了聞裕的注意。
這一次,他對她的態度可完全不一樣了。
“你是?”聞裕作恍然大悟狀,“哦,你是上次那個……”
他漫不經心地打開後備箱,拿出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問:“這麼晚在這兒幹嘛呢?”
他說話的口氣可比之前在搏擊社時,溫和得多了。孫雅嫻目光微閃,迎了上去,站在他車尾,說:“剛去肯德基寫作業去了,正準備回去呢。”
學校馬路對面就有一間肯德基,在紀安寧每天回家必經的路上。因為離學校近,每天都有很多學生在那裡寫作業看書學習,宛如一個自習室。
“這麼用功啊?”聞裕擰上瓶蓋,微笑。
孫雅嫻上次被他刻薄得沒臉見人,還有點心有餘悸,這次特意仔細觀察了一下,感覺聞裕的是真的在對她微笑,才小心地說:“嗯,我想衝衝看,看期末能不能拿到獎學金呢。”
聞裕手上一用力,把已經擰緊的瓶蓋擰得更緊了。
這起碼是個在學業上腦子清醒的人。比起來,紀安寧就真的有點糊塗了。
聞裕打量了一下孫雅嫻。她穿著快消時尚品牌,化著妝。看不出富,但看得出來不窮。
最最起碼,有爹有媽。有爹媽看著護著的孩子,就算有些小毛病小瑕疵,人生規劃起碼清晰。
紀安寧就沒有。她閉塞、沉默,像頭老黃牛,低著頭隻知道辛苦耕地,不知道自己已經失了方向。她把自己的生活過得亂七八糟的。
聞裕打量著孫雅嫻,心裡生出的,卻是對紀安寧的憐惜。
幸好,紀安寧遇到了他。
“我要去橋南路那邊坐坐,要不要一起去?”他按下電鈕,看著後備箱蓋自動落下,狀似無意地問孫雅嫻。
孫雅嫻問:“酒吧嗎?”
“對。”聞裕說,“一起嗎?”
孫雅嫻怦然心動,可隨即想起今天穿得有點隨便,頭發也不是新洗的……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