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一模一樣的男人齊刷刷停在了原地。
樓道上曾母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第一個跑出這層樓的林蘊從幼兒形態脫離,變成了成年人,第二個即將衝出去的姜眠眠停頓了一下,站在臺階上抬起頭,看向曾家的家門口。
其他玩家也都停了下來,趴在白無良背上的小唐寧跟著扭頭,聽到突然死寂的屋子裡傳來了讓他異常熟悉的溫和男聲:“家和萬事興,一家人過日子,和和氣氣最重要。”
......是蘇安雲的聲音?!
“真的要打架,也不要波及到我家的小孩。”那道男聲溫柔道:“我自己都舍不得碰他一根手指頭,您說是吧,曾先生?”
屋子裡沒有人說話。
窸窸窣窣的動靜響起,唐寧看到一隻染血的手從屋裡伸出,而後是曾一雙慘白的臉,她一隻手捂住受傷的腹部,一隻手在地上艱難地攀爬。
血實在是太多了,從她的指縫裡源源不斷流淌出來。
路雨華跑了上去,從懷裡取出一個黑色的藥丸,唐寧記得這個治療道具,包治百病麥麗素。
曾一雙卻搖了一下頭,輕聲道:“不用了......”
“我自己的傷,我自己清楚,不用浪費道具。”
路雨華收回了道具,他的目光落在曾一雙身上的某個地方,像是在看曾一雙的怪物,而後他點了一下頭,似乎是在贊成曾一雙沒救了的觀點。
曾一雙抬起眼看向小唐寧,她吃力地笑了一下,口型像是在說“真可愛”。
“唐寧,過來。”她輕聲道。
白無良將唐寧放下來,唐寧邁著小短腿飛快爬樓梯,很快他就跑到了曾一雙面前,曾一雙伸出手,染血的手握住了唐寧的小手,她抬起頭,那雙總是很陰鬱的眼睛,在將死的最後,突然變得很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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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的面容就倒映在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裡。
“你知道嗎......”
她靜靜看著唐寧。
其實她一直都喜歡看唐寧,無關情愛,隻是在晦暗無光的卡牌世界,本能地去看一些明亮又美好的東西。
“我們的媽媽......一樣。”
什麼?
小唐寧很是茫然。
“但是你......不要和我...一樣......”那聲音越來越輕,輕到唐寧快要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就在唐寧將耳朵湊上去,試圖離得更近一些時,抓住唐寧的手突然一松,曾一雙睜著眼倒在了地上。
唐寧呆呆低下頭,和那雙失去光芒的眼睛對視。
這個人依然在看著他,沒有焦距,沒有神採,唐寧茫然地碰了一下曾一雙的手,冷冰冰的,一動不動。
“唐寧?!”身後的玩家在不安地呼喚著他,唐寧回過頭,看到其他玩家都在警惕著望著曾家的家門口。
唐寧順著大家的視線看去,在門檻上看到了小小的瓷娃娃。
那是蘇安雲模樣的瓷娃娃,隻不過身上有兩道裂痕,從唇角裂到耳根,裂縫裡是如血一般的猩紅,給它原本溫潤的笑容平添了幾分不祥。
唐寧還看到屋內的曾父在直勾勾盯著這個娃娃,還時不時盯著唐寧。
樓道上的另外幾個曾父也是如此,唐寧就像一隻誤入狼群的小羊羔,難怪其他玩家如此擔憂。
唐寧連忙撿起了門口的瓷娃娃,這一次的瓷娃娃好像比之前更冰了,唐寧變小之後,要兩隻手捧著瓷娃娃才能拿得穩,他一低頭,就看到娃娃裂開的唇角,那虛偽的笑意在血色中消失殆盡,隻剩一種貪婪的瘆人感。
唐寧的心慌得厲害,他將娃娃翻了一個面,讓娃娃的後腦勺對著他,然後唐寧捧著娃娃朝玩家所在的地方趕去。
白無良他們看到唐寧懷裡的瓷娃娃後,表情都忍不住變得凝重和緊張,仿佛看到隊友抱著炸藥包衝來。
停在樓道口的姜眠眠往下衝,她也從孩童形態脫離出來,變成了原本的形態,緊接著是白無良、周康、路雨華......
唐寧抱著瓷娃娃跌跌撞撞跑在最後,他身後的曾家房門口探出了一個個腦袋,曾父們盯著唐寧的背影,似乎是在顧忌著什麼沒有衝出來追趕。
唐寧艱難地跑完這一層的樓梯,在走到下一層的剎那,他也從孩童形態脫離出來,變回了高挑的青年。
他們所有人都站在一扇大門的門口,鑰匙還插在門鎖上,一切似乎都和進門前一模一樣,唯獨此刻的門前靜靜躺著曾一雙的屍體。
鮮血染紅了門前鋪著的地毯。
她死了。
白無良將鑰匙從門裡□□,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終於出來了。”
說話時白無良牽動了自己唇角上的淤青,他又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淤青是剛剛進曾家時曾父給他的一拳,現在這傷也跟著帶到了成年人的身體上。
不僅是白無良,周圍其他玩家身上都有著或大或小的傷痕,唐寧因為體質的問題,額頭上的傷口尤為明顯。
“現在讓我們簡單聊一下進曾家時遇到的情況吧。”白無良揉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眼睛忍不住往唐寧懷裡的瓷娃娃方向看,看了一秒,他就像被什麼東西刺痛一樣迅速移開視線。
“我記得雖然剛才我們都變小了,但唐寧的體型是最小的,不如就先從唐寧這邊遇到的開始說起吧。”姜眠眠提議道。
大家沒有異議,所有玩家都看向了唐寧,唐寧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去關注曾一雙的死亡,“我...我沒有怎麼探索,剛進去發現我隻有四五歲大小後,我選擇逃離曾家,我當時看到曾一雙的母親在做一種工作......”
唐寧簡單將自己看到的東西講述了一遍,接下來輪到了林蘊,“我進入曾家後的年齡在七八歲,當時我剛進去,就和曾一雙的母親一起躲在房間裡,門外的曾父在拿著菜刀砍門,他砍斷門鎖後,曾一雙的媽媽喊我快一點跑,當時場面太過混亂,我被誤傷後選擇逃跑。”
唐寧記得曾一雙說過她房間的門鎖是壞的,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輪到了姜眠眠發言,“我的年齡大概在九歲,我進入曾家的時候,聽到曾一雙的父母在因為離婚的事情吵起來,我在他們吵架的時候,跑到他們的臥室看了一遍,臥室裡有飛鏢和靶子,應該是曾一雙的父親用的,還有彈弓和彈珠之類的,我拿了一些當作武器。”
“曾一雙的父親揚言如果要離婚,就殺了曾一雙母親那邊的親人。還說就算離婚了,曾一雙的母親沒有房子,沒有賺錢的工作,給不了女兒好的生活。”
姜眠眠看了看唐寧和林蘊:“和你們兩個相比,曾一雙父親對我的攻擊性比較強,我一露面,他就開始罵我,大意是指責我鼓動曾母離婚,還說曾母再婚的話,繼父可能會猥褻我,他越是越生氣,直接上來攻擊我,彈珠數量太少了,我沒有和他過多糾纏。”
路雨華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那我的情況比姜眠眠還要糟糕一點,我一上來就直接被曾父拿皮帶抽了,曾一雙的父親還罵我報警,曾母衝上去替我擋下了皮帶,喊我快點跑,因為曾父的攻擊意圖太強烈,我也選擇跑路。”
白無良苦笑了一下,“那我的情況是,我一進去就拿拳頭在揍曾父,但是體力差距懸殊,下一秒就被他按在地上一頓揍,如果不是我之前學了一點東西,可能就要被直接打死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周康,周康的年齡在十五六歲,是除去曾一雙外,在所有玩家裡最大的那一個。
按照現在每個玩家的講述,大家都能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雖然每個人的體力變強了,但面對的曾父攻擊性也跟著變強了,白無良的情況已經如此兇險了,那周康剛進去遇到的是什麼狀況呢?
和其他身上帶傷的玩家不同,周康還是白白淨淨的胖子形象,他看起來有些無精打採,耷拉著眼皮,慢吞吞道:“我遇到的狀況,倒和你們都不一樣。”
“曾一雙的父親沒有打罵我,他從臥室出來,讓我去做飯。”
眾人有些詫異地看著周康,姜眠眠問:“既然他沒有攻擊你,你為什麼沒有做客到十分鍾就跑出來了?”
周康似乎很累了,他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緩緩蹲在了地上,有氣無力道:“我的卡牌讓我對食物很敏感。”
“冰箱裡裝著的......”周康輕聲道:“是不太好的東西。”
唐寧怔怔地站在原地。
耳邊似乎再次響起了曾一雙的話,“我們的媽媽......一樣。”
其實在剛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唐寧並沒有理解到這是什麼意思,曾一雙從未見過他的母親,對唐寧母親為數不多的了解,都源於唐寧的介紹。
在副本第一天,他們第一次聚在一起介紹各自家庭情況時,唐寧對所有人說過——
“我的媽媽好像是死人。”
在場的玩家們鴉雀無聲,半晌,林蘊皺眉道:“怎麼會這樣?這麼重要的信息曾一雙為什麼要隱瞞?”
“不、不一定是故意隱瞞......”唐寧喃喃道,他的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了拿刀的少女和他對視的眼神,那是清醒又悲傷的絕望。
他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麼對方會露出這種眼神了,“也許她之前並不知道。”
白無良點了一下頭,“我之前調查過曾一雙的資料,上面說曾一雙的母親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和別人私奔了,至今都沒再回來,曾一雙的父親在她成年的某一天酗酒猝死了。”
唐寧低下頭,呆呆看著曾一雙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女孩留著披肩的長發,和她十七八歲的發型並不相同。
她為什麼在青春期的年紀剪著超短發呢?又為什麼成年後選擇留回了長發?這些年她到底有沒有懷疑過母親私奔的傳言?
一切的問題都無法從一個死人身上得到解答,唐寧蹲了下來,伸出手,輕輕為曾一雙合上了雙眼。
隻是他將手收回來,那雙眼睛又再一次睜眼,就像死不瞑目般倒在這個家的門前。
唐寧想了想,他輕聲道:“又又,你做得很好,這一次你沒有跑。”
染血的手掌從那張蒼白的臉上劃過,女孩終於閉上了她的眼。
第191章鬼家
“現在要怎麼辦?放棄去曾一雙家做客嗎?”路雨華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尖,他自言自語道:“今天必須要成功去一個玩家家裡做客,不然......”
在所有玩家裡,路雨華的壓力目前是最大的,因為其他玩家都到他家做客成功過,而目前路雨華還沒有到別的玩家家裡做客成功。
如果第二天的做客還是失敗,那麼第三天、第四天......隨著時間的流逝,誰也不能保證接下來做客的難度會不會逐步提高。
這也是之前路雨華願意把珍貴的治療道具分享給曾一雙的原因。
“唐寧,你手上的那個瓷娃娃......”路雨華轉動眼珠子盯著唐寧懷裡拿著的娃娃,“它看起來對曾家的東西有威懾力,這是消耗型道具嗎?每一次使用裂縫就多一條?我想和你做交易,你把道具借我使用十分鍾,我會給你等價的東西。”
唐寧看向自己的娃娃,他下意識想要回“這得問哥哥”,不過他還沒開口,林蘊就先道:“你有什麼東西可以等價?”
路雨華的目光在林蘊身上遊移:“很多。”
林蘊冷冷看著路雨華:“過度使用道具帶來的危險你會幫唐寧承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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