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靜取了他的記錄本看,可惜山康是個小地方,記錄的也並不完善,基本也看不出什麼。
幾艘船所去的地方也不一致。
三艘往北,兩艘往南。
孟庭靜合攏了記錄本,他這人一向不信神佛,此時也隻能賭一把了,宋玉章說話幾乎沒有口音,但在口味上卻是偏向南方,最鍾愛的胡師傅就是南方來的大師傅。
孟庭靜面色一沉,對等待的小兵道:“往南走!”
宋玉章在渴了半個鍾頭後,終於喝到了水,他渴得厲害,一口氣喝完了整杯,給他喂水的傅冕在他喝完水後卻是慢悠悠道:“你把這杯水都喝完了,他可是沒水喝了。”
宋玉章慢慢抬起了臉。
傅冕衝他挑眉一笑。
“非要這樣麼?”宋玉章緩緩道,“冤有頭,債有主,這事跟他沒什麼關系。”
傅冕道:“你不是說不在意他麼?”
宋玉章平靜道:“那是我騙你的。”
傅冕笑了一聲,“你倒是終於肯承認了。”
“放了他,”宋玉章道,“我什麼都願意做。”
傅冕微笑著看他,忽然一伸手,“啪”的給了宋玉章一個清脆的耳光。
“賤貨,你以為你還很值錢?什麼都願意做?你能做什麼?”傅冕柔聲道,“不就是像個婊子一樣衝我張開腿嗎?”
宋玉章輕咳了一聲,平靜道:“我能做的還有很多。”
Advertisement
“哦?”傅冕笑道,“比如呢?”
宋玉章目光在他臉上凝視了片刻,跪坐著慢慢俯下了臉。
他低著頭看不到傅冕的面色,嘴唇輕貼在柔軟的綢緞上,“放了他,我可以更賤一點兒。”
後腦勺的短發被猛地揪住,力道不知是往上提還是要往下壓時,外頭的艙門被急促地敲響了。
“什麼事?”
傅冕的聲音冷得像從冰縫裡鑽出。
“爺,大事。”
傅冕甩開了宋玉章出去,從身後關上艙門,不讓裡頭透出一點光景,他沉著臉道:“說。”
“有人觀察到後頭有船似乎正在追來。”
第162章
孟庭靜是在海上生活慣了的,對船比對車更要得心應手,嫌那船長開得慢礙事,他便親自駕了船全速前進,逮著船便是一番盤問搜查。
他帶的兵足夠多,山康這河道裡來往的也都是普通客船,一見船上有兵有槍,想這些丘八敲竹槓都敲到水路上來了,也隻能愁眉苦臉地接收搜查,孟庭靜確認船上沒有宋玉章的影子,這些人也就是普通商販後便立刻放棄,根據那些商販所指的其餘船隻的方向繼續前行,他不眠不休了幾天幾夜,卻像是鐵人一般屹立不倒,眼中精光四射,比那些換班的小兵看起來卻要精神得多。
傅冕手持了望遠鏡,仔細觀測一番後發覺後頭追上來的船上竟然有兵,正扒著船上的欄杆哇哇嘔吐。
將手中的望遠鏡拋給身邊的屬下,傅冕飛快地回了艙內,他取了一件外袍給宋玉章披上,隨後又抽了麻繩將人捆了個密不透風。
宋玉章被他擺弄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心髒一瞬跳得飛快。
傅冕拿了帕子卷成一團,帕子碰到宋玉章的嘴邊,兩人四目相對,眼中俱是光芒閃動,傅冕怔了一下後便笑了,“原來還挺有精神,”他壓低了聲音,道:“二十三師的人來了,你可以試試鬧出點動靜,不過,那戲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傅冕將手帕塞進了宋玉章的嘴裡,拆開了地上的幾塊板子,原來他這間艙房下還有個暗格,大小正好夠宋玉章躺下去。
做完這些事後,傅冕掃了一眼床上的毯子,抽了毯子往地上一拋。
前頭又是一輛不大不小的貨船,孟庭靜命人打了手勢,示意那船停下。
貨船很快就停了。
孟庭靜從船艙裡出來,外頭方才還在下雨,夏日暴雨一過,太陽愈發濃烈,孟庭靜一出艙就感到眼前一花,他沉著臉,強作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小兵們先上船,孟庭靜後上船。
貨船老板是個相貌頗為俊秀的青年,一身黑袍長衫,笑容淡淡,客氣有禮,“幾位老總,這是?”
“搜查。”孟庭靜懶得解釋,言簡意赅道。
“好,那老總裡面請。”
貨船並不大,孟庭靜問道:“你們這是哪的船,又是去哪?”
貨船老板跟在他身後,稍稍落後一點兒,從容道:“我們這是葉城的船,運了些糧食,要去建南。”
“糧食?現下糧食倒是很值錢,”孟庭靜道,“倉庫在哪?”
“在後頭。”
貨船上有三個倉庫,孟庭靜查驗了第一個倉庫,裡頭堆滿了糧食麻袋,一眼望去沒有什麼能藏人或是可疑之處,出來又進了第二個倉庫,第二個倉庫也是堆滿了麻袋,隻在出口地方放了口大箱子,那箱子很大,寬高上似乎都足夠能容下個人。
孟庭靜心中猛地一跳,“這是什麼?”
“這裡頭……”貨船老板的聲音低了,似乎是有些慚愧,“船上有人手腳不幹淨,小懲大誡了一番。”
“打開。”孟庭靜沉聲道,他向一旁的小兵揚了揚下巴,小兵立即上前打開了箱子。
孟庭靜目光射入其中,裡頭的確是個被鞭打過的傷痕累累的人物,頭朝下,頭發亂蓬蓬地散落,後腦勺系了塊塞嘴的破布,雙手雙腳也俱被捆在了身後,孟庭靜隻看一眼便知這人不是宋玉章。
宋玉章的個子要比這人高上許多。
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既然不是宋玉章,他便極快地收回了目光。
“去第三個倉庫。”
“是。”
小兵們正要合上箱子,裡頭的人似乎醒了,嗚嗚地發出哀鳴聲。
聲音很怪異,小兵們一時都有些嚇著了忘了動作。
孟庭靜已提步出去,大喝道:“跟上!”
這一聲大喝似乎更刺激到了那人,小兵們慌忙去蓋箱子,卻見那人瀕死一般奮力仰起了臉。
小兵們匆匆一瞥,發覺這人似乎長得還挺清秀,隻是太瘦了,瘦得有些嚇人,就忙將箱子蓋上了。
孟庭靜已進入了第三個倉庫。
第三個倉庫同前兩個倉庫不一樣,隻是堆滿了草垛,地上也全是草,瞧著很凌亂,裡頭異常悶熱,中央還歪倒了一盞燃盡的油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碰倒了油燈,氣味聞上去有些怪。
孟庭靜走了進去,伸手掀了兩個草垛,草垛下面仍是草垛,“全察看一遍。”
小兵們隻能進去一個個草垛掀開來看。
孟庭靜在這倉庫內目光又掃射了兩圈,忽然發覺地上有些暗紅的血跡,俯身輕輕一摸,他抬起臉看向那貨船的老板。
貨船老板道:“糧食沒收足,這倉庫就空了下來,先前那不本分的,就在這兒教訓了一頓。”
“沒有,裡頭隻有草,什麼都沒有。”
士兵們扒拉拍打著身上沾染的草屑,覺得這人實在是有些魔怔,一口咬定了他們的主席沒死,非不認那具屍體,拉著他們在水上不要命地趕路,叫他們個個都吐了好幾回。
孟庭靜站起身,搓去了手指頭上的血跡,皺著眉道:“這裡的船艙也要一一查驗。”
“行,沒問題,”貨船老板看上去是個好脾氣的,拱手道,“老總您裡面請。”
孟庭靜帶著人一間間的搜,不是個好搜法,是像強盜一般翻箱倒櫃,貨船老板帶著人跟著,倒是始終一副很平靜的模樣。
孟庭靜從接到電報趕到關圖,判斷宋玉章沒死,一直到調兵遣將地水路搜尋,這麼幾天的工夫,幾乎是極少合眼休息,強吊著一口氣,總覺著宋玉章或許正在哪裡等著他去救他。
貨船吃重,行得慢,他們一路趕來倒是不慢,隻是越是向南,孟庭靜便越是心驚,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失誤了。
他一向自負深重,鮮少對自己的判斷產生動搖,此時也不知道是身體疲憊,還是精神太過緊繃的緣故,一間一間的搜查下來,還是沒有宋玉章的影子,孟庭靜的心中開始產生了不確定之感。
小兵們跟著他類似發瘋一般也實在是累了,查最後一間房時,直接上腳踢開了門。船上的商販在他們眼中反正也不是人,進去便發泄般地亂掀亂翻。
這間艙房最大,大約是主艙,位置最深,艙內陳設很簡單,除了床以外,一桌一椅一個大衣櫃罷了。
小兵們打開衣櫃,雖然一覽無餘地隻看到衣服,也將那些衣服統統扔了出來,因為這臨時的瘋子長官要求他們將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給清空。
孟庭靜踏在地板上,胸膛裡的心髒跳得發緊發痛,如果這艘船上也沒有宋玉章,那就說明有三種可能,一是帶走宋玉章的人其實並未走水路,二是他走錯了方向,三是宋玉章興許就在前頭了。
山康水路並不繁華,船隻數量不多,他已經由近及遠不放過地盤查了這是第四艘船,再遠,除非那船要比船老大的這一艘還快。
乒鈴乓啷的聲音不絕於耳,孟庭靜走到那大衣櫃前,裡頭已經被拿空了,隻留下一兩件綢緞長袍凌亂地鋪在衣櫃的木板上,除非宋玉章是個紙人,否則不可能藏在裡頭,孟庭靜回過身環視房內,他總覺得——他好似聞到了宋玉章身上的味道。
連續的不眠不休令他的感官都遲鈍了許多,他現在心中的不確定越來越濃。
方才在那間堆滿了雜草的倉庫中他也產生過類似的錯覺。
仿佛宋玉章在那個地方待過。
目光一寸寸地掃過房間,孟庭靜的視線忽然在地上的毯子上定住。
那毯子花紋斑斓,質地和大小看上去都不像是會鋪在地板上的地毯,孟庭靜心頭一緊,三步並作兩步地過去將毯子掀開。
毯子下是暗黃色的木板,孟庭靜對於船的了解可謂是一等一的高手,頭腦中電光火石地閃過一個念頭,他立即大聲地發號施令,“把這塊板子給我撬開!”
暗格中閉著眼的宋玉章忽然睜開了眼睛。
庭靜?
是孟庭靜的聲音!
宋玉章的心險些從胸膛裡跳出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地便想掙扎扭動。
“去,”傅冕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把那手腳不幹淨的人看好了,船上亂,小心他趁亂跑了。”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