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
許凝微讓管家把門關好,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在飛機上,何宜安與業內知名設計師打了十幾分鍾電話,這個時候約設計師來家裡,想想也是給誰設計房間。她最大的失策就是在得知抱錯那一刻,腦子一熱跑去曼哈頓,反而給了父母和尚知意多相處的機會。
之前想當然以為,隨著爸媽的愧疚感淡去,他們興許不會再把尚知意接回來,如今發現大錯特錯,因為爸媽對尚知意的愧疚不會隨著冷靜而淡然,隻會隨著她在家裡享盡嬌慣而倍增。
如果在親子鑑定結果剛出來時,她沒有哭著要求再多留一些日子,而是乖巧地願意回到親生父母那邊,那爸媽所有的愧疚感就會屬於她,而不是尚知意。
爸媽直到現在還是很愛她的,這一點她很確定。
畢竟二十年的感情,任誰都做不到在短短半個月裡徹底淡去。
許凝微趴在枕頭上,捋過之後心裡踏實許多。
趴得太久趴累了,翻個身側躺,目光無意掃到床頭的擺臺,她與何宜安上個月才拍的照片,每年她都會與媽媽拍幾套母女寫真。
小一點的時候是每年全家拍,記錄她的成長。
爸媽的書房尤其是爸爸的辦公室,辦公桌和書架上擺的都是她的照片。
許凝微抬手拿過床頭櫃的擺臺,曾經的感情都是切切實實,她也是真心愛爸媽,舍不得他們,所以自己有什麼好心虛?
“凝微?”何宜安敲門,“吃飯了。”
“來了。”許凝微一看時間,馬上十二點鍾。
何宜安等在門口,她挽著媽媽下樓,思忖之後決定:“媽媽,”她轉臉看對方,“你們早點把尚知意接回來吧,之前是我不好,太任性,讓你和爸爸夾在中間為難了。”
何宜安摩挲一下養女的手背,笑容輕柔:“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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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泰晤士河畔。
尚知意喝了兩杯水,還是沒困意。
等她困得睜不開眼想睡覺時,天已經亮了。
好在上午不用工作,拉上遮光簾,從包裡拿出眼罩戴上,沉在被子裡開始補覺。
睡了不到四個小時被電話吵醒,一個陌生號碼。
對方自稱是路劍波的助理,他們路董人現在就在酒店二樓的咖啡廳,問她是否方便,請她喝杯咖啡。
路劍波,她們遠維資本的創始人。
尚知意緩了幾秒:“方便,麻煩等我二十分鍾。”
路劍波找她十有八.九與蔣司尋有關。
從床上爬起來,快速洗漱換衣服,來不及化妝,第十六分鍾的時候出門。
蔣司尋應該還沒醒,她沒打擾,去隔壁找他的隨行保鏢,講明原委,讓保鏢陪她去一趟。
她沒見過路劍波,無法確定找她的是否是他本人,安全意識總得有。
到了二樓咖啡廳,保鏢遠遠掃一眼就認出,“是路董。”
“好,謝謝。”
尚知意這才放心過去。
路劍波今天一身西服正裝,面前攤著一疊不知什麼資料,手中端著咖啡在喝。蔣司尋身上的那種優雅貴氣特別像他。
“路董。”
正在看資料的人抬頭。
“稱呼我路伯伯就行。”路劍波伸手示意她坐:“我和你爸爸很熟悉的。”
“您知道我是誰?”
“反正不可能是我女兒,我生不出來這麼好看的。”
尚知意笑,沒想到他普通話說得還不錯,講話也幽默風趣,不著痕跡就把人給恭維了。
路劍波合上資料,又點了一杯咖啡。
公司都在傳他還有個女兒,剛剛認祖歸宗。
外面有沒有孩子,他自己能不知道嗎。但能讓兒子帶在身邊又對外宣稱親妹妹,自然不是普通關系。
一查才知,原來是許向邑的閨女。孩子抱錯,與他有脫不開的關系,當年何宜安在港生產,作為許向邑夫妻倆的朋友,病房和醫生都是他著手安排,誰能料到竟然出了岔子。
為此,他前幾天專程去了一趟醫院那邊,醫院如今在路家旗下,問什麼都方便,負責人告訴他,說抱錯是意外。
可能他生性多疑,反正他不信是意外,但二十年過去,無從查起。
即使是意外,他也深感自責。
“我和你爸爸因為一個項目認識,後來無話不談。我和我前妻也是因你爸爸結緣。”
蔣家和許家是京圈世交,當年他通過許向邑認識了蔣司尋的媽媽,從熱戀到情變不過短短五六年,他精神出軌,前妻知道後沒有鬧,在客廳坐了一整夜,第二天收拾東西帶著孩子從港回京。
這段不被她家裡人看好甚至一度反對、連婚禮都沒有的婚姻,最終以離婚收場,從此再也沒聯系過。
她說這輩子都不必再見。
那會兒蔣司尋才兩歲,幾乎沒感受過家庭溫暖。
路劍波回憶過往,前塵往事都在他的記憶裡,“你爸爸算是我們的紅娘。”
他們鬧離婚後,許向邑愧疚不已,當著他面曾說過,後悔把司尋媽媽介紹給他認識。
在他缺席兒子成長的那麼多年裡,許向邑對司尋頗為照顧。
兒子在青春期極其叛逆,家裡誰都管不了,許向邑將司尋轉到上海念書,親自教育。
難怪爸爸讓她把蔣司尋當親哥,原來還有這樣的淵源。
路劍波道:“從感情上,你的確算得上是司尋的親妹妹。”
他今天過來除了看看老友的孩子,還有一事相託,將手邊的資料放到尚知意面前。
全英文,尚知意粗略掃了一眼:“這是?”
路劍波:“你們這次投資的海上風電項目的一個內部風險評估,你拿給司尋看,再幫我勸勸他,胃口別太大,貪心不足反遭吞噬。”
他不是沒勸過蔣司尋,但那個逆子當耳旁風,故意跟他對著幹。
“最多持股百分之十,他現在要拿下百分之二十三,即便是與肖寧集團合作,有肖寧託底,風險還是太大,有一些政策性風險連肖寧這個本土企業都無法對抗,何況是遠維,所以必須得考慮在前面。”
“你跟司尋走得近,你的話他或許能聽進去幾句。”
尚知意心說,她哪有那個本事。
一杯咖啡的功夫,路劍波結束這次碰面:“代我問你父母好。”
與路劍波分開,尚知意拿上資料上樓,這些資料比蔣司尋給她看的那些更機密,回到房間開始分析,直到蔣司尋打電話來讓她去吃飯。
男人在電梯間等她,漫不經心看著窗外的鍾樓。
聽到腳步聲,蔣司尋轉身。
尚知意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上午路董找過我。”
“聽說了。”蔣司尋按電梯。
說著,尚知意從包裡拿出風險評估資料給他。
蔣司尋隨意翻了兩頁:“看過了?”
“嗯。”
“看完有什麼想法?”
“看之前我沒決定勸,看完覺得路董的建議有他的道理,百分之二十三的話,風險太大,不可控。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
他當然知道風險有多大,蔣司尋笑笑,聲音難得溫柔:“好,那我再重新考慮,明天給你答復。”
“……”
她還打了那麼多腹稿打算用來勸他,結果一句都沒派上用場。
吃飯時,尚知意沒刻意找話聊,安靜用餐。
餘光能瞥見他修長的手,下午與肖寧集團的會議比較重要,他穿了件藏青色法式袖扣襯衫,內斂穩重。
蔣司尋見她一杯水快見底,放下叉子,拿過她的水杯加滿水。
“等這個項目結束,你到募集部待段時間,爭取在你畢業前把募投管退都跟一遍。”
尚知意抬頭看他:“我能一直留在遠維?”
“以你的學歷和能力當然沒問題。”蔣司尋把水杯擱她手邊,“畢業後不去凌加?”
凌加資本幕後的老板是她親爸許向邑,她沒有一絲糾結:“我還是留在遠維。”至於不去凌加的原因,在外人看來不免牽強:“我有點怕我爸,去凌加壓力會特別大。”
而且無論做什麼都沒有成就感。
蔣司尋分析利弊給她聽,去凌加壓力雖然大,但有許伯伯親自帶,她很快能獨當一面,“許伯伯的經驗,業內幾乎沒人能比。”
尚知意沒有動搖:“暫時不考慮去凌加。”略有猶豫,還是問了,“到時你能當我帶教嗎?”
問完,呼吸不自覺屏住。
蔣司尋:“可以。”
尚知意感激道:“謝謝蔣總。”
吃過飯稍作休息,下午一點半他們前往肖寧集團。
尚知意公私分得很清楚,自覺坐了Luna那輛車。
關於這個項目的風險,蔣司尋經過一個中午的深思熟慮,已經有了決斷,不需要再等到明天,去肖寧集團的路上他就給了路劍波答復。
“我決定持股百分之十二。”
懶得打電話,發了語音。
既不是路劍波建議的百分之十,也不是先前他一意孤行的百分之二十三。
逆子願意退讓十一個點,路劍波已經相當欣慰。
他正在翻閱今天下午拍賣會的拍品資料,視線停留在一套稀有珠寶上,把平板遞給助理,“讓人拍下來。”
下午四點鍾。
寧允接到在拍賣會現場的秘書打來的電話,說她看中的那套珠寶路劍波也看中,看架勢,路劍波那邊勢在必得,秘書請示她:還要不要再往上加價。
寧允不敢置信:“路劍波買珠寶首飾?”
“嗯。問過了,他身邊的人說是拍給家裡的孩子,以後當嫁妝。”
能讓路劍波這麼大手筆,還又是當以後的嫁妝,看來是送給尚知意無疑了。
秘書納悶:“沒聽說路家接外面的哪個孩子回來認祖歸宗。”
寧允:“這不重要,蔣司尋姓蔣,影響他繼承路劍波的財產嗎?路家承不承認尚知意一點兒不重要,路劍波願意放手心裡捧著就行。”
她扔下一句,“你們回來吧,這套珠寶讓給我未來小姑子。”
寧允確認過,蔣司尋的會議五點左右結束,幾乎差不多的時間,她帶上給尚知意準備的禮物出門,前往酒店。
這兄妹倆有意思,在倫敦有家不回卻住酒店。
這家坐落在泰晤士河畔的酒店隸屬肖寧集團旗下,路過前臺,寧允順道問了一句,路劍波可曾來過。
前臺對此印象深刻,因為清場了二樓的咖啡廳,“上午來過,等人等了半個小時。”其他的便不清楚。
等了半小時?寧允嘖了一聲。
路劍波是路老頭四個兒子裡最不聽話的一個,年輕時桀骜不馴,誰有那個能耐讓他等,別說半小時,三分鍾他都不會等。
三十年河東,現在眼巴巴來討好自己的兒子女兒。
蔣司尋當初根本不願意接手遠維資本,路劍波不得已,放低姿態,又是送飛機又是送股份,還找中間人打感情牌,蔣司尋才勉勉強強進入遠維。
進入遠維後,蔣司尋處處跟他對著幹。
就這,路劍波還上趕著到酒店來。
前臺給寧允送來一杯溫水,她在一樓大堂等著蔣司尋和那位她好奇已久的小姑子。
等了不到十分鍾,他們一行人回來。
寧允的視線分不出一點給蔣司尋,都集中在他旁邊的漂亮女孩身上。
蔣司尋意外:“你怎麼在這?”
“追你啊。”寧允笑著說道,目光再次落在尚知意身上,“知意?”她熱情自我介紹,“寧允,叫我Auraro或寧允都可以。”
終於見到這位請他們喝下午茶的寧家千金,對方明眸皓齒,妝容加持下五官格外深邃,明豔又性感。尚知意淺淺一笑:“幸會,謝謝你每天請的下午茶。”
寧允心情大好:“你知道是我請的?”
“知道。咖啡好喝,甜品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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