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話聲落地, 姜濃這邊卻不領情, 淡笑道:“誰傳我招不到商。”
周嘉述有新聞臺一手的最新消息,依舊以為她在強撐,隨即,吩咐秘書拿了張巨額的支票過來,遞到餐桌上:“這些夠嗎?”
姜濃垂著手腕不動,背是一如既往的纖細平直。
那些巨額,映在她幹淨純粹的眼中,仿佛又不存在似的。
一張支票打動不了她,周嘉述又給了張,加重籌碼。
就連語氣,也越發顯得浮浪曖昧:“姜小姐,到底多少錢才能讓你陪我一夜?”
即便姜濃不給個準數,隻是安靜地看著手機時間。
周嘉述也也有一整晚時間跟她耗著,不緊不慢地品了口酒,直到包廂外,女秘書敲門而入,神色有異的走到耳旁低語了會兒。
雖然聲音壓得低,卻依舊能聽清幾個字:“京圈、那幾位……對面的包廂。”
周嘉述混投資圈的,平時連商樂行的面都難約到,何況是比這位,身份更顯赫的大人物也在場,聞言自然是顧不得逼迫姜濃收下支票。
他擱下酒杯,整理了下袖扣起身說:“我去去就回,姜小姐先慢用。”
周嘉述一走,整個包廂的空氣都清爽幾分。
姜濃側眸,她這邊的門沒關,也不知對面是不是故意的,也沒關。
就隔著條安靜的奢華走廊,清晰可見雕花木屏風後,坐著幾位男人身影,而心急過去打聲招呼的周嘉述卻連坐的資格都沒有。
他連番敬酒下來,直到走到主位那邊。
傅青淮卻沒有碰杯的意思,桌前就一杯清水,頭頂的水晶吊燈在他俊美的面容投下冰冷的光,不言笑的模樣,如同寒涼材質的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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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述感覺到無形的壓迫感,卻想不通是哪裡得罪了這位。
在旁邊,商樂行似笑非笑打破詭異的氣氛:“我們三哥今夜戒酒,卻喜歡請人喝酒。”
周嘉述捏著酒杯:“那我喝,傅總的我一並喝了。”
包廂裡的酒與平時應酬的不同,都是劇烈,跟喝酒精沒有什麼區別,一口下喉嚨,險些沒有燒起來,他
冒了汗。
在場打趣的都是旁人,傅青淮由始至終都未言半句。
那透著淡淡冰霜般掃來的視線,卻讓人不敢挪開一步。
也不知是這群京圈的公子哥沒什麼事消遣,還是天生不好伺候,周嘉述看他們你一句我一言的,聊起了他家的集團生意,漸漸地,就越聽越不對味,竟聊起了收購股份這事上。
他端著酒杯的手指骨髓發冷,隻記得今晚的時間格外漫長,險些要熬不過去。
倏地間,傅青淮側臉看向他,語氣淡得猶如沒有溫度:“兩張支票,夠嗎?”
……
姜濃雖看得見對面包廂的隱隱約約畫面,卻聽不見一絲聲音。
她隻知道手機時間跳向九點整時,服務生已經端了三次酒水進去,都是周嘉述在自罰一杯。
又過了會。
這家西餐廳的總經理,親自給她換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還擺上瓷花瓶,有數枝洋牡丹花在瓶中柔美盛開,垂墜著的花瓣散發出幽香,不濃不妖。
姜濃單手託腮,靜靜欣賞了一會,指尖去觸碰著。
不知過去多久,感覺連落地玻璃外的夜景都不似一開始那般繁華耀眼了。
她出神地看著,直到臉頰被冰冷的指腹刮了刮,受驚似的回過頭,發現傅青淮堂而皇之的往她身邊椅子落座,又轉而笑了:“散場了?”
“還未。”
傅青淮低語間,伸出長臂也不打招呼,就將她從原位抱了過來。
姜濃倒不是抵抗這種親密行為,隻是怕被人看見,坐在他大腿上後,緊張兮兮地轉頭去看包廂,已經被關上了門,隔絕了外面一切喧鬧的雜音。
“這麼熱,不把外衣脫了?”
“明知故問。”
姜濃見他修長的食指往衣服裡去,觸感有點冷,恰好給她被焐熱的肌膚降溫,隻是正經不過三秒,就沿著纖柔的腰線一直清晰地傳遞到了雪白胸廓外側。
傅青淮今晚第一個笑容是給她的,卻要誇她:“姜小姐真是顛倒眾生。”
姜濃心想,明明顛倒眾生的是他才對。
這話沒說出口,垂落的眼睫下凝視著男人俊美的臉龐,漸漸的,有點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要換做以前。
有人這樣強迫她共度晚餐,姜濃會選擇報警處理,撕破了體面也不會坐在這。
而內心深處對傅青淮隱蔽的依戀,讓她遇到這種事,第一個想到的是他。
傅青淮則是溫柔吻了吻她下意識抿起的唇角,見她隻是害羞卻沒有躲開,連眼尾都暈染出來了一抹胭紅,又吻了過去。
……
姜濃從他唇舌間嘗到了淡淡花茶的清香,沒有烈酒味道。
漸漸地,就在胸口心髒越發加速,連白皙的膝蓋都有些發軟時,忽而聽見他在親吻的空隙裡,壓低了聲線道:“我要有一段日子不在山頂別墅,以後燕杭會接你上下班。”
姜濃被這一句話,驚得驀然繃直了身,指尖揪著他的襯衫。
傅青淮從她眼中看到了還未掩飾好的低落情緒,笑了笑:“年底快到了,有些家事要處理。”
姜濃片刻失落,就很是理解點點頭。
他這種掌管整個家族命脈的掌權人,臨近年關就越忙,不能整日陪她也正常。
沉默了會兒,姜濃仰頭,將被親紅的唇貼著他稜角清晰的下颌說:“那你把小蝸牛帶上,替我好好養著,不許養死了。”
傅青淮看破她那小伎倆,眼底有溫度笑意過於明顯。
不過姜濃來不及臉紅,隻見他修長精致的手指落在被掀起衣擺的細腰上,順著一側像是研究寶物般慢慢描摹,下秒,雪白肌膚跟著感覺到細細的涼意襲
來。
她茫然地眨眼,低頭順勢往下看。
發現傅青淮印著淡金色佛紋的手纏繞著一根極細的紅線,沿著她纖瘦腰線系了圈,在旖旎暖黃的燭光映襯下,竟有種難以言喻的靡豔感。
傅青淮在她腰上系好紅線,慢條斯理地把衣服放下:“天梵寺求來的,能保佑你開好運。”
姜濃眼眸愣神了好半會,隔著燭光又去看他。
傅青淮也學她,隻是壓低的聲線更有魅惑力:“別弄丟了。”
姜濃突然間層層衣服下的紅線會燙人,逐漸起伏的情緒漫上心頭時,人也會跟著大膽妄為些,她主動地去親他,隻是那柔軟的一記吻,是落在性感的喉結處。
呯砰——
幾聲敲門聲,瞬間打斷了曖昧正好的氣氛。
姜濃柔嫩的唇含了下傅青淮性感喉結不到一秒,又忽地清醒過來,心知是外面有人來尋了,臉紅耳赤的從他懷裡離開。
整個過程快到讓傅青淮都來不及拽她回來,眉骨浮著三分冷淡,看向了包廂門口。
是商樂行的聲音傳來:“三哥,時間到了。”
這句話意味著今晚傅青淮還有事。
姜濃也不想耽誤他,抿了抿唇說:“我去開門。”
她確保自己沒有衣衫不整,才將包廂打開,走廊外明晃晃的光線傾灑進來,入眼的,除了商樂行外,還有今晚在場的幾位京圈公子哥。
大家都好奇看過來,似乎想認熟了姜濃這張臉。
到底正主兒長什麼樣,能區區一個電話,就讓三哥拋下最要緊的事,跑到這裡來英雄救美。
姜濃被打量得臉紅,對眾人禮貌笑了笑。
隨後。
商樂行指骨敲了敲牆壁,引起她側過清麗的臉,才語調透著散漫意味道:“周嘉述今晚被救護車抬走了,接下來日子不會太好過,放心,三哥不在也有我們在,他不敢來騷擾你。”
姜濃對他道謝,倒是讓商樂行挑眉:“受不起。”
沒等繼續玩笑調侃,傅青淮已經面色如常走出來,修長如玉的手光明正大覆在姜濃肩膀,淡淡的視線警告般一掃而過,讓想看好戲的,都要麼看燈看牆紙,要麼就是拿出手機刷。
想到即將離別。
姜濃就已經開始想他了,轉過身主動地靠近他說: “我還想要——”話音逐漸變輕,她臉貼近,沿著傅青淮襯衫絲綢的面料,碰到了第二顆精致紐扣。
用被狠狠親紅,還沒褪去一抹豔色的唇,咬了下來。
第23章
晨曦透過薄紗的窗簾進來, 光線清白,古董瓶插著的山茶花緩緩垂下一顆剔透的水珠。
姜濃抱著蓬松的被子睜開眼,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身側, 是空的。
大概是被養成了習慣,突然獨自躺在山頂別墅的這張大床上還有點不適應,她驀地清醒過來幾分,將臉貼在枕上,輕嗅著那股還未散的極淡梵香味氣息。
直到手機響起,她伸手從冰涼的床頭櫃那邊摸索了過來。
亮起的屏幕上顯示——
時間上午九點過半, 冬至的電話打了進來。
姜濃接通, 同時也慵懶地從床邊放下腳, 睡袍軟緞的衣料柔滑地順著雪白腳踝垂下,弧度極美, 踩在了長絨的昂貴地毯上, 往浴室走, 電話那邊也在說:
“姜主播,臺裡不少贊助商一大早就來辦公室找你,想冠名贊助咱們的節目。”
“嗯。”
這太戲劇化。
冬至跟姜濃匯報情況,沒忍住小聲吐槽:“還有兩三個是拒絕過您的, 也主動找上門了。”
姜濃將手機點開免提, 輕輕擱在華麗的洗手臺上,出聲說:“很正常, 他們許是聽說了什麼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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