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是怕見到我。”
一抹女聲忽然傳來,與此同時,令人無法忽視的高跟鞋的聲音也越來越近。
衛韫和謝瀾同時看過去時,便見孟黎春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裙,踩著高跟鞋朝他們走過來的時候,揚著下巴,動作優雅地摘下了墨鏡。
周遭已經有很多家長的目光開始放在這位忽然出現,且穿著一身火紅衣裙,肌膚雪白,面容冷豔的女人身上。
如同一枝紅得太過,顏色如火焰流轉般的熾烈的紅牡丹。
足以驚豔此刻所有人的目光。
仿佛她生來,就該受此矚目。
看著她如此高調的模樣,謝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嘖了一聲,“要不是知道您已經好幾百歲了,我還真當你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姐姐。”
“你想叫我姐姐也不是不可以。”孟黎春撩了一下自己的卷發,捂嘴笑了一聲,但在對上衛韫那雙疏冷的眸子時,她僵了一下,優雅明豔的笑意瞬間轉化為討好似的幹笑,“衛大人也來守著桃桃高考啊……”
脖子總是涼涼的。
孟黎春忍不住摸了摸。
後頭的年繼堂跑過來的時候,氣喘籲籲地將一把傘遞給孟黎春,“老大,你的傘!”
孟黎春接過那把花俏的遮陽傘,撐開來,見衛韫不搭理她,她反倒松了一口氣,開始向四周望來望去。
“這人也太多了。”她感嘆了一聲。
謝瀾正想說些什麼,目光卻忽然停在了不遠處的一抹身影上。
衛韫有所察覺,偏頭順著謝瀾的目光看過去,便見站在人群之外的樹蔭下,正立著一個女人。
Advertisement
她穿著一身米色的連衣裙,因為保養得宜,看著也並不是很顯老。
此刻的她站在那兒,撐著一把遮陽傘,目光像是要越過前面的重重身影,直直地望進大門裡去。
“那是桃桃妹的媽。”謝瀾忽然出聲。
孟黎春一聽,連忙往那兒看。
在第一次任務執行失敗之後,她就查過謝桃的資料。
她的父親幾乎是在她童年的時候就已經消失在了她的生活裡,成為了一個常駐遠方,再不歸鄉的過客。
而她的母親,到底也不是一個好母親。
謝桃不是一個孤兒,但好像,她的生活裡,都不再需要那對父母再留下一絲一毫的足跡。
而此刻的衛韫看著遠處樹蔭下的那個女人,隻不過是半刻,便移開了目光。
好像從不曾在意這個忽然出現的女人。
上午的考試考完,謝桃順著人潮走出校門,在無數擁擠的家長與和她穿著同樣校服的學生之間被擠來擠去。
最後,她被一隻手抓住了衣領,往後面一帶。
她一仰頭,就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衛韫!”
謝桃不由地笑起來。
這時,謝瀾歪著腦袋湊過來,“桃桃妹考得咋樣啊?”
這句話剛說完,他就被孟黎春一巴掌給拍開,“不是說了不準問這樣敏感的問題嗎?你這個憨憨!”
“就是就是!”年繼堂也獻上了鄙視的目光。
“……”謝瀾一時啞口無言。
看見謝瀾像是被拍懵了似的,豎著一根呆毛站在那兒,謝桃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眼睛彎彎的,“上午考的數學,感覺還行。”
“你們怎麼都來啦?”
這是最令她驚喜的事情。
從前的謝桃以為,自己這一輩子或許就該是孤零零的了。
一個人生活,吃飯,上學,連高考也應該是沒有什麼差別才對。
但她沒有想到,這一天,會有四個人等在校門外,如同那些等在校門外許多的學生的家長一樣,他們也在等待著她走出來。
“你高考嘛,我們得來守著你。”謝瀾說了一句。
像是想替老奚解釋,他又添了一句,“老奚其實也想來的,但是突然有點事兒,就沒來。”
“他有個屁事。”
孟黎春冷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他不就是怕見著她嗎?一個大男人怎麼磨磨唧唧的,這麼多年了,他倒是一點兒沒變。
衛韫卻摸了摸謝桃的腦袋,“餓了嗎?”
“嗯!”謝桃牽住他的手,點了點頭。
“走!咱吃飯去!瀾哥請客!”謝瀾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很豪氣的樣子。
就在他們一行人往對街走的時候,一直站在樹蔭下的蘇玲華的目光始終緊盯著那個被一個戴著口罩,身形修長,留著長發的男人牽著手的女孩兒的背影,她的手指緊緊地捏著自己手裡的包包,幾乎要憋紅了眼眶。
她很想衝上去問謝桃,那個牽著她手的男人是誰,她想問她許多的事情。
但這一刻,她的腳卻就像是生了根似的,站在那兒,看著自己的女兒與那幾個人說說笑笑地走遠,她卻始終都挪不動一步。
這一次,
於那麼多來往匆匆的人群之間,她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女兒。
但謝桃,
卻始終沒有看見她。
第二天是高考的最後一天。
謝桃早早地起床,下樓的時候就看見孟黎春穿著圍裙,手裡拿著鍋鏟站在餐桌前,低頭聞了聞擺在她面前的那鍋湯。
“老大……這湯你就別給桃桃喝了,這看起來有點危險啊。”年繼堂看著那一鍋黑乎乎的湯,表情變得很奇怪。
“……我覺著也是。”
原本信心滿滿的孟黎春訕笑了一聲,不得不承認自己做的這一鍋湯好像是失敗了。
年繼堂抹了抹腦門兒上的汗,終於松了口氣。
據他估計,桃桃要是喝了這玩意,怕是今天就考不了試了。
“孟姨這是什麼啊?”謝桃走過去,望了一眼那桌上的湯。
年繼堂又嘴快了,“老大想給你熬一鍋湯喝,結果熬成了這玩意……”
孟黎春直接瞪了他一眼,指著那鍋湯,說,“本局長現在命令你,把這湯喝光!”
“……告辭!”
年繼堂話音剛落,人就已經化作了一道光,消失無痕。
孟黎春翻了個白眼,又把剛剛讓年繼堂買來的早餐都從廚房裡拿出來,擺在謝桃的面前,笑著說,“桃桃,快吃早餐。”
“謝謝孟姨。”謝桃坐在餐桌邊,拿了一個包子啃了一口。
衛韫來的時候,謝桃已經吃完了,站在沙發那兒收拾書包。
他走過去問,“都檢查過了?可有忘帶什麼?”
謝桃聽見衛韫的聲音時,偏頭望著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檢查好了,沒忘帶……”
她看起來乖乖的。
穿著一身藍白的校服,扎著馬尾辮,一張面龐幹淨白皙,望著他的時候那雙眼睛裡像是有光。
衛韫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問,“緊張嗎?”
“有點……”
謝桃老老實實地點頭。
“別怕,你會考好的。”
最終,衛韫說了一句。
當衛韫和孟黎春把謝桃送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謝瀾和年繼堂已經等在那兒了。
“桃桃妹你要加油啊!瀾哥在外邊兒等你出來,然後咱們去吃好吃的去!”謝瀾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桃桃千萬不要緊張啊,遇事要沉著冷靜,反正不會的你就選C就完事兒了,這家伙好使得很!”
年繼堂話音剛落,就被孟黎春揪了耳朵,“她還沒考呢你就說不會的事兒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謝桃看了一眼衛韫,見他的眼神始終溫和沉靜,好像連帶著她忐忑的內心也多少平穩了一些。
帶著所有人的祝福,謝桃走進了校門。
外面依然聚著很多的家長,他們都在張望著那一個個走進校門的少年少女們的背影,目光裡都帶著緊張和期盼。
這個夏天,屬於謝桃的高考,終於畫上了句點。
在走向這個句點的過程中,她曾遲到了一年的時間,旁人的三年,是她的四年。
以至於高考結束的這天晚上,謝桃在小花園裡的燒烤晚餐結束之後,和衛韫坐在秋千椅子上,望著夏夜裡那一片散落的星子時,她有一瞬恍惚,竟覺得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一般。
好像下一瞬她就會醒來,然後發現自己還身在棲鎮,還是那個才休了學,逃離母親的她。
沒有衛韫,也沒有所謂的兩個時空。
因為得到了衛韫的允許,謝桃喝了一點果酒。
甜絲絲的水果香,帶著燒灼感一直流竄到了她的心頭,暖烘烘的感覺讓她的腦子變得有點模糊。
“衛韫,學習好苦……”
她忽然嘟囔了一聲。
好像還沒有從高考前的那段拼命刷題做卷子,泡在題海裡的魔鬼日子裡回過神來。
衛韫扯了一下唇角,眼底帶著幾分笑痕。
他的手輕輕拂過身旁的女孩兒的臉頰,她臉頰微燙的溫度就在他的指腹間。
“你想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嗎?”她乖乖地把下巴放在他的手掌,用那雙像是攏著一層水霧的朦朧眼瞳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忽然傻兮兮地笑起來。
“是什麼?”衛韫的眼眉始終很柔和。
謝桃抿了一下嘴唇,像是歪頭想了一會兒,她說,“以前我沒有,”
在這個時空裡,大多數人的人生軌跡就是這樣。
從最懵懂的時期開始踏上這條上學的路,這一去就是十幾年的時間。
就像謝桃這樣,很多人也同樣是迷茫的。
好像高考,大學,都是每一個人必須要走的一條路,但是在這條路的盡頭,他們又該去哪兒呢?
“但是那天孟姨和我說了一件事情。”
她忽然又說。
“她問我,願不願意去第三時空工作。”
這是謝桃完全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第三時空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謝桃到現在都還不太清楚。
但是孟黎春說,如果她能夠在第三時空管理局工作,就能夠依靠時空管理局的工作牌,在兩個時空之間來回。
“但是她說,因為我是凡人,所以要獲得工作資格,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謝桃想起那天孟黎春說的那些話,她靠在衛韫的肩膀上,耷拉著眼皮,聲音都變得有點悶悶的。
“謝桃。”
衛韫在聽她說完這些話之後,他先是有些驚詫,而後便又皺了一下眉,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坐正,“如果是因為我,你沒有必要去嘗試這樣的事情。”
他能夠在兩個時空之間來回,不需要她再為了他付出些什麼。
她隻要像現在這樣,就足夠了。
“但我想試試。”謝桃卻搖了搖頭,頭一回這樣固執地望著他。
衛韫聽見她認真地說,“不僅僅是因為你,其實我還挺想去那裡的。”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