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
“是。”
衛敬雖看得出來近些天來這位國師大人不經意顯露出來的幾分異樣,但他到底是不敢多問的,隻能頷首稱是,而後退出書房去。
案上鋪展了一張如雪般幹淨的宣紙,而衛韫站起身來,執起一旁的狼毫,蘸了墨時,卻忽然頓住。
失神之時,狼毫筆端那一點將落未落的墨色滴落下來,在雪白的宣紙上綻開一點墨色的痕跡。
她,可是遇上什麼事了?
案前紫金爐裡的香已經燃盡,那一盞溫熱的茶也已經失了氤氲霧氣,漸漸冷透,在這樣初秋的夜裡,窗棂外的樹影簌簌聲響,聲聲寥落。
眉心微攏,身著暗紅錦衣的年輕公子久久立在案前,垂著眼,昏黃的燈火流瀉出微暗的光,落在他的身上,照得一片瑩潤華光。
他並不知道,此刻的謝桃正坐在那間神奇的小酒館裡,哭得打了嗝。
“不就丟了一個手機嗎?再買一個就是了,哭什麼?”謝瀾一邊給她遞紙,一邊說道。
老奚坐在一旁剝瓜子,聽見謝瀾的話,他的眼底像是有了幾分笑痕,看著謝桃的時候,又多了幾分深意。
但他終究什麼都沒說,隻是把自己剝好的瓜子仁兒都扔在小碗兒裡,推到了謝桃的面前。
“這樣吧桃桃妹,你瀾哥給你買一個?”謝瀾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謝桃眼睛裡聚著一片淚花,抿緊嘴唇,瞪著謝瀾。
你懂什麼?!
那是丟了一個手機的事情嗎?
Advertisement
那明明是丟了一個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謝瀾:妹妹不哭,瀾哥給你買!
謝桃::)男朋友沒了你給能再給我買一個嗎??
第27章 她的手機
“奚叔,您是神仙,你能幫我找到我的手機嗎?”謝桃吸了吸鼻子,望向坐在她對面的中年男人,那雙染著水霧的杏眼裡顯露出幾分期盼的神色。
“他是神仙,又不是什麼探測雷達,找個手機這種事情,他哪裡能做得到啊?”
老奚還沒開口說話,謝瀾先插了句嘴。
“我就不明白了,你那手機究竟有什麼重要的?我都說我給你買一個了你還不願意?”謝瀾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腦袋。
謝桃摸著自己的腦袋,瞪他,“我才不要你買!”
關於衛韫的事情,謝桃明顯已經察覺到了許多事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像是有一張巨大的網落下來,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謝瀾和老奚。
最終,她隻說,“我……有一個認識的人,我找不到他了。”
垂著眼簾,她的聲音一度變得很輕很輕。
老奚把眼前的謝桃所有的神情都看在眼裡,半晌後,他方才問,“是很重要的人嗎?”
是很重要的人嗎?
謝桃稍稍失神。
那天夜裡她的醉話似乎隻是因為內心裡忽然的悸動而脫口而出。
喜歡上一個從未見面的陌生人,這聽起來,從來都像是一件尤其荒唐的事情。
他們分明從未見面。
但當她孤身一人再回到南市,當她下定決心要為了周辛月查清所有的真相卻因無從下手而感到迷茫的時候,是他令她最終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當時她的那顆心裡,分明懷揣著的,是一份再純粹不過的感激之情。
他看似是一副最為冷淡的性子,但當謝桃總是覺得無助和迷茫的時候,偏偏總是他雪中送炭。
一如生日那天,她打開快遞儲物櫃,看到的那隻木盒子。
除卻周辛月,謝桃再沒有別的朋友。
習慣隱藏的情緒和心事,或許正好是因為隔著那樣的不必相見的虛擬距離,她開始一點點地說給他聽。
而他也變得習慣傾聽她的所有,習慣她的話痨。
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好奇心變得足夠多的時候,那或許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轉變成了另一種陌生的情感。
這好像很沒道理。
但又好像可以很合乎情理。
“桃桃,或許,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老奚的聲音忽然傳來,帶著幾分意味深長,“有些人,有些事,你都不必太當真了。”
他這句話說得很隱晦,像是在提醒著她什麼。
但見謝桃垂著腦袋,久久不言,他方才又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帶著幾分慈和,“放寬心,你的東西,遲早是會回到你手裡的。”
謝桃一聽他這話,瞬間抬頭望著他,“奚叔您有辦法的對嗎?”
老奚看向謝桃的目光越發和藹親切,卻是笑而不答。
這世間的緣法,便是他這個活了一千多歲的神仙也說不清楚。
眼前這個小姑娘所面臨的機緣,那是誰都無法阻止妨礙的。
老奚的腦海裡不由浮現出了一張容色冷豔的面龐,那雙眼睛忽然變得有些灰沉沉的。
即便……是她,也不可以。
“老奚你又神神叨叨的,都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謝瀾嘖了一聲。
然後他就對謝桃道,“桃桃妹你不要傷心了,瀾哥說了給你買手機就給你買手機,還有啊你這會兒餓不餓?你要是餓了,瀾哥給你煮碗泡面去!”
謝瀾也隻會煮泡面了。
為了安慰眼前這個女孩兒,他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
甚至還講起了笑話。
而老奚又給她剝了一小碗兒的瓜子仁兒,推到了她的面前。
雖然謝瀾講得並不好笑,雖然老奚並不怎麼開口說話,但謝桃還是感覺到了一點來自於他們的暖意。
原本隻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啊。
但在這個深夜裡,他們卻都那樣真心地安慰著她。
回家的路上,謝桃拒絕了謝瀾要送她的舉動,自己一個人走在路燈昏黃的人行道上。
秋天的夜裡,已經有些冷了。
謝桃把外套的拉鏈拉起來,垂著眼簾,一步步地往前走著。
在望著不遠處的那一片各色繽紛的霓虹光影時,她忍不住想,現在這個時候,衛韫在做什麼?
在練字?
看書?
已經那麼多天過去了,他會不會因為她沒有聯系她而擔心?
會嗎?
腦海裡的思緒很亂,謝桃一步步走回了小區裡,並沒有發現身後有一個少年一直遠遠地跟在她的身後。
看見她進了小區,他停在對面的人行道上,在燈火映照的樹影下,他的身影有些看不大真切。
謝瀾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轉身之間,他的身形也在忽而朦朧的一片迷霧間,消失不見。
謝桃對這些都一無所知,她上了樓,拿出鑰匙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把燈打開的瞬間,漆黑的屋子瞬間被暖黃的燈光照了個透亮。
原本隻是隨意地抬眼掃了一眼四周,但她卻意外地在自己的書桌上,發現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她愣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
當她伸手,把那隻盒子打開來的時候,她看見了盛在盒子裡的手機。
那是她的手機。
謝桃瞪大雙眼,忽然的驚喜讓她一時間站在原地,忘了動作。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她連忙拉開書桌的抽屜。
那部之前莫名出現的手機已經沒了蹤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到底是誰做的?
謝桃根本想象不出。
而此時此刻,她也沒有辦法再想那許多的事情,她連忙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開了機。
等連上網絡,她點開微信,在看見微信裡那個熟悉的備注名時,她莫名松了一口氣。
然後她點開聊天界面,試著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但紅色的感嘆號卻忽然出現。
謝桃驚愕地握著手機,頓了好一會兒,才又試探著發了一條消息,卻又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她的消息根本發送不出去。
但她回復周辛月的消息時,卻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手機忽然出現的驚喜感漸漸冷卻,那雙杏眼裡亮起的光芒忽然黯淡下來,謝桃呆呆地坐在書桌前,整個人都顯得有點茫然。
她並不知道,此刻在她的樓下,正有一個男人扶著腰站在那兒,仰頭看著她亮著燈的窗戶。
樓下偶爾走過的每一個人,都看不見他的身形。
“老大,我已經把手機給她送回來了。”男人對著手裡的那顆水晶球說道,“你說說你,沒事偷人家小姑娘手機,你偷了就偷了吧,那手機裡的那片鳳尾鱗你又摳不出來,你留著也沒啥用……”
“老娘哪裡知道那玩意已經不聽我話了!!我也很氣的好嗎?你知道那東西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那可是我的定情信物啊定情信物!現在倒好,成人家的了……”水晶球裡有電流纏裹著光芒一閃一閃的,女人的聲音清晰可聞。
“……你那老情人都沒了,那定情信物留著有啥用?還不如留給人家小年輕談戀愛。”男人嘟囔了一聲。
“AM670,你再說下去,你工號沒了。”女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光球裡傳來。
工號沒了人就沒了,這可不行。
於是男人連忙幹笑著說,“老大我錯了……”
“別磨嘰了,趕緊滾回來!”
“是是是……”
男人把水晶球塞進自己的腰包裡,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打了個噴嚏的功夫,他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此刻,這裡是無邊的夜色,而在另一個時空裡,也是同樣泛著涼意的秋夜。
兩個時空,同樣的夜。
一群身穿深色衣袍的侍衛舉著火把,圍在一個落滿了樹葉的荒廢的破舊宅院裡,而站在他們身前的,則是一位身著暗紅錦袍的年輕公子。
此人,正是當今大周朝的國師,衛韫。
彼時,衛敬的一把長劍在一片月色火光前泛著凜冽的寒光,他重重地踢了一腳那個身著藍色長袍的男人的腿彎一腳,令其當即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膝蓋重重地砸在了嵌著雜草的地磚上。
男人吃痛一聲,跪在地上時,抬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那位年輕國師時,他強作鎮定,“你是何人?為何抓我?”
衛韫在聽見他的這句話時,那張向來沒有什麼情緒表露的面龐上更是如凝寒霜一般。
“不認識我?”他開口時,嗓音微低,幾分清冽,泛著冷意。
男人還未開口,便見他眼前的錦衣公子當即抽走了站在他身旁的侍衛手裡的長劍。
寬袖微揚,一道寒光。
男人在驟然襲來的劇痛間發出一聲慘叫,痛得他目眦欲裂,青筋隆起。
他的右手竟生生地被一劍砍了下來,鮮血噴湧,血腥漸濃。
“敢偷我的東西,卻是不敢認?”
衛韫的那雙眼睛裡仿佛浸潤過浮冰碎雪般,猶泛陣陣寒意,更帶幾分戾氣。
“宋繼年養的狗,都如你這般不聽話嗎?”
衛韫握著劍柄的手一揚,仍沾著殷紅血跡的劍鋒直直地指著那個男人的脖頸,貼著他頸間的血管,極薄的劍刃隻要再往前半寸,就能輕易割破了他的血管。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