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對兒子無底線溺愛,我勸嫂子「慣子如殺子」,她卻跟我哥告狀我嫉妒她能生兒子。
她兒子成年後,果然被溺愛成破壞狂。
嫂子卻十分自豪:「我兒子小小年紀就有男子氣概!你們美慕不來!」
我怕他禍害別人,於是盡力管教。
嫂子卻教唆兒子:「你小姑從你在娘胎裡就想弄死你,你要想折磨人,就去折磨她!」
後來,我被這孩子報復推下樓摔死,警察上門,全家卻裝傻包庇。
重來一回,嫂子正得意地炫耀:「我兒子這麼強壯,以後一定能拿到鐵飯碗。」
我冷笑。
嗯~一輩子的牢飯怎麼不算鐵飯碗呢?
1
「你們說死者是自己想不開跳樓的?親眼看見了?」
「對,沒錯!我老公可以作證!」
嫂子一邊斬釘截鐵地應付警察的詢問,一邊給我哥趙時宏遞眼色。
我哥的視線從我血淋淋的屍體上移開,呆呆地點頭:「沒錯,我們全家都可以作證,妹妹墜……跳樓的時候,我兒子在家裡看書,不在現場。」
警察看向一旁被爺爺奶奶護在懷裡的二十歲男生。
男生的個子和體型遠超同齡人,長得健壯龐大,臉上掛著被喂養出來的肥肉,單眼皮三白眼,留著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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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我哥嫂的獨子,也是我父母捧在手心的獨苗孫子趙飛岸。
警察還沒詢問,我父母就把孫子護在身後。
他們跟警察一個勁地解釋自己這個孫子平時多懂事聽話,反倒汙蔑我性格怪異,說我學心理學學出了精神病,是自己跳的樓。
圍觀的村民在一旁搖頭嘆氣,卻沒人敢出來說句真話。
警察調查無果,最終把這件案子定為失足墜樓案。
我的屍體被送回家那天,趙飛岸走過來,看四周無人,抬起一腳踢歪了我已經僵硬的頭。
「死女人,哈哈。摔得內髒都爛了,真刺激!」
「讓你不讓我玩遊戲,讓你管這管那!」
他連踹帶踩,直到他爸爸趙時宏發現上前阻攔。
嫂子也趕過來拉走了趙飛岸,訓他:「碰死人你也不嫌晦氣?」
趙時宏把我的頭擺正:「妹妹,對不起,哥哥隻有這一個兒子,沒有辦法……你千萬別怪哥哥,也別怪爸媽。」
死不瞑目的我冷眼看著趙家人包庇兇手,他們心裡清楚我是怎麼死的。
哥嫂為了生兒子,打掉了兩個女嬰,第三胎終於生了個兒子,取名趙飛岸。
男孫在這個家裡無比金貴。
趙飛岸一出生就成了全家的寶貝,溺愛之下,趙飛岸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撒潑打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看不下去,勸誡嫂子「父母慣子如殺子」。
嫂子初中文化,根本沒聽懂這句話的深意,她白了我一眼,轉身埋進我哥懷裡哭
「她好惡毒,居然想要殺我們唯一的兒子!」
「你妹妹就是嫉妒我能給你生兒子!怕兒子分她家產!」
我爸媽也指著我罵:「你就不能盼點好,這麼針對你親侄子?我們怎麼會養出你這麼惡毒的女兒?」
我那時還在上高二,家裡根本沒有人在意我的話。
趙飛岸每次闖禍,嫂子不僅不教訓,還拍手鼓掌:「我兒子真有男子氣概!長大
了一定能拿到鐵飯碗!會保護爸爸媽媽!別人美慕不來的!」在哥嫂不遺餘力的溺愛縱容下,趙飛岸解決問題都開始用暴力。
家裡唯——個會教導他給他糾錯的人隻有我這個小姑。
我大學學的是教育心理學,深知錯誤的教育手段會毀掉一個孩子的未來。
因為我不順他的意,他經常拿各種東西把我砸得渾身淤青,哥嫂卻沒有一次出面教導,私底下甚至變相鼓勵他做得好。
「拿小姑當免費沙包練,以後出了社會還不會受欺負呢!」我嫂子得意地打這個算盤。
趙飛岸成年那年,家裡砸鍋賣鐵把高考400分的他送去私立二本讀大學。
大二那年,趙飛岸把點燃的炮仗扔進班級貧困生的課桌裡,炸傷了貧困生一隻眼睛,落下終身殘疾,家裡賠了二十萬。
後來,我無意中發現他居然開始接觸那種被封禁的恐怖暴力遊戲,每天沉迷在遊戲裡折磨那些虛擬人物。
我非常嚴肅地沒收了他的遊戲,並且發了一通火訓了他一頓。
他看我的目光簡直像在看仇人,哥嫂和爸媽都出來袒護,說男生愛玩遊戲是天性,不用我來多管闲事。
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但看著哥嫂用錯誤的教育毀掉趙飛岸,以後他出了社會更可能殃及無辜,出於心理學專業的素養和最基本的社會責任,我沒法袖手旁觀。
暑假,趙飛岸打電話找我說他被一群地痞圍堵在工地上霸凌,我以為他是惹了什麼硬茬。
到底是我侄子,我沒法坐視不理,於是趕去工地。
那是村裡一處已經廢棄的水泥樓,總有五層高。
我爬到頂樓時,趙飛岸冷不丁從背後把我推了下去。
他站在頂樓看著我掉下去,眼睛裡寫滿了報復的暢快,那一刻,我就像遊戲裡被他虐死的NPC。
第一個發現我墜樓的是嫂子。
趙飛岸推我下樓後,淡定地打電話給他媽:
「媽,你不是說她從娘胎裡就想弄死我嗎?現在我先把她弄死了!」
3
我沒想到自己還能再醒過來,手機一直在響。
我下意識接起。
趙飛岸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小姑,我被幾個混混堵在水泥樓這邊,他們要打我,你能來救我嗎?」
我寒毛倒立,飛速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我居然重生回了被推下樓那一天!
手機裡,趙飛岸的聲音不斷傳來,我克制著滔天的恨意:「好啊,我馬上就來救你。」
「我等你來!」
趙飛岸的求助帶著詭異的興奮,前世我居然完全沒聽出來,再經歷一遍,我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掛了電話,我立刻去廚房跟正在給兒子燉雞湯的嫂子說:「嫂子,岸岸說他被人堵在水泥大樓那裡了,你趕緊去看看。」
「怎麼回事?誰敢害我兒子我跟他拼命!」嫂子齊秀一聽,匆匆忙忙解了圍裙。
外頭太陽很大,我在她出門前特意說:「嫂子,太陽這麼曬,你穿我那件防曬衣去吧,就是那件六百的防曬衣,你不是一直想試試嗎?」
前幾年,哥嫂給趙飛岸這個好兒子收拾爛攤子賠了幾十萬進去,現在齊秀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每次看到我穿好看的衣服都會特意問多少錢,一聽是六七百,就會一邊嘟囔我亂花錢一邊忍不住上手摸那些衣服的布料。
她巴不得我把錢都奉獻給她老公和兒子,在她看來,我這個未出嫁的妹妹就該給哥哥養家。
重來一回,我已經把她的心思看透了。
果然一聽那件防曬衣那麼貴,她立刻折返回來,一邊說我終於懂事了一邊把我常穿的防曬衣穿在身上。
我看著她急匆匆離去的身影,冷笑。
趙飛岸要是失手把他親媽推下樓,那就是這對母子的報應。
自己種的因,就自己去嘗果吧!這一世,我會尊重這一家子的命運,絕不多管闲事!
半個小時不到,村口的小李就跑過來大喊:「不好了!水泥樓那邊出事了!有人掉下去了!」
我佯裝慌張,步伐輕快地趕去水泥大樓,就見水泥樓下那一堆沙子上面有血溢出
來,上面躺著一個人。
我湊近了看,瞳孔劇縮!
怎麼回事?被推下樓的人居然不是嫂子!而是—
4
躺在沙堆上的是一個少女,少女身上的衣服沾滿了血汙,她的右眼上有一道堪稱毀容的傷疤。
我心底一沉,怎麼會這樣?墜樓的人怎麼會變成了她?
前世我墜樓時直接摔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當場內髒破裂救無可救。
少女比我幸運,她掉在沙堆上,柔軟的沙子接住了她的身體,保住了她的性命。
「你看她的褲子,一定是被那個了。」
人群裡傳出一道刺耳的男性聲音,我沒找到來源,但經他提醒,我才留意到女孩的長褲被扯下大半,褲子上有新鮮的血跡。
我渾身惡寒,她墜樓前是不是還遭遇過別的羞辱?
我爬上沙堆,脫了身上的外套蓋在女孩下半身,怕她身上有骨折不敢輕易挪動。女孩的眼睛還茫然地睜著,我不知道能為她做些什麼,隻能抬起手扶住女孩的額頭,輕聲告訴她:
「別怕,姐姐在這。」
我循著她的視線掃視頂樓,沒有趙飛岸的身影,連嫂子都不見蹤跡。
5
警車和救護車陸續趕來,醫生把女孩送去急救時,我跟著上了救護車。
主治醫生一邊搶救一邊問我:「傷者叫什麼名字?」
「李可宜。」
是一年前被趙飛岸用炮仗炸壞一隻眼的那個貧困女學生。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棟樓裡,為什麼會代替我被推下樓摔得渾身是血!
在急診室外等了三個小時,主治醫生才出來:「傷者是你的?」
「我妹妹。」我脫口而出。
醫生嘆息一聲:「你妹妹摔到了頭,全身十處骨折,搶救之後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有概率變成植物人陷入昏迷。」
我慶幸她還能活著,急切地問:「那她褲子上的血跡?」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別急,那上面的血是生理期出血,她身上沒有遭遇過虐
待的痕跡。」
主治醫生若有所思:「如果有,一定會留下精液,反而能找到害她的兇手,現在她人陷入昏迷,沒法指認,要找出兇手,恐怕很難。」
這時,一個渾身酒氣的中年男人闖了進來,嚷嚷著要看女兒。
我一眼認出這是李可宜的繼父李老四。
當年哥嫂給李可宜的眼睛賠錢時,我了解過這孩子的家境,跟著母親改嫁到酒鬼家裡,母親因病早亡,李可宜就跟在繼父身邊寄人籬下,食不果腹,連生理期的護理用品都買不起。
當年賠償二十萬後,法院還判哥嫂每月給李可宜五百元的生活費,趙飛岸這才沒有坐牢。
算算日子,也就是月初這幾天,趙飛岸該給李可宜錢了。
李老四看到女兒重傷昏迷,立刻問醫生這能賠多少錢,醫生告訴他兇手還在調查,李可宜的醫藥費還要結清。
李老四一聽不僅沒錢拿還要給醫院錢,立刻借酒裝醉走了,還嚷嚷著:「又不是我的種,我管她死活!」
我問醫生李可宜蘇醒的概率大不大。
「她這種家庭情況,醫院隻能給她用比較便宜的藥物,可以維持基本體徵,但蘇醒的概率不大。國外有一種新藥是專門針對這種情況的,如果用了新藥,或許病人半年內就有蘇醒的可能。」醫生為難,「可是你也看到了,她父親根本不可能給病人出這筆錢。」
「給李可宜用新藥。」我說,「所有的藥費我來出。」
醫生善意地提醒我:「有必要告訴你,病人一個月的醫藥費大概要十萬,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你要考慮清楚。」
「這筆支出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斬釘截鐵地說,「我要李可宜醒過來,親手送害他的人進監獄。」
主治醫生注視著我,他摘下口罩,露出英俊年輕的臉龐:
「好,我會特別關注這位病人,我姓段,段雲馳。」
我淡淡一笑:「段醫生你好,我叫趙希,希望的希。」
「李可宜能醒的事,請段醫生幫我保密。」
段雲馳沒有多問,嚴肅地答應了。
我一次性往醫院的賬戶打了二十萬,用作李可宜的醫藥費。
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
我不知道李可宜今日的遭遇是不是因為我重生而產生的蝴蝶效應。因為我逃過一劫,她就代替我成了受害者?
有這個可能,但我不會蠢到自責是自己害了可宜,該死的兇手另有其人。
一到家門口,我就聽到趙飛岸和他媽說:「我沒想到她真摔下去了,那麼高掉下去血果然會濺起來,跟遊戲裡一樣!」
嫂子抓著趙飛岸確認:「你確定你沒碰她?」
「沒有,她褲子上都是大姨媽誰要碰,我都嫌髒!她今天來找我拿那五百塊
錢,我看她褲子都髒了,就從後面扯了她褲子,她自己嚇得大叫,失足掉下去了o」
嫂子理直氣壯:「那就是她自己摔下去的!跟我們沒關系,連衛生巾都不知道用,這女的不僅被你用炮仗炸瞎了,還炸傻了吧?」
母子倆似乎覺得這件事很好笑,以至於我出現在家門口時,他們嚇了一跳: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啊。」我不動聲色,看向被嫂子護著的趙飛岸,「不是說有人霸凌你嗎?你媽過去給你解決了?」
嫂子對上我的視線有些心虛:「解,解決了!」
趙飛岸衝我大聲問:「我讓你來救我,你讓我媽過去幹什麼?」
我冷笑:「你媽還活著,為什麼要我來管你?」
嫂子急眼:「趙希,你怎麼說話呢?」
我瞥她一眼:「嫂子,我那件防曬衣呢?」
嫂子一愣:「不見了,剛剛去救岸岸的時候被那群地店搶走了,不就是一件衣服嗎?你還要跟我計較?大不了賠你錢!」
「好啊,那件衣服六百,你轉賬吧。」
嫂子一見我動真格,立刻拍大腿哭天搶地:「一家人你還跟我明算賬,我晚上就跟你哥說,看看他妹妹是副什麼刻薄德行!」
她這一鬧,把我媽招了過來,我媽聽了事情經過,先是緊張她的大孫子有沒有受傷,然後訓斥我掉錢眼裡了,一件衣服還要跟嫂子計較!
「你現在有錢了出息了,就該想著幫襯你哥嫂的家庭!你哥哥買房的事你上點心
!還有岸岸馬上就要考研了,他可是我們家的希望,你想想辦法把他送進你在的那所重點大學!不然你就是不孝順我!」
這些話對前世的我還有點用,現在我聽她放這些屁,真想一掌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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