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奚萬萬沒有想到,謝瀾對謝桃好,竟然是因為這個。
此刻謝瀾全然沒有發現,老奚看他的眼神,赫然是看一個“注孤生”的沙雕的眼神。
“但是我還挺好奇啊,老奚你說你也不是輕易心軟的人吧?怎麼就同意讓桃桃妹來小酒館工作了?”謝瀾嗑著瓜子,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老奚笑了笑,沒有否認。
半晌,他看著酒館大門外空蕩蕩的一片,才道,“她與我,的確有些淵源。”
老奚曾被困在瓶子裡數百年的光陰,直到被謝瀾撿到,打開了瓶口,方才令他重見天日。
但其實,在遇上謝瀾之前,那隻瓶子,原本在棲鎮。
而最先撿到那隻瓶子的,實則是謝桃。
當時的謝桃,不過是個隻有幾歲的懵懂孩童。
老奚雖被困在瓶子裡,卻仍舊可以看見外面的一切,甚至聽見所有的聲音。
所以,他也算親眼見證了這個小姑娘從家庭美滿,到家庭破碎的整個過程。
年幼的謝桃走到哪兒都喜歡帶著那隻瓶子,夜晚裡聽見她父母的爭吵聲,打架時摔碎東西的聲音時,她躲在被窩裡,手裡也緊緊地拿著那隻瓶子。
老奚聽過她的哭聲。
她是個很能哭的小姑娘,卻總是躲在被窩裡偷偷地哭。
除了他,沒人能聽到這個小姑娘無助的哭聲,或許,也沒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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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過是人間百味中,最尋常的一味罷了。
做了多年的神仙,老奚見過世間許多的悲歡離合,煎熬世味。
但他也還是難免為著這個小姑娘的哭聲而心生惻隱。
她從小,便是一個善良的孩子。
再喜歡的零食,她也甘願送給街上流浪的流浪貓狗,甚至蹲在路邊樂呵呵地看著它們,一看就是一下午。
她也經常會把自己喜歡吃的糖果送給隔壁孤寡一人的老阿婆,甚至還用稚嫩的嗓音把媽媽給她講過的故事再跟老阿婆講一遍,見老阿婆笑得露出缺了牙齒的牙床,她也會跟著笑。
一顆純善的心,永遠都是這世間最難得的。
老奚見證了她的過去。
但遺憾的是,當她的家庭徹底破裂的時候,那所有的平靜便被打碎。
那夜,她的父親一去不返,小姑娘哭了一整夜,最後跟她的媽媽坐上了來南市的火車。
就在來南市的那天,她弄丟了她最喜歡的那隻瓶子。
被弄丟的老奚被困其中,也沒有辦法提醒她,然後瓶子被人撿起來,直接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
後來顛沛許久,他才被謝瀾撿起來。
“等等……老奚,你的意思是,桃桃妹先撿的你?”
謝瀾聽老奚講完,摸了摸下巴,問了一句。
看見老奚點了點頭,他忽然“噗嗤”一聲,開始捶桌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就是說,桃桃妹撿了你,但是從頭到尾一點兒要打開瓶子的意思都沒有?”
“……”
老奚的臉都木了,他半晌才憋了一句,“她若是打開了,便沒你什麼事了。”
謝瀾笑到不行,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然後說,“這麼說我還得感謝桃桃妹了?要不是她,我現在指不定還在哪兒撿破爛兒呢?”
老奚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此時的謝桃並不知道這一切,她隻是將銀行卡裝好,然後在快遞公司那兒填了地址,寄給了鄭家。
走出來的時候,謝桃站在門口,忽然松了一口氣。
像是一團積聚在心裡多年未散的陰雲終於化作了一團霧氣漸漸地消失無蹤一般,此刻的她,眉眼微揚,終於顯露出幾分輕松的神色。
特意去超市裡買了點零食,然後謝桃就飛奔回家了。
彼時,衛韫方才從禁宮裡回來,衛伯跟在他身後,欲言又止。
直到衛韫進了書房,他停下來站在院子裡頭,也還是遲遲沒有開口。
“衛伯你這是怎麼了?”衛敬見他神情有異,便開口問道。
衛伯輕咳了一聲,略掃了四周一眼,而後便湊到衛敬跟前兒,壓低聲音道,“今晨大人出了府,我便去收拾他的寢房,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了?”衛敬問。
衛伯把手往嘴邊擋了擋,小聲道,“大人的被子……不見了。”
大人……的被子不見了?
衛敬有點懵。
下一刻,他擰起眉,“難道有刺客來過?”
衛伯“噫”了一聲,搖頭,“哪個刺客會偷走大人的被子?”
“那便是賊?”衛敬又道。
“哪個賊會隻偷被子?”衛伯發出直擊靈魂的疑問。
“……”
“……”
兩人面面相覷,兩臉懵逼。
衛韫進了書房,方才坐下來片刻,手裡的密文還未看,便察覺到他衣襟裡的銅佩在發燙。
他取出來時,銅佩上星盤轉動,光幕出現。
女孩兒的面容,便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然後,他就聽見她急切地說,“衛韫衛韫,你快點把香給點上!快點快點!”
“……”
衛韫隻好將那錦袋裡的金粉倒了一些在香爐裡,而後以火折子點燃。
濃煙忽然彌漫了一整間屋子。
再聚起來的時候,漸漸地凝成了一抹越來越清晰的身形。
下一刻,女孩兒的身影從濃煙裡徹底顯現出來,猝不及防地,整個人都落在了他的懷裡。
她抱著一袋子的零食,坐在他的腿上,顯然還有點懵。
一時間,四目相對。
氣氛凝滯。
作者有話要說: 一見面就直接坐人腿上的桃桃:我我我是起來還是不起來???
一見面就直接被人坐了腿的衛韫:我是推開還是不推開???
第44章 小女朋友(捉蟲)
屋內的煙漸漸地淡去,周遭的一切開始變得越發清晰。
謝桃幾乎是手忙腳亂地從衛韫的懷裡鑽了出來,如若不是衛韫伸手扶了她一把,她還險些摔在地上。
臉頰有點泛紅,謝桃抱著一袋子零食,站在他身旁,半晌都沒憋出一句話來。
衛韫輕咳了一聲,鴉羽般的睫毛顫了一下,他站起身來,走過去掀了流蘇簾子,又轉身看她,“過來罷。”
謝桃抬眼看過去的時候,隻來得及看清他泛著瑩潤華光的玄青色衣袂。
黑色的鞶帶嵌著精致的玉扣,將他的腰身襯得更細了些,脊背亦是如松般挺直。
寬肩窄腰腿又長,又讓謝桃晃了一下神。
流蘇簾子後,是書房的裡間。
裡頭陳設極簡,謝桃抱著零食走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掛在牆上的那幅水墨畫。
朝雲叆叇,綿延山色在其間若隱若現,河間輕舟,披蓑老翁撐杆前行,自有一種朦朧縹緲之感,極具意韻。
謝桃偏頭,就見雕花的窗棂外臨著回廊,廊外又是婆娑樹影,檐角銅鈴。
裡間裡已生了炭火,這是衛韫一早便囑咐了衛伯的。
坐在桌前,衛韫將放置在風爐上的茶壺取下來,拿了一隻釉色勻淨的天青色茶盞,手腕微動,將散著白色熱氣的茶水倒在了茶盞裡。
“時間正好。”
他將茶盞推到謝桃的眼前,“坐下。”
謝桃聽了,果然乖乖地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她把自己的一袋子零食放在桌上,然後伸手去捧那茶盞,稍有些燙的溫度透過杯壁,直貼在了她的手心,令她有些僵冷的手多了些暖意。
“這是那日我命人藏的雪水煮的,試試罷?”衛韫道。
那日的雪?
謝桃一聽,想到的,首先是在砚山上,與他同看的那一場初雪。
她捧著茶盞,點了點頭,然後湊到嘴邊,喝了一口。
淡綠色的茶水顏色極好,熱熱地往喉嚨裡一去,霎時便令她的四肢百骸都驅散了幾分剛來時的寒氣。
明明是熱熱的一杯茶,可味道卻莫名總有一種涼沁之感,卻也非是薄荷一般的味道,輕輕淺淺的,帶著茶葉特有的清香,回味之下,竟莫名也多了幾分甘甜清冽。
“這是什麼茶啊?真好喝。”
謝桃捧著茶盞,說著,就又喝了一大口。
“祁州的川山雲霧。”
衛韫見她喜歡,便拿了她的杯盞,再替她倒了一杯。
這川山雲霧向來珍貴,產量不豐,衛韫手裡的這些,便是前些日子啟和帝賞賜下來的。
衛韫不提這茶的難得,謝桃自然也不知道,她喝了好幾杯,如牛飲一般,甚至還撕了一袋薯片吃。
“你嘗嘗呀?”她把自己的薯片湊到了衛韫的嘴邊。
衛韫雖不動聲色,但脊背卻已稍有些僵硬。
像是猶豫了片刻,他那雙眼瞳對上謝桃那雙期盼的眼,他終究還是輕輕往前,吃了。
“好吃嗎?”
謝桃見他吃了,就彎起了眉眼,然後又捧著臉問。
“……尚可。”
實則衛韫根本沒注意那究竟是個什麼味道。
“我……”謝桃是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她方才開口,就聽見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便是一抹蒼老的嗓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大人,您該用晚膳了。”
是衛伯。
衛韫聽了,便道,“將晚膳送過來罷。”
衛伯似乎是愣了一下,“大人要在書房用膳?”
“嗯。”衛韫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他對上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兒的那雙圓圓的杏眼,似乎是頓了頓,便又添了一句,“多添一副碗筷。”
“……是。”衛伯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應了。
難道今日國師府有客人來?
那又為何不將晚膳設在飯廳?
衛伯心裡犯了嘀咕,他湊到廊下站著的衛敬身邊,道,“衛敬啊,我方才聽見大人書房內……似乎有女子的聲音?”
衛敬皺起眉,腰杆挺直,“不可能!”
“……我也不大相信,但是我真的好像聽到了點兒音兒?”衛伯“嘶”了一聲。
“不可能!一定是您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了。”衛敬斬釘截鐵。
大人的房內會出現女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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