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在金玉軒裡的不適,並不是沒有緣由。
這還是那個神秘女人的手筆。
但她,怎麼敢?
怎麼敢第二次再將手伸向謝桃?
衛韫掩在寬袖間的手漸漸收緊,指節泛白,那張清雋的面龐沒有一絲表情,那雙眼瞳卻是泛著刺骨的寒涼。
如果她最終沒有及時收手,那麼無論是謝桃,還是他,隻怕此刻,便已都魂歸黃泉了。
看來有些事,是不能等了。
心頭雖然是陰雲密布,但衛韫看向謝桃時,那雙眼睛卻好似柔和了幾分。
這會兒謝桃喝了熱茶,身體都回暖了許多。
然後她就聽見衛韫說,“這件事交給我。”
當她抬頭看向他的時候,便撞見了他那雙猶帶清輝的眼,柔柔的光,像是夜裡倒映在粼粼水面的河畔燈影。
“桃桃,不要怕。”
他甚至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謝桃抿著嘴唇,睫毛顫了顫,連看他也不敢了。
最後,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他向來是一個寡言之人,在她面前,能出口的安慰之言,也不過隻能到這樣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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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卻始終出自他的真心。
看著小姑娘垂著腦袋,有點呆呆的,也不像平日裡那樣活潑,一向不與女子打交道的衛大人此刻心裡也犯了難。
他一時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哄姑娘,這竟是比殺人還要難得多的事情。
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站起身來,在謝桃疑惑地目光下,掀了那流蘇簾子去了外間,不過片刻,便回來了。
他再一次在謝桃的面前坐了下來,將手裡那支發簪遞到她眼前時,那張向來沒什麼波瀾的面龐上也有些不太自然。
耳廓不自禁有些熱。
他清了清嗓子,使自己看起來足夠淡然。
隻道,“便算作是你遲來的生辰禮。”
謝桃望著那支金絲缧脂玉的發簪,半晌竟忘了接過來,還是衛韫站起身,塞到她手裡的。
她握著那支發簪,微涼的溫度令她的手指縮了一下,但她看了看衛韫,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發簪,那雙眼睛終於有了光亮。
她抿唇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漂亮的雙眼皮褶皺鋪開。
“謝謝!”她說。
仿佛方才哭過的人,不是她似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的手不小心地碰到了面前的茶盞,眼看就要掉下桌子,謝桃一急,連忙伸手去抓,卻被那杯盞裡的傾灑出來的熱茶撒了一身。
她的外套是敞開的,茶水直接灑在了毛衣上,燙到了她的脖頸。
不是特別疼,但還是令她皺了一下眉。
衛韫當即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怎的這般不小心?”
像是嘆了一口氣,又多添幾分無奈。
他手裡的錦帕輕柔地覆在了她的脖頸,動作小心地替她擦了擦。
但見那一大片微黃的茶漬,他還是蹙了眉。
“將衣服換了罷。”
“沒有換的呀……”謝桃小聲說。
衛韫頓了一下,竟也覺得有些為難。
他府中並沒有侍女,自然也不可能出現女子的衣裳,他卻又不能命衛敬出去買……
像是及艱難地做了一個決定。
衛韫開口說話時,也有些不太自然:
“便……先穿我的罷?”
“……好吧。”
謝桃不知道為什麼,臉頰也有點燙。
“在這兒等著。”
衛韫摸了摸她的發,叮囑了一句,轉身便往外間走。
謝桃見他離開,她就坐在凳子上盯著自己手裡的那支發簪,又摸了好幾下,然後把它插在了綁好的馬尾辮裡,自己又摸了摸,彎著眉眼笑起來。
衛韫回來的時候,掀了流蘇簾子,便見她把那支發簪插在了自己的發辮裡,因為看不見,她隻能自己摸了幾下。
他眼底流露出幾絲笑意。
謝桃回頭就撞見衛韫的那雙眼睛,她臉一紅,慌忙把那支發簪拿了下來,往桌子上一放,坐得端端正正的,甚至還把手背在了身後。
像個乖乖巧巧的小學生似的。
衛韫走到她身旁,也不提自己方才看見的情景,隻是將手裡取來的裡衣和衣袍扔到她的臂彎,道,“你便在屏風後換了罷。”
“那,那你呢?”謝桃抱著衣袍站起來,望著他時,臉頰仍然有點紅。
衛韫被她那樣的目光注視著,他略偏了偏頭,輕咳了一聲,“我就在外間。”
說罷,他轉身便掀了簾子往外間去了。
謝桃見他走了,自己就乖乖地抱著衣袍往屏風後面去了。
把湿掉的衣服脫下來,謝桃穿了他雪白的裡衣,又將那件殷紅的錦袍展開來。
這件錦袍穿在衛韫身上,便是那麼的剪裁合體,而穿在小個子的謝桃身上,那就像個唱大戲的似的。
袍子拖了地,她還把衣袖往上挽了兩圈,還系上了帶子。
“衛韫!我好啦!”
她說著,就往流蘇簾子那兒走。
衛韫聞聲,便放下了手裡的書卷,起身往裡間走。
還沒走過去,便見謝桃已經掀了簾子走出來。
那樣殷紅的顏色,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明淨,那雙眼睛看起來仍舊水盈盈的,她笑起來的時候,右臉甚至還會有一個淺淺的小梨渦。
隻是……那衣袍於她而言,實在是有些過長了。
這會兒拖了地,倒像是個偷穿大人衣裳的孩童似的。
衛韫的眼底,忍不住泛起一絲笑痕。
“你看!”她當著他的面,把方才自己挽好的袖子甩開來,晃了兩晃,又笑起來。
就在她快要走近他的時候,她一個不注意,一腳就踩在了衣袍的衣擺上,然後身體失去支撐,就要倒地。
衛韫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拉她,卻被她在驚慌之下,扯住了腰間的鞶帶。
這便令他一時間也失去了支撐,撲向了她。
兩個人一齊摔在了地上,帶著旁邊立著的燈籠架,倒下去,又牽連了書案上的一大片東西掉落下來。
彼時,衛伯方才走到門外,還未開口問大人是否要用午膳了,便聽到一陣極大的聲響。
他花白的胡子一顫,竟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大人!”
衛敬聽見,連忙飛身過來。
兩人幾乎是同時踹開了書房的門,就在衛韫還未來得及開口阻止的時候。
於是……
衛伯和衛敬兩個人站在門口,幾乎要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在這樣詭秘的氣氛裡,衛伯甚至被震驚到打了一個嗝。
夭壽啦!
他,他們大,大人為什麼會撲在一個小姑娘的身上?!
等等!
那小姑娘哪兒來的啊?!
大人什麼時候也搞起了金屋藏嬌這一套啊啊啊啊啊!!
第48章 耳垂紅透(捉蟲)
衛韫在倒下去的時候,手掌就迅速地撐在了地上,令他不至於壓到她身上。
但他的鼻尖卻還是蹭到了她的嘴唇。
就那麼輕輕地一下,尤其柔軟的觸感,帶著幾分他所熟悉的川山雲霧茶的清香,令他剎那間晃了晃神。
待他聽見門外衛伯的驚呼聲時,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已見衛伯和衛敬已經踢開了房門,站在門檻外,望著他們時,兩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眼珠子瞪得老大。
衛伯甚至還揉了好幾下眼睛,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了。
氣氛有一點詭異,直到慢悠悠地晃過來的盛月岐在衛伯和衛敬兩人中間探出腦袋,往裡頭看了一眼,便挑了挑眉,嘖了一聲,“大人,你這是掉馬了诶……”
語氣輕飄飄的,還有幾分刻意的揶揄。
衛韫扶著已經呆掉的謝桃的肩膀,瞥向門口的那三人,咬牙道,“都出去。”
衛伯和衛敬同時打了個冷顫,連忙轉過身,作勢要走時,他倆頓了頓,又轉過身來,一人把著一扇門,拉過來,關上了。
關上門後,衛伯和衛敬走到院子裡,又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身後的書房房門。
衛伯擦了擦腦門兒上的冷汗。
衛敬同上。
好像忽然許多怪異的現象都有了解釋?
譬如大人忽然喜歡甜食,譬如那書房裡時常多出的一枝鮮花,又譬如衛伯在門外有時聽見的模糊的女聲?
衛韫向來不近女色,府裡更是連一個婢女也不留。
衛伯還時常擔心著,若是他家大人這輩子都如此的話,那日後,怕是也沒有成家的可能了。
誰料想,大人不喜歡外頭那些個世家貴女,大家閨秀,自個兒卻是偷偷地在院兒裡養了一個小姑娘?!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大人會做的事啊!
衛伯覺得自己可能需要重新審視一下自家大人了……
大人他……原來喜歡搞這一套嗎?!
此刻的書房內,衛韫和謝桃坐在桌邊,兩個人都有點尷尬。
他時不時地伸出手指觸碰一下自己的鼻尖。
而她也同樣捂著自己的嘴巴。
方才那樣極輕的觸碰,仿佛還留在他的鼻尖,她的唇畔,有點痒痒的。
兩人有一瞬,都是一樣的心如擂鼓。
衛韫原打算過些時候,替謝桃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再讓她名正言順地出現,然而卻不曾想,今日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看來,這也是一件不能再等的事情了。
衛韫抬眼,看向那個坐在凳子上,穿著他的錦袍,抱著一團衣擺揉成一團兒的女孩兒,鴉羽般的睫毛顫了一下,他像是略微思索了片刻,而後便對門外喚道:
“衛伯。”
站在臺階下的衛伯沒太聽見,但身懷武功,耳力極好的衛敬卻聽得清楚。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老頭兒,“衛伯,大,大人喚您……”
衛敬好像還有點驚魂未定。
而坐在涼亭裡的盛月岐看著他倆那反應,笑著又打開了酒壺的塞子,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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