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道:“量好了,”他回頭看向小工,道:“三克油。”
小工眯著眼笑道:“不科七!”
宋明昭笑的肚子疼,邊摟宋玉章往外走邊笑:“真受不了這些洋人說中國話,你說奇不奇怪,咱們說洋文說的多標準多好聽,怎麼這些洋鬼子說中國話就那麼別扭呢?”
宋玉章道:“興許是他們沒有語言天賦。”
宋明昭道:“沒有語言的天賦,倒是有當強盜的天賦!”
兩人說著話離開,陳翰民立在那兒一動不動,渾身感到一陣又一陣的冷意,面前的工人還在繼續說:“陳先生,做生意怎麼能不講誠信呢?你們承諾的布料我們沒有見到,錢我們可是早就付過了,這都拖了多久了?陳先生,你們中國人做事情毫無契約精神,我想我們也真的沒必要再談了,咱們法庭見吧……”
“滾——”陳翰民忽然爆發了,他赤紅著眼睛對那工人咆哮道:“我X你們拿破侖的祖宗!”
第24章
陳翰民問候了對方國家代表人物的祖宗,惱羞成怒地衝出鋪子,他低著頭往前奔被人拉住時險要發瘋,“去你娘的,我今天就把……”
陳翰民的話語在看到拉他手的人是宋玉章時立即吞了回去,眼睛瞪得奇大無比,嘴唇顫抖,結結巴巴道:“宋、宋先生……”
宋玉章微微一笑,“沒想到你還會罵人。”
陳翰民羞愧地低下頭。
“出什麼事了?”宋玉章溫和道。
陳翰民比前段日子宋玉章見他時更瘦了,臉似乎是在海上曬傷了,還是黑紅黑紅的,模樣很蕭瑟,“沒事……家裡的事……”
宋玉章道:“要幫忙嗎?”
陳翰民手一抖,他抬起眼,眼珠裡氤氲著水,“你……你不是……不跟我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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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松開手,他沒答話,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上回宋業康給他的花旗銀行支票遞過去,陳翰民手被燙到一樣往回收了,“不用!”
宋玉章凝視著他,“真不用?”
“真不用。”
宋玉章道:“開車了嗎?”
陳翰民指了街邊的一輛別克。
還開得起車,情況應該不糟,宋玉章不再勉強,對著陳翰民微一點頭,“保重。”他回到宋家的車內,宋明昭正翹著腿,饒有興致道:“你跟陳家小子關系不錯啊?”
“在船上認識的,算是患難之交吧。”宋玉章微笑了笑。
宋明昭道:“少搭理,陳家現在一身騷。”
兩人剛出裁縫鋪子,宋明昭便隱晦地提了,他認識陳翰民,隻是故意不搭理,宋玉章問道:“陳家?”
宋明昭仿佛是對海洲了如指掌,無論是誰,在他嘴裡都能說上一通書。
陳家在海洲說來也是巨富,一直都是做棉布紡織的生意,近幾年卻是逐漸式微,洋人進了海洲開廠,機器比本地的先進,受的也是優待政策,陳家腹背受敵,眼看是日薄西山的光景。
“陳老爺子四處求援,什麼招都想了,來咱們銀行也跑過幾回了,大哥二哥現在看見姓陳的就躲,”宋明昭譏笑道,“陳老爺子還看不清形式,把兒子叫回來同孟家的女兒相親,有什麼用?庭靜哥又不傻,再說了,那些姨太太生的女兒,跟我們大嫂這種嫡親的姐姐能比嗎?”
宋明昭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失言,悄然看了宋玉章一眼,見他臉色如常才松了口氣,轉念又一想,他怕什麼?拉攏歸拉攏,難道還真怕這個野種不成?
宋玉章沒往那方面想,他隻是覺得世事無常。
一個多月前,陳翰民還是個騷浪可愛無憂無慮的公子哥,一番死裡逃生,原本以為是福氣,沒想到上了岸,更大的苦楚卻還在等著他。
宋玉章為什麼樂意選公子哥玩,就是因為公子哥家裡有錢,愛不愛的,過一段時日就忘了,有錢總能再快活起來。
可陳翰民真是要糟了,既沒有愛,也快沒有錢了。
雖然現在宋玉章已經不喜歡他了,可這不妨礙宋玉章對他的同情。
也就隻是同情。
沒別的了。
三天後衣服做好了,裁縫加班加點趕了出來,宋明昭還不大滿意,說時間太緊,抱怨其餘的哥哥對宋玉章安排的不上心,連件好衣裳都沒給宋玉章做。
宋玉章將做好的衣服穿上。
鏡子裡映出的是個無比體面華麗的貴公子。
他一直也都算體面,隻是從來沒有這麼講究體面過,外套是純黑的,但並不黯淡,仿佛是散發著光澤,用眼睛就看得出那料子有多好,穿在身上將人的骨肉線條勾勒的極致分明,宋玉章皮相好,骨相也絕,人靠衣裝,這一身衣服便將他的美成倍地散發出來,對於眼球形成的幾乎是一種爆炸般的刺激效果。
宋明昭看呆了,他靜立了一會兒,由衷的,不帶任何感情偏向的說道:“五弟,你太好看了。”
他頓了頓,道:“我都舍不得讓你出去了。”
這樣的美是藝術性的,令人想要收藏獨佔。
宋玉章淡淡一笑,宋明昭圍著他轉,嘖嘖稱奇,同時忽然起了個新鮮主意,“五弟,咱們來跳舞!”
“跳舞?”
宋明昭擺了個手勢,宋玉章認出那是交誼舞的手勢,淡笑著搖頭,“我不會跳女步。”
“來嘛,”宋明昭興奮道,“隨便跳跳。”
宋玉章沒多忸怩,手架了上去。
宋家的公子具都高挑腿長,宋明昭同宋玉章差不多高,兩人相擁在一塊兒,宋明昭先笑了,“五弟,你身上好香。”
宋玉章道:“是衣服上的香味。”
宋明昭攜著他往後走了一步,宋玉章配合著跟上。
“洋人就這樣,做好了衣服,要噴上香水。”
宋玉章笑了笑,沒說話。
他很安靜,也一向安靜,安靜中帶了股神秘,宋明昭餘光錯眼看向他,覺著宋玉章的睫毛怎麼是那樣濃密纖長,這樣的美麗對無論男女都有強大的吸引力,令人挪不開眼。
正走著步,宋玉章忽然停了腳步,宋明昭一怔,“怎麼了?”
他的語氣很柔軟,是被魘住了的柔軟。
宋玉章抽開手回頭,“三哥。”
宋明昭一抬頭,這才看見靠在門口的宋齊遠,“三哥?”他反應過來,人站直了,帶上爽朗的笑,“你可算回來了,昨天吃飯的時候還說起你呢,你怎麼走路都沒聲?”
宋齊遠懶洋洋地靠在門上,滿臉困倦,唇角微微一勾,“是我走路沒聲,還是你太投入?”
宋明昭不知怎麼臉上一臊,“很久沒跳了,有些生疏。”
宋齊遠勾著唇望向一旁安靜的宋玉章,他目光閃動了一下,衝著宋玉章的方向勾了勾手指,是個很輕佻的態度,“過來。”
宋明昭臉色微變,宋玉章沒有理會宋齊遠,對宋明昭道:“我進去把衣服換了,別穿髒了。”
“好,去吧。”宋明昭道。
等宋玉章進去了,宋明昭大步流星地向前,他走到門口,對宋齊遠道:“三哥,你怎麼回事?你這樣太沉不住氣了。”
“我怎麼回事?”宋齊遠整個人都是沒骨頭一樣慵懶,唯獨眼睛是亮的,“我倒要問問你怎麼回事,”他伸了手輕拍了下宋明昭的臉,宋明昭皺著眉閃躲了,宋齊遠道:“老四,別當哥哥當上了癮,被哄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糊塗蟲——”
宋明昭很不痛快。
他受盡了老小該受的氣,從父親到哥哥誰都能對他指指點點,但沒享過老小的福,沒人疼愛他,個個都當他是傻子。
“我糊塗?就你看得穿?你爭不過老大老二,衝我來耍威風?去小白樓找你的小玉仙去!他樂意賣你笑臉!”
宋明昭難得硬氣了一回,罵完就跑,因為知道三哥確實也不是個好惹的。
宋玉章出來的時候,無論是宋明昭,還是宋齊遠,人已經是都不見了,房間裡頭空蕩蕩的,門戶大開,宋齊遠悄悄地來,悄悄地走,像個鬼魅,鬼魅不常出現,但也纏著人不放。
宋玉章將雙手盤起,低低一笑。
宋齊遠這個人也有意思,他算是看明白了,宋齊遠是不信他的,他肯定是知道一些其他三兄弟不知道的事,宋家四兄弟各自為政,有了消息互相不通氣,這再正常不過。
可他偏偏也不說不揭穿也不對峙,就由著宋玉章做這個宋五爺。
為什麼?
宋玉章在書桌前坐下,慢慢琢磨起了這件事。
真是琢磨不透,興許這宋三爺真就是個怪人,戲園子裡的戲不夠看,還要跑家裡頭也看戲?
宋玉章指尖在桌上輕輕劃圈,覺著這樣也很有意思。
他挺有自信,感覺自己應當不會比小玉仙唱得差。
那麼他應當叫什麼花名呢?他是小櫻桃的兒子,該叫什麼?小葡萄?小西瓜?宋玉章笑了一聲,小西瓜不好,山楂吧,小山楂,大小顏色都同櫻桃很像。
真到了見面的那一天,宋玉章才發覺雖然隻是兩家人見個面,排場也真是不小。
到地方後,宋玉章發現見面的地點是一棟獨立的小公館,外院圍牆上爬滿了薔薇花,很富有童話的氣息,自從那天被宋齊遠陰陽怪氣了一頓後,宋明昭反思之後,對宋玉章沒那麼熱絡了,所以沒人同宋玉章解釋他們這是具體去了哪,甚至宋玉章也不知曉那位“青雲”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說實話,他也不大關心。
公館裡的佣人早早等候,宋家的車一來,便有人來拉開車門。
宋玉章下了車,回首望了公館,公館是雪白的,線條很柔和,玲瓏精致,散發著清新的香氣。
宋家這回人來齊了,五個兄弟站在一塊兒,高矮個頭都差不多,模樣各有不同,具是英俊體面光彩照人,佣人們訓練有素,看一眼便不敢看了。
宋晉成帶著兄弟們一起進門時很有一些大家長掌權的感覺。
海洲的巨富之家算來算去現在隻有宋家還模糊不清的,陳家是不行了,陳嵩急著讓兒子回來主持大局,雖然沒用,但也算是改朝換代了,如今都是同他差不多年紀的人出來掌管家務,陳家兒子還是個小崽子,孟庭靜也比他小好幾歲,這些人都當家了,就差他了,就差他一個。
而他今日所要見的是他最為惺惺相惜的一位,他認為,他將來也會能做到像這位一般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宋業康也是個蠢材,結婚有什麼用?靠夫人的娘家支持?笑話,兄弟的死活他都不想管,這些人還有空管妹妹?管他媽的屁!
宋玉章自知“相貌有異”,很自覺地微低著頭,盡量是不引起人的注意,他雖然是這麼想的,但仍然是宋家五兄弟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個,進門便引來了一聲清脆而又有些熟悉的活潑聲音——“哥哥!漂亮哥哥!”
宋玉章側臉一抬頭,這才發現有個相貌可愛的小男孩正驚喜地盯著他看,小男孩手上牽著個男人,他晃了晃男人的手,人都快跳起來,“爸爸,是那個漂亮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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