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風連用了三個“非常”,他的眼睛是亮晶晶的,“你小的時候皮膚很白,眼睛大大的,我溺水的時候你把我救上來,當時我就在想——”
杜風家裡有一本沒人看的書,他不識字,隨便翻翻的時候隻看上面的圖片,上面有一個長著翅膀的光屁股小孩,他便問父親這是什麼。
父親說這是天使,他說天使長得真奇怪,父親便告訴他,天使都是很好看的,隻是人類畫不出。
“這是天使嗎?”杜風的口音濃重,唐寧一開始還沒聽明白是什麼,他呆呆坐在杜風面前,那張雋秀面容在神情空白時如天使般無垢。
“後來我醒了,卻再也找不到了,有時候我會以為我做了一個夢,因為大家都告訴我,救我的人是......”說到這裡杜風停住了,他含糊了一下,才道:“是一個長輩。”
“但是再次看到你,我就覺得是你救了我。”杜風認真道:“所以我當時才跑過去問你,問你小時候是不是去過那條河,可能是我當時看起來太激動了,你被我嚇到了,一直沒告訴我,看起來還很怕我。”
講到這裡,杜風發現唐寧的睫羽不斷顫抖,似乎對他有著一絲懼意,杜風連忙坐在椅子上,不讓自己的上半身太往唐寧的方向移,雙手也放在膝蓋上,乖巧得有點委屈,“......你不記得了嗎?”
唐寧飛快眨了兩下眼睛,他下意識去看林蘊,林蘊指了指手機,唐寧低下頭,看到林蘊給他發來的臺詞。
唐寧關掉聊天界面,在杜風期待的目光中打字道:“太久的事情了,我確實不記得了,不如這樣吧,我去問問我這邊的大人,看看他們知不知道這件事,正好給長輩打個視頻電話,讓林蘊幫我說一下。”
杜風趕緊點頭,他小聲道:“我覺得就是你......”
在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微笑就好了。
唐寧抿起唇,身體有一點僵硬,林蘊迅速走了上來,裝作自己剛剛聽到唐寧放出來的語音:“好久沒和叔叔阿姨聊天了,我也想和他們見見。”
說完林蘊帶著唐寧暫時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唐寧和林蘊走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唐寧趕緊打字道:“怎麼辦?杜風居然是蛇!”
“先找你這個身體的父母問問。”
唐寧回道:“他和我一樣父母出意外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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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蘊改口;“那找其他長輩問問,自家的小孩子救了別的小孩,這種見義勇為的事情一般都會在親戚間流傳。你拿出手機翻翻看,有沒有家族群之類的?有的話就在群裡問問看。”
唐寧連忙去問,過了一會兒,群裡有人回道:“小寧怎麼說起這個了?”
林蘊接過手機替唐寧回道:“剛從苗疆出差回來,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那位叫做“燦爛陽光”的長輩回道:“唉,是不是人又難受了?如果你當初沒去救人就好了,你小時候身體多好啊,你媽媽都想把你送去專門練遊泳,結果救了別人,把自己身體搞得這麼差。”
又一位長輩回道:“你說這種話幹什麼?小寧,別理你姑父,最近工作怎麼樣?”
看來是真的在苗疆救過人......
而且“唐寧”身體不好似乎也和當年救了人有關。
當年發生了什麼?
林蘊問道:“姑姑,我最近突然想不起來當初救人的時候發生什麼了,你們可以給我講講嗎?”
春暖花開:“不記得就好,我也不清楚你當時怎麼了,就知道你下水救了人之後,一下子發高燒,燒四十度,神智不清的時候一直在喊什麼蛇啊救命啊,你清醒後啊,誰問你你都不肯說,有人一提,你還要打哆嗦,臉嚇得和紙一樣白......”
林蘊和唐寧相互對視。
蛇,下水救人,身體變得很差。
燦爛陽光:“你不是讓我別說嗎?你自己怎麼說個不停?小寧啊,姑父不是不讓你救人,是讓你量力而行,我們做任何事情都是這樣的,你工作也是,不要太拼命了,我太了解你這個性子了,你當年自己還是一個孩子,跑去救了兩個人,你要是隻救一個,不一定會被拖累成那樣......”
兩個人?!
唐寧冒出了一個很糟糕的想法——
他該不會也救了庚溪吧?
不對,庚溪又不是苗疆人,也不是,有可能庚溪小時候去過苗疆旅遊呢?
唐寧從林蘊手中拿過手機,他問:“姑父,我之前救過的兩個人是誰?”
陽光燦爛:“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當初你什麼都不肯說,你就別管這些了,不記得這些才好,你爸媽沒出事之前,他們天天帶你去看心理醫生都沒把你做噩夢的毛病治好,現在你忘記了就太好了,以後晚上就可以安心睡了。”
問了一圈,唐寧越發焦慮,怎麼會是兩個人呢?那兩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救了那兩人後,“唐寧”會身體變得很差又做噩夢?是那個時候“唐寧”就中了中害蠱嗎?
可杜風說的明明是最近中害蠱的氣息才變濃了。
不對,如果杜風是蛇的話,他為什麼要相信杜風的話?杜風很有可能是在騙他。
但他當初救了兩個人,如果蛇是另外一個人呢?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像一條條猙獰的幼蟒鑽進了唐寧的大腦,它們的蛇頭時而變成杜風的面容,時而又變成了庚溪的臉,時而又是一團迷霧,猩紅的蛇信吐出,像一縷縷血絲噴濺開來。
唐寧捂住了腦袋,一陣又一陣眩暈感襲來,腰間的傷口泛著刺痛,好像有一條蛇張開了血盆大口,狠狠衝他的腰上咬了下去。
虛弱感襲遍了身體,唐寧緩緩蹲了下來,他聽到林蘊在喊他的名字,那聲音有了奇怪的回音,腦子像暈車時一樣的難受,唐寧吃力地睜開眼,看到林蘊焦急的面容,人在緊張的時候臉也會皺起來,皮膚上的褶皺似乎組成了蛇的鱗片,一個碩大的蛇頭出現在了林蘊的脖子上。
唐寧用力喘了一口氣,他眨了一下眼,蛇頭消失不見,林蘊還是林蘊,擔憂地看著他。
“小寧,你怎麼樣了?”關切的聲音。
可是林蘊分明沒有張開嘴,這又是哪裡來的詢問聲?
“小寧......”低沉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唐寧聞聲望去,看到一條巨大的蛇穿行在走廊上,那蛇可真大啊,黑色的蛇鱗,銀白色的花紋,不斷吐出的紅色蛇信,它飛速朝唐寧靠近,像在赴一場饕餮盛宴。
走開。
別過來!
唐寧痛苦地張大了嘴,他聽到自己不斷發出的喘息,發軟的身軀想要後退,可是他和林蘊剛才選的地方本來就是走廊的盡頭,退無可退,在被淚水模糊的視野中,那條巨大的蛇又變成了手捧玫瑰花的庚溪。
庚溪今天穿了一身黑西裝,他本就俊美逼人,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裝將他優越的身材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黑色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又一聲沉悶急促的聲響,他一下子就走到了唐寧面前,顧不上手裡的玫瑰,直接彎腰想要扶起唐寧。
唐寧在無助地發抖。
他看到那一捧鮮紅的玫瑰花掉落在地上,花瓣上的露水朝下滾落,好像是玫瑰在哭泣。
溫暖有力的手抓住唐寧的雙臂,強硬地扶起唐寧,像是要將唐寧拽進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唐寧感受到了連綿的眩暈,他看著那張俊美的面容越發逼近,猶如一條蟒蛇優雅靠近獵物。
庚溪低垂著頭顱,琥珀色的雙眸直勾勾盯著懷中人:“小寧,怎麼了?”
修長的手臂攬住纖細的腰肢。
像是在攬著一捧湿漉漉的玫瑰。
唐寧避無可避,淚珠從泛紅的眼眶滑落,他的視線顫抖著看向一旁的林蘊,想要得到幫助。
“不可以看別人哦。”庚溪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蒼白的唇被淚水打湿,又吐出了湿漉漉的曖昧句子:“下午隻有我和你。”
第154章鬼蠱
唐寧想移開視線又不敢,他隻能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庚溪,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臉上,炙熱的手掌貼在他的腰上,是傷口所在的地方,那隱隱作痛的傷口似乎一下子沒了痛意。
走廊陰冷幽暗,角落裡像是會孕育出鬼怪,隻有庚溪的眸光明亮又溫暖,恍惚間讓唐寧產生了安心的錯覺。
唐寧看了庚溪好一會兒,那張臉都沒有再突然變成蛇,他的身子終於不再微微發顫。
“是工作上遇到什麼問題了嗎?”庚溪的聲音低沉又溫柔,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還是又撞見鬼了?”
“不要怕,發生了什麼都可以告訴我。”庚溪撫摸著唐寧的後背,眼底溫柔的情愫與欲念混淆在一起,唐寧一時間有些眩暈。
庚溪是蛇嗎?還是保護著他的王子?
被淚水打湿的小臉茫然又可憐,柔軟的唇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什麼聲音。
庚溪微微松開了手,讓唐寧可以拿起手機,唐寧本來不想直接問,但是他現在心神不寧,根本無法和庚溪單獨相處,糾結了一下,唐寧索性直接打字問道:“庚溪,我救過你嗎?”
這句話讓他花費了大半力氣,連帶著展示給庚溪看的時候都有些費力,那雙哭得泛紅的眼睛呆呆注視著庚溪。
“當然。”庚溪對唐寧笑著道。
唐寧大腦一片空白,太多的想法在一瞬間湧來。
“小寧選擇和我在一起,帶給了我嶄新美好的幸福生活,不就是救了我嗎?”庚溪說著綿綿情話,他摸了一下唐寧的頭,“是不是又想起你以前做的那個噩夢了?”
唐寧的眼睛微微睜大。
“是不是最近又把自己搞得太累,壓力太大?”庚溪心疼道:“別想這些了,下午和我一起......”
放在腰上的那隻手掌熾熱,庚溪湊近唐寧,吻了一下唐寧臉上的淚痕,薄唇與唐寧的耳垂廝磨,低語間溫熱的吐息都灑在雪白的耳廓:“我們做快樂的事情,把煩惱都忘掉。”
唐寧縮了一下肩膀,他慌張地舉起手機,將之前林蘊告訴他的方案給庚溪看:“我們在一起已經半年了,好懷念剛開始戀愛的感覺,今天可以帶我重溫一下嗎?”
庚溪看到手機上的內容後,他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抹追憶,而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翹起唇角,格外親昵地親了一下唐寧的耳垂,從耳廓輾轉到臉頰,“好,那麼我現在應該稱呼你為——”
“唐先生?”
唐寧被親過的地方都染上了紅意,他看著一下子就進入狀態的庚溪,整個人都有些慢半拍。
按理來說,讓普通人回憶起半年前的事情都需要花一點時間,但這對庚溪來說卻並不適用,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花,再牽起唐寧的手,拉著唐寧往外走。
唐寧還沒準備好,他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恐懼,心跳得很快,樓梯並不寬敞,兩個人並排勉強能走,他們的肩膀擦著肩膀,庚溪的聲音和腳步聲一起響起:“你還記得我們相遇的那天嗎......”
一束陽光從樓道口的窗戶上斜斜地照進來。
“那是一個春日的下午,陽光明媚,萬裡無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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