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
衛兵們開始了一場簡單又簡短的屠殺,幾梭子子彈下去,盤旋此地半年的土匪全都被打成了篩子。
聶飲冰點了煙,一腳踩在個小土丘上,銀白的月光照下,他的睫毛在面上打出了些許陰影,“燒幹淨。”
第95章
漆黑的夜,山上蓬勃地點燃了火,聶飲冰邊抽煙邊有些無所事事地玩著手上的打火機。
他又想起了趙漸芳。
趙漸芳的手指又幹淨又修長,指甲是粉色的,修剪得很圓,指關節微微有些凸出,兩根手指中間夾著煙放到唇邊,另一手拿了火機,拇指按下去,“啪”的一聲,藍中帶橘的火焰一閃,煙點燃了,微厚的唇珠很享受般地深抿了一口,吐出煙霧,他問:“來一根?”
聶飲冰不抽煙,但他還是鬼使神差地說道:“好。”
趙漸芳抽了支煙遞給他,他沒接,“你給我點。”
趙漸芳愣了愣,隨即一笑,他笑起來很快活,像是全天下的高興事都叫他一個人佔去了,邊低頭邊道:“好好,大少爺,我來給你點。”
聶飲冰手指轉動,看向手裡的煙,覺得那煙頭飄散煙霧也像是有趙漸芳的輪廓,他這半年來一直這樣,找不到趙漸芳,又處處都是趙漸芳。
焚燒屍體比殺人要費時費力地多,衛兵們一直從深夜燒到凌晨兩三點鍾才燒得七七八八。
“二爺,完事了。”
聶飲冰掃了一眼焚燒過的地面,“打水來洗洗。”
衛兵有些傻眼,“這……這附近恐怕沒有水源。”
“那就去遠一點的地方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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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兵們知道同這上峰是多說無益的,隻能認命地帶著一小隊人去找水源打水,路上他抱怨而不解地問,為什麼還要打水去洗。
跟他一起去的衛兵有經驗,“這話有人問過。”
“啊?還真有人敢問啊?”
那人學了聶飲冰那淡漠又無節奏的語調,慢悠悠道:“不弄幹淨,來年的草不好長。”
衛兵道:“來年的草同他有什麼關系?!”
“這你甭管,”那人道,“人家是長官,服從上級命令就是了。”
將這一片的匪徒清除,聶飲冰花了近兩個月的工夫,折損了十七名衛兵,後背上添了道新傷,所幸隻是刀傷,砍得也不深,已經結了疤,就是有點痒,聶飲冰歪了歪頭,以緩解自己撓痒的衝動,他翻身上馬,單手將韁繩在手掌上絞了幾圈,毫無感情地環視了這片徹夜流血焚燒的土地,他扭過臉,幹脆痛快地將這裡拋諸腦後。
“回城。”
“是!”
衛兵們跟著聶飲冰連夜回城,聶飲冰騎的是土匪那又得的新馬,那馬受過傷,跑起來卻是不要命,聶飲冰很快就脫離了大部隊,獨自疾馳在夜色之中。
衛兵們有一半是他的老部下,對他這樣的行為毫不在意,上峰是個孤僻寡言,一開口就語出驚人的怪人,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
聶飲冰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地跑了兩天兩夜,終於接近了海洲,路上倒是沒耽擱,連個零散過路打劫的都沒有,大約是知道匪幫已滅,那些人也就不敢渾水摸魚地再造次。
進到海洲,又是深夜。
聶飲冰回來的突然,叫門之後,出來接人的是管家聶茂,他披了件單衣,手上舉了支蠟燭,又驚喜又心疼道:“二爺,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聶飲冰跳下馬,“大哥呢?”
“都這個時候了,大爺早歇下了。”
聶茂指揮了僕人去給聶飲冰牽馬,“二爺,快進去吧,身上怎麼那麼重的血腥味……”
聶飲冰回了院子,在院門口便將身上的衣服剝了下來,聶茂在一旁給他接住,聶飲冰道:“不要了,拿去燒了。”
“诶,好。”
衣服的確是不能要了,血汙髒汙一片,摸上去都硬殼了,聶茂心疼道:“二爺受傷了?”
“小傷。”
聶飲冰已將襯衣也脫了扔到聶茂懷裡。
他真是快痒死了。
雙肩向後活動了一下,背上的肌肉帶動著傷疤一起蠕動,聶飲冰歪了歪頭,“打點冷水過來。”
聶飲冰站在院子裡衝涼水澡。
快十二月了,海洲秋天已是苟延殘喘,夜裡很有些冬天的威力,聶茂手上提著毛巾在一旁替聶飲冰害冷。
聶飲冰倒是不冷,他一路跑馬回城,正是渾身燥熱的時候,身上一熱,傷疤就跟著發燙發痒,很難受,冷水衝下去才覺得舒暢。
衝了兩桶冷水後,聶飲冰甩了甩頭,將發尖沾上的水珠給甩掉一些,聶茂趕緊拿毛巾上來,將他冒著白煙的赤裸上身給裹上,聶飲冰手搭了毛巾,看了一眼院牆。
他的院子跟聶雪屏的院子僅僅一牆之隔,隱隱能看到透出的光,聶飲冰用毛巾擦了下後腦勺的短發,道:“大哥的院子,燈好像還亮著。”
屋內燈火通明,從吊燈到牆上的壁燈一色都亮著,宋玉章在光明的世界中宛若一條光滑而美麗的銀魚。
他身上隻有兩種顏色,粉與白,一眼望去,是溫暖的玉,柔軟的緞,皮膚泛著光澤,肌肉的線條若精心雕琢而成,又有渾然天成的自然之美。
宋玉章仰著面,臉上神情是沉溺於快樂的純粹,他微眯著眼,朦朧地看著聶雪屏英俊而帶著薄汗的臉。
聶雪屏俯下身來親他,他便隨著他的俯動深深地呼吸著。
手臂絞了聶雪屏的脖子,兩人無論上下都是貼得緊緊的,這樣和緩而舒服了一陣後,便又是疾風驟雨,一陣緩一陣急,直叫宋玉章頭昏欲飄。
聶雪屏親了宋玉章汗津津的臉孔,宋玉章側臉單靠在他的臂膀上,嘴角帶著一點餘韻的笑容,人翻過去,又趴在了聶雪屏身上。
兩人都出了汗,這樣黏糊糊地靠在了一塊兒,亦是一種很親密的享受。
宋玉章將聶雪屏當作私有品一般撫摸了他的臉頰,抬起臉又低下頭在他鎖骨下親了一口,深深地吸了口氣後,撐俯起雙臂又親了下去。
兩人在床上很合得來。
宋玉章非常地享受同聶雪屏身體上的關系。
聶雪屏平素為人很正經,在床上其實也是很正經的,不大說什麼調情的話,也不怎麼出聲,這令宋玉章感到很安全與放松,不必去想些別的。
一個溫和貼心又很有分寸的情人,叫他全然沒有任何負擔,僅僅隻是單純地享受兩人之間的關系。
有時宋玉章都覺著,若是就這樣下去也不錯,在海洲他還能找到其他像聶雪屏這樣懂事安靜英俊合他口味又不怕被孟庭靜整死的情人麼?恐怕還真有些困難。
這樣耳鬢廝磨了一會兒,宋玉章又躺了回去,摸了床邊的茶杯抿了一口,他道:“我方才好像聽到外頭有動靜。”
聶雪屏坐起身,“是麼?”
“你聽——”
宋玉章臉上紅暈淡淡,側向門邊,一臉屏息凝神,片刻後道:“外頭有水聲。”
聶雪屏靜了一會兒,也隱隱約約聽到了“哗哗”的水聲,聲音不算遠,他俯過身去親了下宋玉章的臉,“我出去瞧瞧。”
聶雪屏套上了一身銀灰色的綢緞睡衣,外頭裹了件深色睡袍,走出臥室轉到院子裡,聶茂正進院子,見到他便高興道:“大爺,二爺回來了。”
“是麼?”
聶雪屏緊走幾步,隨後又停下了腳步,吩咐道:“叫廚房煮點宵夜。”
聶茂應了一聲後腳不點地出去了,聶雪屏又回到臥室,宋玉章還是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毯子隻蓋了一半,像油畫裡的美男子。
聶雪屏在床邊坐下,給他拉了下毯子,柔聲道:“飲冰回來了。”
宋玉章沉浸在餘韻之中,聞言思緒稍有斷檔,又立即淡然一笑,“哦,是二少啊,我還沒見過二少呢,”他單枕了手臂,人微微向上挺了挺,露出一大片光滑白皙的胸膛,“你叫他進來,讓我看看同你長得像不像。”
聶雪屏聽罷笑了笑,撫了一把他汗湿的頭頂,“我去去就回。”
聶飲冰回了房裡,找了件寬松的單褂套上,正坐在屋口脫靴子的時候,聶雪屏進來了,他抬起臉,道:“大哥。”
“聶茂說你受傷了。”
“嗯,小傷。”
“我看看。”
聶飲冰撩了單褂給他看後背。
聶雪屏看了傷口,又看了聶飲冰那若無其事的臉孔,“叫大夫再來看一下吧。”
聶飲冰放下褂子,“不用,都結疤了。”
聶雪屏知道這弟弟的脾氣,溫聲道:“不是給你看,是給我看,就當是讓我看個安心。”
聶飲冰略一思索,果然道:“好吧。”
兄弟倆不是一母所生,然而感情一向不錯,他的弟弟像是天生有一根筋沒有開竅,就更需要他這個做大哥的多掛心一些,聶雪屏對此沒有意見,他是大哥,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聶飲冰的目光從下睫毛裡透出來,忽然道:“你找女人了?”
聶雪屏先是一怔,隨即便領會過來,邊坐下邊道:“不是。”
聶飲冰對聶雪屏的私生活沒什麼興趣,大嫂死了也五年多了,大哥要續弦也很平常,他隻是想到哪就說到哪,並沒有別的意思。
“那裡的土匪都清完了,我還是想自己出去找,別人都不上心,”聶飲冰低垂著臉,平淡道,“我想他想得受不了。”
他的言語思維都是全然的跳躍式,然而聶雪屏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聶雪屏輕皺了皺眉,倒不是不願意讓聶飲冰出去找人,隻是聶飲冰找了那麼久也沒找著人,茫茫人海要尋一個人談何容易,況且又毫無訊息,隻憑聶飲冰一人腦海中的記憶,難道要將全中國的人全拉出來,一張張臉認過去?
一直到現在,聶雪屏依舊是不大忍心同聶飲冰說“趙漸芳”這名字大概也是假的,他不忍見這一根筋的弟弟黯然神傷地失望。
“你這樣大海撈針,恐怕很難找到。”
“大海撈針,也總有撈著的時候。”
“真的非找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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