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收拾東西的緣故,她總覺得空氣中都是灰塵,惹人不適,正準備走的時候,不經意地瞥見一個紙箱是開著的,擺在最上面的是一本淺紫色的記事本,封面的右下角用黑色的筆寫了一個T字。
她怔住,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應該是她的筆記本,怎麼會在這裡?
老板經營這書吧也有好多年了,對佟雨霧這樣八年前的常客也還記得,並不是他記憶多好,而是她長得太漂亮了,八年前又經常過來,這幾年沒見了,猛然再一見,初時覺得很眼熟,再仔細一思索便想了起來,“是你啊?差點沒認出來,不過你比以前漂亮了很多。”
老板也是個妹子,見到佟雨霧的右手無名指戴著鑽戒,便笑道:“你結婚啦,我記得以前你還在上高中呢。”
佟雨霧沒想到老板還記得她,將頭發捋在耳後,抿唇一笑,“我結婚都兩年了,對了,老板,這個好像是我的筆記本……”
老板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一拍額頭,“這些都是失物,我們怕有人會回來找,就專門搞了個櫃子裝這些失物,這是你的?那你帶走吧!”
記事本上也有灰塵,佟雨霧遲疑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接過老板遞過來的紙巾仔細擦了擦,這才翻開封面。
她那時候很喜歡淺紫色,基本上草稿本記事本都是買的紫色的。
隨著打開這本記事本,那些被忘卻的記憶逐漸浮上心頭,她當時才十七歲,每天都泡在題海中,正好那時候有一道物理題她怎麼解都不對,便將題目寫在本子上,哪知道那天帶的書太多了,又碰上下雨的天氣,她走得有些急,當時就將這個本子落在書吧裡。
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回家了,自然不可能為了一個本子又跑回去,更加不可能任性到讓佟家的司機特意去幫她取一個並不重要的草稿本。
後來再來這家店時,這個草稿本都被她拋在腦後了。
這是一個新本子,打開來還是她當年為之犯難抓狂的物理題,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斂,她便看到這道題的下面有了並不復雜又正確的解題方式——
等、等等!這個筆跡怎麼有點兒像傅禮衡的??
怎麼回事??
第84章 084
傅禮衡在會議室跟一群老狐狸刀劍無眼幾百次,會議結束以後, 幾個高層股東筋疲力盡分分鍾想自殺, 他也沒好到哪裡去, 所以當他回到辦公室,看到佟雨霧坐在他的辦公椅上時, 他還沒來得及收斂臉上“分分鍾想殺人”的表情, 惹得佟雨霧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趕忙說道:“我給你打了電話, 但你沒接!”
Advertisement
他十分反感重要會議時別人的電話不斷,作為老板自然也是要以身作則,每次開會, 不管是大會還是小會, 基本上都會將手機調成靜音, 這會兒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還有微信消息, 他捏了捏鼻梁, 語氣疲倦:“抱歉, 我在開會沒有看到。”
佟雨霧見他這樣,來到他身邊, 目光擔憂的看他,“你怎麼了?”
傅禮衡笑了笑,重新戴好那一副金絲框眼鏡,“沒事。”
他說沒事,那就隻能沒事。
佟雨霧也不是傻子, 他剛開會回來,肯定是工作上的事,能令他煩惱的公事,她大概也幫不上什麼忙。
“我路過這邊,給你買了一點吃的。”佟雨霧指了指茶幾上的打包盒,“是你愛吃的一些點心,還有美式咖啡。”
傅禮衡還真有點兒餓了。畢竟跟一群老狐狸舌戰這麼長時間,他跟著她來到茶幾前坐下,慢條斯理的吃著廣式下午茶點心,他不說話,佟雨霧也就不知道要不要把她發現的事說出來了。
傅禮衡吃飽了以後才問她:“你過來這邊是有什麼事?”
要是放在往常,她早就趁機鑽進他的懷裡撒嬌問沒什麼事就不能來看他了嗎,現在他都在為工作的事煩惱,她就有些猶豫了,連帶著他的直言直語,她也大方地選擇不計較了。
“這個……”佟雨霧幹脆就從包裡拿出那個本子遞給他,“你看看,有沒有眼熟的感覺?”
傅禮衡瞥了一眼,搖了搖頭:“沒有。”
“怎麼會呢?”佟雨霧急切地翻開封面,“這是不是你的筆記,這明顯就是你寫的嗎,你怎麼都沒有印象了?”
傅禮衡接過來一看,仔細看了看那解題步驟,後思忖片刻,說道:“好像的確是我寫的。”
“什麼是好像,這明明就是啊!”佟雨霧急了,抓著他的手臂,“我告訴你,這是我的本子!你回憶一下,你怎麼會看到我的本子,又怎麼會在上面寫解題步驟的?!快!”
她這樣催著他回憶,大有一副他想不起來今天就是他死期的架勢,於是,他也隻能絞盡腦汁的回憶,還好他這個人記性不差,這會兒又頂著巨大的壓力,沒一會兒就想起來了。
那一年是國外的假期,他也正好有事就回國了,他跟盛葉舟約好要談事情,那天下了雨,他去得有些晚了,到書吧的時候,隻見到盛葉舟拿著一本筆記本在沉思,他走過去坐下後,盛葉舟才說現在高中生的物理題可真難,連他都沒想到解題方式。
他一時有了興趣,就接過盛葉舟遞過來的本子看了起來,當時有筆沒有紙,他也看得出來這個本子的主人為這一道題犯難抓狂,想了想,便在這下面寫了解題步驟,寫完了以後就將本子放在桌子上,還以為本子的主人會過來拿的,哪知道一直到那天他離開,都沒人過來找回本子。畢竟這也不是他的,他也沒拿走,隻是叮囑了服務員,讓他保管,直到失物的主人來找。
他也很意外,這個本子居然是她的??
佟雨霧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不由得捶足頓胸、懊悔不已,“我那天為什麼不去書吧找本子,啊啊啊我錯過了一段天賜的感情啊!”
如果,如果那天她去了書吧找本子,會不會在十七歲時就跟傅禮衡認識、繼而談戀愛呢?
傅禮衡很輕而易舉地戳破了她單方面的幻想:“你那個時候十七歲,還是未成年。”
不會對未成年有想法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想法。
就算那個時候他跟她遇到,他也不會對她有什麼男女之情。
佟雨霧沒有想到傅禮衡可以不解風情到這種程度,氣得用力捶他,“我的意思是,我去書吧的話,就可以提前跟你認識,等我十八歲生日那一天,我們在錦城華庭再次相見,你對我展開猛烈的追求攻勢……”
傅禮衡一臉“你在開什麼玩笑”,“其實我對剛滿十八歲的也沒有興趣。”
“我不管。”女人的作勁一旦上頭,沒人可以攔得住,包括傅禮衡,“反正我單方面宣布,你是我的初戀,我也是你的初戀,對了,八年前你應該還沒有戀愛吧?”
傅禮衡:“……”
“我們是從初戀到婚紗的。”佟雨霧被自己的一番腦補給甜到了。
看著她自說自話,傅禮衡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柔和。
他一直認為,他能跟她結婚,是天時地利人和,早一時,晚一時都不行,但在她看來,似乎是在遺憾沒有早一點遇到他,早一點跟他在一起?
這樣的遺憾,很大程度上取悅了傅禮衡。
佟雨霧當著傅禮衡的面將筆記本的那一頁拍了下來,直接發了朋友圈——
【十七歲那一年落在書吧的本子,被傅先生看到,幫我解了題。原來我們在八年前就有交集了。】
傅禮衡作為直男不會體會到這樣一個小小的巧合,這樣一個小小的細節,對於佟雨霧來說有多重要,這是錦上添花,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有了交集。
這種浪漫的情節,是值得一輩子回憶的。
佟雨霧又抱緊了本子,側過頭很嚴肅地問他:“回答我,你的初戀是誰?”
傅禮衡:“……”
“沒關系,你現在不承認我是你的初戀,以後也會承認的,反正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初戀啦。”
登月碰瓷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哪怕說著這種話也是臉不紅心不跳,還十分坦然。
可就是這坦然的模樣成功地逗笑了傅禮衡,他一掃之前從會議室出來的煩躁,心情也變得輕松了許多。
***
這個晚上,可能是累到了極點,傅禮衡睡得很沉,繼前段時間在高城做夢以後,他又一次做夢了,夢是不連貫的。
正是盛夏,天氣反復無常,下起了瓢潑大雨,天空跟染了墨一樣,黑雲壓城。
“他”坐在車後座,正在閉目養神,常年跟著他的司機突然將車開得很慢,以徵求意見的口吻問道:“先生,太太、不,佟小姐好像在街邊。需要停車嗎?”
司機的一番話令“他”眼皮微掀,漫不經心地看向車窗外,果不其然,車輛經過時,“他”看到了撐著傘站在路邊的年輕女人。
年輕女人生得極美,哪怕隔著雨幕,都能從隱約的輪廓中瞧出那令人驚豔的美麗。
她打著一把傘,裙擺被雨水濺湿,她還是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似乎絲毫不為這爛天氣而困擾。
“不用。”
“他”的聲線平穩冷淡。
司機自然也就不敢自作主張了,隻在心裡同情了過去的太太幾秒鍾,便開車從路邊經過,也不知道太太有沒有認出這輛車來。
“停一下。”車開出了一個紅綠燈後,坐在後座的清冷男人終於開了口,“在路邊停下,你過去送她。”
司機一驚,還是穩穩地在前方停下。
“他”接過了司機遞來的雨傘,準備下車。
“先生,那您呢?”
“我自己回去。不必說是我的意思。”
“好的。”司機腹誹,這對夫妻、不,準確地說是前夫前妻也是挺有意思的,明明還關心對方,為什麼說離婚就離婚了呢?
男人已經打著傘下了車,司機不敢耽誤時間,在前方掉了個頭又回去接她。
……
…………
傅禮衡醒來的時候,一臉困倦的抓了抓頭發。
熱門推薦
和父母吵架了,給好兄弟發消息。 【過來草一下。】 他秒回:【?】 我匆匆看了一眼,繼續灌酒。 真沒意思,還說好兄弟! 都不願意聽我吐槽! 下一秒手機沒電關機了。 後來才看到他回的消息。 【那個……你喜歡什麼味道?】 【幹嘛不回我?】 【洗幹凈等我,我來了。】
和校霸在一起後,他的小青梅回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高調地扯壞我的裙子。 江逾立即脫下外套將我抱起,聲音帶著凜寒: 「她是我女朋友,敢動她,就要想好為之付出的代價。」 可後來一輛車撞過來時,他卻是第一時間推開了她。 再一睜眼,我回到了他轟轟烈烈追我的那年。
而我隻是默默撿起錢。 “今晚福利院的妹妹們能吃點肉了。”
我重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差人去尋了彼時還不是太監的陸執。 前世威風凜凜的九千歲,此刻趴伏在我腳邊,狼一樣的眼神盯著我,像是要將我扒皮拆骨,吞入腹中。 我曾厭他恨他,如今卻隻剩下了他。
從小到大,我身邊的男人都喜歡沈珠。 無論是傲慢恣肆的少爺,還是知節守禮的學長。 後來,一場車禍,少爺瞎了,學長殘疾。 沈珠跑了,託我照顧好他們。 他們卻認為,是我逼走了沈珠,對我百般刁難。 為了巨額的保姆費我沉默隱忍。 實現財務自由的那一天,我把餐桌一掀。 「不受你們這個鳥氣,爺辭職了!」 瞎了的小少爺瞬間睜眼盯緊我。 殘疾的學長健步如飛關上了門。
我與謝重樓定親十六載,他忽然前來退婚。 後來我告到太後面前,強令他娶了我。 成親後他對我極盡羞辱冷落,甚至帶回一個女子,宣布要休妻再娶。 那時我陸家已然式微,連太後也不肯再替我做主。 可我一身烈骨,哪裡受得住這樣的委屈,在他們新婚之夜,一把火燒了將軍府。 再睜眼時,我竟重生回退親的一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