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業康懷揣心事,想同宋晉成說,又怕宋晉成會動手打他,畢竟宋晉成沒有鑽研佛法,同他的境界相差太遠了。
寫信吧,又顯得過於懦夫,而且白紙黑字的,總是不好,萬一他以後成為了佛法精深的大師,這寫出來的東西不就落人口實了嗎?
宋業康思前想後,決定找一個中間人。
有第三人在場,想必宋晉成也不會直接動手,就算要動手,那人也可以幫著拉拉架。
至於這第三人的人選,宋業康思來想去,也無非家裡的幾個兄弟,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宋齊遠如今是活脫脫宋振橋的一個翻版,宋業康怕他到時發起火來,將他和宋晉成一起打了,宋玉章呢,原本就算是共犯,但到底人家現在是宋行長,也是分了家的,看來看去……
“老四。”
宋明昭手搭在門上,頓住了腳步回頭,目光定定的,心想這是又要趕他走了。
“你今晚早些回來,有事。”
宋明昭“哦”了一聲,心中飄飄無所依,對什麼事都無所謂了,他現在就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今天睡在哪全看運氣。
情債清除之後,宋玉章無“愛”一身輕,來到銀行翻查賬本後,卻是眉頭微鎖,“壞賬率越來越高了。”
柳傳宗道:“戰事吃緊,日子都不好過。”
宋玉章手捏了賬本,沉吟片刻後點了點紙張,“以後放貸審核要更嚴格,沒有不動產的都不要放,房產也要看清楚地界,一顆炸彈下去隻剩地皮的那些地方全不要,到時又是一筆壞賬,租界的才最安全。”
“是。”
柳傳宗答完卻遲遲不走,宋玉章抬臉道:“還有事?”
柳傳宗道:“商會後天要開會,凡開設銀行的必須悉數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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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觀察了柳傳宗的臉色,柳傳宗的臉木木的,看不出什麼,但以柳傳宗一貫的性格,既然特意留下來提了這事,裡頭肯定有花樣。
宋玉章道:“有話直說。”
柳傳宗直說了,“往年這個時候開會,都繞不開集資認購國庫券,現下戰事吃緊,傳言數目比去年還要多。”
“國庫券?”宋玉章道,“有去無回的東西,買它做什麼?”
“不得不買。”
宋玉章明白了,靜默了一會兒,他緩聲道:“要買多少?”
“傳言今年各家銀行至少要分攤千萬數目,宋氏銀行一向買得要更多一些。”
“知道了。”
揮了揮手,宋玉章讓柳傳宗出去了,人靠在椅子上,仰面看著天花板靜靜思索。
沈成鐸那一千五百萬全投進了鐵路,從聶雪屏那借的三千萬,一半也投進了鐵路,剩下一半在銀行中維持周轉,還有原本的三千萬美金,存取之後利息消耗了一大筆,年底結息另要消耗一大筆,還要向中央銀行繳納準備金,現在還多了國庫券。
這樣下去,銀行又要成了空殼子了!
錢,還是得要錢,最好還是來點快錢。
他媽的,上頭倒是舒服,光明正大地管他們銀行要錢,國庫券?廢紙!
廢紙用來換錢,打的可真是好算盤。
用紙換錢……宋玉章眼珠微微轉動,腦海裡忽而浮現出柳初制作的假票據,上頭可以發紙來管他們要錢,銀行何不也借此效仿?
當然,他不會發廢紙,利息可以比儲蓄稍高一些,隻是年份要略長一些,等鐵路通行後,利潤源源不斷,不必發愁還不出息,這樣銀行裡的資金能充裕一些,也好應付,多出來的錢也可以另行投資,現在糧食、黃金、煙草、軍火……各項都有賺頭,隻看膽子夠不夠大。
宋玉章的膽子,一向很大。
宋玉章叫來了宋齊遠、柳傳宗還有柳初一起商議此事。
宋齊遠最近在美國股市裡摸爬滾打,賠了不少,但並不慌張,知道自己這是在交學費,聽了宋玉章的想法後,道:“怕上頭不同意。”
“你說商會?”宋玉章手搭在沙發邊緣,“這你不必擔憂,到時我去商會開會,必叫他們同意就是了。”
宋齊遠又沉吟了一會兒,神情逐漸堅毅,“好,那我也同意。”
宋玉章笑著捏了下他的肩膀,“三哥,你膽子見長啊。”
宋齊遠道:“管你借的。”
宋玉章又看向柳氏父子。
柳傳宗道:“我一切都聽從行長的吩咐。”
柳初有樣學樣,“我也聽。”
簡短的會議解散,柳初和柳傳宗先出去,柳初道:“行長連這事都跟我們商量,他是真拿我們當自己人。”
柳傳宗摸了下他的頭,“好好做事。”
晚上,宋齊遠又跟著宋玉章回了宋家繼續商量這件事,進門後先道:“老四呢?”
“他今晚還是住你那兒。”
宋齊遠聞言,爽快道:“那我就住這兒吧。”
宋明昭回到小樓,宋業康人在客廳裡拿著本佛經看,對歸家的四弟也毫無關心,他如今沉迷佛法,眼中隻有自己的修行,並不兼愛世人,包括自己的兄弟。
宋明昭也沒有理會他,叫佣人給他端飯來吃。
宋明昭背對著沙發吃湯泡飯,聲音呼嚕呼嚕的,很影響宋業康研修佛法,宋業康氣惱道:“老四,聲音小一點!你的教養呢?都拿去喂狗了嗎?!”
宋明昭肩膀微微一顫,在心中道:“喂你了。”然而面上毫不做出反應,依舊我行我素地自己想怎麼就吃怎麼吃。
宋業康煩他,但為了避免先惹惱了宋明昭,到時萬一宋晉成翻臉,他還有一打二的風險,想想也還是算了,阿彌陀佛忍一忍吧。
等宋明昭吃得差不多時,宋晉成回來了。
“老二,找我什麼事?”宋晉成進門便揚聲道,“有話快說,我忙著呢。”
“上門女婿還要忙什麼。”宋業康小聲嘀咕道。
哪知宋晉成的耳朵是異常的靈敏,將他的自說自話全聽在了耳裡,冷笑一聲後道:“比不得有些人上門女婿做不成,又是上吊又是出家的。”
“你——”
宋業康拍了佛經站起身,“我出家,並非是因為做不成上門女婿,而是我受到了佛祖的感召!”
宋晉成道:“哈,佛祖的感召,那你就多多感召去吧,有時間也跟上帝多交流交流,問問他們兩位老人家,為什麼不給你多長點腦子!”
兩人自小掐到大,以前還顧及著兩分體面,如今各自境遇都和從前有了落差,身上的教養亦是與日俱減,眼看又要掐起來,宋明昭道:“大哥二哥,沒事我就上去了。”
宋晉成對宋明昭這個叛徒是絲毫沒有好感,全然的忽視,宋業康卻是由他提醒想起了今日談話的目的,對宋明昭道:“老四你先別上去,你過來。”
宋明昭吃了他們的飯,給了面子過去了。
宋業康一把拉過宋明昭擋在了兩人中間,他原本是想心平氣和地說一說這件事,給宋晉成道個歉,如今卻是如同惡戰一般,立了盾牌便道:“樂瑤兒的事,是我幹的,對不住!”
宋晉成當他要說什麼呢,冷笑道:“我早知道是你,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那你錯怪她了,”宋業康道,“不是她不肯要那個孩子,是我叫她走的。”
宋晉成更要冷嘲了,“你如今修行佛法,也知道自己造孽了?將自己的孩子趕出國有什麼用?聶青雲該不要你還是不要你!”
宋業康聽得生氣又糊塗,“什麼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嗎?”
宋晉成怒道:“你少來栽贓!樂瑤兒都認了,王八蛋,搞我的女人,是我大度不跟你計較!”
“胡說八道,我跟樂瑤兒話都沒說過一句!”
宋業康跳腳了,急得面紅耳赤道:“誰碰過她,誰他媽是孫子!”
“你罵誰孫子?!”
兩人你來我往地罵了幾個回合後,宋明昭聽得耳朵疼,不禁大吼了一聲道:“到底是誰的孩子?!”
宋業康和宋晉成怒視著對方,胸膛起伏,兩人暴漲的怒火忽而不約而同地漸漸熄了。
從小便在陰謀的環境下長大的兩人電光火石之間便忽然心領神會了。
宋晉成率先吃力道:“他說孩子是你的,你要結婚了,託他送樂瑤兒和孩子出國。”
“他說是你的,為了你和大嫂夫妻和睦,他願意主動送樂瑤兒出國。”
兩人面對面靜默了一會兒,終於是把事情徹底搞明白了!
“好——”宋晉成面色鐵青轉過身,“真不錯,好,果然不是一般人——”
宋業康慢慢坐下,面容都有些發傻,“我還給了他二十萬……”
“二十萬?”宋晉成大怒地回過身,“我給了他五十萬!”
宋明昭聽的一頭霧水,“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宋晉成最討厭宋明昭,分家的時候同宋玉章在一塊兒,現在又灰溜溜地被人趕著走,他真想不明白他們宋家怎麼會有這麼個蠢東西!
“說什麼?說你的好弟弟宋玉章!”
“我也奇了怪了,你成日裡巴著他,也沒見你得了他什麼好處,”宋晉成譏諷又嫌惡地看向宋明昭,“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從一開始就沒安什麼好心,全耍著我們這些人玩呢,就你還把他當親兄弟,別人拿你當個樂子!蠢貨!”
第104章
宋齊遠斜斜地靠在門邊看宋玉章打領帶,“英俊啊。”
“說的不錯,確實英俊。”宋玉章大言不慚道。
宋齊遠“哈”了一聲,見宋玉章打領帶有些打歪了,便上前道:“這麼英俊的人,連個領帶也打不好。”
宋齊遠抽了宋玉章的領帶,重新捋直了給他打領帶,並且口中作出命令,“頭別亂動。”
宋玉章忍俊不禁地站直了,“好的,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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