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從男人顫抖的手中滑落,原本醉醺醺的眼裡沒有絲毫醉意,隻剩下驚懼交織的情緒,男人不可置信地看著滿地的碎塊,他驚慌失措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響亮的耳光聲伴隨著男人的呢喃響起:“是夢、是夢......”
也許男人最可怕的噩夢都不會出現這樣一幕——
腥臭的鮮血流淌了整間房屋,從牆角到天花板,從餐桌到地板,四散的碎塊在這刺眼的猩紅中震動,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它們重新拼湊在一起。
雖然有些部位裝反了,但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的妻子重新穿上了圍裙,滿地的鮮血倒流進了布滿裂痕的身體,它俯視著已經癱軟在地的男人,腐爛的面容看不出神情。
男人渾身上下都在哆嗦,尿騷味混合著酒氣縈繞著他。
他看著妻子一瘸一拐進了廚房,出來後,傷痕累累的手裡拿著一把刀。
“你知道嗎?”哀傷就和黃水一樣流淌了出來,眼眶裡不斷流出血淚,它的聲帶破損,說出來的聲音粗粝怪異:“我的又又死了。”
男人不斷搖頭,驚恐地在地上爬動。
“你也去陪她吧。”
房門砰得關上,先是詭異的動靜,而後悽厲的慘叫聲不斷從裡面傳來,男人撕心裂肺的哭聲似乎要震裂門板——
“救命!救救我!”
“鬼啊!救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啊啊啊啊啊啊——!!!”
這間屋子在過去的很多年裡,都不斷響起這樣的求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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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後,它終於可以徹底安靜下來。
許久,當所有的聲響都歸於平靜時,在走廊上面面相覷的玩家們終於敢發出一點聲音:“結束了嗎?”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很多玩家身上都起了一點雞皮疙瘩。
“應該結束了?”白無良拿出鑰匙,雖然剛才不是他經歷了那些,但白無良還是心有餘悸,他猶豫了一下,問道:“要再進去試試看嗎?”
“一起吧。”
白無良將鑰匙插進門鎖,其他玩家站在他的身後,他們一起推開了房門,沒有想象中的血腥味和悽慘的畫面,所有人的視角從這一刻開始切換成了孩童視角。
唐寧抱著瓷娃娃,仰起頭,站在了熟悉的房門前。
“又又。”一個系著圍裙的女人溫柔地朝唐寧招手,她的手指上纏著白色膠帶,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快進來。”
皮膚上沒有裂痕,不過仔細看是能看出對方袖口的淤青,而且啊......再認真端詳,唐寧看到這個女人還未好全的淤青顏色。
他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太緊張了,更別提認真打量這個女人。
這一次,唐寧不需要對方去抱他,就自己乖乖走進了房間。
房間上的時鍾仍舊是四點五十。
女人伸出手,用幹淨的手背摸了一下唐寧的臉頰,“媽媽要工作,又又自己一個人玩哦。”
唐寧點頭。
女人交代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前坐下,拿起地上木板,飛快進入工作狀態。
唐寧站在門口,數著時間,他記得上一次大概一分鍾左右,門外的曾父就推門而入,這一次唐寧站了好一會兒,外面都沒有任何動靜,反倒是一直在工作的女人抬起頭看向他這邊,“怎麼了?”
唐寧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女人反倒帶著歉意道:“是不是想和媽媽一起玩?不過媽媽現在沒時間,又又自己看小人書好不好?”
小人書在哪裡?
唐寧的目光在房間到處瀏覽,不經意地停在了電視機上。
“現在還沒到晚上開電視的時間。”女人柔聲道:“晚上七點又又再看好不好?”
家裡有電視機,但女人沒有放電視的打算,他現在這個年紀也不太是為了抓緊時間學習,難道說......是為了省下一點微薄的電費?
唐寧看著女人手裡做的工作,他忍不住問道:【系統,這個工作能賺多少錢?】
【一千個零件裝配好十塊。】
唐寧愣了一下,又問:【那裝好一千個零件要多久?】
【三個小時。】
唐寧想了想,他吃力地搬來了一張小板凳,在女人的面前坐下,奶聲奶氣道:“我想和媽媽一起玩這個。”
女人有點無奈地笑道:“這個不好玩。”
“媽媽你放心,我會很小心,不會把你做好的東西碰散的。”唐寧保證道,說著他拿起了零件認認真真串好,展示給女人看。
女人布滿血絲的雙眼一眨不眨望著小唐寧,小唐寧卻低下頭進入了工作狀態,看起來樂在其中,於是女人也低下頭工作。
沒有人說話,隻有零件碰撞發出的細微聲響。
一大一小兩個人在不停地做產品,女人的速度比小唐寧要快很多,女人做第五個的時候,小唐寧才剛剛好做完一個,他發現這個東西看起來簡單,實際上串好也很困難,弄了兩三個後唐寧的手指尖就開始疼。
不過唐寧很擅長忍痛,他一聲不吭地工作,當時間快到十分鍾的時候,唐寧放下了手中的零件,看向這位女人,“媽媽,我要出去一下。”
“出去做什麼?”女人問。
“天氣好熱,我想去小賣部買棒冰。”唐寧撒嬌道。
女人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塊錢,“去吧。”
唐寧接過硬幣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他抱著瓷娃娃一步一步朝外走,走到房門前時,他踮起腳尖打開了房門,門開了,唐寧卻沒有立刻離開。
他轉過身,看向那位還在努力工作的女人,女人的眼睛這麼紅是因為整夜整夜做這種工作嗎?
“媽媽!”小唐寧還在工作的女人喊道:“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女人有點疑惑地看了過來,即使是這個時候,她還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小唐寧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笑得兩眼彎彎,好像抹了蜜一樣,“又又愛你!”
女人的神情就像凝固一般,不停做產品的手也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僵在半空中。
小唐寧從屋子裡走了出去,關上房門,他抱著瓷娃娃蹦蹦跳跳朝外走,心態似乎也跟著變成了小孩子了,蘇安雲之前說大人的處理方式是對媽媽說我愛你,但小孩子其實才是最常說這種話的人。
一句簡簡單單的我愛你,就能讓一個母親開心起來。
他雖然不理解曾家這種情況真正的原理是什麼,也不明白女人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但他知道對方這一生真的過得太苦了。
既然他現在是這個母親的又又,那他就以又又的身份讓對方開心一些又何妨?
在唐寧這樣想的時候,對面的房門打開,林蘊從門裡走了出來,他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神情僵硬,不斷衝唐寧使眼色。
唐寧有點迷惘地看著林蘊,那視線往上移,從林蘊的頭頂繼續往上升,對上了林蘊身後那個系著圍裙的女人。
這是另外一個曾母,她的皮膚上呈現出四分五裂的血痕,但見到唐寧的那一刻,那些痕跡奇跡般緩緩消失了,女人恢復成正常的樣子,站在門前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唐寧。
一個人如果一句話都不說,隻是死死盯著你,還是讓人有點害怕的,尤其是你知道對方不是人。
唐寧猶豫了一下,他一隻手捧著瓷娃娃,一隻手衝女人揮了揮,然後和滿頭冷汗的小林蘊一起飛快走下樓梯。
他們下了一層樓,樓下的兩扇門打開,小時候的姜眠眠和路雨華一同走了出來,隻不過他們都和屋內的人僵持在一起,沒能夠立刻脫身。
“又又,你現在不能走,萬一你爸把你藏起來了,媽媽找不到你該怎麼辦?”“又又,你身上的傷都還沒好,你這個孩子怎麼又要出去野了?”
兩道屬於女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步響起,也是在同時間停下,因為她們都看到了從樓下走下來的小唐寧。
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女人們剎那間閉上嘴,雙眼直勾勾看著唐寧。
唐寧抱著瓷娃娃,茫然地站在兩扇門的中間。
姜眠眠和路雨華趁機從門邊脫身出來,女人們隻是看著唐寧,沒有管姜眠眠和路雨華,在唐寧小心翼翼朝樓下走時,女人也沒有攔著。
小林蘊有點疑惑地看著唐寧,用眼神詢問唐寧這是什麼情況,唐寧更加茫然地回看對方。
樓下繼續響起了曾母的聲音:“在家認真學習不好嗎?你已經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了,你都上小學了,現在不努力,以後小升初考試怎麼辦?”“吃點飯吧又又,吃完再走好不好?”
隻見白無良被女人按住肩膀教育,而對門的周康則生無可戀地看著女人送到嘴邊的飯菜。
這兩個玩家都試圖掙扎,隻不過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力氣很大,白無良都快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裂了,還是沒能脫身。
而這種僵持的局面在唐寧下樓的那一刻發生了改變,正在揪著白無良衣服的曾母松了手,抬起頭直直望著唐寧,另外一邊的曾母也同樣放棄給周康強行喂飯,兩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女人注意力都轉移到唐寧身上,一眨不眨盯著唐寧。
和唐寧走得較近的姜眠眠移了一下位置,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被曾母看在眼裡。
即使是再遲鈍的人也能嗅到這種怪異的氛圍了,唐寧雙手捧著瓷娃娃,硬著頭皮繼續朝樓下走,周圍的玩家都比他高,唐寧恨不得把自己縮成更小一團,這樣就不會被一個個女人直勾勾凝視著。
再下一層樓的房間,之前是曾一雙呆著的地方。
隻不過現在曾一雙已經死了,也許那扇門還是房門緊閉,不會出現新的曾母?
唐寧在內心這樣祈禱著。
樓下一陣死寂,唐寧每下一層臺階都很小心,他一步一步往樓下挪,可能是怕什麼來什麼,唐寧看到敞開的大門,和門前站著的那個女人。
女人抬起頭,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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